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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古董杂货店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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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郎,你睁睁眼!我是十娘啊!你倒是看看我呀!李郎!”她抱起他的头,脸庞轻轻地靠在他冰冷的脸上,“昨儿个晚上,你唤我薇儿来着的呀!你还说想我,李郎!你抱抱十娘吧!十娘冷!李郎!”她滚烫的泪,滑过他冰冷的脸庞。从她的眼角到他的眼角,转瞬,便入了发梢。
        李甲,不,是李益,只是紧闭着双眼。
        “你看看他这一身的伤,都是昨夜车祸被撞的!昨晚他见你被人拖走,怕你有事,开着车子一路追了出去,结果在山脚下的弯道上撞上了栏杆,当时就死了!”红云望着她,表情复杂,眼神却仍是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不会的!不会的!”她摇着头,紧咬着唇,泪雨纷飞,伤心纷沓而至。死了?怎会?昨夜,他还那么亲热地抱着自己,在耳畔低诉着思念哪!不信!她不信!她放下他已然僵硬的身子,忽然凄然一笑,“看我!哭什么?太没出息了!盼了六百年,盼的,不就是这一天。他李甲也有今日?报应啊,报应!”
        “报应!……”她柔若无骨的身子靠着墙壁,软软地滑下。
        “你既知报应一说,就不该执迷不悟了!当日姐姐苦心规劝,你就是不听。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姐姐本来有心留你到明日,不过如今你闯下这等弥天大祸,我便提早收了你!”红云说着,驱魔棒高高扬起,她却是不避不闪。
        “慢着!”白影一闪,白月不知何时又挡在了她身前,“妹妹,她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红云这次倒是没说什么,慢慢收回了驱魔棒。
        “十娘,你可知错了?”白月上前,轻扶起她,拭去她腮旁的泪珠。
        十娘见是白月,这才缓过神来,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白姑娘,十娘知错了,知错了!你救救李郎吧!十娘什么也不求了,什么也不恨了,什么也不问了!十娘只要李郎好好活着!十娘知错了!”
        白月低叹一声:“十娘啊十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死又怎能复生呢?”
        她一听,眸中又是莹光一闪,泪水再次汹涌而出:“白姑娘!你菩萨心肠,一定有办法的。十娘求你了!”语毕,她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白月一急,忙将她搀扶起来:“唉!十娘,时至今日,你还没悟透?你是前世,杜薇是今生,可你在碧罗扇内六百年,并不曾投胎。若未投胎,又何来今生一说?”
        十娘一听,却是一怔:“若未投胎,便无今生一说?也就是说……既有今生,十娘必是已然投胎?只要十娘重来一次,不再留那一线牵念精魂在那碧罗扇内,便可安安心心在今世做个寻常人了,是否?”
        白月点了点头,黯然说道:“不错!你能来到这一世,完全是因为六百年前对李甲的怨,对孙富的恨,郁结于心难以化解,于是一缕芳魂纠结于扇内不肯散去。后虽被鬼差强行押回地府重新投胎,但是,对于前世孽缘仍是耿耿于怀,这才生出这许多事端……”
        “如此说来,只要回到六百年前,十娘沉百宝,却无怨无怒,李郎也便无此一劫了?”
        “这我不敢断定。不过方才我去地府查过,李益他这一世,阳寿未尽,此番丧命,属冤死之类!”
        十娘闻听此言,双眸又痴痴转至李益脸上,青葱玉指抚过他的眉梢:“李郎,苦了你了!也罢!白姑娘,红姑娘,十娘知你们神通广大,十娘恳请两位菩萨送十娘回春光院。十娘感激不尽,来世必效犬马之劳!”
        红云冷冷道:“等摆平了你那个孙福再说吧!”
        “孙大官人?”
        “不错!那孙福与你也算是极有渊缘。如今你附于杜薇身上,昨夜又唬了他一通,他被你吓了个半死,只怕也凶多吉少!”白月别具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十娘,你可愿意救他?”
        十娘愣了愣,救?不救?
        思及当年,瓜洲船头,他巧言令色,教唆挑拨,害我夫妻二人自此分离。十娘因而一怒沉江,酿百年怨结,孙富他……他是罪魁祸首啊!
        “救?如何救?”
        “今早你吓晕他之后,被红云带了出来,他自己醒了之后,挣扎着想回家,却在屋里摔了一跤,撞上那玻璃茶几,摔了个头破血流。他近些年操劳过度,加之患有高血压,此刻因失血过多,正在隔壁病房急救!只是,医院血库现在没有O型血,而杜薇正是O型血。你若不愿意救他,也没人能怨得了你。你与他,宿结太深,解与不解,端看十娘你怎么做了。”
        十娘低头沉思一会:“好!我救!”
        “十娘果然是玲珑女子!随我来吧。”白月引了她找到医生。听说有了O型血,医生立即给她抽起血来。
        那长长的针管,就这样插进她的血管。鲜红的血,一丝丝,一缕缕,前尘旧恨,都这样抽了吧,抽个干干净净!
        十娘紧闭着眼,眼角又有泪水溢出。白月就站在她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微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放心吧……”她悠悠转醒,却见红云坐在床边。
        “你醒了?”红云扶着她坐了起来,紧接着端了一大杯热牛奶递给她,“来,趁热喝了吧!”
        十娘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谢谢红姑娘!”
        “要谢就谢你自己吧!”红云没头没脑地说道,起身走了出去。她坐在床上。这个地方好奇怪,到处都是白色的,连床单被褥都白得跟雪似的。她爱怜地抚过被套,她其实是极喜欢白衣的。只是当年在春光院,妈妈时常教导,青楼女子,当以艳色侍人。每日素裙白衫,会让人误以为一身缟素,触了客人霉头,是极应避讳的。况且,一青楼女子,残花之身,败柳之姿,又怎堪这至纯的如雪之色?
        “听红云说你醒了!气色好了许多,应该是没事了。我刚刚帮你看了孙福,幸好有你及时献血,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十娘微微点了点头:“恩恩怨怨,索性便都这样了结了。来世做个干干净净的人,不欠谁,也不要谁欠我……”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绝对,若真能如此简单,便没有这么多故事了!”白月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阳光从屋外流进来。
        “白姑娘,我想……我该回去了。”
        “回?你想回哪?回碧罗扇还是回春光院?”
        “回春光院,历史不能改变,可是结局可以改变!”
        “十娘,你可喜欢这人间?”白月舒眉一笑。
        十娘一愣,半晌点了点头:“喜欢!”
        “为何喜欢?”
        “喜欢世间的人,爱也好,恨也罢,终究一生匆匆数十年。不管黑的白的丑的美的,爱着或是恨着,浮华三千,恍若一梦。但精彩,也踏实!”
        “不错,浮华三千,恍若一梦。十娘,有个地方,是该带你去看看了。”白月转身,上前握住杜十娘的手。“闭上眼睛!”耳畔,忽然闪过呼呼的风声,“到了!”
        杜十娘轻轻地睁开眼睛,发现所处之地,正是当年沉江之处。巨石上的“瓜洲古渡”四字,苍劲有力。依然浩渺如昔的江面上,恍恍惚惚,六百年前的时光,六百年前的回忆,也随水流来。
        白月上前,食指紧扣小指,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左手一指,只见那巨石竟忽然变作一面明镜。杜十娘惊讶地望着那镜面。“是李郎!”她惊呼。只见李甲一身褴褛,蹲坐在街边。“他……他怎如此落魄?”她轻问,那一千两黄金,该是够他奢华一世的啊!
        “你跳江之后,他回到故里绍兴,却是悔不当初,时时念着十娘的名,夜里做梦,也是见着十娘伤心欲绝地凄然唱曲。从此浑浑噩噩,最后郁郁而终。”
        “傻李郎!”她叹道,却也暗暗狠狠恼了自己一顿。
        “你再看他转世之后!”
        杜十娘静静地望着镜面的变化,神情却是大惊:“怎么会这样?”
        “十娘,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世上事,便是如此!你如今,可真悟透了?”白月转身,轻声问道。
        杜十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白姑娘!你与红姑娘对十娘有再造之恩,十娘……”
        “十娘不必言重!这些是我与妹妹的职责所在。只是十娘,我若再送你回明朝,你这些日子所经历之事,也必然忘诸脑后。怕只怕……”
        “十娘不回了!”
        “不回?”
        “嗯!十娘不回了!十娘决定了!过去的便都过去了,一切在冥冥中早有定数。上天注定十娘要在六百年前为李甲所负,六百年后,我负李甲。红尘七欲六爱,都不过是恩恩怨怨,死而复生,往返循环。与其如此,十娘宁愿守在那碧罗扇中,静心修炼,苦心参禅,跟随两位姑娘。恳望两位收留十娘这失心的痴鬼!”
        白月点了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如你所愿!十娘,你要记住,这世上事,兜兜转转,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繁华一梦。人情冷暖,最禁不起深究。痴的是人心,苦的也还是人心!”
        十娘连连点头:“十娘明白!”
        在小柜外贴上了“碧罗扇”的小档案,白月便手持供春壶踱到了紫藤萝密布的阳台上,衣袂飘飘,神情恬静,脸上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笑容。不远处的篮球场上,红云红色的伶俐短发与火红的哈雷机车,在跑道上迂回着。
        正厅案上,青烟缭绕,旁边的黑色CD机里,梵音如水悠扬,在古董店里轻轻回荡,向窗外飘去:“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门外,似乎又有门铃声传来……
        白月笑了笑,对着不远处的篮球场唤道:“红云!回家了!有生意啦!”
        天边,云儿舒卷,悠然自得……
        “李甲,你可知错?”幽暗的光线下,阎王冷峻如铁。
        李甲抬头:“回禀阎王,李甲知错!”
        阎王微点了点头:“好!你且上前,从我这抽取轮回签!”
        李甲点头,上前,随手抽出一支,毕恭毕敬地递给阎王。
        阎王接过签文,密密麻麻写着几行蝇头小篆: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他的声音,磁性而低沉,竟带着几分感同身受的伤感。地府的幽魂,也忽地都停止了哀号和啼哭。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孙福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杜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怎么了?”
        孙福看着她因为熟睡而发红的娇容,轻声安慰道:“没什么,做了个梦。”
        “梦?什么梦?说来听听?”她贪恋着他身上的体温,缩进他的怀里,长发温柔地落在他的胸前。
        “你想听?”
        “嗯!”
        “这是个很长的梦。梦里……我是个弱质书生,文质彬彬,某日与三两知己路过一间青楼,听闻那楼里有个绝色女子,不仅色艺双全,而且温柔善良。结果,我与她一见钟情。我们拥有了一切能拥有的幸福,但是……”
        “你很快就花光了所有的银子,老鸨于是要赶你出去。那名青楼女子便提出让你为她赎身。你却迫于家中双亲压力,迟迟未去筹款。结果到了最后期限,她却拿出自己为妓七年的银子,让你为她赎了身……”
        他们忽地怔怔对望,彼此都失去了言语的力气。
        “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生前世,双双飞过万水千山去……”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女儿正笑嘻嘻地在面前说:“爸爸!你要迟到了喔!”
        “小朵,妈妈呢?”窗外是明晃晃的太阳,分外地扎人眼睛。
        “在做早餐了!怎么,你也睡糊涂了?”孙小朵拉过刚塞进父亲耳朵里的音乐耳机,笑嘻嘻地扑到他身上,“爸爸,明天周末,我们去郊游好不好?”
        孙福抚着女儿的头发:“好!我一会打电话给王秘书,把明天的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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