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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青年近卫军-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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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门口抓住我,钉着我要木料,要砖头,要石灰,要煤。可是我老是开句玩笑敷衍了事,说什么不是我的事情,让区里去办吧。你知道,我并不认为这样做是可耻的。我的想法非常简单:采煤的计划完成了,粮食收购的任务超额完成了,秋耕地翻过了,肉类上交了,羊毛上交了,给州委书记的贺信也发出去了,——现在你们别来麻烦我了。这难道不是真的吗?……这我是很晚很晚才懂得的,可是懂得之后,我心里到底舒服些。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呢?”舒尔迦带着善良、羞怯、负疚的笑容说。“我是人民的血肉,我来自他们的底层,我是他们的儿子和公仆。早在一九一七年,听了列昂尼德·雷巴洛夫的话我就懂得,除了为人民服务以外,没有更高的幸福。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成了共产党员。你记得我们那时候的地下工作和游击斗争吗?我们这批一字不识的父母的孩子是从哪里找到这种精神力量和勇气来抵挡并且战胜德国占领者和白党的呢?那时候,我们以为战胜他们是最困难的事,以后就可以轻松些。哪知道最困难的事却在后头。你记得吗,贫农委员会、余粮收集制、富农匪帮、马赫诺匪帮,突然,这些都完了!来了新经济政策!你去学做生意吧。啊?好吧,我们就开始做生意,而且也学会了!”

“你记得我们是怎样恢复矿井的吗?”瓦尔柯突然非常兴奋地说,“那时候我刚巧复员回来,他们就提拔我,让我做现在已经采空了的那个老掉牙的矿井的井长。真够呛。哎哟哟!……一点业务工作的经验都没有,专家怠工,机器停转,没有电,银行不贷款,没有钱给工人发工资,列宁却发来一封一封的电报——送煤来啊,救救莫斯科和彼得格勒!对我说来,这些电报就像是神圣的召唤。我早就看见过列宁,就像现在看见你这样,那还是在十月革命时期的第二次苏维埃代表大会上。那时我还是一个刚从前线回来的士兵。我记得,我走到他跟前,用手摸摸他,因为我不相信这是像我一样的血肉之躯……好吧,我把煤送去了!”

“是啊,不错……”舒尔迦高兴地说,“那几年咱们这些县干部或是区干部挑过多少重担啊!我们不知碰到多少麻烦!从苏维埃政权成立以来,有谁像咱们区干部那样挨过那么多的骂!所有苏维埃政权的工作人员,不论是从前的和现在的,大概谁也没有像我们那样老是挨训!”舒尔迦说时脸上带着幸福的表情。

“是啊,要说挨训的话,我想我们经济工作人员不见得比你们少。”瓦尔柯带着苦笑说。

“不,不错,”舒尔迦用充满热情的声音说,“不管我把自己骂得多厉害,还是应该给咱们这批区干部立一块纪念碑。我开口闭口老是说——计划、计划……可是你倒试试看,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像钟表一样,千百万公顷的土地要耕种,麦子要收割,要脱粒,要交给国家,要按照劳动日分配。还要磨面粉,还有甜菜、葵花子、羊毛、肉类缴售,还要发展牲畜,还要修理拖拉机和我们的全部技术设备,这种设备全世界都没有,他们连做梦都没有见过!……要知道,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穿得好,吃得好,饭后还要来一杯加糖的茶。咱们这批热心的区干部就这样马不停蹄地忙碌着。为的是满足人们的这种需要。可以说,咱们这批区干部在粮食和原料方面是把整个卫国战争都背在肩上了……”

“那么经济工作人员呢?!”瓦尔柯又是愤愤不平同时又非常兴奋地说。“对啦,如果要为什么人立纪念碑,就该为他们立!如果说有人背负过第一个和第二个五年计划,现在又背负着整个卫国战争,那就是他们!难道不对吗?在农村里那算什么计划?在工业方面才是计划呢!在农村里哪谈得上什么速度?在工业方面才谈得上速度!我们学会了建设什么样的工厂啊!又干净,又精致,像钟表一样!还有我们的矿井呢?资本家的矿井,有哪一个能比得上我们的新一号井?那真叫是宝贝!他们那些资本家已经习惯了享现成福。可是我们要讲速度,要大规模地建设,所以永远很紧张:工作人手不够,建筑材料不够,运输工具落后,大大小小的困难不知有多少,可是我们仍旧不断地前进。不,我们的经济工作人员——这是巨人!”

“对,一点不错!”舒尔迦脸上露出快活和幸福的样子说。

“我记得,在一次集体农庄的会议上叫我们去参加决议起草委员会。在那儿谈到咱们区干部。一个年纪轻轻、戴眼镜、当时被称做红色教授的人,非常傲慢地谈到我们的弟兄,说我们落后啦,不读黑倍尔啦,还说我们不是每天洗脸啦。于是那边就对他说:‘最好是培养您去做区干部,那您一定会变得聪明起来……’哈—哈—哈!”舒尔迦高兴地笑起来。“当时人们把我当做农村工作专家,真是非同小可——所以常常把我从一个村子调到另一个村子,去帮助农民消灭富农,帮助他们搞集体化……不,那是伟大的时代,那个时代谁也忘不了。全体人民都行动起来了。我们真是废寝忘食……当时有许多农民摇摆不定,可是在这次战争以前,连最落后的人也感到了那些年代的伟大成绩……真的,在战前我们的生活的确开始过得比较好了!”

“你还记得当时我们井上的情况吗?”瓦尔柯说,他的茨冈人那样的眼睛微微闪着光。“我一连几个月不回家,就睡在井上。真的,你现在四面望望——你简直不相信:难道这一切都是我们亲手搞出来的?说实在的,有时我觉得这一切并不是我自己做的,而是我的一个近亲做的。现在我只要闭上眼睛,就看见在建设中的我们的整个顿巴斯和我们的国家,还有我们所有的夜战……”

“是啊,在历史上,随便什么人都没有像我们那样肩负过那么多的工作,可是你看,我们并没有被压得直不起腰来。所以我要问: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舒尔迦带着天真稚气的表情说。

“可是我们的敌人却以为我们是怕死的,这些笨蛋!”瓦尔柯冷笑了一声。“我们布尔什维克对于死已经习惯了。不管什么样的敌人都想杀害我们布尔什维克!沙皇的刽子手和宪兵杀害我们,十月革命的时候军官学校学生杀害我们,白党、世界各国的干涉军、马赫诺匪帮和安东诺夫匪帮①杀害我们,富农用短筒枪朝我们开枪,可是靠着人民的爱护,我们仍旧活着。现在让德国法西斯匪徒来杀死我们吧,可是到末了躺在地上的还是他们,而不是我们。对吗,马特维?”——

①一九二○至一九二一年间社会革命党人安东诺夫在旧唐波夫省组织了一次富农的反苏维埃叛乱,红军依靠当地人民的积极支持,扑灭了这次叛乱。

“这是千真万确的,安德烈!……我永远会感到骄傲,因为命运让我,一个普通的工人,能在我们党内通过自己的生活道路,正是我们的党给人们打开了通往幸福生活的大道……”

“千真万确,马特维,这是我们最大的幸福!”瓦尔柯怀着在他这样严峻的人说来是出人意外的感情说道,“另外我还有这样的幸运,在我临死的时候有你马特维这样的同伴……”

“我真心感谢你这样称赞我……我一看就知道,你的灵魂有多美,安德烈……”

“我们死后,愿留在世界上的我们的人能够幸福!”瓦尔柯轻声地、庄严地说。

安德烈·瓦尔柯和马特维·舒尔迦就这样在临死的时候相互倾诉衷肠,卸下良心上的重担。

第35章

午后,宪兵站长勃柳克纳和副宪兵站长巴尔德到离克拉斯诺顿大约三十公里的罗文基城的区宪兵队去了。党卫队分队长彼得·芬庞临时调到克拉斯诺顿宪兵站上工作,他知道这两位站长是送审讯材料到区宪兵队去,然后从那边得到如何处置被捕者的命令。但是彼得·芬庞凭他的经验已经知道,将是怎样的命令;他的上级对这一点也知道,因为他们临行之前就吩咐芬庞派党卫队的兵士去封锁公园地区,不准任何人走进公园。而埃德华·鲍尔曼中士手下的一小队宪兵,又被派到公园里去挖一个大坑,如果里面的人一个紧挨一个站着,要能够容得下六十八个人。

彼得·芬庞知道,他的上级一定要很晚才会回来。因此他派分队副带着兵士们到公园去,自己却留下来待在监狱的门房里。

最近几个月来,他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没有一分钟的机会可以单独待着,所以他不仅不能从头到脚洗一下,甚至衬衣也不能换,因为他怕脱了衬衣会被人看到他身上带的东西。

等宪兵站长勃柳克纳和副宪兵站长巴尔德走了,党卫队兵士和宪兵们也到公园里去了,监狱里的一切都安静下来,这时芬庞军士就到监狱厨房里去找厨子,向他要一锅热水和一个盆来洗澡的天人合一之论。阐发子思之学,继承孔子之说,成思孟学,至于冷水,门房口的木桶里总是有的。

一连热了多日之后,初次刮起冷风,刮得低垂的雨云满天飘散。这是一个阴暗的日子,像秋天。这些煤区的整个自然界都显露出它最难看的方面。这个四面受风、满眼都是标准式房屋和煤灰的小城,当然也不例外。门房里光线充足,可以洗澡,但是彼得·芬庞非但不愿意有人猝然闯进来看到他,也不愿意窗外有人看见他,所以他放下窗上的黑纸,开了电灯。

尽管他从战争开始以来就过惯了他现在过的那种生活,他也闻惯了自己身上的臭味,但是,当他终于能够把衣服脱光,身上毫无负担地光着身子过一会,他仍旧体验到难以形容的快感。他天生就胖,随着年龄的增加,简直变得臃肿不灵,穿上黑制服就要浑身大汗。衬衣几个月没有换,浸透了发酸的汗水,变得又粘又臭,再加上制服的里子褪色,就变得黑里透黄。

彼得·芬庞脱掉衬衣,一丝不挂,身上虽然好久没有洗,但是皮肤生来很白,胸口和两条腿上都长着浅色的鬈毛他人的对象即自在。若我要回到原来的自为状态,就要反过,连背上也有一些。他脱掉衬衣之后,就发现他身上原来还有一条特殊的禁欲带。这甚至不是禁欲带,而是更像旧时兵士佩的长子弹带。这是用橡胶布做的一条长带,上面分为许多小袋,每只小袋上都钉着小钮扣,带子挂过双肩,在胸前十字交叉,又在腰部上面缠了一圈。带子两头用两条肮脏的白丝带拉紧,在腰间打了个活结。这些像子弹夹那么大小的小袋里,大部分都装得鼓鼓的,只有一小部分还空着。

彼得·芬庞解开腰间的丝带,取下这条带子。这条带子在他身上绑的时间太久,使他的白胖的身上好像生过褥疮似的,留下了颜色不健康的深色痕印——背上和胸口是交叉形,腰上面是一道圆箍。彼得·芬庞解下带子,——它的确是非常长,又非常重,——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上,马上就开始拚命地搔痒。他用他的又短又粗的手指猛烈地、下死劲地浑身搔着,他搔着胸膛、肚皮、两腿,并且不断设法要搔到脊梁,一会儿越过左肩,一会儿越过右肩,一会儿用右手从肩胛骨下面伸过去,用大拇指搔着,舒服得不住地哼唧和呻吟。

等他痒得稍微好些,他就小心地解开制服里面的口袋,摸出一只像烟袋的小皮袋,把里面的三十来颗金牙倒在桌上。他本来打算把它们分装到带子上的两三个还没有装满的小袋里去。但是他既然有机会能够单独留在这里,他就禁不住要欣赏一下其他装满了的小袋里的东西。他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它们了。于是他仔细地把钮扣一个一个地解开,把小袋里的东西都分别排列在桌上,一堆堆,一叠叠,不多一会已经摊满一桌,的确是洋洋大观!

这里有世界各国的货币——美元和英国先令、法国法郎和比利时法郎、奥地利克朗、捷克克朗、挪威克朗、罗马尼亚列伊、意大利里拉。它们是按照国家分类的,金币归金币,银币归银币,纸币归纸币,其中居然还有一叠整整齐齐的苏联“蓝票”——票面值一百卢布的钞票《笛卡尔哲学原理》、《神学政治论》、《伦理学》等。参见“法,他虽然并不希望从这些钞票得到什么物质利益,但他还是把它们留在身边,因为他的贪婪已经发展为收藏狂了。这里有一堆堆的小件金首饰——戒指、镶宝戒指、别针、胸针——有的镶着宝石,有的没有宝石,另外还有一堆堆的宝石和金牙。

天花板底下被蝇粪玷污的电灯,射出晦暗的灯光,照着桌上的这些钱币和珠宝。他光着身子、浑身是毛、秃脑袋瓜、戴着浅色的玳瑁边眼镜,叉开双腿坐在凳子上,欣赏着这些珠宝,偶尔还搔几下痒,情绪兴奋,非常自得其乐。

这些小玩意和钱币虽然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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