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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机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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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说,“我懂。”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衬衣和裙子上沾了一道宽宽的油斑。

伯恩问:“你有衣服换吗?”

“没有,我得回家去。”

“还是我开车送你吧。”肯尼说。

她差点说不行,但还是算了。“谢谢你,肯尼。”她说。

行政办公大楼晚6时

约翰·马德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我听说64号大楼里出了点小乱子,怎么回事?”

“没事儿,我当时正在查些资料。”

他点点头。“我不要你一个人单独去车间,凯西。今天发生过荒唐的吊车事件后就更不能单独去了。如果你必须去那儿,就让里奇曼或者一个工程师陪你去。”

“好的。”

“现在不是冒险的时候。”

“我明白。”

“好吧,”他在椅子里挪动了一下,“记者是怎么一回事?”

“杰克·罗杰斯正在写一篇报道,这篇报道有可能让人很难堪,”凯西说,“工会声称我们正在把机翼装备运往海外。泄露的文件还说我们把机翼作为交易补偿送给人家。他把这种泄露和……啊,高级管理层的摩擦联系了起来。”

“摩擦?”马德说,“什么摩擦?”

“他听说你和埃格顿之间正闹不和。他问我管理层的矛盾冲突会不会影响这笔买卖?”

“噢,基督啊,”马德说。他听上去很生气。“这真是可笑。我在这件事上百分之百地支持哈尔,这对公司来说是绝对必要的,没有人走露任何风声。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把他敷衍过去了,”凯西说,“不过,要是我们想把这故事完全压下去的话,我们得给他更好的才行。一次对埃格顿的采访,或对中国交易的独家报道,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这很好,”马德说,“但是,哈尔从来不和新闻界打交道。我可以去问他,但我知道他是不会干的。”

“好吧,总有人需要这么干,”凯西说,“也许你该去。”

“那会很困难的,”马德说,“哈尔指示过我,在这笔交易搞定之前要避开传媒。在这事上我得十分小心,谨慎从事。这家伙值得信任吗?”

“以我的经验,是的。”

“如果我给他一些深层背景上的东西,他会做到不提起我吗?”

“肯定的,他需要点东西发表出来。”

“那好吧,我就和他谈谈。”马德信手记了两笔,“还有别的吗?”

“没有,就这些了。”

她转身要离开。

“顺便问问,里奇曼练得怎么样?”

“很好,”她说,“他只是缺少经验吧。”

“他似乎挺聪明的,”马德说,“要用他,给他些事干干。”

“好吧。”凯西说。

“那是市场销售部的问题,他们什么事也不给他干。”

“行。”她说。

马德站起身。“明天事故分析会上见。”

凯西走出去后,办公室内一扇边门打开。里奇曼走进来。

“你这头蠢驴,”马德说,“她今天下午在64号大楼里差一点伤着,你这该死的在哪儿?”

“啊,我在——”

“你听明白,”马德说,“我不想看见辛格顿出任何事情,你听清楚没有?我需要她平安无恙。她绝对不能在病床上干这件工作。”

“明白了,约翰。”

“你最好是能弄明白了,小子。我要你整天和她寸步不离,直到我们把这事摆平。”

质保部晚6时20分

她下楼回到自己在四楼的办公室。诺玛坐在写字台前,嘴唇上叼着一支香烟。“你办公桌上又有一堆电传。”

“好的。”

“里奇曼今天回家了。”

“好的。”

“他好像是急匆匆地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会计处的伊芙琳谈过了。”

“怎么样?”

“里奇曼在市场部的差旅费用是由项目办公室的客户服务账户支付的。这是一笔送礼基金,用于贿赂的。这小子花掉了一大笔。”

“有多少?”

“说出来你可别吓着啊?284000美元。”

“哇,”凯西说,“三个月工夫?”

“对。”

“那得是多少次滑雪旅游啊,”凯西说,“费用怎么入的账?”

“娱乐活动,不指明客户。”

“那是谁批的呢?”

“这是生产账户,”诺玛说,“这就是说它是由马德控制的。”

“马德批了这些开销?”

“显然是的。伊芙琳正在帮我核对,我以后会了解得更多。”诺玛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别的没什么了……联邦航空局驾驶舱录音机的文字记录稿要迟些到。说的好多是汉语,他们的翻译正忙着呢。航空公司也在做自己的翻译工作,所以……”

凯西叹了一口气。“还有什么新消息?”她问。在类似这样的事件中,驾驶舱录音机要送到联邦航空局,由他们把驾驶舱内的对话转成文字记录,因为驾驶员的声音是属于航空公司所有的。但是关于外国航班翻译的争论总是不断,莫衷一是。

“爱丽森来过电话吗?”

“没有,宝贝儿。唯一的私人电话是泰迪·罗利打来的。”

凯西叹口气。“没关系。”

“这也是我的忠告。”诺玛说。

她在办公室里翻阅着桌上的档案材料。其中大多是有关太平洋公司545号航班的文件。第一页上列出了这些文件的清单,基本上都是联邦航空局与事故有关的各项报告。

她看了十多页的飞行路线图,空中交通管制人员对话录音文字记录稿,更多的气象报告。下面是来自诺顿公司的材料,包括一沓故障记录数据——也是迄今为止他们到手的唯一可以开展工作的打印数据。

她决定把这叠文件带回家。她很疲劳,她可以在家里看这些文件。

格伦代尔晚10时45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转过身去,两脚放到地板上。“好,听着,宝贝儿。”他说话时眼睛并不在看她。

她直勾勾地凝视着他那赤裸的背上的肌肉、脊梁和双肩强壮的线条。

“这太好了,”他说,“见到你真太好了。”

“啊哈。”她说。

“你知道,明天又得大忙一气呢。”

她期望他能留下来和她一块儿过夜。事实是,如果他不走的话,她会觉得更好的。但她知道他是要走的。他总是这样。她说:“我明白。这挺好,泰迪。”

这话又让他把身体转过来,给了她一个迷人但不怎么自然的笑脸。“你是最了不起的,凯西。”他弯下身来吻她,一个长长的吻。她知道这是因为她没有央求他留下。她也回吻了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啤酒味儿。她用手搂着他的脖子,轻轻抚摸他那漂亮的头发。

他几乎立刻又缩了回去。“唉,不管怎么样,真不想走。”

“是的,泰迪。”

“顺便问问,”泰迪说,“我听说你在交接班的时候逛到空中花园去了……”

“是的,我去了。”

“你别去把这些坏家伙惹急了。”

“我知道。”

他露出牙齿笑笑。“我相信你知道。”他又吻了她的脸,然后弯腰去拿袜子。“唉,不管怎样,我也许该走了……”

“是的,泰迪,”她说,“你走之前想喝点咖啡吗?”

他正穿着牛仔靴。“噢,宝贝儿,真好。见到你太好了。”

凯西不想一个人留在床上,也爬起来。她穿上一件宽大的T恤衫,陪他一起走到门口。在他离去前,他又快快地亲了她一下。他碰碰凯西的鼻子,咧开嘴笑了。“太好了。”他说。

“晚安,泰迪。”她说。

她把门锁上,推上了警报器。

她回到房子里,关上立体声音响,四处看看他是不是丢下了什么东西。别的男人通常总会留下点什么,这样就有下次再来的借口。泰迪从不这样做。所有他来过的痕迹都消失了,只有厨房桌上没喝完的啤酒。她把它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擦掉桌上留下的一圈潮渍。

几个月来她一直在对自己说,赶快把它了结吧(一个声音在说,了结什么?了结什么?),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没把这话说出口。她的工作实在太忙,和别人约会要费好大的劲。六个月前她和马德的助手爱琳一道去了影棚城的一家乡村西部酒吧。爱琳说这是青年电影演员和迪斯尼动画师们常常光顾的地方——这是一群好玩的人,可是凯西发现那是个让人痛苦不堪的所在。她既不漂亮,也不年轻;她已经没有那些穿紧身牛仔裤、头发剪得短短的、偷偷溜进男人房间的姑娘们那无须矫揉造作的诱惑力。

那里的男人们对她而言都太年轻了,他们那光溜溜的面孔还没成熟。她不能和他们闲聊。她只觉得自己在这个环境里显得过于严肃。她有工作,有孩子,眼瞅着就40岁了。她再也没和爱琳到那儿去过。

这并不是说她对和别人约会毫无兴趣。只是太困难了。没有足够的时间,没有足够的精力。到最后,她也就不想再烦神了。

于是,当泰迪打电话说他要来的时候,她就把门锁打开等着,自己去冲个淋浴,做好准备。

事情就是这样的,到现在有一年时间了吧。

她烧好茶,又回到床上。她坐着,背靠床头板,伸手抓过那叠文件,开始检查故障数据记录仪的记录资料。

她开始先翻阅打印数据。

共计有十页密密麻麻的数据。她不能肯定所有这些读数都代表什么意思,尤其是那几个AUX故障检测数据。一个大约是指辅助动力单元,那是机身后部的燃气涡轮,是飞机在地面上时为飞机提供动力,以及在飞行时遇到停电时提供备份动力的装置。但另外几个AUX是什么呢?辅助线管读数?冗余系统检测数据?那AUXCOA又是什么呢?

她得去问问罗恩。

她快速朝前翻到按飞行中每段航程储存的故障清单。她打着哈欠,快速浏览。突然,她眼光定住了:

故障检查

航段04故障01

左右邻近传感器故障

4月8日0时36分

航班180

高度37,000

空中速度320

她皱起眉头。

她几乎不能相信亲眼所见。

邻近传感器故障。

这正是她检查维修记录所要找的东西。

进入飞行状态两个多小时后,机内侧电气总线记录到邻近传感器的一次故障。机翼里有许多邻近传感器——一种很小的电子片,它能测知邻近金属的存在。传感器是用来确认前缘缝翼与阻力板处于机翼内正常位置的,因为飞行员在驾驶舱内无法看见它们。

她迅速跳着读完清单,然后把文件理好。她并没有马上就得出什么结论来。不过,传感器上发生故障意味着它应该被检测到。她还是得去问罗恩……

要尝试把这些零零碎碎的数据组合成一副完整的飞行过程图景是多么困难啊。她需要飞行记录仪出来的后续数据。她上午要给罗伯·王去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把飞行记录仪弄出什么头绪来。

与此同时……

凯西打个哈欠,靠着枕头往下坐低些,继续工作。

第1节

格伦代尔晨6时12分

电话铃声响起。她醒了过来,昏昏沉沉地翻个身,听见胳膊时下有纸张嘎吱作响。她看见床上到处散落着那些数据打印纸。

电话铃响个不停。她拿起话筒。

“妈。”一本正经,快要哭出来了。

“嗨,爱丽森。”

“妈,爹非要我穿红衣服,我要穿带花的蓝衣服嘛。”

她叹了口气。“你昨天穿的什么?”

“蓝的那件,还没穿脏呢!”

这是一场没完没了的争执。爱丽森总喜欢穿前一天穿过的衣裳。这是一种七岁小孩固执的保守主义思想在作怪。“心肝,你知道我要你穿干净衣服去上学。”

“它很干净嘛,妈。我恨红衣服。”

上个月,红衣服是她最喜欢的,爱丽森每天都闹着要穿它。

凯西从床上坐起,打着哈欠,眼盯着那些文件,上面是一栏一栏密密麻麻的数据。她听得见女儿在电话里的抱怨声。她心想,我需要这个吗?她想知道吉姆为什么不好好处理这事。他对她太惯了。

“爱丽森,”她说着打断了女儿,“如果你爸爸说穿红衣服,你就按他说的办。”

“但是妈——”

“他现在管你。”

“可是妈——”

“就这样,爱丽森,别争了,穿红的。”

“噢,妈……”她开始哭泣,“我恨你。”

说着她把电话挂了。

凯西考虑给女儿回个电话,又决定还是算了。她打着哈欠爬下床,走进厨房,给电咖啡壶通上电。她的传真机放在起居室的角落里,此刻嗡嗡响起来。她过去查看正从机子里吐出来的纸。

这是华盛顿的一家公共关系公司发来的新闻槁。尽管这家公司有一个听上去中性的名字——航空研究院——但她知道这是一家代表空中客车的公关公司。这份稿件的格式看去像是一份完整的通讯社报道。上方的标题写着:

因继续存在对适航性的忧虑,欧联航推迟向N—22型宽体喷气客机颁发许可证

她叹了口气。

今天怕是要够呛啦。

作战室晨7时

凯西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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