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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恋爱中的女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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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种颜色很美。”欧秀拉说。
“我也认为这样。”古迪兰说,“但你能忍受让这个东西挂在你的船上吗?你难道不想马上把它毁掉吗?”
“哦,不,”欧秀拉说,“我不想毁了它。”
“那你拿那只螃蟹的换这一盏行吗?你真地不介意吗?”
古迪兰走过去换灯笼。
“不介意。”欧秀拉说着把那个螃蟹的递过去,接过那个乌贼的。
可是,对于古迪兰和杰拉德流露出来的优越感她很反感。
“来,”伯基说,“让我把灯笼挂在船上。”
说着他和欧秀拉就向大船移过去。
“鲁伯特,你要把我送回去。”杰拉德在黑暗中说。
“你不同古迪兰一起划独木舟吗?”伯基说,“那更有意思。”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伯基和欧秀拉提着晃来晃去的灯笼站在水边的阴影中。整个世界象一个幻影一般。
“这样行吗?”古迪兰问杰拉德。
“这对我来说完全可以。”他说,“但你怎么样,你觉得能干划船这活儿吗?怎么能让你来给我划!”
“为什么不行呢?”古迪兰说,“我既然可以给欧秀拉划,当然可以替你划。”
从她的语调中他听得出来,她想坐独木舟,在独木舟里她就可以独自占有他了,人和船都得听她指挥。他莫名其妙地顺从了古迪兰。
她把灯笼交给他,自己把竹竿绑在船尾。他在她后面站住了,灯笼在他那穿着白色法兰绒裤子的腿边摇摆,周围的黑暗显得更加突出。
“吻我一下再走,好吗?”他温柔的声音来自阴影中。
她对这话着实吃了一惊。
“为什么?”她问。
“你说为什么?”他反问。
她凝视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她倾过身体,慢慢地纵情地吻着,长久地贴在他的嘴上。然后她把他手中的灯笼拿了过来,而他却有些头晕地站在那儿,每个关节都热辣辣的,好像火一般燃烧。
他们抬起独木舟放到水中,古迪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杰拉德撑船离了岸。
“你划船手不疼吗?”她关切地问,“其实我划得也很好。”
“我没什么。”他用一种低沉温柔的声音说。让她感到他有一种无可形容的美丽。
他靠近她坐着,离她非常近,就坐在船尾,他的腿伸过来,脚碰到了她的脚。她摇着橹,摇得很慢,很悠然自得,她启望着他对她能说些什么有意思的话。但他却保持沉默。
“你喜欢这样吗?”她温柔关切地问他。
他微微一笑。
“我们之间有一点差距。”他低沉、默默地说,似乎不是他在说话,而是他身上什么东西在说。她似乎凭着什么魔力感觉得出,他和她是若即若离地坐在独木舟上。她理解他,为此很高兴,神魂颠倒。
“不过,我离你很近。”她亲热高兴地说。
“可是有距离,有距离啊。”他说。
她心中高兴,沉默了一阵子才回答,声音又细又尖。
“不过,在水上我们不能随便移动位置。”她的话给了他神奇、微妙的慰藉,显得很怜惜他似的。
十多只船上的灯笼好像月亮一样摇曳在水面上,灯笼被火光映照得分外红。远处,那条汽船呜呜驶过,汽轮卷起些儿水花,船过之处,但见水上亮起一串彩色灯光。时而船上鞭炮、罗马焰火喷射,天上群星闪耀与灯光交相晖映,照得湖面一片火红、明晃晃的,借着亮光,可看到数只小船缓缓漂荡着。随后降落的又是迷人的夜色。灯笼和连成线的光点微微闪亮,水面响起低低的桨声和阵阵的音乐。
古迪兰静静地划着。杰拉德可以看到前面不远处欧秀拉的绿灯笼和玫瑰红灯笼相挨着摇曳,伯基在摇船,那彩虹色的尾光转眼即逝。他同样可以意识到,他自己船上微弱的灯光也在他身后撒下一片温柔的影子。
古迪兰停下桨,向右环顾了一圈。小划子在随波浪上下起伏。杰拉德的膝盖离她很近。
“多美啊!”她轻柔、崇敬地说。
她看看他,他身子正向后面微微闪光的灯笼靠去。她能看清他的脸,尽管脸色模糊,但上面却有一丝光芒。她心中对他充满了激情,他那么象男子汉般地沉稳、神秘,这给他凭添了几分英气。他身上洋溢着一股子阳刚之气,那刚柔兼备的身躯侧影散发着这种气韵,那完美的身姿令她兴奋、激动、陶醉。她喜欢这样看他。现在她还不想抚摸他,还不想认识他那活生生的血肉之躯,还不想从他的实体中获得进一步的满足。他既远不可及又近在眼前。她的双手没有感觉似地放在桨上。她一个心眼儿要看他,他象一个透明的影子,她要触到他的实际存在。
“是的,”他含糊地说道,“是很美。”
他正在屏息倾听着身边轻微细小的声音。水花儿从桨上滴落,身后的灯笼相互碰撞着发出声响,还有时不时古迪兰的长裙发出的窸窸窣窣声,真象另一个世界里的声音。他的意识在下沉,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神落魂,对外界的事物全神贯注起来。以前他总能够集中精力,不让自己失态。而此刻他心魂分离,不知觉中与天地化为一体,他好像是真的进入睡眠,他生命中的第一次大睡。有生以来一直处于坚持不懈,高度警惕的状态,可是现在,却有了这样的休眠、安宁与完美的放松。
“把船摇到码头去好吗?”古迪兰充满渴望地问他。
“哪儿都行,”他说,“让它随便漂吧。”
“那你说,要是碰触到什么东西怎么办?”她沉静、不无亲昵地说。
“有灯光照着,没事。”他说。
他们就这样几乎没动,默默地。他需要安静和清纯,而她却很心急,想要和他聊天,得到某种承诺。
“没人记挂你吗?”她急切地要同他交流思想。
“记挂我?”他重复道,“不会的!为什么?”
“我想或许会有人找你。”
“他们为什么要找我?”他马上注意到需要有礼貌地讲点什么话,“不过,可能你想回去了吧。”他换了一种声调说。
“不,我不想回去,”她说,“你放心好了。”
“你觉得这样没什么吗?”
“很好,这样极好。”
他们又沉默了。游艇的汽笛声拉响了,有了弦乐声传来,还有人唱歌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忽然一阵响亮的喊声,打破了黑暗的宁静,随之水面上一片混乱,传来轮机倒转、剧烈搅动湖水的可怕声音。
杰拉德坐起来,古迪兰害怕地看着他。
“有人落水了。”他生气地说,拼命睁大了眼向夜色中望去,“你可以划过去吗?”
“去哪儿?到码头吗?”古迪兰紧张地问。
“是的。”
“如果方向有偏的话,你告诉我。”她仍旧紧张、恐惧地说。
“你径直划。”他说。独木舟径直朝前驶去。
可怕的叫喊声和响声仍旧穿过夜幕从水面上传过来。
“发生这种事不会是老天注定的吧?”古迪兰不无恶意地嘲弄道。而杰拉德几乎没有听见。半明半暗的水面上流泻着好看的灯光,游船似乎离这里不远了,船上的灯光在水面上飘摇。古迪兰尽最大的劲儿在划着。可现在看起来事关重大了,为此她心里没把握,手也就跟着笨了,怎么也划不快。她瞟了他的脸一眼,发现他警觉地凝视着夜色,那样子很独特。她的心一沉,好像自己要死了一样。“当然。”她对自己说,“没有人会被淹死,当然不会,不然的话,这个代价就太大,太可怕了!”但她还是感到恐惧,因为她看到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那样子看上去似乎他天生就属于死亡与灾难,他又成为以前的那个他了。
这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
“迪——迪——迪——迪——哦迪——哦迪——哦迪!”
古迪兰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都凉了。
“是迪安娜,就是她,”杰拉德嘟哝着,“这个淘气的家伙,她又在玩什么鬼花样。”
说着他又瞟了一眼船橹,船行得不太快。古迪兰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划船,感到无所适从了。她咬紧牙关地坚持着。此起彼伏的喊声仍在回响着。
“在哪儿呢,哪儿呢?在那儿,对,是那儿。哪个?不,不,不。该死的,这儿,这儿——”所有的船都从四面八方赶到现场,五彩的灯笼在贴着水面摇摆,它们的倒影在后面没有规则地快速乱晃。汽船不知何故又鸣起了汽笛。
古迪兰的独木舟也加快了速度,船灯在杰拉德身后飘摇着。
一会儿那个孩子响亮的喊叫声又传了过来,中间带着焦急哭泣的音调。
“迪——哦,迪——哦迪——迪!”
这可怕的叫声穿透黑夜传了过来。
“温妮,如果你在床上睡觉就没有事了。”杰拉德自言自语道。
说着他弯下腰去解鞋带,脱掉鞋,然后把头上的软帽摘下甩到船底。
“你的手上有伤,你不能下水。”古迪兰恐怖地说,忍不住大喘着气。
“什么?没事儿。”
他挣掉夹克衫,把它扔到脚下。现在,他光着头,全身都穿着白衣服。他用手摸摸腰带。他们现在靠近码头了,码头影影绰绰耸立着,码头上五光十色的灯在阴影笼罩下的黑色水面上投下一片片红、绿、黄的色块,看上去并不舒服。
“把她救上来!噢,迪,宝贝!噢,把她弄出来,噢,爸爸!爸爸!”孩子发疯般地又哭又喊。有人抓着救生圈跳进水中。两条小船划近了,船上的灯照来照去一点都不管用。其余的船也围上来了。
“嘿,在那儿——罗克利!嘿,在那儿!”
“杰拉德先生!”船长恐怖地叫道,“迪安娜小姐落水了。”
“有人下去救她吗?”杰拉德厉声问。
“年轻的布林德尔医生下去了,先生。”
“在哪儿呢?”
“看不清,先生。大家都在找,可眼下什么也看不见。”
一阵不祥的停顿。
“她从哪儿落入水中的?”
“我想——在那只船旁边。”他不敢肯定地回答,“就是那只船,有红绿灯的那只。”
“往那儿划。”杰拉德平静地对古迪兰说。
“把她救出来,杰拉德,哦,救出她来,”那孩子焦急地叫着。杰拉德并没有去理她。
“再往后靠靠,”杰拉德站在摇摇晃晃的船上说。
说话间,他一下子跃入水中。古迪兰的船猛烈地摇晃了几下。水面被搅乱了,闪烁着亮光。她忽然觉得那是惨淡的月光。他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的心中充满了一种可怕的死亡的预感。她知道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世界还照旧,可没有他了。黑夜似乎很空旷。灯笼晃来晃去,人们在游船上和小船上窃窃私语着。她听见温妮弗莱德在呻吟:“哦,一定要找到她,杰拉德,找到她呀,”好象还有人在安慰她。古迪兰划着船在湖上东摇西晃,毫无目标,这可怕、冷漠、无边无际的湖水让她感到说不出来的恐怖。他不会再回来了吗?她觉得自己也想马上跳入水中,去体验一下那可怕的感觉。
她忽然听到一个人说:“他在那儿。”她不禁一惊。她看到他象一只水老鼠一样在水中游着,就不由自主地向他那边划过去。尽管他这时离一艘大船很近了,但她仍然向他划过去,她一定要靠近他。她看到他了,他就象一头海豹。他象海豹一样抓住了船眩。湿漉漉的头发从头上披下来,他的脸上闪着柔的光。她能听到他在大口地喘气。
接着他爬进了船舱。噢,他往船上爬时,腰部的肌肉在用力,白皙皙地闪着光,真美呀。闪光、美好的腰臀,他的肩背浑圆又柔韧,啊,这景象对她来说可太刺激了,太美妙了。她知道,这是对她命运的宣判。可怕的,无援无助的命运,多美呀,这么美!
对她来说,他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完美的生命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她看到他抹去脸上的水,看着自己手上的绷带。她意识到这没什么好,她无法超越他,对她来说他是生命的终极。
“把灯熄了,这样我们反倒能看得更清楚。”他的声音突兀、生硬、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简直难以相信有一个什么男性世界。她斜过身子,把灯熄灭了,这些灯笼是很难熄灭的。除了游船两侧的彩色灯影以外,别处的灯火全消失了。四周是黑暗的夜色。天空中悬着月亮,到处是船的黑影。
随着“扑通”的击水声,他又潜入水底中。古迪兰心烦意乱地坐着,面对宽广、凝重、死静的水域,她心里着实怕。在这宽阔光滑的水面,她孤身一人。可这儿没有那种与世隔绝的陶醉的感觉,而是一种令人担心、恐惧的可怕的分离。她就高悬在可恶的现实之上,直到她也沉入底层为止。
一会儿,她又听到人们在喊,知道他又爬出了水面上了船。她坐等着与他取得联系。隔着水面上巨大的空间,她仍然认为她与他有联系。但她的心的周围却有一层无法忍受的隔膜,任什么也无法穿透孤独。
“让游船靠港吧。让它停在那儿一点用也没有。准备好缆绳拉船。”传来了决定性的命令声。
“杰拉德!杰拉德!”温妮弗莱德发疯般地叫着。杰拉德没有回答。游船慢慢笨拙地绕了一个圈子然后悄然靠岸,隐入黑暗之中。轮机的旋转声减弱了。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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