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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唱晚-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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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答应我,再也不要去找那个姚畅了!”
    男孩子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两人耳中。
    而朱黛疲倦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不去了,妈妈听你的,再也不去了。”
    男孩子听了,高兴起来,兴高采烈的开口道:“妈,你冷不冷?等咱们到家汤应该就可以喝了吧,我们一起给姐姐送过去……”
    晚辞听着男孩子的声音渐变渐小,看着他们母子俩的背影渐行渐远,一步,也动弹不得。
    因为身侧的姚畅,死死的,死死的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肯让她再多上前一步。
    很疼,但她没有动,知道他更疼。
    转过头去看他,却看到他握着伞柄的手背青筋尽现,而在他的脚边,先前因为要抓她而放开的另一把伞,掉在地上,已被泥水溅脏。
    过了很久,他慢慢收回视线,转过眼睛,对她笑了一笑。
    一直到后来,很多很多个深夜,她想起他的这个笑,仍会觉得阵阵心疼。
    然而他却只是轻轻说:“走吧。”
    声音浸在雨水当中,所有的感情都被涤去。
    她的难过,寂无回音。
    第六十一回
    当晚辞费尽周折,终于再一次找到她面前的时候,朱黛,或者应该叫她朱颜,只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我当时没有留地址,手机和邮箱也已弃用,能找过来,难为你了。”
    晚辞看着她,并不接她的话,只是问:“为什么?”
    朱颜讽刺的笑笑,“原本打算骗上一笔巨款之后,就不再和他们姓姚的人有任何牵连的,可惜两样都没有成功。”
    晚辞停了几秒,不想再听她的违心之论,也不想再陪她虚应下去,于是直截了当的看着她的眼睛开口问:“你到底是谁?和朱黛是什么关系?那天为什么要来见姚畅?”
    朱颜有些意外,随即又是波澜不惊的笑,“你为什么不认为我就是朱黛,为了逃避过往,所以才改了名字换了身份。”
    晚辞轻轻摇头,平静直视她,语意却很肯定,“没有哪个母亲会怨恨自己的孩子,怨恨到连伤害他都在所不惜。”
    那天事出太突然,她虽隐隐约察觉有异,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及至后来回到家,她都还陷在姚畅受伤的眼神,以及朱黛所说不再见他的话里出不来,连顾妈妈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听见。
    顾妈妈不乐意了,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拉回她的注意力,“我说话你就当耳旁风是不是?人小杨都跟我说了,约了你好几次,你都说没时间,你别一见面觉得没感觉就不给自己和他人机会,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合不合适总要相处以后才知道……”
    她听着顾妈妈恨铁不成钢的抱怨,破天荒的没有顶回去,待到顾妈妈训够了她,依旧没有好脸色,却是起身到厨房端了一碗汤出来,“留了一晚上了,赶紧喝了我好洗碗!”
    这就是她的妈妈,或者说,这就是天下间所有的妈妈,无论自己的孩子是怎样的人,都爱他胜过自己,想要给他一切,却从不期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或许也会急怒交加激烈吵架,但那只是生气,从不曾有怨恨。
    她在那一刻突然闪过一念,或许,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朱黛,她看姚畅的目光当中有感慨,却并没有太多眷恋,她的语气当中充满怨恨,她离开的背影毫不犹豫,她甚至打算不再见他。
    所以,后来,当她知道她是朱颜时,并不十分惊讶。
    她所掌握的资料并没有包括她的出身过往,她只知道,她的先生已经过世,有一个上高中的儿子和罹患心脏病的女儿,经济困顿,这些资料里亦没有半分提及朱黛。
    可是,她知道她和朱黛必然是有关系的,不是因为她们相同的姓氏,而是因为那相似的眉眼,以及,她对朱黛过往种种,那样了解。
    朱颜默然半晌,终于重新笑了笑,眸光复杂,“是的,如果是她,一定是宁愿自己打碎牙往肚里咽,都不舍得让那孩子伤心难过的,她没有一天不在想他们,可是直到她去世,也没能再看他们一眼——”
    她抬起眼,看晚辞微变的神色,平静坦承,“是的,朱黛,我姐姐,十多年前已经去世。”
    晚辞一直知道,一面之辞不可尽信,因为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千差万别。
    或许朱黛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为爱远嫁是真,婚后受到丈夫的冷落婆婆的苛待也是真,可她给姚畅造成的伤害,同样是真的。
    当爱一天一天被现实磨平,她终于不堪忍受,提出离婚,却到底并不甘心,经过周密计划,分走了夫家一大笔财产,也因此将姚老太太气得一病不起,招致了姚家的种种报复,复出梦终究成空不说,人也一蹶不振,没过多久,就死于家族遗传的心脏病,临死之前,手中握着的,是镶嵌着母子三人合照的挂坠。
    “姐姐一直都很想小音和小畅他们姐弟,可是想尽了种种办法,他们也不让她再见孩子一面,就像是当初,他们逼着她和我、和她过去所有朋友都断了关系一样。她是死于家族遗传的心脏病的,临死的时候,把所有的钱都捐给了孤儿院,当时,我们都很赞成她的举动,姚家已经害了她一辈子,那些臭钱,我们都不稀罕。”
    朱颜说着,忽然凄然垂眼,眼角的皱纹里,写满了疲倦,“可是如今,我女儿也得了一样的病,医药费越压越重,所以当我在电视上看到姚畅那期节目的时候,我就动了念头,可是我女儿和儿子都不同意——我姐姐一直很疼他们,他们也是亲眼看着她受的苦的——可是后来我实在是无路可走了,所以我写了那封信,却没有想到,到头来还是一样,我始终过不了我自己那一关的。”
    晚辞很久都没有说话,孰对孰错,是非曲直,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并不能轻下判断,更无权置喙。
    所以,将这一切告诉姚畅的时候,她也尽量让自己的眼神语气都平和下来,不带上太多的情感偏见。
    在她讲述的整个过程当中,他一直没有说话,面容藏在阴影当中,表情看不真切。
    她将那个有母子三人合影的挂坠,交到了他的手心,然后握着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对他说:“姚畅,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妈妈,即便她年轻的时候做错过,可是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秒,她也没有停止对你的想念,她一直爱你。”
    已是傍晚,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有一滴温热液体沉默掉落时,她浑身一震,却一动不动,装作一无所觉。
    身边的姚畅气息很静,一动不动,她依旧看不清他的样子,也不再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其实,她那天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是真的了。”
    一直过了很久,她才又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急,就要开口,可他这时却慢慢回握住了她的手,稍一用力,制止了她未出口的话,而他自己依旧是淡淡的开口往下说着。
    “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但我知道,奶奶并不喜欢她,也知道她和爸爸总是吵架。后来她走了,我也大了,在我的记忆里面,不管是我爸爸还是他身边的那些叔叔,身边总有无数的女朋友,而他们的太太,身边又围着无数的男朋友,来来去去,不带真心……这就是我从小司空见惯的生活方式,这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些朋友早就适应了的生活方式,曾经一度,我以为这也会是我的生活方式,我再厌恶也终将要接受,因为这个世界就这样,只有利益和刺激,感情都是假的。”
    她静静的倾听,没有说话,而他停了一停,语意中那些淡淡的嘲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柔和。
    “是我姐夫让我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完全是这样的,我一直忘不了,他告诉我他第一次见姐姐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姐姐才五岁,在他家的花园里迷了路,他牵着她的手,安慰哭泣的她,这一牵,就再也放不下——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这样的感情才是我想要的,那些逢场作戏的**游戏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打定主意,除非找到一个让我愿意牵住她的手就一辈子不放的人,否则我不会轻易去开展一段感情——”
    他停了停,低下眼睛去看手中的吊坠,声音很轻,每一个字的落音却都很沉。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再经历我所经历的。”他这样说。
    第六十二回
    她陪他一起去墓园,照片上的女人,美丽而安详的微笑着,她在她容颜尚未凋零之际逝去,留下未能再看一眼一双儿女的遗憾。
    他在她墓前站了很久,没有说话,她亦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从墓园离开的时候天光已暗,他沉默良久,还是开口,“我想去医院看看。”
    眼中似乎微有犹豫。
    她对他微微笑了下,说,“好。”
    虽然朱颜曾说过,不想再和姚家人有任何往来,可是她最在乎的,始终是他的感受。
    他想要去,她就陪他一起去,只要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却不曾想,去到医院的时候却已是人去床空,朱颜已将女儿转院,不知所踪。
    看来她所说的,不想再和姚家人有任何往来,发自肺腑,又或者,也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侄子,所以选择了逃避。
    姚畅看着空荡荡的病床,沉默了会儿,对她轻轻开口:“走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看着他独自往前的背影,却又满心难过,于是小跑着追上前几步,笨拙的尝试着,“或许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更好的医院……”
    他站住脚步,转过脸看着她,她的眼睛里全是担忧,她并不是一个擅于撒谎的人,却为了他,费力的说着蹩脚的借口。
    忍不住抬起手将她的长发别至耳后,然后他的手,便放在她的颊边没有动。
    他看着她,单手轻贴她的脸,静静开口,声音很温柔,“我知道的,小晚,你不要担心。”
    她一时动弹不得,只能怔怔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察觉到她的僵硬,低下眼睛略微落寞的笑了下,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她几乎什么都来不及想,行动完全快过意识,待到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飞快的抓住了他的手。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眸光却慢慢转深。
    她也顾不得其他了,抬眼看他,一字一句,“如果你想找人谈谈,任何时候我都在。”
    他还是没有说话,低下视线去看她拉住他的手,然后慢慢的,反手回握,一点一点,珍惜而用力。
    晚辞知道姚畅从医院回来以后就找人去查了朱颜的下落,却没有想到在找到了她的人之后,他却并不前去。
    他只是安排了一个记者,以最不会惹人怀疑的方式巧遇了朱颜,然后便感动于慈母为了罹患心脏病的女儿种种付出,感动于这个女孩虽然饱经病魔的折磨却依然自立自强学业优秀,将她们的事迹,写成了一篇报道,刊登在了报纸之上。
    在剧组租下的宾馆套房里,他将一张支票递给了那个记者,“你告诉他们,报道一经登出,在社会上反响很大,全国各地都有人捐款,这个便是好心人士捐来的善款,供那女孩子治病用的。”
    那记者点头,“过一阵子我会挑个合适的时机把真相告诉他们的。”
    姚畅皱眉,随即目光一利,“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我告诉你,这笔钱我从来没出过,就是捐款所得,听懂了吗?”
    那记者被他的气势一迫,连连点头,复又不解道:“可是这样人家不会感激你的。”
    “我要的是她康复,不是她感激。”姚畅说完,懒得再与他废话,直接拿眼神示意小江送客。
    待到回过头来,却见一旁坐着的晚辞正定定看着自己,眼光那么柔和。
    “他们为了躲我都换医院了,如果知道是我出的钱,一定不会接受。”他向她解释,颇有几分不自在。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还是没有说话。
    “他们不想再跟我们家有来往,那以后就不来往,反正这次她病好了就行。”他又说。
    事实上,从小到大,他其实是并不知道有这个小姨的存在的,在那样一种情况之下见面,在那样一种情况之下知悉过往,他心下其实一片混乱。
    然而,有一个念头却在这一片混乱当中清晰无比,那就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不管,不能什么都不做。
    姚畅说完那一句话,还是浑身不自在,从来也就不是会向别人交代解释自己行为的人,却因为那个人是她,所以,一切的不自在都是甘愿。
    “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当中还要好。”
    她对他温柔浅笑,只一句话立刻将他原本的那些不自在统统抹去,他帅气的一挑眉,“那当然,是你自己不给自己机会来了解我。”
    她笑,看他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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