阿莞-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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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姨娘，前阵子我不在，吴家那边来定亲的事儿都是二夫人在打点，你应该也帮忙了不少，想来是累了吧？”陆氏轻声地问。
连姨娘勉强一笑，“夫人严重了，奴婢不累。”
陆氏点了点头，缓声问道，“二姑娘到底是要嫁到汝南侯家的，嫁妆不能寒酸，吴家那边送来的聘礼清单……是在你那儿吗？”
“是……是在奴婢这儿。”连姨娘更是低了头，小声说道。
“夫人不在家，这清单理应在二夫人那儿，怎么会在你这里，就算二夫人事忙，也轮不到你来替二姑娘打点聘礼。”陆氏不在的这一年，刘姨娘吃了不少暗亏，如今当家主母回来，她自然要趁机利用机会回敬连姨娘。
连姨娘眼角冷睨刘姨娘一眼，声音越发地恭敬，“夫人，并非奴婢逾矩，是二夫人事忙，让奴婢帮忙操办。”
陆氏摆了摆手，“辛苦你了，如今我回来，自是会亲自打点，如今二姑娘好歹也是我女儿了。”
“是，夫人，奴婢回去立即就将清单送来。”连姨娘低声说。
陆氏早已经见惯这几个小妾在她面前总是勾心斗角，假意奉承的样子，今日连姨娘对她一反常态客客气气的，她也不觉得稀奇，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么？以连姨娘的性子，这种小意奉承坚持不了多久的。
“好了，你们都回去把，我这才刚回来，还有许多事要做，就不陪你们叙旧了。”陆氏揉了揉眉心，想到接下来要重新管理这大宅琐事，脑仁都抽疼了。
连姨娘曲膝一礼，“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待这些姨娘们都退下了，齐莞才坐到陆氏身边，轻轻为陆氏捶着膝盖，“娘，您每天又要应付她们了。”
“都已经习惯了！”陆氏笑道，随即又皱起眉心，语气沉重地说，“不过……你也看到了，连姨娘今日举止古怪，说不定还会使什么幺蛾子。”
“娘，父亲他会不会真的要为我定亲了？”齐莞忧心地问。
陆氏说，“你是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何况茹儿比你还先定亲，这本就于礼不合，如今我们回到京都了，相信再过不久，就该轮到你了。”
齐莞满脸抗拒，“娘，我不想那么快定亲。”
“都已经十三岁了，还想等到什么时候？你放心，娘会亲自给你选个好夫婿，昨晚你父亲与我提过安远侯的世子……找个时间，娘去瞧一瞧他，是不是真的如别人嘴里说的那么好。”昨晚他们夫妻久别胜新婚，恩爱之后说了不少话，其中主要便是女儿的大事了。
宁朝云？齐莞心头一跳，果然还是避免不了要跟他扯上关系，她不讨厌宁朝云，但不代表这一生愿意嫁给他。
宁府的生活……没有她想要的宁静，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娘，女儿不喜欢那宁朝云。”
“你见过他了？何时？”陆氏诧异地问。
齐莞急忙说，“没见过，就是……就是以前听说过，娘，宁朝云的名声太盛，总听到别的姑娘议论他，这样的男子可不适合当丈夫。”
陆氏宠溺地点了点齐莞的鼻尖，“我只听说别人嫌弃丈夫无德无能的，你倒好，嫌弃人家宁世子太能干了，你是担心那么太多姑娘恋慕他，将来要过上争风吃醋的日子？”
“女儿只想得一心人。”齐莞低声说，这个理由太牵强，也是太奢想了，但她真不愿意再到宁府去过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
陆氏闻言，心中一软，“阿菀，这世间想得一心人太难了，你放心，娘不会让你随便就嫁出去的。”
齐莞将头轻轻靠在陆氏的肩膀上，心中默念，母亲，女儿这一世到底能不恩给你得一心人并不重要，只要您平平安安的，我便心满意足。
因为陆氏还要听各房管事回话，齐莞便没继续留下来说话，带着白卉离开了。
“白卉，你一会儿出去打听打听，大师兄是在哪里落脚，也不知道他习不习惯京都的生活。”齐莞边走边吩咐道。
“姑娘，您就放心吧，那位少爷自幼就东奔西跑的，去哪里都能适应。”白卉笑着道，“倒是赵＇奇‘书‘网‘整。理'提。供＇少爷……已来了数月，不知可习惯。”
赵言钰自然是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不过白卉这话倒是提醒了她，不管怎么说，她也算赵言钰的师妹，既然已经来了京都，她是不是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呢？
“三师兄要忙着应试，我们也不好去打搅他。”齐莞不太想在这京都和赵言钰有什么瓜葛，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他的师妹。
不过这是迟早的事情，就不知到时候又要惹来多少议论。
主仆两人边说边走进花园，没走几步，便听到一阵清脆的说话声，娇声细语，说说笑笑的，一挺就知道是几个小姑娘。
转出一个鹅软石小道，果然是看到两三个小姑娘交头接耳地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齐家的四姑娘，齐雯，穿了一身樱红衣裙，长的清秀可爱，正与旁边的三姑娘齐惠说话，三姑娘是齐二老爷的蔗女，向来与齐雯关系好，俩人边说边笑，没看到前面的齐莞。
“三妹妹，四妹妹，什么事儿说得这样高兴？”齐莞笑着叫住她们。
齐雯和齐惠同事抬起头，一见到齐莞，立刻迎了上来，“大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呢，我们还想去找你来着。”
“哦？找我什么事儿？”在这个家里，齐莞只和齐茹水火不容，其他姐妹对她甚是尊敬，她自然也不是那种喜欢随便以身份压人的，所以和齐雯她们关系还算不错。
“大姐姐从锦州回来给我们带了那么多好玩的玩意儿，我们想亲自去谢谢姐姐呢。”齐雯笑着说。
“自家姐妹，客气什么，你们刚说什么呢，说的那么高兴，眼睛都没看路了。”齐莞问道。
齐雯看了齐惠一眼，笑得暧昧狡诘，“大姐姐不知道，最近京都到处都在说那位赵公子的事儿，那可是三姐姐的心上人呢。”
齐惠涨红了脸，“小蹄子，不许胡说。”
“赵公子？”齐莞楞了一下，和白卉对视一眼，“什么赵公子？”
“就是锦州城知府的大少爷，赵言钰赵公子，咦，说起来，大姐姐也是刚从锦州城过来，肯定知道不少赵公子的事情吧？”齐雯睁圆了眼睛，好奇地看着齐莞。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齐莞好笑地问，心中好奇，赵言钰这么快就在京都展现了他的风华文采吗？
第六十章名动京都的赵公子
上一世，在齐莞还没落入困境的时候，从来没关注过赵言钰的消息，那时候或许自持身份，对一个突然之间成为整个京都炙手可热的小小知府少爷兵没多大的兴趣，若不是最后有求于他，她根本不会去刻意接近他。
所以，如今见两个妹妹叽叽喳喳地议论赵言钰，不免生出几分好奇。
齐雯伸手想挽住齐莞的胳膊，但不知想起什么，手伸到半空便停了下来，笑着说道，“大姐姐，不如我们到那边抱夏里说话，我们再慢慢说那赵言钰的事儿给你听。”
“是啊，大姐姐，我们去那边吧，我让人去那些冰镇的瓜果来吃？”齐惠说道。
“好！”齐莞点头笑道。
从花园去抱夏只是一段路的距离，齐惠让丫环去拿来了冰镇的西瓜已经送来了。
“……那么多的考生来了京都，都去求见皇甫先生，可除了赵言钰，其他人都不得其门而进，后来听说啊，赵言钰本来就是皇甫先生的学生，能当得皇甫先生肯定不是普通人，所以一时之间，京都那些权贵都想拉拢他呢。”齐雯兴奋地告诉齐莞这几个月来京都发生的事情。
齐惠插嘴道，“就是就是，皇甫先生是咋们大周朝的大智者，虽不在超重当官，却深受皇上敬重，他这般看中赵言钰，这赵言钰就算考不中，将来也是前程大好。”
“不过，这都不是赵言钰名动京都的最重要原因。”齐雯说道，“上个月东胡国的使者到我们大周来朝见天子，那些东胡的侍卫在大街上随便抓了几个壮汉说要比武，还说他们东胡国随便哪个男子都骁勇善战，难道我们泱泱大国反而比不得他们小小东胡，好多书生在大街上被那些蛮子羞辱了，赵言钰恰好当时就在场，出手救了那几个快被打死的书生，那些蛮子见赵言钰多管闲事要教训他，反而被揍了个满头包，后来，那些蛮子就说让赵言钰与他们东胡的勇士比试，不管谁输了，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叫对方一声爷爷……”
“后来这事儿不知怎么就传到皇上耳里，皇上闻言大怒，觉得东胡人太不将我们大周放在眼里，便命人将赵言钰那几个考生一起叫去了宫里，要亲眼看这场比试，还有，原来那位东胡王子就是他们东胡的第一勇士……”
“东胡王子自己点了我们大周的几个将军与他对打，可都没能打得过他，后来竟然无耻地要赵言钰当他的对手，哼，他当时肯定是想着，赵言钰是个书生，必是手无缚鸡之力，谁知道会被打得差点起不来！”齐雯一口气说完，小脸泛着激动的红晕，好像真的亲眼看到那场比试似的。
“所以啊，现在赵言钰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太子和四皇子都亲自上门取找他了。”齐惠说道。
这件事齐莞并不了解，但她知道赵言钰这么快就引人注目肯定不是他想要的，估计太子和四皇子都没能见到他的人吧。
“……不过，赵言钰一直住在皇甫先生家中，太子和四皇子去了，也见不到人。”齐雯接着说。
齐莞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东胡国……
如果没记错的话，东胡国一直和大周关系都不太好，只不过实力比不上大周，勉强跟大周称臣，若不是有人放纵，东胡的侍卫怎么敢在京都的大街上欺凌百姓，甚至还打伤书生，这可是赤裸裸的一种挑衅啊。
看来，东胡国和大周的战争应该不久了。
“大姐姐，你还没说，你认识那位赵言钰不呢？”齐莞好奇地问。
齐莞含糊地回道，“他既是锦州的人，我怎么会没听说过，对了，如今那东胡王子还在京都吗？”
“已经会东胡去了，丢了那么大的脸儿，还留在这儿作甚。”齐惠哼哼叫道。
“你们这些事儿都是从哪里听说来的？”齐莞含笑问道。
“挨，如今整个京都谁不知这件事儿，我们也是从别处听来的，不过，大姐姐别担心我们添油加醋，我们说的可是实话。”齐雯认真地说。
再真的事情，一传十，总会不一样的，但这并不是齐莞关心的重点。
只怕如今齐正匡也想要拉拢赵言钰了吧！
“大姐姐，吃瓜。”齐惠用银箸插了一片瓜果给齐莞，“听说那赵言钰还长得面如冠玉，京都好多姑娘都对他心生慕意，只可惜……”
“只可惜见不到人，教你每日只能心思思的。”齐雯掩嘴吃吃笑道。
“小蹄子，谁……谁心思思了，我哪里配得上赵公子，像赵公子那样的人物，配得上他的，一定是不简单的。”齐惠伸手要去掐齐雯。
配得上赵言钰的？齐莞淡笑，似乎是那位郡主吧……
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齐莞就没有继续陪两位妹妹做下去，她回到菀园，看了一会儿书，将针灸复习了一遍，一下子就过去了大半天。
趁着午睡的时候，齐莞把白卉打发了去打听关朗在哪里落脚，又担心白卉出来京都不认得路，找了个文静乖巧的小丫环跟着去了。
赵言钰住在皇甫先生家中，关朗未必就能住进去，听说那位智者脾气怪异，连皇上都敢不给面子……
不过她还真第一次听说，原来赵言钰是皇甫先生的学生，她一直以为是他中了状元之后，才认识皇甫先生的。
说起来，再过几天，就踏入七月了，大周的科举考试要开始了，真正属于赵言钰的风光，这才要展现出来吧！
就在齐莞睡下没多久，沉香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姑娘，大老爷使人过来传话，让您去一趟书房。”
“父亲找我？”齐莞一怔，齐正匡很少会主动找她说话的，难道又是要教训她什么话？
“是，姑娘可要更衣过去？”沉香问。
“白卉回来了吗？”齐莞低声问。
“还没回来。”这才出去半个时辰，想来没那么快回来的。
齐莞坐了起来，“替我更衣吧。”
齐正匡的书房在外院，齐莞极少踏入这里，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事，齐正匡也从来不让家里的人来这里，毕竟这是他喝同僚们商量要事的地方。
“大姑娘来了。”门外的李永见到她，立刻行了一礼，“老爷在里面等着呢。”说着，已经推开了门。
齐莞走了进去，书房很大，光线明亮，但却有一股讶异沉重的感觉，齐正匡坐在书案后面，低头不知在写什么。
“父亲！”齐莞敛衽行礼，低眉顺耳的样子。
齐正匡抬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太师椅，“坐吧！”
齐莞依言坐下，心中疑惑，脸上却还是平静如水。
“在锦州城的时候，你经常去赵家，是吗？”齐正匡依旧低着头，沉声地问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