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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终极证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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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有关听证会的事人人皆知,也没有什么机密可言了。现在事实已明摆着,这就是她的小当事人知道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不然的话为什么法官叫他说而他却不肯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呢?

随着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这场游戏变得越来越危险。人们都认为她,雷吉·洛夫,律师兼法律顾问,应该持有解决这一切的验方,应该提出无懈可击的忠告。马克将会睁大充满着恐惧的蓝眼睛看着她,问她他下面该怎么办。为什么她就该知道怎么办?真是天晓得。

再说她自己也成了他们追逐的目标。

多琳一早就叫醒了马克。她给他准备了黑浆果松饼,她拿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啃着,同时十分关切地注视着马克。马克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松饼,却没吃,只是茫然地盯着地板看。他慢慢地将松饼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然后又将它放到了膝上,多琳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亲爱的,你没事吧?”她问他。

马克慢慢地点了点头。“哦,我很好。”他说,声音沉重而又嘶哑。

多琳拍了拍他的膝盖,接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眯缝起双眼,为他感到担忧。“好了,我一整天都会在这里的。”她边说边起身朝门口走去。“我会不时地来查看你的情况。”

马克没有理会她,只是又咬了一小口松饼。门嘭地一下关上了,又咔嗒响了一声,突然他一下子就把手中的松饼全部塞进了嘴里,并且又伸手去拿另外一块。

二十分钟后多琳又回来了。门外响起了刺耳的钥匙撞击声,随后门锁咔嗒响了一下,门开了。“马克,跟我来。”多琳说道,“有人看你来了。”

马克突然又呆住不动了,脸上露出一片茫然,他像迷失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似的。他慢慢地动了一下,用那种沉重而又嘶哑的声音问道:“是谁?”

“你的律师。”

他站起身来跟着她来到了门厅。“你真的没事吗?”她在他的面前蹲下问道。马克点了点头,他们一起走到了楼梯口。

雷吉正在下一层楼的一间小会议室里等他。她和多琳相互打趣了一番,并互相询问一下老熟人的情况,这以后门被锁上了。他们在一张小圆桌旁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我们还是好朋友吗?”雷吉微笑了一下,问道。

“是。对昨天的事我感到抱歉。”

“你不必道歉,马克。相信我,我理解你。你昨夜睡得好吗?”

“好。比在医院好多了。”

“多琳说她很为你担心。”

“我很好。比多琳晓得的境况要好得多。”

“很好。”雷吉从她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报纸,将头版摊在了桌上。马克非常缓慢地读了起来。

“你已经连着三天上头版新闻了。”她说,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来。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还以为听证会是保密的呢。”

“应该是保密的。罗斯福法官今天一大早就给我来了电话。他对这篇文章很感恼火。他打算把这名记者弄上法庭,要就此事对他严加盘问。”

“那已经来不及了,雷吉。文章已经印出来了,而且就摆在我们的面前。人们都能看到它。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我就是那个知道过多秘密的孩子。”

“说得是。”说完她就等在那里,直至马克把报纸重读了一遍,并又将报上登的他的照片仔细研究了一番。

“你同你母亲谈过了吗?”雷吉问。

“谈过了。大约是在昨天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听起来她很疲倦。”

“她是很疲倦。你打电话之前我见过她,她一直心神不定。里基昨天的情况很糟。”

“是的。这得多谢那些愚蠢的警察,让我们控告他们吧。”

“也许我们以后再告他们。现在我们需要谈些事情。昨天你离天法庭以后罗斯福法官同我们几个律师和联邦调查局的人谈了话。他想对你、你母亲和里基采取联邦证人保护方案。他认为这是保护你们的最好办法,我也倾向于同意这个做法。”

“这方案是怎么回事?”

“联邦调查局会将你们迁到一个新的地方去住,那是一个非常保密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你们将会有新的姓名、新的学校,一切都是新的。你母亲将会得到一份新的工作,工钱要比现在的一小时六美元多得多。过几年以后他们可能会让你们再搬一次家,这不过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会让里基住进一家好医院,比现在的这家要好得多,直到他痊愈为止。当然,这一切都将由政府出钱。”

“我会有一辆新自行车吗?”

“会的。”

“这只不过是骗骗人的。我有一次在电影上看到过这些。是一部关于黑手党的电影。那个知情人讲出了黑手党的秘密,联邦调查局帮助他消失了,他做了整容手术。他们还给他找了一个新老婆和一份新的工作。把他送到了巴西或是什么别的地方。”

“后来呢?”

“黑手党的人花了大约一年的时间找到了他。他们把他的老婆也一同给杀了。”

“那只不过是一部电影,马克。你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了。这已是最安全的做法了。”

“当然了,在他们为我们做出这一切美事之前,我得把所有的事情统统告诉他们。”

“这是这项交易的一部分。”

“黑手党永远也不会忘了这件事的,雷吉。”

“马克,你电影看得太多了。”

“也许。但在这个方案中联邦调查局就没有证人被杀?”

答案是肯定的,但雷吉也举不出一个具体的例子来。“我不知道,但我们会见到他们的,你想问什么问题都可以。”

“如果我不想见他们会怎么样?如果我想就呆在这小牢房里直到我长到二十岁,罗斯福法官也死了,那会怎么样?到那时我能出去吗?”

“很好。那你的母亲和里基又怎么办呢?当里基从医院出来后他们无家可归,那时会发生些什么呢?”

“他们可以搬来和我住,多琳会照顾我们的。”

该死,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脑子转得这么快。她沉默了一会,然后朝他微笑了一下,马克瞪眼看着她。

“听着,马克,你信任我吗?”

“是的,雷吉。我真的信任你。现在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赖的人了,所以请帮帮我。”

“想从这件事中摆脱出来没那么容易,不是吗?”

“这我知道。”

“我唯一关心的事就是你们的安全,你和你全家人的安全。罗斯福法官也同样关心你们。现在,要把这保护证人方案的实施细节制定出来得花几天的功夫。昨天法官已指示联邦调查局立即着手制定方案,我认为这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了。”

“你同我母亲商量过吗?”

“是的。她还想再仔细地谈一谈,我想她喜欢这个主意。”

“可你怎么就知道这方案可行呢,雷吉?它绝对安全吗?”

“世上是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事情的,马克。对此我不能担保。”

“太妙了。他们可能会找到我们,也可能找不到。那将会使生活很有刺激,不是吗?”

“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

“当然有,这很简单。我们把这所活动住房的保险金拿到手,再找一所活动住房,然后就搬进去。我闭紧自己的嘴巴,从此以后我们就可以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了。雷吉,他们能不能找到那具尸体我才不在乎呢。我一点也不在乎。”

“很遗憾,马克,这是做不到的。”

“为什么?”

“因为你碰巧很不走运。你掌握了一些重要情况,除非你把它说出来,否则你将不得安宁。”

“说出去我就可能会死。”

“我不这么认为,马克。”

马克将两臂抱在胸前闭上了双眼。他左颊的上方仍稍有些青肿,现在已经发黑,今天是星期五。他是在星期一被克利福德抽的耳光,虽然这事让人觉得好像有好几个星期了,但这青肿却使她想到事情发生得太快了。这可怜的孩子的身上仍带着这次袭击所受的伤。

“我们将去什么地方呢?”他轻声问道,却仍然闭着眼睛。

“很远的地方。刘易斯先生和联邦调查局的人提到了一家设在波特兰市的儿童精神病院,那所医院被认为是最好的医院之一。他们将让里基住在这所医院里,让他接受最好的治疗。”

“他们难道不会追踪我们?”

“联邦调查局会对付这事的。”

马克盯着雷吉,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相信起联邦调查局来了?”

“因为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好相信了。”

“这一切得需多长时间?”

“先要解决两个问题。第一是有关的文字材料和实施细节。刘易斯先生说这些可以在一周内完成,第二就是里基。也许得过几天格林韦医生才会允许他出院。”

“那么我还得在监狱里再呆上一个星期?”

“看来是得这样。很抱歉。”

“用不着抱歉,雷吉。这个地方我能对付。事实上,要是他们不来打扰我,我可以在这儿呆很长时问。”

“他们不会不来打扰你的。”

“我需要和我母亲谈谈。”

“她可能会来参加今天的听证会,罗斯福法官要求她来。我想他可能想非正式地同联邦调查局的人会晤一下,与他们就证人保护方案之事进行讨论。”

“既然我得呆在监狱里,那干嘛还要举行听证会?”

“藐视法庭之类的案子要求法官定期让你重新到庭,以便让你洗清自己藐视法庭的行为,换句话说,就是法官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这法律真臭,雷吉。听上去很蠢,不是吗?”

“就许多情况而言,是这样的。”

“昨天夜里在我想睡还没睡着的时候,我一直在胡思乱想。我想——要是那具尸体不在克利福德说的那个地方将会怎样。要是克利福德只不过是在发疯,说的都是胡话,那又会怎样?雷吉,你想过这些没有?”

“想过,想过多次。”

“要是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大玩笑,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们不能有这种侥幸心理,马克。”

他揉了揉眼睛,把椅子推到后面去。他开始在这间小屋里走来走去,突然激动起来,说:“那么我们就只好收拾东西,告别我们过去的生活了,是吗?雷吉,你说说是很容易的,因为会做恶梦的人不是你。你会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照旧生活下去。你和克林特,还和以前一样。你还可以坐在你那间漂亮的律师小办公室里,还会有许多的当事人来找你,可我们就不同了。我们往后得生活在恐惧之中。”

“我认为不会那样。”

“但你不明白,雷吉。坐在这里说一切都会好起来,这很容易。你的脖子又没套在绳子上。”

“你别无选择,马克。”

“我有。我可以撒谎。”

这次开庭只不过是为了听取要求延期审理的陈诉,通常这只是法庭上常规性的小辩论,乏味得很。然而这一次却一点也不乏味,因为这次的被告是尖刀巴里·马尔丹诺,其辩护律师是威利斯·厄普丘奇。除此之外再加上罗伊·福尔特里格阁下那出尽风头的表现以及沃利·博克斯在报纸上的巧妙的渲染,这个原本无足轻重的、小小的要求延期审理的听证会竟然引起了只有在宣判死刑时才会有的轰动。詹姆斯·拉蒙德法官大人的法庭被充满好奇的观众、新闻界人士和满怀嫉妒的律师们挤得满满的。那些律师都说自己有要事缠身,只是碰巧在这附近办事,就过来了。他们四下里乱转,一边用庄重的语调说着话,一边急切地注意着新闻媒介。照像机和记者对律师有吸引力,就好比鲜血吸引着鲨鱼。

一条栏杆将主角和观众隔了开来。栏杆里站着福尔特里格,他的一群助手紧紧围成一圈,福尔特里格就站在圈子的中央。他在小声地说着什么,不时地皱一下眉头,那样子就好像他们正在策划一场入侵行动。福尔特里格用礼拜日才穿的最考究的衣服将自己刻意打份一番——外穿三件套的深色西服,内穿白衬衫,系着一条红蓝相间的丝绸领带,头上没有一丝乱发,皮鞋亮得光可鉴人。此时他正面朝观众。当然,这会他太忙了,所以没有注意到任何人。与他们隔一条走道坐着马尔丹诺,他穿着一身黑衣服,头发被整齐地扎成了一把,自脑后垂至衣服的硬领下端。威利斯·厄普丘奇坐在被告席的边上,也是面朝着新闻界,他正在同一个助手兴致勃勃地谈着什么。厄普丘奇比福尔特里格更爱出风头,只要能做到,他从不放过一个机会。

马尔丹诺还不知道杰克·南斯在八小时之前已经在孟菲斯被警方逮捕了。他也不知道卡尔·西森已经全盘招供了。他也没有任何来自博诺和皮瑞尼的消息。他在对夜里发生的事情全无知晓的情况下于今天早上把格郎克派到孟菲斯去了。

福尔特里格却感到格外地洋洋自得。通过从那只盐瓶中弄到的谈话录音,他可以在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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