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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惊世未了缘-第7章

小说: 惊世未了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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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英格兰守卫全都注意到这位年轻男子的出现。他的马鞍上挂着一只野雁;他在绿草地的边缘停下来,望了望正在进行的庆典。农夫们正在烘烤一只猪;女人们正在互相展示她们的妩媚;而年轻人正在比赛投掷长圆木,是苏格兰高地的一种传统运动。这些平民也注意到这位新到达的年轻男子,尤其是那些有待嫁女儿的中年妇女。

此外,那些为人父亲的、丈夫的,还有正在追求女子的男人,都注意着这位新来的人。其中一位站在人群的外围的是坎普贝尔,他的红色头发以及胡须现在都已夹杂着灰色的毛发。他和他的老战友麦克莱纳弗站在一起,他们望着这位年轻男子跳下马来,把马系在一株柳树的旁边。从这位年轻男子的一举手,一投足,他们看到了他们已死去的老朋友的影子。

“麦克莱纳弗……”老坎普贝尔轻声叫着。

“我看到了,”麦克莱纳弗回答。

“那个人可不可能是……威廉·华勒斯?”

这时候一位英格兰士兵,受到其他三位伙伴的怂恿,走向年轻人,然后在背后推了他一把,想要激怒年轻人以便找他麻烦。年轻人往前颠了几步,很快就恢复平衡状态,接着从容地回过头来,就好像他早就预知了这个挑衅。“嗨!小子,这只野雁是你猎到的吗?”

绿色的眼睛盯着这位士兵。

“平民收藏弓箭是违法的,你是不是用弓箭射下这只野雁?”

士兵说道。他的伙伴陆续走了过来,围住年轻人和他的马。其中一人把野雁抽离马鞍,开始找寻它的伤口以做为年轻人使用弓箭的证据。

“我是用一块石头丢它的,”威廉·华勒斯回答,没错,他就是威廉·华勒斯。

英格兰士兵们不相信这么大的一只雁用石块就可以打死。但是他们在野雁的身上又找不到弓箭所射出的伤口。威廉伸出了手,等着英格兰士兵归还他的野雁。士兵不甘愿地把野雁丢到地上。威廉慢慢地捡拾起野雁,走进市集里面。

农夫们看着威廉走了过来,互相说着悄悄话。

“他有写信给道格,说他要把农场收回去,”坎普贝尔说道。

“他写给道格?道格怎么会读信呢?”麦克莱纳弗质疑着。

“可能是牧师替他读的吧!”坎普贝尔说道。

在市集熙攘的人群里有一个人也看到了威廉,但是她装做不在意的样子,她就是缪伦·麦克莱纳弗,她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女子。她那红褐色的长发总是提醒了人们许多年以前的情景;她的发型一直没变,总是打直的垂到背后。她的穿着很俭朴,像是一小片围绕着漂亮野花的青草地。而她本身是村落里最美的女孩子,甚至可以说是全苏格兰最美的,那些刚才找威廉麻烦的英格兰士兵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威廉走到摆放食物的桌子;农场的妇人正在准备大餐。他把野雁放到桌子上,当做他的贡献;妇人们微笑着,并开始拔毛。其中一位妇人抢得机先,对威廉说,“小威廉·华勒斯,你回家乡来了,真高兴看到你!你看到我女儿了吗?”这个妇人所提到的女儿有一两颗门牙不见了。威廉跟她的女儿点了点头。

威廉对她的女儿微笑了一下,但是即使威廉的微笑比阳光还要温暖,显然还不及这位女子热烈的希望,她有点失望的低下头去。但是她马上又惊讶地抬起头来,因为威廉握了握她的手,并且深深的鞠了一躬。

然后他离开桌子,像一个陌生人般穿过人群。他看到一群女孩,接着他看到了缪伦。她也看到他,不过马上将头转开。他们俩还记得对方吗?他走向她;她有点害羞,眼睛往地上看,然而不久她就抬起头来,注视着他。他们俩越靠越近。就在他们的身体要接触到对方的时候,一颗又圆又大的石头击到威廉脚边的地上。

威廉抬起头来,看到最近正在追求缪伦的一个男子——

一位身材粗犷的年轻男人,就是这个人丢的石头。

突然之间,似乎在场的每一个年轻人,每一个老人,每一个年轻的女子以及她们的妈妈,都在注意着威廉要如何应付这个挑战。

威廉首先想要绕过这个缪伦的追求者,然后离开,但是这位男子挡住他的去路。威廉忽然认出这个红发男子是谁了。

“赫密胥?”威廉问道。

没错,这位男子就是他小时候最合得来的玩伴赫密胥·坎普贝尔,但是目前赫密胥不想跟他相认,他要先挑战威廉。他用手指向刚才他所丢的那块石头。“比比看谁是男子汉,”赫密胥以洪亮有力的嗓声叫道。

“你是,”威廉说道。

“那么我们来测验一下作战能力好了。英格兰人不准我们练习使用武器,我们就来练习使用石块吧!”

“作战能力的高低不是依靠臂力,而是靠这里,”威廉指指他的太阳穴。

赫密胥伸出了他的手,好像是拿东西给威廉看。“不对,它是靠这个,”赫密胥说着,然后急然往威廉的下巴击了过去,威廉跌到了湿地上。

一些旁观者想要上前去制止赫密胥,但是坎普贝尔、麦克莱纳弗,以及其他一些较有地位的人阻止了邻居们的干预。

赫密胥站在威廉的身旁,等着他再站起来。

威廉做了一下深呼吸,吐了一大口气,让自己的脑筋清醒一些。“好吧!就当做是一场比赛,”他说。威廉喊了一声,举起了那颗直径有十八英寸的石头。他使尽全力,将石头搬到一个村里的年轻男子练习掷远的岩石地面。然后他找一个地方开始起跑,几步之后丢出了那一块大石头。

石头在空中做了一个大幅度的弧形飞行,重重地摔到了远处的岩石上。岩石上都刻有以前的人所丢掷到的地方的刻痕,而威廉所掷出的石头的距离,远远超过以前的纪录。

人们都发出啧啧的赞赏声,除了赫密胥之外,他只是噘起嘴唇,一副不屑的样子。威廉望了望他,似乎在为他自己丢出那么远的距离而说抱歉。他说,“我仍然认为这种丢掷石头的比赛不能测验出真正的作战能力,一组弹弓可以把那颗石头掷得更远。”

“这要看是谁丢的,”赫密胥尖锐的说。他走了出去,将石头搬回来。他退了几步,跑了几下,然后大叫一声把石头丢了出去。

结果石头飞越过刚才威廉所丢到的地方,超过几英尺之后才落下来。村民们有的笑有的吹着口哨。威廉也在点头,佩服赫密胥的臂力。

“你能在重要的时刻发挥你的能力吗?例如在作战的时候?你能用你丢掷的石头砸死一个敌人吗?”威廉向赫密胥问道。

“我可以把你像一只蟑螂一样砸死。”

威廉随即走到赫密胥刚才石头掷到的地方。

“好啊,来啊,用石头丢我吧!”

赫密胥瞪着威廉,然后又瞪着旁观者。威廉一动也不动。他那只绿色的眼睛似乎在嘲笑着赫密胥。赫密胥把石头搬回丢掷线。他瞪着威廉,威廉很平静地站在那里。

赫密胥开始起跑,又停下来看了威廉一次。威廉正在打哈欠。

“你一定会闪躲的,”赫密胥说道。

“我不会。”

赫密胥这次退得更远才开始起跑。

“那样不公平!”另外一个在人群里的农夫史狄渥特叫了出来。

“他投了那么多次已经疲倦了,让他从远一点的地方起跑应该不会不公平!”坎普贝尔为他的儿子辩护。

威廉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他弯下腰,拾起一颗小石子,随便往空中一丢,宛如一个在仲夏做着白日梦的孩子。

赫密胥有点被威廉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激怒,他快速地冲跑,然后甩出石头。那颗石头划过天空,只差几英寸就会击中威廉。

威廉从头到尾都没有闪躲。村民们为他欢呼着。

“太精采了!”老坎普贝尔大叫。

赫密胥有点恼羞成怒;他觉得大家好像认为是威廉赢了。而威廉只是站在那里,一点事也没做。“我比上次丢得更远,所以没有击中他!”赫密胥大叫着,然后瞪着威廉。

“一条公牛是很强壮没错,但是并不是非常聪明,”他的父亲说道。

“公牛之所以笨是因为它一直站在那里,什么都不会!”赫密胥回嘴。当每个人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赫密胥暗地里很高兴自己说出了这么机智的话。

“重点不是这个,”威廉说道。他转过身去,走了大约赫密胥所掷出的两倍距离,再转过身来,把他手中所拿的石头丢出去。结果那颗石头划过空中,直接命中赫密胥的额头,赫密胥应声倒地。“这个才是重点!”威廉说。

村民们又笑又闹,很佩服威廉的行径。他们纷纷围着威廉。“小威廉,表现得很好!”坎普贝尔大声说道。

威廉从一位农夫的手里接过一大杯啤酒,走到赫密胥的身旁,将啤酒往他的脸上浇过去。他醒了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到威廉伸出手要拉他起来。赫密胥也伸出手,只听威廉喊了一声,就将赫密胥拉拔起来。

“很高兴见到你。”威廉说。

“我早应该记得以前你很会丢臭鸡蛋,”赫密胥回答。

他们笑了出来,互相拥抱对方。音乐又开始弹奏,舞会也随之开始。威廉花了几分钟和他父亲的老朋友打招呼,互相点点头。在向他们问好之后,威廉便走向市集的另外一边,那里有一群女孩正在闲聊着。

他越走越靠近缪伦——然后经过她到了那位缺门牙的女孩面前。

“我有这个荣幸跟你一起跳舞吗?”威廉问道。

那女孩既惊讶又兴奋。于是他们俩就一起走到舞场里面跳舞。

“你是不是将要接管你父亲遗留下的农场?”正当他们在跳一种叫做“脱衣寡妇”的舞蹈时,女孩问道。

威廉点了点头。

“听说他是跟英格兰人打仗时战死的?”女孩又问。“家父跟家兄死于一场意外,他们乘坐的马车翻覆了。”威廉说。

音乐停止了,威廉向女孩深深的一鞠躬,表示感谢。女孩子的脸上充满光辉。当他将女孩送回她母亲的身边时,天空开始下起雨来。每个人都拿着食物去找躲雨的地方。除了威廉以外。

他一个人站在雨中,看着雨下下来。14

那天晚上,威廉·华勒斯站在他家农舍的门口,这个农舍是他小时候成长的地方,也是他最后一次晚上不睡觉,等着爸爸与哥哥回来的地方,数年以前他跟着叔叔亚吉尔离开这里。从那时候开始,这个地方前前后后租给几个佃农,几个经济能力较好的农夫也曾经想要购买这个农场。亚吉尔叔叔在过去已经拒绝掉两桩交易,但是两年前当一个农夫提议要购买农场时,年迈的亚吉尔叔叔觉得他应该要听听威廉的意见了。威廉仍然拒绝卖出农场,并且捎信去给当地的人,告诉他们他将要亲自经营农场。然而他的归乡之期似乎一直没有定下来,所有的佃农搬出农场许久,威廉仍然没有回来。而威廉没有即时回乡的原因一直让那一群农夫的头头们(威廉的父亲的老朋友)感到疑惑。他们透过当地的牧师跟亚吉尔通信,不过始终不知道威廉没有马上回来的原因。

现在农舍的一面墙会有风灌进来,需要重新修补,那张威廉在上面放着两碗炖菜的桌子仍然摆在厨房里;这张桌子是他父亲亲手做的,它已经被使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桌面上的刻痕却使它看起来更坚固,而且这张桌子是房子里的家具中唯一还能用的。卧室里的草席都已经很肮脏,不堪使用;威廉把它们拿到外面去,并从谷仓拿进来干净的新草席。床架也都不见了;他不知道床架是给了谁,但是他很确定,亚吉尔叔叔与老坎普贝尔一定会把它们给值得给予的人。除了那一面墙,房舍似乎都维护得满好的。啊,屋顶似乎有漏水,这时候威廉的脖子上感到一滴冰凉。屋顶看来需要加铺一些新茅草。

这些事情都难不倒他,他可以很有把握地完成房子的整修。然而现在有一些事情占据着他的心田,使他做起事来不能专心。

他站在农舍的大门口,望着外面的雨景。

麦克莱纳弗的家位于一个山坡上面,旁边有一片草地。房舍的屋顶是由茅草铺盖而成,而窗户则加装木板来抵挡暴风雨。这个时候壁炉正在生着火,带有木料香味的烟从壁炉的烟囱冒了出来,跟外面雾濛濛的雨缠绕在一块。而在房子里面,麦克莱纳弗正坐在他的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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