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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巴黎圣母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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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的群众,忽而揶揄外面广场上的人群。看他们那滑稽

的动作,听他们那响亮的笑声,以及与同伴们在大厅两头相

互取笑的呼喊声,一下子就可以知道这些年轻的学子并不像

其余观众那样烦闷和疲倦,他们为了取乐,非常善于从眼皮

底下的情景中发掘一幕精彩的戏出,借以打发时间,耐心等

候另一出戏的上演。

“我发誓,是你呀,约翰弗罗洛德莫朗迪诺①!”其

中有一个嚷道,“你叫磨坊的约翰,真是名副其实,瞧瞧你那

两只胳膊,再看看你那两条腿,活像四只迎风旋转的风

翼。——你来多久了?”那个被称做磨坊的是个金黄色头发的

小鬼头,漂亮的脸蛋,淘气的神态,攀在一个头拱的叶板上

坐着。

“鬼见怜的,已经四个多钟头了!”约翰弗罗洛答道,

“但愿将来下了地狱,这四个钟头能计算在我进炼狱的净罪时

间里。西西里①

国王那八名唱诗班童子,在圣小教堂唱七点

钟大弥撒,我赶上听了第一节哩。”

“那倒是顶呱呱的唱诗班,”那一位接着说,“声音比他们

头上的帽子还尖!不过,国王给圣约翰大人②

举行弥撒前,倒

应该先打听一下,圣约翰大人是否喜欢听用普罗旺斯口音③

唱的拉丁文赞美诗。”

“国王搞这名堂,正是为了雇用西西里国王的这个该死的

唱诗班!”窗下人群中有个老太婆尖声厉气地喊道,“我向大

家讨教讨教!做一次弥撒就得花一千巴黎利弗尔④!这笔钱还

是从巴黎菜市场海产承包税中出账的呢!”

“住嘴!老婆子。”有个一本正经的大胖子站在这卖鱼婆

的身旁,捂住鼻子,接过话头说道,“不举行弥撒怎行,你总

不巴望国王再欠安吧?”

“说得妙,吉尔勒科尼⑤

君,你这个专供皮货给国王做

皮裘的大老公!”那个攀在斗拱上的小个子学子嚷道。

所有学子听到可怜皮货商这个倒霉的名字,都纵声大笑

起来。

“勒科尼!吉尔勒科尼!”有些人连连喊道。

“长角和竖毛的①!”另一个人接着喊。

“嘿!”柱顶上那个小淘气鬼接着说,“姓勒科尼有啥好笑

的呢?尊敬的吉尔勒科尼,是御膳总管约翰勒科尼公的

兄弟,樊尚林苑②

首席守林官马伊埃勒科尼公的儿子,个

个都是巴黎的市民,从父到子,个个都是成了家的。”

大家听了更是乐不可支。肥头胖耳的皮货商没有应声,拼

命要躲开四面八方向他投过来的目光;尽管挤得汗流浃背,上

气不接下气,却只是白费劲:好象一只楔子深陷在木头里,越

用力反而越卡得紧,他越是挣扎,大脑袋瓜越是紧夹在左右

旁边人的肩膀中间,又气又恼,充血的大脸盘涨得紫红。

终于这伙人当中有一个出来替他解围,此人又胖又矮,同

皮货商一样令人起敬。

“罪孽呀罪孽!有些学子竟这样对一个市民出言不逊!想

当年,要是学子敢如此不恭,就得先挨柴禾棒子痛打,再用

柴禾棒子活活烧死。”

那帮学子一下子全气炸了。

“嗬啦啦!是谁在那儿唱高调呀?是哪只晦气的公猫?”

“嘿,我认得,他是安德里缪斯尼埃老公。”有个人说。

“他是大学



四个宣过誓的书商



之一。”另个人插嘴道。

“我们那所杂货铺里,样样都成四:四个学区③

,四个学

院,四个节日,四个学政④

,四个选董



,四个书商。”还有一

个说道。

“那么,就该把这一切闹个底朝天!”约翰弗罗洛接着

说。

“缪斯尼埃,我们要把你的书烧光!”

“缪斯尼埃,我们要把你的听差揍扁!”

“缪斯尼埃,我们要好好揉一揉你的老婆!”

“肉墩墩的可爱姐姐乌达德呀!”

“娇嫩、风骚赛似小寡妇!”

“你们统统见鬼去吧!”安德里缪斯尼埃嘟哝着。

“安德里老公,闭住你的鸟嘴,要不,看我掉下去砸在你

的脑袋上。”约翰一直吊在柱顶上,接过话头说道。

安德里老公抬起眼睛望了一会儿,好像在估量一下柱子

有多高,促狭鬼有多重,再默算一下重力乘加速度之平方,然

后不敢作声了。

约翰成了这战场的主人,便乘胜追击:

“我虽是副主教的弟弟,但还是要这么干。”

“高贵的先生们,学堂的学人们!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我

们应有的特权居然得不到尊重!别的姑且不说,你们看看,新

城有五月树和焰火,旧城有圣迹剧、狂人教皇和弗朗德勒的

使君,而我们大学城,什么也没有!”

“可我们莫贝尔广场够大的了!”一个趴在窗台上的学子

叫道。

“打倒学董①!打倒选董!打倒学政!”约翰喊着。

“今晚就用安德里老公的书,在加伊亚广场②

放焰火吧!”

另一个接着喊道。

“还有学录的书桌!”旁边的一位说。

“还有监堂的棍棒!”

“还有学长③

的痰盂!”

“还有学政的食橱!”

“还有选董的面包箱!”

“还有学董的小板凳!”

“打倒!”小约翰应和似地接着喊,“打倒安德里老公!打

倒监堂和学录!打倒神学家、医生和经学家!打倒学政、选

董和学董!”

“这真是世界末日到了!”安德里老公塞住耳朵咕噜道。

“噢!学董来了!正走过广场。”站在窗台上的一个人突

然喊道。

人人争先恐后扭头向广场望去。

“真的是我们可敬的学董蒂博大人吗?”风车约翰弗罗

洛问道,因为他攀附的是里面一根柱子,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对,对,是他,正是他:学董蒂博大人!”

果真是学董和所有学官列队前往迎接使团,此刻正穿过

司法宫广场。学子们挤在窗前,冷嘲热讽,鼓掌喝倒采,向

他们表示欢迎。学董走在最前面,先遭到一阵谩骂,骂得可

凶呐。

“您好,学董先生!嗬——啦——嘿!有礼了,您好哇!”

“这个老赌棍,跑到这儿干吗来啦?他居然肯丢下骰子?”

“瞧他骑着骡子小跑的神气模样儿!骡子的耳朵还没他的

长呢!”

“嗬——啦——嘿!您好,蒂博学董先生!赌徒蒂博①!老

笨蛋!老赌棍!”

“上帝保佑您!昨晚您掷了不少双六吧?”

“唔!瞧他那张衰老的面孔,铁青,消瘦,憔悴,这都是

爱赌如命、好掷骰子的缘故!”

“掷骰子的蒂博②

,您屁股转向大学城,急忙向新城颠去,

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当然是去蒂博托代街③

开个房间过一过瘾啦!”风车约

翰叫道。

大伙儿一听,狠命鼓掌,雷鸣般重复着这句俏皮的双关

语。

“学董先生,魔鬼赌局的赌棍,您是到蒂博托收街去开个

房间玩玩吧,对不对?”

接着轮到其他那些学官了。

“打倒监堂!打倒执杖吏!”

“你说,罗班普斯潘,那个人究竟是谁?”

“是吉贝尔德絮伊,吉贝尔德絮伊①

奥坦学院的

学政。”

“拿去这是我的一只鞋子:你的位置比我的方便,拿去狠

扔到他的脸上。”

“今晚就叫你尝个够②!”

“打倒六个神学家和他们的白道袍!”

“那些人就是神学家吗?我原以为是巴黎城的圣日芮维埃

芙③

送给鲁尼采邑的六只大白鹅④

呢!”

“打倒医生!”

“打倒无休止的教义争论和神学辩难!”

“给你,我这帽子,圣日芮维埃芙的学政!你徇私,叫我

吃了大亏——这是实实在在的!他把我在诺曼底学区的位置,

抢去给了小阿斯卡尼奥法尔扎帕达,就因为他是意大利人,

是布尔日省的。”

“真不公正!”学子们齐声喊道。“打倒圣日芮维埃芙的学

政!”

“嗬——嘿!若阿尚德拉德奥老公!嗬——嘿!路易

达于尔!嗬——嘿!路易达于尔!嗬——嘿!朗贝尔

奥特芒!”

“让魔鬼掐死日耳曼学区的学政!”

“还有圣小教堂的那班神父和他们的灰毛披肩;灰毛披

肩①!”

“或者,那些穿灰毛袈裟的②!”

“嗬——啦——嘿!艺术大师们!清一色的漂亮黑斗篷!

清一色的漂亮红斗篷!”

“恰好成了学董的美丽尾巴!”

“好比一个威尼斯大公去赶海上婚礼!”

“你瞧,约翰!圣日芮维埃芙主教堂的那班司铎!”

“司铎统统见鬼去!”

“修道院克洛德肖阿院长!克洛德肖阿博士!您这是

去找那个骚娘儿玛丽吉法尔德吧?”

“她在格拉提尼街。”

“她正在给好色大王铺床哩。”

“她卖四个德尼埃

①。”

“来了一大群蜜蜂②。”

“要不要她当您的面卖呀?”

“学友们!庇卡底的选董西蒙桑甘老公来了,他带着老

婆,让她坐在骡子屁股上。”

“骑马的人身后坐着黑色的忧虑③。”

“别害怕,西蒙老公!”

“早安,选董先生!”

“晚安,选董夫人!”

“他们看见这一切准很开心吧!”磨坊的约翰叹道,他一

直高踞在拱顶的叶板上。

这当儿,大学城宣过誓的书商安德里缪斯尼埃老公欠

身,贴着王室皮货商吉尔勒科尼老公的耳朵悄悄说:

“我告诉您,先生,这是世界的末日。学子们这样的越轨

行为真是见所未见。这都是本世纪那种种该死的发明把一切

全毁了,什么大炮啦,蛇形炮啦,臼炮啦,尤其是印刷术,即

德意志传来的另一种瘟疫!再也没有手稿了,再也没有书籍

了!印刷术把刻书业毁了。世界末日到了!”

“这从天鹅绒日益发达,我也确实看出来了。”皮货商答

腔说。

正在此时,正午十二点敲响了。

“哈!……”整个人群异口同声叫了起来。学子们也默不

作声了。随后一阵激烈的骚动,一阵乱哄哄的挪动脚步和晃

动脑袋,一阵爆炸似的咳嗽和擤鼻涕声;人人设法安顿下来,

抢占位置,踮起脚尖,聚集成群;接着一片寂静;个个伸长

脖子,张开嘴巴,所有的目光都射向大理石台子。台子上依

然空空荡荡,只有典吏的四名捕头一直站在那里,身体笔直,

一动也不动,宛如四尊彩绘塑像。大家的视线遂转向留给弗

朗德勒使臣的看台。看台的那道门还紧闭着,台上空无一人。

这人群从清晨就眼巴巴等待三件事来临:晌午、弗朗德勒使

团和圣迹剧。唯有晌午准时来到而已。

这可叫人真受不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一刻钟过去了,还

是没有一点动静。看台上依旧没有一个人影,戏台上仍然鸦

雀无声。这时,随着焦躁接踵而来的是愤怒,带火药味的话

儿在人群中散播开来,当然声音还是低低的。“圣迹剧!圣迹

剧!”大家低沉地这么嘀咕着,脑子渐渐发热起来,一场风暴

虽还只是轻轻咆哮,却在人群上面震荡。磨坊的约翰带头点

燃了火花。

“圣迹剧!弗朗德勒人见鬼去吧!”他使出浑身劲儿,大

声吼叫,同时像条蛇似地绕着柱头扭动着身子。

观众一齐鼓掌,也跟着吼叫:

“圣迹剧!叫弗朗德勒见他妈的鬼去!”

“马上给我们演圣迹剧,否则,我主张把司法宫典吏吊死,

作为喜剧和寓意剧。”风车又说道。

“说得好!”民众吼叫起来。“那就先吊死他的几个捕头。”

话音一落,一阵欢呼。那四个可怜虫面色煞白,面面相

觑。人群向他们蜂拥而去,中间隔着一道不牢固的木栏杆,眼

看这道围栏在群众挤压下扭弯变曲,就要冲破了。

情况十分危急。

“砸烂!砸烂!”四面八方齐喊着。

就在这当儿,前面描述过的那间更衣室的帷幔掀开了,有

个人走了出来,大伙一见,突然站住,好像中了魔法一般,顿

时愤怒变成了好奇。

“肃静!肃静!”

这人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毕恭毕敬往前走,越往前走

便越近似卑躬屈膝,就这样走到了大理石台子的边沿。

这时逐渐平静下来了,只听见人群安静时常有的那种轻

微的嘈杂声。

“市民先生们,”那个人说,“市民太太们,我们将不胜荣

幸地在红衣主教大人阁下面前,朗诵和献演一出极其精彩的

寓意剧,名为《圣母玛丽亚的公正判决》。在下扮演朱庇特①。

大人阁下此刻正陪伴奥地利大公派来的尊贵的使团,使团这

时在博代门听大学学董先生的演讲,等显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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