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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二性-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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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性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没有人作出努力为在家外的孩子提供照料、保护和教育。就社会方面来说,这是失职问题;但是,借口某种自然法则、上帝或者人类需要母子相互独占来为此辩护,则是虚伪的;这种束缚,实际上只会造成双重的毁灭性的压迫。

那种认为女人通过母性可以具体实现和男人平等的看法纯属欺骗。精神分析学家们曾煞费苦心地证明,孩子会给女人提供yīn茎的对等物;但是,这个男子汉的标志虽然值得嫉妒,却没有人会自欺说,仅仅占有yīn茎就可以证明自己生存的正当性,或者达到生存的顶点。关于母亲神圣权利的谈论也不乏存在;但并非是由于做了母亲,女人才赢得了选举权,未婚母亲至今仍是声名狼藉的;只有结婚,母亲才能获得荣耀——这就是说,只有从属于丈夫,她才能获得荣耀。只要丈夫仍是家庭的经济首脑,孩子十分依赖的就是他而不是她,尽管她花在他们身上的时间比他要多得多。如我们所见,这就是母子关系完全受她与夫文关系的影响的原因。

因此,夫妻关系、家务劳动和母性形成了一个各种因素相互影响的整体。若妻子能和丈夫亲密地结合在一起,她就可以愉快地承受家务负担;若能对有孩子感到幸福,她就可以容忍她的丈夫。但这种和谐不是轻易就能够达到的,因为分派给女人的各种职能彼此不协调。

妇女杂志充满了给主妇的忠告,它们教给主妇洗碗时如何保持性魅力的艺术,怀孕时仍穿着入时的艺术,以及把撒娇、母性和经济协调起来的艺术。但是,甚至连一丝不苟地照这类忠告办事的妻子,不久以后也会被她的操劳弄得头昏脑胀,未老先衰;有一双因洗碗而变粗的手和一个因怀孕而变形的身体,而又依然想吸引人,这真是比登天还难。因此色情型女人开始怨恨起孩子,因为他们毁了她勾引人的能力,使她失去了丈夫对她的注意。另一方面,若她属于十分有母性的类型,她就会对丈夫宣称孩子及其他一切都归他个人所有感到嫉妒。

如我们所见,结果又是“好”主妇在反对生命活动:孩子成了打蜡地板的敌人。在伴随对干净整齐的家甚是留意而出现的气愤的责骂声中,母爱常常消失了。毫不奇怪,在这些矛盾中挣扎的女人,往往在一种神经质和刻毒的状态下度日;她总是在遭受这样那样的损失,而她所得到的又靠不住,从不在肯定会得到之列。她不可能通过工作本身得到解救,因为她对自己生存正当性的证明,要取决于和她自己的人格相异的自由人格。女人被关在家里不可能形成她自己的生存;她缺乏把自我肯定为个人所需要的手段;因而她的个性不会得到承认。

在阿拉伯人、印度人以及许多农民当中,女人只不过是个雌性家畜,她受尊重的程度依她所干的活儿而定,如果她消失了,会被毫不遗憾地替换。在现代文明中,她丈夫认为她或多或少被个性化了;但除非她彻底放弃自我,如《战争与和平》中的娜塔莎那样,在对家庭的热情而专制的奉献中淹没自我,否则她将因被贬为纯粹的一般存在而痛苦。她是那(the)主妇,那(the)妻子,那(the)母亲,她是唯一的而又无法辨认的;娜塔莎以这种最高的自我贬低为乐,并且拒绝做任何比较,以此来否定其他人的存在。但与此相应,现代西方女人却希望感到,人们能辨认出她是这个(this)主妇,这个(this)妻子,这个(this)母亲,这个(this)女人。这是她在社交生活中所要寻求的满足。

第18章 社交中的女人

家庭(thefamily)不是一个封闭的共同体:由于与其他社会单位相沟通,它的封闭性在减弱;家(thehome)不仅是禁烟夫妻的“内部世界”,也是夫妻生活标准、财政状况、情趣爱好的表现,因而家有必要让别人去观察。主要是女人那一方在指导这种社交生活。男人则作为生产者和公民,通过基于劳动分工而产生的有机凝聚力的联结,加入这个共同体;夫妻是社会的人,他们取决于自己所归属的家庭、阶级、社交圈子以及种族,通过机械凝聚力的联结,依附于有相似社会处境的群体;妻子可以十分单纯地体现这种关系,因为丈夫的职业联系常和他的社会地位不协调,妻子却无职业要求,能够只交往和她地位相等的人们。况且,她有闲暇通过“回访”和“请客”维持这种关系;这种关系没有什么实际用途,因此,当然只有在其成员刻意坚持他们的社会等级地位的阶级中——就是说,在其成员认为比其他某些人优越的阶级中,它才是重要的。她乐于炫耀她的“小天地”乃至自己的容貌,而这些,丈夫和孩子已司空见惯,没有去注意。她的社交义务就是“装门面”,它和她抛头露面的快活结合在一起。

她首先必须在与己有关的场合“装门面”;在家做自己的事时,她可以穿着随便;外出待客时,则要“盛装打扮”。礼服有双重功能:它既指明了这个女人的社会地位(她的生活标准,她的财富,她所归属的社交圈子),但同时也具体地体现了女性的自恋;它既是服装,也是装饰;借助于它,失去了做任何事权利的女人,觉得她表现了她所充当的角色。关心美貌和盛装打扮是一种工作,可以让她占有她的容貌,就和通过做家务占有她的家一样;于是,她的自我仿佛是她自己选择的,她自己再造的。社会习俗加深了这种以貌取女的倾向。男人的衣服和他的身体一样,将去表明他的超越性而不是去引人注目;对他来说,优雅的风度和英俊的外表都不需要他把自己树为客体;而且,他通常不认为他的容貌是自我的反映。

相反,社会甚至要求女人把自己变成性爱客体。她成为时装的奴隶,时装的目的不是将她揭示为一个独立的个人,而是为了割断她与超越性的联系,使她成为满足男性欲望的猎物;

所以社会并不想促使她进行设计,而是想对其加以阻挠。裙子不如裤子方便,高跟鞋有碍行走,长裙和礼服鞋的实用性最小,宽沿帽和长简袜最易损坏,但它们却最能表现优雅的风度;

服装可以掩饰身体,可以改变形体,或追求曲线美;在任何情况下它都把身体放在供人观赏的地位。这就是盛装打扮成为令小女孩着迷的游戏的原因,她喜欢注视自己;后来她童年的独立性增大了,她开始反抗淡色细布和漆皮鞋加给她的束缚;到了未成熟的青春期,女孩子既希望展示自己又拒绝这样做,感到左右为难;但是她一旦接受她的性客体命运,就会喜欢装饰自己。

如我所指出的,女人通过装饰使自己与自然相联系,同时也给自然带来人为的需求;对于男人,她是花朵,是宝石——对于她自己也是如此。她在把荡漾之水,柔和之裘皮送给他之前,自己先占有了它们。她同她的小玩艺儿,她的地毯,她的椅垫,以及她的花束的关系,远不如同和她的肉体融为一体的羽毛、珍珠、绫罗绸缎的关系那么密切。它们的五光十色,它们的柔软质地,弥补了她命定属于的性爱世界的粗糙生硬;她对它们看得越重,她所得到的肉欲满足就越少。许多女同性恋者身着男装,不只是为了模仿男人并向社会挑衅;她们没有必要去抚摸天鹅绒和绸缎,因为从女性身体也可以发现这种被动的特质。异性恋女人在委身于男性的粗野拥抱时,则除了自己的身体无任何肉体猎物可拥抱(即使她喜欢也是如此,若不喜欢则更是如此),所以她才在身上洒香水,让它变成花朵,而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则与她的皮肤交相辉映;只要占有了它们,她就可以认为自己是天下最大的富翁。她不但贪图它们所给予的感官快活,而且有时也贪图它们所带来的感情与理想的价值。这个珠宝是个纪念品,那个珠宝则是个象征物。有些女人把自己变成了一束花,一个鸟笼,有些女人则把自己变成了博物馆,还有一些女人把自己变成了难解的符号。乔吉特·勒布朗在她的《回忆录》中回忆她的青年时代时这样写道:

我总是打扮得像一幅画。有一个星期我想把自己打扮成范·艾克式人物,鲁本斯寓意画中的人物,或者持姆笔下的圣母。我依然可以记得,一个冬日,我穿着镶着银边、用紫天鹅绒做的无袖长袍,穿过布鲁塞尔的马路。我拖着长长的衣裙,不屑将它提起,诚心诚意地让它在人行道上扫动。黄色的裘皮帽子军在我的金发上,但最不寻常的要数我领头上的那颗钻石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很简单,是因为我喜欢,是因为这样做会令我觉得我的生活极其超凡脱俗。我越是受到嘲笑,就越是打扮得离奇。由于受到嘲笑,我羞于对我的容貌作出哪怕是最微小的改动。改动是令人感到屈辱的退让……在家可就不一样了。我的模特儿就是高佐利和弗·安吉里克的天使,就是伯恩.琼斯和瓦兹的画中人。我穿的衣服总是天蓝色和金黄色的,折迭的衣裾在我周围飘动。

在精神病院可以发现滥用各种装饰品的最典型的例子。有的女人无法控制自己对珍奇物品和象征性物品的喜爱,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外貌,不顾一切地过分打扮自己。于是小女孩把盛装打扮看成掩饰术,认为它可以把自己变成仙女、王后或花朵;当她戴着花环和缎带时,她认为自己很美,因为她认为自己和这些极美的装饰完全一样。天真的少女迷恋某种衣料的颜色,却未注意到她如土的肤色。在成年艺术家和知识分子当中,也可以发现这种追求花哨的恶癖,她们只迷恋于外部世界,却不去注意自己的容貌;她们对这些古代织物,这些珠宝极其神往,兴致勃勃地为古代中国或中世纪扬幡招魂,对镜子却只给予急促的有成见的一瞥。

人们有时会惊讶地发现,稀奇古怪的装饰甚至深得年纪较大的女人的喜爱:王冠、饰带、绚丽的服饰、奇特的项链;不幸的是,这些东西让她们衰老的容貌变得引人注目。在这些女人当中,许多人已经失去了诱惑力,盛装打扮对她们只不过是消磨时光的一种游戏,这和她们小时候一样。另一方面,风度优雅的女人,若有必要也会追求感官的和审美的快感,但她肯定会让它和她的容貌相般配;长裙的颜色将会有助于表现她的肤色,其剪裁的方式也将会突出或改善她的体型。她所看重的是让自己得到修饰,而不是去修饰她的那些东西。

打扮不仅仅是修饰;我已经说过,它还表明了女人的社会处境。只有妓女才会去专门发挥性客体的功能,因为她除了这样炫耀自己不可能有别的做法;正如桔黄色的染发、古香古色的大花袍子、高跟鞋、浓烈的流行香水味,都是在为她的职业做广告。任何别的类型的女人,若是“打扮得像个街头妓女”,便会受到人们的批评。她的性爱能力同她的社交生活是结合在一起的,因而显然在人们面前只应当显得庄重。但是,还应当特别指出,庄重决不意味着穿着呆板。女人过分明显地迎合男性的欲望固然令人厌恶,但拒绝这种欲望也是不足称道的。人们会以为她想当个男人,或可能是个同性恋者;或者她想标新立异,无疑是个怪物。

她要是拒绝接受她的性客体角色,就是在向社会挑衅,就也许是个无政府主义者。只要她不想标新立异,那么就必须保持女性气质。根据习俗,裸露痛和适度的举止可以达成妥协;有时胸脯是“正派女人”必须遮掩的,有时甚至连足踝也必须遮掩起来;有时少女可以突显自己的勉力,以吸引可能的求爱者,而已婚女人则要完全放弃对自己的修饰,许多农村文化就是这样要求的;有时少女却必须穿上薄薄的、色彩单调的、式样守旧的长衣,年纪较大的女人则可以穿上质地厚实、色调丰富、款式颇为诱人的束身长衣;对于16岁的孩子来说,黑色似乎是显眼的,所以它不是这种年龄该穿的颜色。

这些规矩当然不能忽视;但一般来说,即使在最保守的圈子里,女人的性的一面也会受到强调;比如牧师的妻子就把头发做成波浪形,化了淡妆,谨慎地追求着时髦,对自己身体的吸引力表示关心,这说明她接受了自己的女性角色。性爱生活与社交生活的这种结合,在晚礼服表现得尤其明显。为了表明这是以奢侈和惊人的浪费为标志的社交场合,晚礼服应当价格昂贵,质地脆弱;它们还应当尽可能地令人感到不方便;裙子要又长又宽,或要窄得像紧裹在身上,几乎让人无法行走;在珠宝、荷叶边、亮晶晶的饰片、花饰、羽毛和假发之下,女人变成了有血有肉的玩偶。甚至连这肉体也在展览之列,犹如盛开的花朵展示在人们面前;

女人也在展示她们的肩膀、背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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