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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为女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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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做学生的时候,通过捡贝壳看到了一个美丽多彩的世界。”妙子望着有田手上的小贝壳喃喃地说道。

两个人被包围在草木的清香中。

从这里望去,不远处的多摩河显得十分遥远。河滩边的草地上有几个游客模样的人,他们的说话声偶尔传来,反而使人觉得这里更加安静。不过,山下公路上往来的汽车声一直未绝于耳。

“咱们从那个长长的桥上过去看看怎么样?那边好像比这里更美,更富有田园风光。”有田说道。

“那座桥叫九子桥。对岸的景色跟这里差不多。”

“你怎么了?瞧你那脸色好像不愿我来这里。”

“不是,你想到哪儿去了!”

“可是,我看你好像心不在焉。”

“是吗?”

妙子的目光仿佛要向有田倾诉什么。

“我想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给你听……”

有田点了点头,他等待着这个父亲是杀人犯的姑娘吐露烦恼。

“不过,伯父家里的事我可不能对你讲。”

“嗯。”

“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感到心里踏实多了!”

“这不全在于你自己吗?”

“我从小就屡遭不幸,因此,常常会产生某些不祥的预感,即使是一件小事也会令我胆战心惊。”

“你要是能说出来,心情就会舒畅多了。”

“高兴的时候,请你不要说这些。”

“高兴?”

有田把手上的贝壳交到了妙子放在膝盖上的手里,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妙子没有动,可是脸却红到了耳根。

“上次约会你没有来,连电话和信都没有。难道你被管得那么严?”

“不是的。是我自己管自己。我本想再也不见你了。”

“可是我想见你。”

“伯母也曾告诫过我。”

“她知道我和你的事了?”

“我们在多摩游乐园玩儿的时候,好像被她看见了。”

“她说你什么了吗?”

“她倒没明说不准我和男孩子交往,不过……”妙子含糊其辞地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即使没被发现,伯母大概也会知道的。因为她说,一切都写在我的脸上……”

“是吗?”有田把手搭在妙子的肩膀上,想把她拉近一些。

“她说,那是爱。其实,要说爱,以前我只爱他们两个人,他们对我恩重如山。”

妙子小心地缩了缩肩膀,似乎要摆脱有田的手。然后,她伸开了双腿。柔软的小草发出了轻微的窸窣声,她竟受到了惊吓似的说:

“我可不敢自作主张!”

“爱怎么能叫自作主张?你太守旧了!”

不过,有田还是不情愿似的把手放回到自己的膝盖上。看来,妙子的心底里有一扇漆黑、沉重的大门。

“我曾一度下决心想请他们允许我与你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那可不行!我早就想好了,要是我们的事被伯母发觉了,我宁可把自己关在房里痛哭也决不再见你了!”

“就因为你只爱你伯父和伯母?”

“以前我……”

“现在呢?”

“一想到你,我常常幸福得像是周围开满了鲜花,可是,我又害怕这样……”

“……”

“我并非总是这样。有时,我的心里也会出现彩虹,也会迸发出火花。”

“你总是在压抑自己。”

“自从见到了你以后,我觉得自己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有精神了。”

有田将身子挪近她说:“你把头靠在我的胸前试试,就像那天你晕倒时那样……”

“不要!请你不要再提那件事……羞死人了!”妙子羞愧难当,将头顶在了有田的肩膀上,有田顺势将她的头抱在了胸前。他被妙子突如其来的坦诚所感动,说:“你的生日是哪天?”

“生日?二月十四日。听说那天下着大雪。对了,半夜雪刚停我就出生了。第二天早上,有人还在雪地里放了几瓶牛奶呢!听说,我的名字取自于‘白妙之雪’中的‘妙’字……”

“真的吗?”

“你呢?”

“我是五月二十一日。”

“哎呀,快到了!你的生日我一旦记住就不会忘记,哪怕是再也见不到……”

“我不愿意!下次到我过生日时,咱们再见面吧!”有田用力抱紧她。

妙子像躲避火星似的极力扭开睑,可是,有田的嘴唇还是碰到了她的面腮。

“请你放尊重些。”妙子直起了身子。“我不愿被人看见。”说罢,她站起身,“该回去了。”

但是,有田仍默默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瞧你那不高兴的样子,我怎么能安心回去?咱们顺大堤那边下去吧。”说着,妙子拉起了有田的手。

白芍药

市子上女子美术学校时的一个同学是油画家,她每年五月都要在银座的画廊举行个人画展。

市子每次都跟丈夫一起去,有时还买一幅小的作品。这不单单是为了捧场,同时也是为了重温昔日的友情。不知是由于有画家的天赋,还是本人锲而不舍的努力,作为一个女人矛盾的次要方面又称“非主要矛盾方面”。矛盾双方中,她终于成功了。

与她相比,再回头看看市子她们这些人,当年所学现在多半成了业余爱好。不过,市子抛下工艺美术与佐山结婚,主要是为了斩断对清野的一缕情丝。

今年不巧,正赶上佐山在家中养病,于是,市子只好在这个星期日,也就是画展的最后一天一个人去了。

临出门前,市子打算去房里看看躺在床上的佐山。她走到房门口时,忽然有点儿担心自己的发型和和服是否太引人注目。

“今年是我一个人去,不买画儿也没关系吧?”

“一个人的话,人家反而容易张口让你买。”

“已经到了最后一天的下午,好的或是价格适中的恐怕都没有了。”

从暮春起,佐山就开始肩酸头疼。他在按摩的同时,几乎吃遍了所有的新药,可是总不见好。

他恹恹地唠叨着:“怎么老是这种鬼天气?”

以前,佐山从未因伤风感冒而休息过。

市子请医生来看了看。竟发现佐山血压很高。医生建议他静养一段时间。

“我还没到那个年纪呢!”佐山为此感到深深的不安。

睡眠和饮食他都严格遵照医嘱,夫妻俩熬夜的习惯也该改掉,然而实际做起来却很难。另外,由于他们为人好客,因此,来访的客人仍然络绎不绝。

最近,光一与他们的关系也亲密起来,每星期要来一两次,有时还在家里留宿。市子猜想他是为阿荣而来的。

佐山这几天已不需要别人看护,所以他急着要去事务所看看。偏巧今天妙子又不在家,因此,市子有些放心不下。

“银座那边,你有什么事吗?”市子在佐山的被子旁边坐下,温言说道。

“没什么事。”

“妙子大概该回来了。”市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嘱咐道:“有什么需要,你就叫妙子吧。”

“为什么?”

“她很寂寞。有什么事你总是叫阿荣。”

“啊,阿荣在我身边,所以我……”

“阿荣总是不离你左右,就算是回到了家里也是这样。”

“她把我和你当成一个人了。”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她对你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

只要有妙子在家,市子就可以把佐山放在家里,安心出门了。市子是如何照料佐山的,妙子都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现今四十多岁的夫妇中,像市子这样对丈夫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实属罕见。现在,妙子也能颇有分寸地代替市子做这一切了。

但是,轮到阿荣就与市子迥然不同了。她活泼好动,标新立异,市子有时甚至都看不下去。生性如男孩子的阿荣嬉笑撒娇时,媚态横生往往令人放心不下。

这些日子,佐山吃药时,连倒水都要叫阿荣来做,这也许是事务所工作的延续吧。市子感到自己仿佛被从佐山的身边拉开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阿荣常常一天跑回来两次,她依偎在佐山的枕边操着大阪口音汇报完工作后,仍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因生病和天气情绪低落的佐山被阿荣说得心花怒放。

“难道……”

市子并不认为阿荣是爱上了佐山,但她还是郑重地叮嘱说:“尽量叫妙子来干吧。”

“好吧。”佐山点头答应着,“是不是阿荣认为我们是她理想中的一对夫妻,从而想了解、体验一下?”

“……”

市子一时猜不透佐山话里的意思,她问道:“阿荣去哪儿了?”

“刚才还在这儿来着……”

市子怀疑她是在有意躲避自己。这时,门响了。

门缝中露出一只白皙的大拇脚趾。

这只脚趾宛如一个生物慢慢地蠕动着,门被推开了。

市子屏住呼吸,胸口剧烈地跳动着。只见阿荣抱着一只插满白芍药花的花瓶走了进来。她的脸被花完全遮住了。

“伯母,您要出去?”

这些花儿有的直径十五厘米左右,有的刚伸出一两枚花瓣,有的才结出小孩儿拳头大小的花蕾。花朵的四周衬托着鲜嫩的绿叶,它们与阿荣一同移动着,最后,被放在了昏暗的壁龛上。

“阿荣,是你剪下来的?”市子声音颤抖地责问道。

“这些花儿开在院子里,伯父看不到嘛!”

“阿荣,我可没同意你把它们剪下来。它们是这院子的主人,是不能剪下来的。花儿也是有生命的……”

“因为伯父在家养病,所以……”

“捧着那么漂亮的花儿,却用脚开门……”

“人家抱着大花瓶,腾不出手来嘛!”

“你先把它放下再开门不就行了?”

“噢,对!”阿荣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光顾着花儿,就忘了规矩了。我想快点儿拿给伯父看……”

看似雪白的芍药花瓣中还夹杂着奶白色和淡粉色,靠近花蕊的地方则呈淡红色。

“这芍药花连我父亲都舍不得碰。”市子连父亲都搬出来了。父亲在世的时候,这些花儿就一直陪伴着市子,父亲也总是在院子里观赏,从未剪下来过。

“伯母,请您原谅。”

天不怕地不怕的阿荣竟乖乖地低下了头。

壁龛上原来就放着市子插的百合和美人柳,但是与大朵的芍药花摆在一起的时候,它们就显得十分渺小了。市子站起身走过去,把百合和美人柳从壁龛上取了下来。

佐山从枕头上抬起脑袋,仔细地欣赏着芍药花。

“从近处看才发现,这芍药花不同凡响,就像古时候中国的天子似的。”他既像是劝解市子,又像是安慰阿荣。

“天子是牡丹呀!”

“不,它不比牡丹差。”

市子考虑到佐山尚在病中,所以也就不再同他理论了。她站了起来。

“请您早些回来。”看着送到大门口的阿荣,市子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出了门以后,市子一边走一边目光向远处搜寻着,她想,妙子这时候该回来了。

市子觉察到妙子是去约会了。她担心单纯的妙子越陷越深,最后会承受不了感情的打击。

“看样子,她向对方隐瞒了父亲的事。”这也是市子最担心的。

在银座的画廊看完画展以后,市子懒得直接回家。她本想约这位画家朋友一同出去走走,但一来画廊里尚有客人,二来今天是最后一天,恐怕还有许多收尾工作要做。

市子身不由己地混入了人流。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她冷眼望着街上的人群。年轻的姑娘们一走上银座大街,就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当华灯初放、霓虹闪烁时,男人们就会相约来这里玩,尽管星期天这里的夜总会、酒吧等多数休息。

“啊,终于找到您了,夫人。”有人在背后招呼市子。

看样子,光一是急急忙忙追来的。

“我去您家,听说您上这儿来了,所以……”

“你去我家了?”市子反问道。

“嗯。刚一进门就听说了,于是就急急忙忙地追来了。”

“你就在我家玩玩不是挺好吗?我这就要回去,咱们一块回去吧?”

“我好不容易才追上您,怎么能就这样回去呢?”

光一的声音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你在家看到谁了?”

“阿荣。”

“阿荣?是她说我来画廊了吗?”

在市子看来,这似乎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许阿荣在大门口就把光一赶了出去,若是这样的话,市子可以想象出当时阿荣的态度。

光一走上前来。市子瞟了一眼光一新衣服的领子,不禁想给他买条领带。离家后一直积郁在胸中的闷气竟由此而烟消云散了。

市子放慢了脚步,浏览着路旁商店橱窗里的领带。

“夫人,您在笑什么?”

市子也没想到自己的脸上现出了微笑,她离开了橱窗。

“光一,你知道这一带哪家咖啡店好吧。这几天一直陪着佐山,咖啡也不准喝。一到街上,就特别想喝咖啡。”

“佐山先生怎么了?”

“身体不适,在家休息呢!”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阿荣她什么也没说……”

“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血压有点儿高。”

“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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