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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雁来红-第29章

小说: 雁来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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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今夜刚好有一点事……”

“又和贵志碰面?”

“不是的。”

“那是和别的男朋友?”

“没有那样的人。”边否认,冬子边在想,对自己来说,船津算是什么呢?不是情人,也并非朋友,勉强只能说是较了解自己的男人吧?

“反正你在手术中已经失去了子宫,最好也尽情享乐吧!我们都没有那个,不必担心杯孕,这可是大好机会哩!”

“如果平白让自己变成老太婆,你又何必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呢?”

或许,夫人内心之中存在着来自年龄的焦虑吧!

“下次找个机会去牛郎酒吧看看,听说是相当有意思的地方呢!”

“我实在不敢……”

“女人不经常被男人环绕的话,会失去魅力的。”

冬子也想过要像夫人那样悠闲的享乐,可是真的要实行时,她又退缩了。

“我希望你别误会,虽然和那男孩交往,我仍旧喜欢你的,因为男人和女人的爱完全不同。”

“可是,如果喜欢上一个男人,不会觉得和女人做那件事很无趣吗?”

“或许是有那种情形存在,但,我和他只是彼此各取所需,不一样的。”

“各取所需?”

“没错,一种肉欲之爱。”

“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当然是喜欢了,可是与其说爱,不如说只是觉得他可爱,你能了解这种心情吗?”

“嗯……”

对此,冬子似乎也能够体会。

“可是,我和他终究也只是暂时的关系,讲难听些,他就像是首饰一般。”

“只是这样吗?”

“目前是这样。”

“不久,如果我也和像贵志那种男人谈恋爱,那才真的有可能抛弃家庭,当然,也包括你在内。”

和中山夫人分手,冬子回到店里时已是四时。

店里有五位客人,其中一位是购买上次参加展示的水手幅之人,她表示希望再买一顶登山帽。

“我非常喜欢你这里的帽子哩!”

冬于知道对方住在自由之丘,却不知道从事何种行业。看起来才只有二十二、三岁,是家庭主妇吗?或是做什么工作?

但,冬子虽在内心揣测,却没有问对方。

从服装穿着上看来也相当奢华,但是,若没有这样的客人,帽子专售店不可能经营下去。

冬子帮对方量好订制的帽子尺寸,待对方离去,店内又恢复冷清了。

真纪趁隙对冬于说:“老板娘,你今夜有空吗?”

“我和朋友约好要见面。”

“那么,下次再说吧!”

“有什么事?如果方便的话,在这里也可以说啊!”

真纪沉吟片刻,开口:“是上次提到的和木田先生的事……我和他分手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丝毫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真纪把玩着柜子上的手提包,说:“男人为何那样想得到女人的身体呢?”

“你不答应他?”

“他一直执拗的要求,我不耐烦了,就给了他,想不到他居然说‘没意思’。”

“真的这样说?”

“他本来那样想要的呢……太过分了!”嘴里虽是这么倔强,但,可能也是很大的打击吧?真纪的神情像是随时会哭。“讲那样的话,我还能跟他继续交往吗?”

真纪的话也没错。冬子想安慰她,可是在店里,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你不必在乎这种事呀!”

“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和对方都满足呢?老板娘,你教我。”

事实上,冬子自己还想问人家呢!

“书上常常写了一大堆方法,但,那样做就真的能达到高潮吗?”

“哪样做?”

“做一些奇怪的体操之后……但,不能达到高潮的人还是没用,对不?”

“你还年轻,没什么好焦急的,以后一定会出现能让你幸福的人。”

“真的吗?老板娘?”

“因为你是最完善的女性。”冬子抑制想抱紧对方的冲动,轻拍真纪的肩膀。

※※※

夜里打烊后,冬子和船津在原宿车站会合。

在“含羞草馆”碰头也无所谓,但,白天才在那里见过中山夫人,冬子不想再去。

“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冬子问。

船津一脸无法相信的样子。“你真的要请客吗?”

“我在电话里说过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可是最令人困扰的呢!”

白天见过中山夫人,又听真纪谈了失恋之事,冬子脑子里有些混乱,但是心情却很轻松,似乎身体状况一好,不管听到什么都不太放在心上了。

考虑之后,两人决定到赤扳一之木街巷内的“皮斯特”法国料理店。那是一对夫妻经营的餐厅,以前设计师伏木曾带冬子去过,地方虽不大,口味却极佳,价钱也便宜,可以省下多余的服务费来满足口腹之欲。

若在晚饭时间,必须事先预约才有座位,但是现在已经八时过后,应该不会有问题。

“辛苦你啦!”葡萄酒送上桌后,冬子轻轻和船津碰杯。

“不客气……”船津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而且,也不明白冬子今日请吃饭的原因。

但,冬于早就打算向船津表示谢意了。直到目前为止,从住院至出院,接下来又是调查,船津可说替自己做了很多事,尽管后来的调查并非自己所愿,至少,他是尽心又尽力了。

何况,在自己和贵志的关系已被他知道的现在,冬子也希望向他道歉。

两人先天南地北闲聊之后,船律从纸袋里取出文件,说:“请你在上面签名盖章。”

冬子一看,十六开的纸上写有“委托调查书”宇样,内容为“去年九月,我在原宿的明治诊所就诊,被诊断为子宫肿瘤,也接受肿瘤摘除手术,但是,手术后院长表示巳施行子宫摘除手术。但,关于这点,手术之前另一位医师曾说过只要摘除肿瘤即可.没必要连子宫一并摘除。另外,目白的都立医院医师也是同样说明……”

读到这里,冬子移开视线。

“如何?”

“还好……”冬子从手提包内拿出钢笔,写下姓名后,盖章。

“这样就行了吗?”’

“那么我明天立刻送出去。”船津安心似的喝了一口葡萄酒。

看了委托调查书,冬子忽然想让自己喝醉了。或许,白天听了中山夫人和真纪讲过的那些话,也是导致情绪亢奋的原因之一吧!

“要另外找个地方喝酒吗?”

“你要不要紧?”

走出“皮斯特”,两人进入附近地下楼的酒吧。冬于曾和贵志来过这儿两、三次。

“对了,你姨妈还好吗?”冬子试着问。船津的姨妈同样是因子宫癌而摘除子宫。

“还是一样。上次她和姨丈一起来过东京。”

“他们感情好吧?”

“那当然,因为他们彼此相爱。”

“摘除子宫之后也一样?”

“好像摘除之后更亲爱了。”

“真令人羡慕哩!”

“姨妈说过,摘除子宫绝对不会有影响。”

“谢谢你的安慰。”

“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知道的。”

冬子又叫了一杯掺水威士忌。

约莫喝了一小时,这次换至船津熟悉的新宿的酒吧。之后,又再前往车站西边出口的小酒吧。

冬子喝得相当醉了,她自己也知道全身无力,不停地轻轻摇晃。她明知非回家不可,却又不想站起来,此刻,她有自信任何事都能做到。

“现在我想找个男人玩呢!”

“找谁?”般律谅讶的抬起脸。

“谁都可以呀!”

“不,那可不行。”

“那么,你愿意吻我吗?”

“什么……”

“你看,这里很暗,没有人会知道的。”

“怎么啦?”

“不要开玩笑了!这么做对所长……”

“别理他。”

“不,不行。”

“真是没用的人。啊,我醉了。”冬子靠在船津肩头,她觉得很愉快,似乎可以就这样放心睡着。

“该回去了吧?”船津在她耳畔轻声说。

“继续再喝啊!”

“可是,已经凌晨二时了。”

“那么你送我。”

冬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醒来时,已经睡在床上,衣服未脱,身上盖着毛巾毯。洋装胸口的钮扣开了一颗。

看一眼床旁的座钟,是凌晨四时。离开新宿最后那家酒吧是二时,假定直接回来,自己至少也睡了一个多钟头了。现在能清醒回想起来的只是走出店外搭上计程车,当时船津在身旁。

但,后来怎么进人家中、为何睡在床上?冬子已无记忆。反正,是船津送自己回家绝对不会错!

想到这里,冬于爬起来,坐在梳妆台前。

凌乱的头发底下是苍白的脸孔,眼窝四周出现淡谈的黑晕,皮肤于涩粗腿,仔细一看,连口红也几乎褪尽了。她解开洋装的另一颗钮扣,望着胸口,白誓的胸脯毫无变化。

船津扶自己躺下后就逞自离开吗?看身上衣衫齐整,应该是没发生过什么事,何况,裤袜仍穿在身上。不过,嘴唇留有某种特别的触感,虽不太确定,却好像被偷吻过的感觉。

冬子到厨房嗽口,然后以卸妆乳液卸除粉底。头阵阵独痛。

到底喝了多少酒呢?她是第一次醉成这样。

以前即使喝酒,都有贵志在身旁,一旦有了醉意,他就会帮自己节制。但是,昨夜却拼命猛灌……自己在醉后没做出什么丑态吗?船离是受不了而离去?

无论如何,回到家睡觉却什么都没有知觉,自己这样也太过分了,还好对方是船津,换作别人的话,岂不是很糟糕?

冬子卸妆后,进入浴室冲澡。整颗头还是昏沉沉的,但是汗的感觉消失了。出来后,喝了冰开水,险情稍微平静下来了。

船津已经回家休息了吗?冬子想到是否该打个电话向他道歉。但,三更半夜打电话或许太没礼貌了。她锁上房门,熄灯,再度上床。

快凌晨五时了,窗帘缝隙透着谈谈的曙光。

——这样不行的……

对于自己烂醉如泥,冬子忽然感到难堪了。

※※※

天亮后,冬子爬不起来,直到中午过后才到店里。

醉意未退,她实在很想休息,可是,下午已和两位老顾客约好,不到店里也不行。

“老板娘,你怎么啦?脸色好难看。”一到店里,真纪马上问。

“昨夜多喝了一点。”

“嘿,老板娘也会做这种事吗?我想,一定是和很不错的男人喝酒吧?”

“不是的。”

“又在隐瞒了?老板娘真不干脆。”说着,真纪转过脸。

真纪连男友和性方面的事都坦白告诉冬子,但,冬子却几乎没讲过自己的事,即使被问及,也马上岔开话题,所以真纪才不满吧!

是否有喜欢的男人倒无所谓,但,冬子却有着身体接受过手术的错综情绪,而那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心灵负担了。

冬于正在招呼顾客时,船津来了电话。

“昨夜真抱歉,我醉得不省人事。”冬子道歉。

“现在觉得如何?”船津问。

“头还在痛,不过勉强可以工作了。”之后,她压低声音。“是你送我回家?”

“是的……”

“后来我醒过来,吓一跳呢!”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不……”船津沉默了。

——果然被船津偷吻了吗……

冬子很想问,却忍住了,沉默不语。

“下次让我请客。”

“以后再说。”

“这个星期之内不行吗?”

“可是,昨夜……”

“所以,看是明天或后天。”

“下星期吧?或者下下星期。”

“不,就是后天。”很难得,船津会如此强迫!

“怎么回事?”

“是的……”

“所长如果回来,我们岂非就无法见面?”

“没有这回事!我想你大概有所误会。”

“是吗?”

“你想大多了,根本不必在乎那种事。”

“还记得昨夜的事吗?”

“有什么不对?”

“不。反正,今天或明天请你和我见面。”船律的语气很坚决。

“就算两、三个小时也好。”

对方愈强迫,冬子反而退缩了。船律今天邀约的口气仿佛冬子和他见面乃是理所当然,而这种充满自信的态度,感觉上是来自昨夜的亲近。但,此一时,被一时!

昨夜的确是冬子约船津一起吃饭、喝酒,而且醉后在不省人事中被送回家,虽然无法肯定,不过很可能被船津趁隙偷吻,船津很可能以为自己等于是接受他了。

“只是两、三个小时也好。”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冬子沉默着。她既不愿推称身体不舒服,也的确一切正常,问题是,昨天和今天已经不一样了。

“明天,或者后天吧!反正一定要在这两个星期内。”

船津这种说话态度也让冬子很在意。他知道这个星期内贵志前往九州,所以才强迫邀约,亦即,本来忠实、温柔的仆人,如今已变成十足的男人了,不再是情投意合的朋友,而是充满追求欲望的异性。

感觉到这种变化时,冬于的心情开始退缩了,仿佛有某种郁闷往自己全身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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