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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升起的太阳-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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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笔买卖是否有联系?”

他停了一下,全神贯注地看着我们。看来,他指望我们对情况会有所了解。康纳回答说:“我没有发现两者有什么联系。”

“中本公司为了推动这笔买卖,有没有什么不诚实或不正当的举动?”

“对此我不清楚。”

“你们的调查已正式结束了?”

“是的。”

“我只是希望弄清楚这一点。因为,倘若我放弃反对这笔买卖的立场,我可不希望发现我的手被夹在毒蛇笼子里。有人会说,中本公司举行宴会的目的是企图争取这笔交易的反对者,所以改变立场使我心神不定。要知道,在国会里,他们可以用这种事情使你飞黄腾达,也可以使你身败名裂。”

康纳说道:“你打算放弃反对这笔买卖的立场?”

一名助手在草坪的另一边喊道:“参议员呢?他们已为你做好准备,先生。”

“好吧。”莫顿耸耸肩。“这件事情使我四面楚歌,没有人同意我在微电脑公司问题上的立场。我个人认为,这又是一个好孩子公司事件。不过,要是这一仗打不赢,那么,还是不打为好。不管怎么说,要打的仗还多着呢。”他挺起身子,平整一下自己的衣服。

“参议员?如果你已准备好的话,先生,”那名助手又补上一句,“他们担心会错过阳光。”

“他们在担心阳光。”莫顿一面摇摇头,一面说道。

“别让我们再耽搁你啦。”康纳说道。

“不管怎么说,”莫顿说道,“我一直希望听取你们的意见。我理解你们的意思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件与微电脑公司毫不相干。案中涉及的人与这笔买卖毫不相干。我不希望下个月在报上看到,某人在幕后玩弄花样,企图促进或阻挠这笔买卖。我不想看到那种事情。”

“就我所知,不至于会有那种事情。”康纳说道。

“先生们,感谢你们光临。”莫顿说道。他和我们两人握手后,便离开了。接着,他又回过头来。“我想,这件事最好不要张扬。因为,要知道,我们得小心谨慎。我们正在和日本打仗嘛。”他狡猾地笑了一下。“嘴巴不紧,会葬送整个舰队。”

“是的,”康纳应道,“要记住珍珠港的教训。”

“老天,一点不错。”他摇摇头说道。他压低了嗓门,变得像孩子一样。“你知道,我的一些同事说,要不了多久,我们又得再扔一颗炸弹。他们认为,结局就是那样。”他微笑着。“不过,我可不那样看。通常不是那样。”

他笑嘻嘻地回到那伙拍电影的人群中去。他一面走,人们一面朝他聚拢来,先是一名负责更改台词的女子,然后是一名整装的男子,接着是一名负责音响的男子,那人正在忙着摆弄话筒和调节他腰上的电池盒,接着是一名搞化妆的女子,最后参议员的身影消失了,只见一伙人像一群无头苍蝇似的在草坪上来回忙乱着。

36

我说:“我喜欢他。”

我正驾车回好莱坞,四周的建筑物在迷漫的烟雾中显得一片朦胧。

“你怎么会不喜欢他呢?”康纳反问道,“他是个政客。他的工作就是让你喜欢他。”

“那么,他是精于此道的。”

“我认为非常精明。”

康纳默默地凝视着窗外。我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在使他绞尽脑汁。

我问道:“你不喜欢他关于商业界的那番议论吗?听起来就像是你的观点。”

“是的,是和我一样。”

“那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什么,”康纳回答道,“我只是在想,他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刚才提到好孩子公司。”

“当然喽,”康纳说道,“莫顿对好孩子公司案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

我正要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对我讲述起来。

“你听说过西摩·克雷这个人吗?多年来,他一直是世界上超级电脑的最杰出的设计人。克雷研究所研制了世界上计算速度最快的电脑。日本人企图赶上他,但他们没有成功。克雷太棒啦。但是到80年代中期,日本的芯片倾销使国内向克雷供应芯片的大多数制造商破了产,因此,克雷不得不向日本制造商订购定制芯片。在美国没有生产这些芯片的厂家。他的日本供应商莫名其妙地拖延交货时间。有一次,他们拖了一年才交付克雷的订货——在此期间,他的日本竞争者取得了重大的进展。这儿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是否窃取了他的新技术。克雷怒火中烧。他知道他们在欺骗他。他决定和一个美国制造商结成联盟,因此他选择了好孩子半导体公司,尽管这家公司头寸短缺,经济情况不佳。但是,克雷没法再信任日本人啦。他不得不和好孩子公司凑合着干。于是,好孩子公司就为他生产下一代的定制芯片——正在这时候他得知好孩子公司准备出售给日本藤津公司,他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出于对这种情况以及对国家安全的关注,导致了国会制止藤津公司出售好孩子公司。”

“后来呢?”

“唔,禁止出售并没有解决好孩子公司的财政问题。公司仍然处境困难,最终它还是得出售,不过这次是布尔公司买下的——一家法国公司,在超级电脑生产上不会和我们发生竞争。这就是国会同意出售的原因。”

“那么,微电脑公司是第二个好孩子公司?”

“微电脑公司将使日本人在至关重要的芯片生产机械方面取得垄断地位,从这个意义上说确实如此。一旦他们取得垄断地位,他们就可以把机器从美国公司中抽出。可是,现在我觉得……”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打开了对讲机。

打电话的是我的前妻劳伦。

“是彼得吗?”

我回答道:“你好,劳伦。”

“彼得,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今天要早一些来接米歇尔。”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紧张,干巴巴的。

“你来?我可根本没想到你会来接孩子。”

“我从未说过不来,彼得,”她立即回答道,“我当然要来的。”

我回答道:“好吧。顺便问一句,谁是里克?”

她沉默了一下。“说实话,这不值得你问,彼得。”

“怎么啦?”我追问道,“我只是好奇。米歇尔今天早上提到了他。她说他有一辆新的梅塞迪斯牌轿车。他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

“彼得,我可不认为这是在同一个档次上?”

我又问道:“和什么同一个档次?”

“别闹着玩了,”她说道,“一言难尽。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得早一些来接孩子,因为我要带她去医生那儿。”

“为什么?她感冒已经好了。”

“我要带她去做一次检查,彼得。”

“干吗?”

“就是去做一次检查。”

“我听得见,”我说道,“可是……”

“做检查的大夫叫罗伯特·斯特劳斯。他们对我说,他是一位专家。我一直在向办公室里的人打听,哪一位大夫最好。我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彼得,不过我希望你知道,我很担忧,尤其考虑到你的历史。”

“劳伦,你在说些什么?”

“我在说虐待儿童,”她回答道,“我在说性骚扰。”

“什么?”

“这个问题你是回避不了的。你知道,你过去曾被指控性骚扰。”

我感到心口阵阵痉挛,想要呕吐。一旦关系恶化,双方总会留下一些怨恨、不满和气愤的痕迹——还有许多你所了解的对方的隐秘。你可以用它们来攻击对方,要是你打算这样做的话。劳伦以前从未这样做过。

“劳伦,你知道虐待儿童的指控是凭空捏造的,你了解得很清楚。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结的婚。”

“我只知道你告诉我的一切。”这时她的嗓音显得十分冷淡,带着说教的口吻,还有一些讽刺挖苦的腔调。她的检察官的嗓音。

“劳伦,看在老大的分上,这是荒唐可笑的。发生什么事情啦?”

“这一点儿也不荒唐可笑。作为母亲,我有责任。”

“好吧,见鬼,你从来也没有为自己做母亲的职责而操心过。可现在……”

“不错,我的职业对人要求苛刻,”她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不过在我心目中,女儿从来就是最重要的。如果我过去的行为以某种方式造成了今天这种不愉快的局面,那么我感到深深的、深深的遗憾。”我感到她不是在对我说话。她是在背台词,在试着使用这些词句,看看它们在法官面前的效果如何。“很清楚,彼得,如果存在虐待儿童的情况,米歇尔就不能继续跟你住在一起,甚至不能再见你。”

我感到胸口一阵疼痛,心痛如绞。

“你在胡说些什么?谁告诉你有虐待儿童的事?”

“彼得,我认为,我目前就此发表意见是不合时宜的。”

“是不是威廉?谁给你打的电话,劳伦?”

“彼得,了解谁打电话毫无意义。我正式通知你,我下午4点来接米歇尔。我希望她今天下午4点做好跟我走的准备。”

“劳伦……”

“我让我的秘书威尔逊小姐守着电话,并且把我们刚才的谈话做了速记。我正式通知你,我要来接女儿,带她去做健康检查。你对我的决定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了。”

“那么,4点钟,谢谢你的合作。请允许我再加上一点个人的看法,彼得,事情到这种地步,我真的感到遗憾。”

她挂断了电话。

我在当警探时,曾处理过性骚扰的案子。我很清楚这类案子是怎么处理的。事实上,你通常无法从体格检查中得出任何明确的结论。检查的结果总是模棱两可。如果一名心理医生用一大堆问题来问一个孩子,这孩子最后总是顺着他的思路,编造回答来取悦于他。常规程序要求心理医生把谈话录像,证明提问过程中没有诱供现象。可是,最后到法官面前,情况几乎总是不甚了了。因此法官在判决时必须十分慎重。也就是说,如果存在虐待儿童的可能,就要让孩子离开那位受指控的父亲或母亲。或者,至少是不让他或她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看望孩子。也不能和孩子一起过夜。或者,甚至不让……

“够啦,”康纳坐在我的身旁说道,“回去吧。”

“很抱歉,”我说道,“可是真烦人。”

“我相信。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没有告诉我?”

“哪方面?”

“关于性骚扰的指控。”

“没有,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后辈,”他轻轻地说道,“要是你不告诉我,我就没法帮助你。”

“这和性骚扰毫无关系,”我说道,“这完全是另一码事,是关于钱的事。”

康纳一声不吭。他望着我,等着下文。

“啊,见鬼。”我说道。

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人的一生中会有这样的时候,你以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有把握,实际上你却什么也不明白。以后,当你回首往事时,你会发现自己的行为一点也不明智。你身不由己,完全失去理智。可是,在那时候,你还以为事事称心如意呢。

当时的情况是我坠入了爱河。劳伦是那种有教养的姑娘,身材苗条,举止优雅,态度矜持。她比我年轻,十分美丽。

我心里一直很明白,我们之间很难相处得好,但我还是想方设法保持我们的关系。我们结了婚,开始在一起生活。然而,她渐渐产生不满情绪,对我的公寓,对公寓的地段,还有对我们的收入都不满意。为了诸如此类的事情,她开始闹别扭,可这是与事无补的。她在车里发脾气,在床边发脾气,到处发泄。她变得那么可怜,那么痛苦,因此,我便尽量讨好她,去搞她要的东西,带礼物回家,为她做饭,承担一些家务。这种事我原先素来不干的,但是我当时沉溺在爱情之中嘛。我养成了讨好她的习惯,千方百计想让她高兴。

我身上经常感到有压力,需要更多的这个,更多的那个,更多的钱。更多,更多。

我们还有一个特殊的问题。她的健康保险由地方检察官办公室支付,并不包括怀孕分娩所需费用,我的也是如此。我们结婚后,无法及时筹集生孩子所需的费用。当时需要8000美金,我们得拿出这笔钱来,但我们俩都没有那么多钱。劳伦的父亲是弗吉尼亚州的一名医生,可是她不愿向他张口要钱,主要因为他起先不同意劳伦嫁给我。我的家庭毫无积蓄。就是这样,一个子儿也没有。她在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工作,我在警察局工作。我们得拿出8000美金来。这件事像幽灵般地缠着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有一点变得不言自明了,至少对她来说是如此。那就是这件事该我来办。

8月的一个夜晚,我到拉德拉高地处理一件家庭斗殴。一对拉丁美洲血统的夫妇,他们酒喝多了,而且大打出手。妻子的嘴唇破了,丈夫的一只眼睛被打青,他们的孩子在隔壁房间里哇哇直叫。但是我们很快使他们安静了下来。我们见两人都伤得不重,因此便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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