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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三剑客-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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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的脸刷的白了,因为达达尼昂采取了咄咄逼人的态度,布朗歇也模仿主人的样子。

“啊!大人,别提啦,”店家哭丧着脸说道,“唉!大人,我为那个误会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唉!我倒霉透了!”

“那位绅士呢,我问你他怎么了?”

“请听我说,大人,请您宽恕。咳!请您开开恩坐下来。”

达达尼昂又生气又着急,一言不发坐下,威严得像个审判官。普朗歇神气地靠着他的椅背站着。

“事情是这样的,大人,”店家哆嗦着回答,“现在我认出您来了,在我与您提到的那位绅士不幸地发生纠纷时跑掉了的那一位,原来就是您。”

“不错,是我。所以你明白,你如果不讲出全部实情,我可饶不了你。”

“那就请听我说吧,您就会知道全部实情。”

“我听着。”

“那次我得到当局通知,说一个有名的伪币犯和他几个同伙,全都打扮成禁军或火枪手模样,将到敝店投宿。你们几位大人的相貌,所骑的马以及你们的跟班的模样、通知上都作了描述。”

“后来呢,后来呢?”达达尼昂催问道。他立刻明白这么准确的通知是从哪里发来的。

“当局还派了六个人前来增援。我根据当局的命令,采取了紧急措施,以确保认准那几个所谓的伪币犯。”

“还这样说!”达达尼昂听见伪币犯几个字,觉得非常刺耳。

“大人,请宽恕我说这些话,不过这正是在下的辩白。我可是害怕当局的呀,您知道,一个开客店的怎敢得罪当局?”

“不过我再问一遍:那位绅士在什么地方?他怎么样了?是死了还是活着?”

“请您耐心点儿,大人,咱们就要谈到啦。接着就发生了您所知道的情况,而您匆忙跑掉了,”店家说话挺乖巧,这一点达达尼昂看在眼里,“这似乎有利于事情的了结。那位绅士,也就是您的朋友,拼死命自卫。而他的跟班,也是活该倒霉,不知怎么跟当局派来的人吵了起来,当局那几个人是装扮马夫的……”

“啊!混蛋!”达达尼昂嚷起来,“你们是事先商量好的。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没把你们这班家伙杀光!”

“唉!没有呀,大人,我们没有事先商量,您一会儿就明白了。您那位朋友,请原谅我叫不上他的姓名,他无疑有一个很体面的姓名,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您那位朋友两枪撂倒两个人之后,就拔出剑,且战且退,刺伤了我手下一个人,又用剑背将我击昏过去。”

“刽子手,你有完没完?”达达尼昂喝问道,“阿托斯,阿托斯怎样了?”

“他如同我向大人您说的一样且战且退,正好退到了地窖的梯子跟前。地窖的门是开着的,他就把门上的钥匙拔下来揣在身上,从里边把门堵上了。我们想他在里面反正跑不掉,就任凭他呆在地窖里。”

“原来如此,”达达尼昂说,“看来并不是非杀掉他不可,而是要把他关起来。”

“公正的老天爷!您说我们把他关了起来,大人?是他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的,我向您发誓。首先,他干的也够狠的,一个人当场被他打死,另外两个被他刺成重伤。死的和伤的都被他们的伙伴抬走了,此后我再也没有听见提起过他们。我自己恢复知觉后,就去找省长,向他禀报了事情的经过,请示怎样处置被关在地窖里的那个人。可是,省长似乎大吃一惊,说我禀报的事情他毫无所知,我收到的命令并非他发出的,如果我对任何人讲他与这次鲁莽行动有关,他就把我吊死。看来我搞错了,抓了不该抓的人,而让该抓的人逃走了。”

“可是阿托斯呢?”达达尼昂嚷道,听说当局对事情撒手不管,他更加按捺不住了。“阿托斯怎么样了?”

“我急于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店家接着说,“就向地窖走去,想把里面的那个人放出来。唉!先生,他简直不再是人,而是一个恶魔。听说愿意让他自由,他说这是给他设的一个陷阱。他说我们必须接受他的条件,他才出来。我对他说话简直是低声下气,并不掩饰因自己攻打国王的火枪手而陷入的不妙处境,对他说我准备接受他的条件。

“‘首先,’他说,‘我要求把我的跟班全副武装的还给我。’“我们连忙接受了这个条件,因为,您知道,先生,我们准备满足您的朋友的一切要求。格里默先生——他虽然不肯多说话,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格里默先生遍体鳞伤,被送进了地窖里。他的主人接住他,又把门堵起来,并且命令我们呆在店里。”

“可是,他到底在哪里?”达达尼昂吼起来,“阿托斯在什么地方?”

“在地窖里,先生。”

“该死的,你怎么从那时以来一直把他扣押在地窖里?”

“仁慈的天主!不,先生。我们把他扣押在地窖里?!您不知道他在里面,在地窖里干什么!啊!先生,如果您能让他出来,我今生今世对您感恩不尽,会像对主保圣人一样对您顶礼膜拜。”

“那么他还在里面,我能在里面找到他?”

“当然,先生。他硬要呆在里边。每天我们从通风孔里用叉子递面包给他,他要肉就递肉给他。可是,唉!他用得最多的并不是肉和面包。有一次,我想和两个伙计下地窖去,他马上大发雷霆。我听见他给手枪上膛,他的跟班给火枪上膛的响声。我们问他们想干什么;那位主人回答说,他们主仆二人有四十颗子弹,他们就是打完最后一颗子弹,也不准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下到地窖里去。于是,先生,我便跑到省长那里去诉苦。省长对我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谁叫我侮辱住到我店里的尊贵的爵爷们呢,这是对我的教训。”

“这就是说,从那时以来……”达达尼昂说着看到店家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这就是说从那时以来,”店家接着说,“我们的生活真是惨得不能再惨了,因为,先生,您该知道,我们的所有食品和饮料全贮存在地窖里。那里面有我们的酒,整瓶整桶的葡萄酒和啤酒,有食油和调味品,有咸肉和香肠。我们不能下去取,就没有办法给来店里的客人提供吃喝,所以店里天天亏本。您的朋友再在我的地窖里呆一个礼拜,我就破产了。”

“那是你罪有应得,可笑的家伙!凭我们的仪表难道看不出来,我们是贵族而不是伪币犯?”

“看得出来,先生,看得出来。您言之有理。”店家说道,“啊!请听,请听!他在里面发火啦。”

“大概有人打扰了他。”达达尼昂说。

“可是,非得打扰他不可呀,”店家大声说,“店里刚到了两个英国绅士。”

“到了两个英国绅士又怎么样?”

“怎么样,英国人爱喝上等葡萄酒,正如您所知道的,先生。这两位绅士要求最好的。大概我太太去请求阿托斯先生允许我们满足这两位客人,而阿托斯先生大概像往常一样拒绝了。啊!天主发发慈悲吧!听,吵得更凶了。”

达达尼昂果然听见地窖那边大吵大嚷的声音。他站起来,由店家绞着双手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普朗歇握着子弹上膛的火枪,走近吵闹的地点。

两位英国绅士大为生气,因为他们经过长途跋涉,已经饥渴难忍。

“这简直是横行霸道!”他们嚷起来,说的是地道的法语,虽然带点外国腔,“这个疯子不让好人喝他们的酒,我们就来砸开那扇门,他要是再耍疯,那么我们就宰了他!”

“慢着,先生们!”达达尼昂从腰间拔出手枪说道,“对不起,你们休想宰任何人。”

“好,好,”门背后阿托斯的声音平静地说,“这两个吃小孩的家伙,让他们进来给爷们瞧瞧。”

那两个英国绅士看上去很勇敢,却畏缩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地窖里有一个饿极了的吃人妖怪,有一个民间传说里的顶天立地的英雄,谁都休想进地窖而不受到惩罚。

一阵沉默。两个英国人终归怕后退有失脸面,脾气最暴躁的那个下了五六级梯子,狠狠朝门上踹一脚,震得墙都要塌了似的。

“普朗歇,”达达尼昂一边扳开两支手枪的机头,一边说,“我对付上面这个,你去对付下面那个。喂!先生们,你们是想干仗吗?那好吧,我们就干掉你们!”

“天哪!”阿托斯嗡嗡的声音叫道,“我好像听见了达达尼昂的声音。”

“不错,”达达尼昂提高嗓门对朋友说道,“正是我呀,朋友。”

“啊!好!”阿托斯说,“那么,我们来干掉他们吧,这两个踢门的家伙。”

两个英国绅士已经拔剑在手,但他们处在两边火力的夹击之下,所以又犹豫了一下,结果还是傲气占了上风,第二脚把门板从上到下踢裂了。

“闪开,达达尼昂,闪开,”阿托斯喊道,“闪开,我要开枪了。”

“两位先生,”达达尼昂一贯是深思熟虑的,“两位先生,你们考虑考虑吧!耐心点儿,阿托斯。你们卷进了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之中,你们身上将打出许多窟窿。在这边,我和我的跟班会放三枪,地窖那边也会放三枪。放完之后我们还有剑。我向你们肯定,我的朋友和我剑术都相当不错。让我来安排你我双方的事情吧。等一会儿你们肯定有喝的,我向你们担保。”

“如果还剩下有的话。”阿托斯嘲笑地嘟囔道。

店家觉得整个脊梁上冷汗涔涔。

“怎么如果还剩下有!”他喃喃道。

“见鬼!肯定还剩下有,”达达尼昂说道,“他们两个人不可能把酒窖里的酒全喝光,放心吧。先生们,把你们的剑插回剑鞘。”

“好吧,你们把手枪别回腰带上。”

“很好。”

达达尼昂做出表率,随后转身叫普朗歇收起手枪。

两个英国人信服了,咕哝着把剑插回剑鞘。达达尼昂把阿托斯怎样被关在地窖里的情形讲给他们听。他们毕竟是正直的绅士,都批评店家不对。

“先生们,现在请回你们房间去。”达达尼昂说,“我保证十分钟后,你们希望的东西会全给你们送去。”

两个英国人施礼退了出去。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亲爱的阿托斯,”达达尼昂说,“请给我开门吧。”

“这就开。”阿托斯答道。

于是,传来一阵木头相互撞击和房梁震动的巨大响声。那是阿托斯构筑的防御工事,由被围困者自己拆除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里面出现了阿托斯苍白的脸,他敏捷地扫视一眼四周。

达达尼昂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亲切地拥抱他。随后,他想领阿托斯赶紧离开那个潮湿的地方,却发现他有些左摇右晃。

“你受伤啦?”他问道。

“我吗,根本没有!只不过快醉死啦,没别的,从来没有人过过这样的酒瘾。天主万岁!店家,光我一个人就起码喝了一百五十瓶。”

“天哪!”店家叫道,“那跟班如果喝了主人的一半,我就破产了。”

“格里默是出身于体面人家的跟班,他不会放肆和我用同样的饮食,只喝桶里的酒。我想他忘了塞上塞子了。听见了吗?

这酒还在流哩。”

达达尼昂哈哈大笑,使得打冷颤的老板发起高烧来了。

与此同时,格里默也出现在主人身后,肩上扛着火枪,脑袋一晃一晃,颇像鲁本斯①画中的酒色之徒。他浑身前后滴着粘稠的液体,店家看出那是他最好的橄榄油——

①鲁本斯(一五七七——一六四○),佛兰德著名画家。

一行人穿过大厅,住进店里最好的客房。那是达达尼昂强行要来的。

这时候,店家和他太太拎着灯,跑进他们好久以来不准进入的地窖。那里面等待他们的,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

阿托斯为了出来而拆开了一个缺口的防御工事,是由柴火,木板和空酒桶,按照战略攻防的艺术法则构筑的。跨进防御工事,只见地上一摊摊油和酒液中,漂浮着吃剩的火腿残骸。而地窖左边的角落里堆着一大堆砸碎的酒瓶;一个酒桶龙头没有关上,正在流尽最后的血液。眼前这一切,恰如古代诗人描写的战场上满目破坏和死亡的景象。

挂在小梁上的五十串香肠,剩下还不到十串了。

店家夫妇俩嚎啕的哭声从地窖里传出来,达达尼昂产生了恻隐之心,阿托斯连头也没回。

痛苦转变成了狂怒,店家拿了一根烤肉的铁扦,冲进两位朋友歇息的房间。

“拿酒来!”阿托斯瞥见店家就这样喊道。

“拿酒来!”店家目瞪口呆地重复道,“拿酒来!你们已经喝了我一百多比斯托尔,我现在可是破产了,完蛋了,被葬送了!”

“唔!”阿托斯说,“因为我们一直口渴得不行。”

“你们光喝酒也就得了,可是你们连瓶子都砸碎了。”

“你们把我推倒在一堆瓶子上,碰得瓶子滚了下来,这怪你们自己。”

“我的食油也全都糟蹋了。”

“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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