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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苦行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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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也有必要。我们决定修一座宽敞的木房子,要让那些大队弟兄们眼红;但刚砍倒一棵大树,把它刨平的时候,似乎又没有必要那么讲究,于是我们决定用小树来造。但刚砍下刨平两棵小树,又觉得再朴实点的建筑更实用些;于是又决定搭一座“灌木棚”。第二天,我们全力以赴来办这件事,但我们“磨磨蹭蹭”,讨论又讨论,下午已过去了一半,才搭好一半,因为得一个人看着,一个人砍灌木,免得两个一转背就找不到砍下的枝条,它们和周围的植物太不易分辨了。不过,我们仍然很满意。

现在,我们成为地主了,弄到并占有了适当的土地,又是在法律的保护下,于是我们把家搬到自己的王国里来邓析春秋末法家先驱,名家。哲学上操两可之说,设无,享受只有这种经历才能带来的独立的欢乐。第二天下午,舒舒服服地酣睡了一觉之后,我们带着所有能搬走的食物和炊具——确切地说是借走的——上了船,天黑的时候,我们在自己的领土上靠了岸

第23章

幸福的生活——塔霍湖和它的脾气——透明的水——大祸临头——火!火!——壮观的火景——又无家可归了——我们回到湖上——风暴——回到卡森

如果说还有一种生活比以后两三周里我们在林场里度过的那种生活更幸福的话,那一定是我在书本上还没有读到过的,或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一种生活。在那些日子里,除了我们自己,看不见一个人影,除了风声、浪声、松涛声以及远处偶尔的雪崩声,听不见一丝声音。四面的森林又茂密又凉爽,顶上的睛空,阳光灿烂,前面浩瀚的湖面,或是波平如镜,或是微波荡漾,或是黑浪汹涌——全凭大自然的脾气;周围的群山上,森林苍翠,滑坡道道,沟谷条条,白雪耀眼,和谐地勾划出一幅完美的画面。景色是那样地迷人,令人陶醉和心旷神恰。眼睛总是看不够,无论是白天或者黑夜,风平浪静还是狂风暴雨;只有一点不足。眼睛不能一直看,睡觉时只好闭上。

我们在水边的沙滩上睡觉,两块大石头把我们夹在中间,为我们抵挡着猛烈的夜风。我们不再吃安眠药帮助入睡。天刚蒙蒙亮,我们即起身作竞走,消耗掉过剩的体力和多余的精神。那就是,约翰尼竞走——而我替他拿帽子。吃过早饭,惬意地抽着烟斗,我们观看着哨兵似的山峰抹上朝晖,眼睛又随着强烈的光线扫过阴影,解放了被黑夜俘虏了的悬岩和森林。我们注视着水面上那五彩斑烂的图画在扩大,明亮,直到每一片森林,每一座悬崖峭壁的细节都绘画出并添上了最后一笔,完成了那迷人的奇凤,然后才去干“正经事”。

我说的正经事就是坐船在水面上飘荡。我们在北岸,那里水底的礁石有灰的,有白的。这使水比别的地方清澈透明得出奇。我们通常划离岸边一百码,然后躺在船板上沐浴着阳光,任小船尽情地在水面上荡漾。我们很少说话。因为谈话会搅乱这安息日般的平静年9月至1957年的著作70篇。1977年出版。已出的5卷,全,破坏这奢侈的休息和懒洋洋带来的梦境。湖岸锯齿般地曲折,嵌着深深的、蜿蜒的小湾,周围是狭窄的一溜沙滩;沙滩边上,高山拔地而起,直插云端,就象巨大、几乎垂直的高墙一样巍然耸立,上面覆盖着高大的松树。

湖水异常清澈,只有二、三十英尺深的湖底清晰可见,小船真象是在空中飘荡!是啊,就是八十英尺深的地方也是这样。看得见每一颗小石头,每一条红斑鲑鱼,每一块巴掌大的湖底。我们趴在船上,经常看见如乡村教堂般大的花岗岩突然耸起,象是要冲出水面,倾刻,它又吓人地似乎人戳着我们的脸,我们禁不住要抓起桨来,躲开这危险。但是,小船从上面过去了,大石头又沉了下去,这时,我们才发现,就是我们在它正上方的时候,离那石头也至少有二、三十英尺远,通过这明镜向深处看去,水不仅透明,而且光亮夺目,叫人眼花缘乱。一切东西透过水看去,它的轮廓,甚至每一细节都特别清晰而生动,透过同样厚度的空气是看不到这些的。船下的空间是那样空旷,漂缈,在半空中高高飞翔的感觉是那样强烈,我们把这种航行叫做“气球旅行”。

我们常钓鱼,但平均每周还钓不到一条。可以看见成千上万的鲑鱼在空荡荡的水下穿来游去。或在礁石缝里睡觉,但它们不咬钩——也许他们清清楚楚看见了钓鱼线。我们经常选定一条鲑鱼,耐心地放下诱饵,固执地放在八十英尺深水下它的鼻子上,但它总是极不耐烦地把诱饵拨开,又换一个姿势。

我们偶尔也游泳,水看起来十分温和,实际上寒冷刺骨。有时,我们离岸一两英里,来到“蓝水”区域起支配作用的方面。它决定着事物的性质。任何矛盾,其诸,因为水很深,那里的水就象蓝靛一样呈深蓝色。正式测量结果表明,湖心深达1525英尺!

有时,在闲散的下午,我们躺在帐篷里的沙地上,抽着烟斗,看一些古老破旧的小说。晚上,我们围着篝火玩二人牌和七点,锻炼智力。那副牌相当油腻破旧,一个学生要花整整一个暑假才分得清梅花A和方块J。

我们从来没有在“房子”里睡过觉,一是因为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去住,再是这座房子是用来占地的,仅此而已。我们并不想滥用它。

粮食慢慢地要吃光了,我们到原来的营地去装粮食。走了一整天的路,天黑时分,又回到了家,又饿又累。约翰尼把大部分粮食搬到我们的“房子”里去启蒙思想家,唯物主义哲学家。他继承了洛克的经验论原则,,以供将来之需,我把一块面包,几块腊肉和咖啡罐提上岸,靠在一棵树上,生起火,又回到船上去取煎锅。我正忙着,突然听见约翰尼大叫一声,回头一看,看见我点的那堆火已经吞没了那间房子!

约翰尼被隔在火的那一边,他只好从火焰中钻过来,我们两人站在湖岸上,无可奈何地望着这场灾祸。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干燥的松针,火苗一舔着它们就如同触发了火药一样。看到那高高的火苗以疯狂的速度流窜,真是惊心动魄!我的咖啡罐不见了,所有的东西都跟着付之一炬。一分钟以后,火苗燃着了六至八英尺深,干燥而密集的灌木丛,接着发出轰轰隆隆,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十分可怕。我们目瞪口呆地站在船里,象中了邪一样。

半小时以内,我们面前已是一片翻腾耀眼的火海!它正向毗邻的山脊挺进——翻上山梁,消失在那边的山谷里——又立即冲出来,向更远的山脊扑去——一片更加光亮耀眼的火焰泻向山野,又冲下去——再腾空而起地研究了辩证法的主要规律和范畴,为确立辩证法的科学体,越来越高,爬上山腰——把大团的火焰抛向四面八方,让它们拖着红色的尾巴,在遥远的山梁上和沟谷中乱窜,直到看不见为止,远处的高山好似罩在一张彤红的熔岩结成的破网之中。从水面看过去,悬岩和山头都被血红的火焰映得彤红,顶上的天空被照得象个地狱!

这一切都被复制在光亮如镜的湖面上!两张图画都极为壮观,都很美丽;但湖里那一张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瑰丽,使你眼花缘乱,目不交睫,神魂颠倒。

整整四小时,我们出神地坐着,一动也不动,根本没想到晚饭,一点也不觉得疲倦。到十一点,大火燃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黑暗又偷偷地溜了回来。

饥饿也回来了,但没有一点吃的。粮食都给烧毁了,这毫无疑问,不过我们没有去看。我们又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没有一点财产了。栅栏不见了1917—1919年的著作,第4卷是1919—1923年的著作。第1,房子也烧掉了;这些都没有保过险。我们的松林烧焦了,枯树给烧成了灰,那大片的灌木林也一扫而光。好在毯子一直是放在我们睡觉的沙床上,我们只好躺下来睡觉。次日早晨,我们动身回老营去,从岸边划出了老远一段路,突然起了风暴,我们不敢冒然登岸。我往船外舀水,约翰尼艰难地划着船,穿过波涛,来到越过营地三、四英里的地方。风暴越刮越猛,这时,我们觉得与其被吞进一百噚深的水底,倒是冒险登岸更好些;于是,我们试了试,我坐在船尾,船头直指湖岸,后面拖着汹涌的白浪。船头一触岸,一个大浪扫过船尾,把我们和船上的东西一齐冲到岸上,这倒省事。那天剩下的时间,我们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发抖,挨了整整一个通宵的冻。早上,风暴停了,我们刻不容缓地向营地走去。我们太饿了,把剩下的贮藏品吃了个精光,然后回到卡森去,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请他们原谅。其实,这应该算在灾害的账上。

在那以后,我到塔霍湖去过多次,多次死里逃生,经历的危险令人一想使毛骨悚然。这些事情在任何历史上都没有过记载

第24章

决定买一匹马——卡森的马术——诱惑——我得到坦率的劝告——买了匹纯种墨西哥马——第一次骑马——蹦高的能手——我把马借给别人——借马者的遭遇——打算卖掉它——试验的代价——陌生人上当了

我决定弄匹马来骑骑。这些奇装异服的墨西哥人、加利福尼亚人和美籍墨西哥人,每天在卡森城大街上表演的骑术是那么疯狂,豪放,壮观,除了在马戏场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真棒!微微俯身向前,舒服而自在,宽边草帽前面卷起,长长的套索在头上挥舞,放马急驰,象一阵风一样穿城而过,再过一分钟,就只剩下遥远的沙漠上的一团烟尘;快步跑时,他们英武、优雅地端坐在鞍上,成了马的一部分;不象骑术学校那种南茜小姐式的上下颠簸。我很快就学会了分辨马和奶牛,心急火燎地想要多学些。我决定买一匹马。

正当这想法还在使我心烦意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个拍卖商骑着一匹黑色的牲口匆匆跑进了市场,这东西身上疤疤块块,棱角毕现,就象一匹骆驼,样子的确很难看;但听他喊叫着:“卖啦,卖啦,二十二!——连马带鞍加缰绳,二十二美元,先生们!”我心痒痒地简直不能自持了。

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过后才知道他是那个拍卖商的弟弟)注意到了我眼巴巴的神情,评论说,这匹马真是好得了不得,价钱又那么便宜。还说单是那副鞍子就值那点钱。那是一副西班牙鞍,面子是叫不出名字的极难得的鞋底皮。我说我还拿不定主意。于是离事业竟沉副。认为朱熹的“格物致理”方法过于支离,只,那个目光锐利的人好象是在“打量”我,但他一开口我就疑虑全消了,因为他的态度一派豪爽、坦率、诚恳。他说:

“我熟悉这匹马——非常熟悉。你不是本地人吧?我猜。所以你大概以为它是匹美国马,但我担保不是。它绝对不是那种东西,不过——原谅我声音得放低些,旁边有人——它是,毫无疑问,它是一匹纯种墨西哥马!”

我不知道纯种墨西哥马有什么好处,但听那人的口气,我暗暗打定主意,就是死也要一匹墨西哥马。

“它还有别的什——什么好处吗?”我问道,极力压抑着迫切的心情。

他用大姆指勾着我的军用衬衣口袋,把我拉到一旁,贴着我的耳朵悄悄地说出这几个字:

“它能跃过美国的任何东西!”

“卖啦,卖啦,卖啦——二十四元半,先——”

“二十七!”我激动地大声叫道。

“成!”拍卖人喊道,把那匹纯种墨西哥马牵给我。

我狂喜不已,付了钱,把它牵到附近一个牲口棚,让它吃草,休息。

下午,我把那匹牲口带到广场,一些市民抓住它的头,另一些拉住它的尾,我骑了上去。他们刚一松手,马就把四蹄攥成一团,弓下腰来突然往上一拱,把我直弹起三、四英尺高!我直端端地落下来,又坐在鞍子上,立即又弹起来,几乎落在前桥上,又弹起来,落在马脖子上——这一切都发生在三、四秒钟的时间。然后,它抬起前蹄,后蹄着地直立起来,我拼命搂住它那瘦脖子,滑回鞍子,抱住不放。它放下前蹄,马上又抬起后蹄,向空中狠狠地一蹬,倒立起来。接着又放下后蹄,继续表演原来那套把戏,把我射向空中。我第三次腾在空中时,听见一个陌生人说:

“啊,幸好它还没蹦!”

我正在半空中,有人啪地给了马一鞭,当我落下来时,那纯种墨西哥马已经不见了。一个加利福尼亚小伙子追上去抓住了它,问是否可以让他骑一回,我答应让他享受一次。他骑上那纯种,立即被送上了天,待他降落下来时,狠踢了一下马刺,那匹马象电报一样地射走了。它象鸟儿一样跃过三重栅栏,消失在通向华休谷的路上。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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