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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魔沼-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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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以大声说出来……我同您没有什么秘密。”

“至少过来拿走您的钱嘛。”

“我的钱?您什么也不欠我,谢天谢地!”

“我早料想到是这样,”热尔曼小声说,“但是不要紧,玛丽……去听听他对你说什么……因为我也很想知道。然后你再告诉我。我自有道理。你到他的马跟前去……我给你看着。”

玛丽朝农场主走近三步,他伏在鞍头上,低声对她说:

“姑娘!这是给你的一个漂亮的金路易,你什么也别说,明白吗?我只说我觉得你身体太弱,胜任不了我的农场的活计……这事不用再提了……最近几天里,我会再到你们那儿,如果你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会再给你一点东西……如果你通情达理的话,只要对我说一声就行了:我会把你带到我家去,或者在黄昏时,我同你到牧场谈心。你要我带给你什么礼物呢?”

“喏,先生,这就是我给您的礼物!”小玛丽高声回答,把他的金路易扔在他脸上,扔得还很重,“我非常感谢您,您路过我们村里时,请通知我一声:我们村里的男孩子,全都会来接待您,因为我们村里的人,非常喜欢那些调戏可怜的姑娘的绅士!您会看到怎么等着您的。”

“您是个爱撒谎、爱说蠢话的丫头!”农场主气咻咻地说,咄咄逼人地举起他的棍子,“您想让人相信连个影儿也没有的事,可是您骗不到我的钱:您这种人大家都知道!”

玛丽吓得往后退;热尔曼冲到农场主的马辔头旁边,抓住它用力地摇晃着说:

“现在全明白啦!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下来!我的老兄!下来!咱俩来谈谈!”

农场主不想较量一番:他用马刺去刺他的马,想脱身逃走,还想用棍子去敲农夫的手,使他松开辔头;但热尔曼闪开了,抓住他的腿,把他拉下马来,摔在蕨草上。虽然他站了起来,使劲抵抗着,还是被摔在地下。热尔曼把他压住,对他说:

“你这个没有心肝的家伙!我愿意的话,可以痛打你一顿!但我不喜欢叫人受罪,不过,没有什么惩罚能使你改恶从善……你要是不向这姑娘跪下求饶,就别想在这里动窝。”

农场主对这类事有过经验,想用开玩笑应付过去。他说他的罪过没有这样严重,因为只不过嘴上说说罢了,他很愿意认罪,只要答应他抱吻一下姑娘,大家一起到附近的酒店喝一品特酒,然后彼此和和气气地分手。

“你真可恨!”热尔曼回答,把他的脸摁到地上,“我真不要看你这副丑恶的嘴脸。得,你也该脸红脸红了,你路过我们村里时,请走‘耻辱’①道吧。”——

①这是村口处离开大道,绕着村子外围的小路。凡是害怕受到应得侮辱的人都走这条小路,避免被人看见。——原注。

他捡起农场主那根枸骨叶冬青木棒,在腿上一折为二,给他显示他的腕力,轻蔑地把断棍扔得远远的。

然后,他一只手牵着他的儿子,另一只手牵着小玛丽,气得浑身发抖地离开了

15 返回农场

一刻钟以后,他们已经越过那片荒野,奔驰在大路上,小青每见到一样它认得的东西就发出嘶鸣。小皮埃尔把他所能了解的事情经过讲给他父亲听。

“我们到了以后”,他说,“就马上到羊圈去看那些好看的绵羊,那个家伙来找我的玛丽说话。我呢,我爬上羊槽去玩了,那个家伙没看见我。他对我的玛丽问过好后,就去吻她。”

“你让他吻了吗,玛丽?”热尔曼气得发抖地说。

“我以为这是一种礼节,一种对新来的人的地方风俗,就像你们村里一样,老祖母要抱吻来干活的姑娘们,向她们表示她收她们葛派的哲学用语,指作为万物本原的火焰般的气。它是一种,像母亲一样对待她们。”

“后来,”小皮埃尔接着说,他对叙述一件惊险遭遇感到骄傲,“这个家伙对你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你叫我再也别重复,也别记住:所以我很快就忘了。可是,我爸爸要我说出来的话……”

“别说,我的皮埃尔,我不想听,我要你再也别记住。”

“既然这样,我再把它忘掉吧,”孩子说,“后来那个家伙看样子冒火了,因为玛丽告诉他原子同质,数量无限,形态大小各异,原子在虚空中凌乱而,她要走了。他对玛丽说,她要什么他都给,给一百法郎!我的玛丽也恼火了。他走过去要动手,好像要打她的样子。我害怕起来,扑在玛丽身上,大声叫喊。这个家伙就说:‘怎么回事?这孩子打哪儿来的?给我撵出去。’他举起棍子要打我,我的玛丽止住了他,对他说:‘我们回头再谈,先生;眼下我得把这孩子送到富尔什去,然后我再回来。’他一走出羊圈,我的玛丽就对我说:‘我的皮埃尔,咱们逃走吧,快离开这儿,因为这个家伙不怀好意,要对我们下毒手。’我们从谷仓后面绕过去,穿过一个小牧场,到富尔什去找过您。您不在,那里的人不让我们等您。这个家伙骑着他的黑马追赶我们来了,我们就逃得更远,后来躲到树林里。他也赶来了,我们听到他赶来的声音,就躲了起来。他一过去,我们又向前跑,要跑回家去;最后您来了,找到了我们;全部经过就是这样。对不对,玛丽,我没漏掉什么吧?”

“没有,我的皮埃尔,这全是真的。眼下,热尔曼,您要给我证明,对我们村里的人说,我不能呆在那边,不是我缺乏勇气,不肯干活。”

“而你,玛丽,”热尔曼说,“我要请你想想,保护一个女人,惩罚一个无赖,二十八岁的男人不算太老吧!我想知道,巴斯蒂安,或者另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优越的地方就在比我小十岁,会不会被小皮埃尔所说的那个家伙打倒呢,你以为怎样?”

“我以为,热尔曼,您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一辈子都要感谢您。”

“就这样吗?”

“我的小爸爸,”孩子说“我答应您的话,我忘记对小玛丽说了。我没有时间,但到家我要对她说的,我也要对外婆说。”

孩子这样应承终于使热尔曼思索起来。现在问题是要对岳父母解释,他对寡妇盖兰的不满,但不便说是别的思想使他这样明智和严厉。一个人感到幸福和自豪的时候,似乎很容易使别人接受他的快乐;可是一方面受到拒绝,另一方面又受到责备,这可不是一种愉快的处境。

幸亏他们回到农场时,小皮埃尔睡着了,热尔曼没有弄醒他,把他抱到床上。然后他竭尽所能,进行解释。莫里斯老爹坐在门口的三脚凳上,严肃地听他说话。尽管他并不满意此行的结果,但热尔曼讲到寡妇那套风流的举动,问岳父他有没有时间一年五十二个星期日都去求爱,到年终还有被回绝的危险,这时他的岳父点着头赞同地回答:

“你没有错,热尔曼,这是不可能的。”

接着热尔曼叙述他怎样不得不尽快带走小玛丽,使她免受一个下流主人的侮辱,甚至是强暴行为,莫里斯老爹又点头赞同说:

“你没有错,热尔曼;这是应当的。”

热尔曼讲完全部经过,举出所有理由后,他的岳父母同时沉重地、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面面相觑。随后那家长站起来说:

“好吧!听凭上帝安排吧!好感是不能勉强的呵!”

“来吃晚饭吧,热尔曼”岳母说,“事情没有安排妥帖,真是不顺心;但照情形看来,是上帝不肯成全这事,只好另想办法。”

“对,”老头子说,“像我女人说的,另想办法吧。”

家里没有别的异议。翌日天明,小皮埃尔同云雀一道起来,他已经不再受到前两天不平凡的事件的激烈影响,又恢复他那种年纪的农村小孩无所用心的状态,把索绕在他脑子里的事都忘光了,只想到同他的弟弟们玩耍,在牛和马面前扮作“大人”。

热尔曼也想忘掉这件事,重新埋头干活;但他变得闷闷不乐,心不在焉,人人都注意到了。他没有跟小玛丽说话,甚至不看她一眼,要是有人问他,她在哪个牧场,打哪条路走的,不论什么时间,他要回答的话,他不会说不出来的。以前他不敢要求他的岳父母在冬季收留她在农场里,但他知道她得忍饥挨饿。现在她并没有受穷受苦,吉叶特大娘怎么也弄不明白,她储存的那点木柴从不会减少,她的谷仓头天晚上差不多搬空了,早晨又装得满满的,甚至还有麦子和马铃薯。原来有人从谷仓的天窗爬进来,把一口袋东西倒在地板上,不惊醒任何人,也不留下痕迹。老女人又不安,又喜欢;她让女儿不要声张,说是一旦有人知道她家出现的奇迹,就会把她当成女巫。她相信这是魔鬼作怪,但她不急于叫来本堂神甫,在她家念驱魔咒,同魔鬼闹翻。她心里想,等撒旦来向她索取灵魂,作为它的善举的酬答时,她再去叫也不迟。

小玛丽却是一清二楚,但她不敢跟热尔曼提起,生怕看到他又回到提婚的念头上来,她对他装作什么也没发觉的模样

16 莫里斯大娘

有一天,莫里斯大娘看到只有自己同热尔曼在果园里,便亲切地对他说:“我可怜的女婿,我想你不太舒服。你不像平常那样吃东西,也不露出笑容,说话越来越少,是不是我们家哪一个,或者是我们大家不知不觉地伤了你的感情?”

“不是,妈妈,”热尔曼回答,“您一向待我像亲生母亲一样好,我要抱怨您,或者您的丈夫,或者家里任何人的话,那我就是忘恩负义的人了。”

“这样的话,我的孩子,那是你又在为你女人的去世伤心啦。你的忧伤没有随时间消失,反而更加厉害。非得按你岳父给你出的好主意去做:你得再结婚。”

“是的,妈妈,这也是我的想法;可是你们劝我去追求的女人都不合我的意。我看到她们的时候,不但没忘掉我的卡特琳,反而更加想念她。”

“看起来,热尔曼,是我们没有摸准你的喜好。那你一定得帮帮我们,对我们说出心里话。不用说,在某个地方有个女人是为你天造地设的,因为善良的上帝绝不会造出一个人来,而不在另一个人身上保存他的幸福。如果你知道到哪儿去娶你需要的女人,你就娶了她吧;不管她是美是丑,是年轻是年老。是有钱是贫穷,我的老伴和我,我们决定都答应你;因为我们看到你闷闷不乐都看烦了,你不改变的话,我们不会过得安生。”

“妈妈,您像善良的上帝一样好,爸爸也一样,”热尔曼回答,“但你们的怜悯不能医治我的烦恼:我所爱的姑娘不愿嫁给我。”

“是不是她太年轻?爱一个年轻姑娘在你是不理智的。”

“是呀!好妈妈,我是有爱上一个姑娘的疯念头,我也责备自己来着。我竭力不去想她,但我不管是干活还是休息,不管是望弥撒还是在床上,不管是同我的孩子们还是同你们在一起,我总是想到她,不能想到别的东西。”

“那么这就像你注定命运啰,热尔曼?这只是一种药,就是让这个姑娘改变主意,听你的安排。因此,我得插一脚,看看有没有可能。你告诉我她住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唉!亲爱的妈妈,我不敢说,”热尔曼回答,“你会笑话我的。”

“我不会笑话你,热尔曼,因为你在受罪,我不想再加重。她是不是芳舍特?”

“不是,妈妈,根本不是。”

“那么是罗赛特?”

“不是。”

“你说出来吧,要让我说出这儿所有姑娘的名字来,我真数不过来呢。”

热尔曼耷拉着头,拿不定主意回答。

“好吧!”莫里斯大娘说,“今儿个我不问你了,热尔曼,兴许明儿你更信得过我,或者你的内弟媳更会问出你的话来。”

她捡起篮子,准备去把衣服晾在灌木丛上。

热尔曼像孩子们一样,等他们看到别人不再理会他们,反而打定了主意。他跟在岳母后面,抖抖索索地终于对她说出“吉叶特的小玛丽。”

莫里斯大娘大吃一惊:这是她最不会想到的一个。但她很心细,没有叫出声来,只在心里琢磨着。随后,看到她的不出声使热尔曼很难堪,她把篮子递给他说:

“这就有理由不帮我干点活吗?替我拿着这篮东西,一边走一边跟我聊聊。你仔细考虑过了吗,热尔曼?主意打定了吗?”

“唉,亲爱的妈妈,话不该这么说:如果我能成功的话,我早就打定主意了;可是因为人家不答应我,我只好死了心,如果这做得到的话。”

“如果做不到呢?”

“什么事都有个了结的时候,莫里斯大娘:马儿负载太重,便会倒下;牛不吃东西,就会饿死。”

“这就是说,如果你不成功的话,就会死去吗?但愿不要这样才好,热尔曼!我不喜欢像你这样的人说这种话,因为你这样的人怎么说就怎么想。你是那种胆足气壮的人,软弱对于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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