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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沉默的羔羊-第25章

小说: 沉默的羔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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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莱克特医生才三个小时,而离她跟克劳福德一起研究出那一纸特征——他们据此可以去医疗中心核查那些申请——只有两个小时。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在睡觉,弗雷德里克·奇尔顿医生竟然就把事情搞成了一团糟。

克劳福德就要来找她了。她得作好准备,得考虑准备的事儿。

天罚的!天罚的!天罚的!你已经害了她了,奇尔顿大夫!你已经害了她了,厚颜无耻的混账大夫!莱克特还知道一些情况,而我本来也可以得到的,现在全完了,全完了,一切都白白地就这么完了。凯瑟琳·马丁的浮尸出现时,我一定得叫你去看看她,我发誓我会的。你把事情从我这儿抢了过去。我实在应该采取点什么有用的措施。现在就得行动。现在我能做什么呢?这一刻我又能做什么呢?把身上理理干净吧。

浴室里有一小筐纸包着的肥皂,几管香波和洗液,一个小小的针线包,好的汽车旅馆里人们都能得到这类纪念品。

跨过淋浴间,史达琳一瞬间见到自己八岁时的情形:拿着毛巾、香波和纸包着的肥皂送去给她母亲、母亲在汽车旅馆的房间干清洁工。她八岁时,那个臭烂的镇上,风沙中飞着一群乌鸦,其中有那么一只,它喜欢从汽车旅馆的清洁车里偷取东西。只要是亮色的东西它都取。那乌鸦会等待时机,接着冲到车里在其中的许多理家用品中乱翻乱找。有时,情况紧急,起飞时它一下会将屎拉到干净的亚麻织品上。清洁女工中另有一位向它扔漂白剂;也没有什么用,只是在它的羽毛上斑斑驳驳留下一片片的雪白色。这黑白相间的乌鸦一直盯着克拉丽丝,等着她离开清洁车,把东西送去给她那正在擦洗浴室的母亲。她母亲站在汽车旅馆一间浴室的门当中,她告诉史达琳,史达琳得离开那儿,住到蒙大拿去。她母亲将她手中拿着的毛巾放下,在旅馆的床沿上坐下来把她搂住。史达琳如今依然会梦见那乌鸦,依然看得见它那样子,只是没有功夫去想其中的原因了。她抬起一只手,做出一个嘘声驱赶的动作,接着,仿佛是要为这动作找个理由似的,她那只手就继续向额头伸去,随后再把潮潮的头发光溜溜地往后一抹。

她迅速地将衣服穿好。宽松的长裤、衬衫,还有一件单薄的套头背心。那把短管左轮枪插在煎饼似的薄皮枪套里,紧挨着她的肋骨;身子的另一侧是快速装弹器,斜挂在皮带上。她那件颜色鲜艳的上装稍需要加点工。衬里上有一条裂开的缝,缝口磨损快要挡到快速装弹器了。她决意要让自己忙碌,忙碌,一直到能冷静下来为止。她找来旅馆里那个小小的纸针线包,将衬里的裂缝粗略缝好。有些探工将垫圈缝进匣克的下摆,那样下摆晃荡衣服就不会缠上别的东西,这,她也得来如法炮制……

克劳福德在敲门了。

第31节

在克劳福德的经验里,女人一生气就显得疯疯癫癫。愤怒把她们搞得毛发直竖,处理色彩七颠八倒,衣服上的拉链都会忘了拉,任何一点不讨喜的特征都得到放大。史达琳打开她那问汽车旅馆房间的门时,神情看上去还算正常,其实她的火正大着呢。克劳福德知道,这下他有可能获得不少关于她的新的真情实况了。

她站在门口,肥皂的芳香和热腾腾的空气朝他扑面而来。她身后床上的被子一起被拉过堆到了枕头上。

“你怎么说,史达琳?”

“我说天罚他,克劳福德先生,你怎么说?”

他扭扭头示意了一下。“拐角处有家杂货店已经开门了,我们去弄点咖啡喝。”

就二月份而言,这个早晨要算是暖和的。东边,太阳还低低的没有升高,他们从精神病院前面走过时,红彤彤的阳光正照在上面。杰夫开着监控车在他们后面慢慢地跟着,车内的无线电台在噼里啪啦地播着音。一次,他把电话递出车窗外交给克劳福德,克劳福德简短地同对方说了几句。

“我能不能以阻挠执法为由起诉奇尔顿?”

史达琳稍稍走在了前面一点。克劳福德看得出,她问过之后下巴的肌肉都凸了出来。

“不,没有用的。”

“如果他已经把她给毁了怎么办?如果凯瑟琳因他而丧命怎么办?我真想扇他的脸!……让我留下来继续办这个案子,克劳福德先生,别送我回学校去。”

“有两点:如果我留你,不是要你去扇奇尔顿的脸,那以后再说。第二,如果我留你的时间过长,你是要被‘回锅’的。要费你几个月的工夫呢!学校对谁都不宽限。我可以保证你还能回去插班,但也就是这点了——会给你留个位置的,这一点我可以告诉你。”

她把头远远地朝后仰,接着又重新低下来。她走着。“也许向上司提这个问题不礼貌,可我还是想问,你是不是被困住了?马丁参议员会对你下什么手脚吗?”

“史达琳,再过两年我就得退休了。即使我找到了吉米·霍法和在泰勒诺尔去痛药中放毒的凶手民我还是得卸任下台,所以对此不加考虑。”

克劳福德对欲望一向警惕,知道自己是多么想做得明智些。他知道,中年人会强烈地渴望智慧,以至于没有智慧也会试图做出有几分智慧的样子,也知道对于一个相信自己的年轻人、这么做又可能带来多么有害的后果。因此,他话说得很谨慎,而且也只说自己知道的事情。

克劳福德在巴尔的摩这条破街上跟她说的这些道理是他在朝鲜时一连多少个天寒地冻的凌晨学得的,那是在一场战争中,她还没有出世。对朝鲜那段经历他略而不谈,因为他还用不着以此来建立自己的威信。

“这是最艰难的时候,史达琳。利用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得到锻炼。现在最艰苦的考验到了——不要让愤怒与挫折妨碍你的思维。你能不能控制住局面核心就在这里。浪费时机愚蠢行事带给你的是最坏的结果。奇尔顿这个该死的傻瓜有可能让凯瑟琳马上丢了性命,但也未必。她的机会还在于我们。史达琳,液氮在实验室里的温度是多少?”

“什么?哦,液氮……摄氏零下二百度,大概吧。稍微再高一点就达到沸点了。”

“你有没有用它冷冻过东西?”

“当然啦。”

“我要你现在就将一些东西冷冻起来。把和奇尔顿的纠葛冷冻起来。留好你从莱克特那里得来的信息,感情上的东西冷冻起来。我要你把目光盯住值得追求的目标,史达琳,唯一重要的就是这个。”为得到一点信息你忙活着,付出了代价,也得到了,现在我们就要来利用它。这信息与奇尔顿搅和这事儿之前相比完全一样有用,要没价值也是一样的没有价值。只是我们再也不能从莱克特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了,很可能是这样。把你从莱克特那儿了解到的野牛比尔的情况拿过来留好,其他的冷冻。浪费的,损失的,你的愤怒,奇尔顿——统统冷冻。等有时间,奇尔顿我们要踢他个两肩夹屁股四脚朝天,现在先冷冻起来推到一边,这样你就能够越过这看到值得追求的目标,史达琳,那便是凯瑟琳·马丁的人命,和野牛比尔的狗命,我们准能逮着他的。把眼光盯住这目标。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就要你。”

“去弄那些医疗记录吗?”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杂货店的门前。

“不,除非那些科室石墙一面地死挡着我们,我们不得不将记录取走。我是要你去孟菲斯。我们只有指望莱克特能告诉马丁参议员一些有用的情况。但我要你在那儿紧盯着,为的就是以防——假如他厌烦了不想逗她玩了,也许他会愿意同你说说。同时;我还要你试着找找对凯瑟琳的感觉,比尔有可能怎样才发现她的。你比凯瑟琳大不了多少,她的朋友不愿意跟样子更像警察的人说的事儿或者会愿意跟你说。”

“其他的事儿我们也都还在进行之中。国际刑警组织正在忙着鉴定克劳斯的身份。搞清了克劳斯的身份,我们就可以来看一看他在欧洲及加州结交的那些人的情况,他和本杰明·拉斯培尔的罗曼史就是在加州搞起来的。我马上去明尼苏达大学——我们在那里出师不利——今晚我在华盛顿。现在我来买咖啡,你打个口哨让杰夫把车开过来。四十分钟后你上飞机。”

红红的太阳已经照到了电话线杆的四分之三。人行道依然还是紫罗兰色。史达琳挥手招杰夫过来时,举起的手已经可以被阳光照到了。

她感觉轻松了一些,好了一些。克劳福德确实很棒,她知道,他那个小小的液态氮的问题是对她法医学背景知识的首肯,旨在让她开开心,也是为了唤起她那根深蒂固的受过训练的思维习惯。她在想,这种巧妙处理问题的方法,男人们是否确实认为是很微妙的?真奇怪,即使是你已经认识到的事情怎么还会对你产生影响!真奇怪,领导的才能怎么往往就那么粗劣!

街对面,一个人影正从州立巴尔的摩精神病犯罪医院的台阶上走下来。是巴尼,穿着件短匣克,看上去个子比原先更硕大了。他手上拎着饭桶。

史达琳对等在车里的杰夫用口形默示:“等五分钟!”巴尼正要开他那辆旧斯图德贝克车的车门,她赶了上去。

“巴尼。”

他转过身对着她,面无表情,眼睛可能比平时睁得稍大一点。他双脚站住支撑着他那份重量。

“奇尔顿大夫有没有跟你说这个完了你就没事儿了?”

“他还会跟我说什么呢?”

“你相信?”

他嘴角往下拉了拉,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我要你帮我办点事儿,现在就办,不要提任何问题。我会好好问你的——我们从这开始。莱克特囚室里还剩下些什么?”

“几本书——《烹调之乐》,一些医学杂志。法庭文件他们拿走了。”

“墙上那些玩意儿呢?那些画?”

“还在那儿。”

“我统统都要而且急得要命!”

他打量了她片刻。“稍等。”说着就快步走回台阶上去;个子这么大的一个人,步伐真算得上是轻松的呢!

克劳福德在车里等着她,巴尼这时用一只购物袋装着那些卷起的画儿连同文件书籍出来了。

“你肯定我知道我搬给你的那张椅子下装着窃听器?”巴尼一边说一边将东西交给了她。

“这个我还得想一想,给你笔,把你的电话号码写到这袋上。巴尼,你觉得莱克特他们能对付得来吗?”

“我表示怀疑而且对奇尔顿大夫也说了。记得告诉过你,以防他一时忘了。你是没问题的,史达琳警官。听着,你们逮住野牛比尔后——”

“怎么?”

“别因为我这儿走了一个就又把他弄给我,行吗?”他笑了笑。巴尼的小牙齿跟小孩子的似的。

史达琳不禁也对他咧嘴笑笑。她朝汽车跑去,同时回头摆了摆手。

克劳福德感到很满意。

第32节

载着汉尼巴尔·莱克特医生的格鲁曼湾流号飞机在孟菲斯降落了,飞机轮胎着地擦出两股青烟来。按照塔台的指令,飞机不进乘客终点站而向国民航空警卫队的机库迅速滑去。一辆提供应急服务的救护车和一辆轿车在第一个机库里等待着。

鲁丝·马丁参议员透过烟灰色的车窗玻璃,仔细看着州警们推着莱克特医生从机舱里滚出来。她想冲上前去,扒开这个被绑着罩着的人样的东西,从中把信息挖出来,但是她是有脑子的,不会那么做。

马丁参议员的电话响了。她的助手布赖恩·戈斯奇从活动座位上伸手去接。

“是联邦调查局——杰克·克劳福德。”戈斯奇说。

马丁参议员伸出手等电话递给她,两眼依旧盯着莱克特医生。

“莱克特医生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克劳福德先生?”

“我就是怕您会做出您正在做的事儿,参议员。”

“我没有和你争胜,克劳福德先生。如果你和我争胜,你会后悔的。”

“莱克特现在在哪儿?”

“我正看着他呢。”

“他能听到您说话吗?”

“听不到。”

“马丁参议员,您听我说。您想对莱克特作出个人保证——可以,很好。但请为我做一下这个,在您前去和莱克特较量之前,让艾伦·布鲁姆博士先把情况大致给您介绍一下。布鲁姆能够帮您,相信我。”

“我已经得到专业人员的忠告了。”

“但愿比奇尔顿要高明些。”

奇尔顿医生在不停地敲击车窗,马丁参议员派布赖恩·戈斯奇出去应酬他。

“内部勾心斗角浪费时间,克劳福德先生。你派一名稚嫩的新手带着份虚假的承诺就去找莱克特,我都能做得比这个要好。奇尔顿医生说莱克特对真诚的承诺有可能作出响应,我这就给他这么一个承诺——不要拖拉费时的繁琐手续,不搞人身攻击,不对其信用提出疑问。如果我们安全找回凯瑟琳,大家都香如玫瑰,也包括你。万一她……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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