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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4出嫁难从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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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众人不禁惊愕无比。

    「真有那么行?」

    「是有那么行。」

    「既然如此,那……对方的条件是什么呢?」

    班主与妻子相觑一眼,又缩回去了,云娘只好角次挺身高丈夫解决困境。

    「很简单,咱们要听他们的。」

    「什么?那太……」

    「那你们说,咱们还有别的路子可走么?」

    这一问,众人顿时哑了口。

    听了大半天的满儿这才忐忑地问:「那我们……」

    「放心,放心,」云娘忙道。「我们这边的人照原样儿,一个也不会更动,除了后罩房要全让出来给他们那位金老板使用,上房和东厢房给他们戏班子的其它人住,我们西厢房和南屋,虽然是挤了得儿,但还是可以凑合,对吧了」

    满儿放心地松了口气。丫我是无所谓啦!有炕让我睡,还有馍馍啃,这样就够了。」祇要别让她在大雪天里抱着孩子到外面流浪,怎样都好。

    「好,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他们己经尽快赶过来了,约莫这两天就到了。」

    「哦!那……」满儿起身,牵住儿子的手。「我们先去整理房间,小桃玉,妳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块儿睡?」

    「嗄?啊,好啊!」

    小桃玉与满儿一块儿走了,班主和云娘默默地注视着其它人,其它人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终于也默不吭声地各自回房去整理自己的东西了,班主和云娘这才相对着叹了一大口气。

    他们也不想这样啊!可环境半点不由人,他们又能如何?

    ★  ★  ★

    一见到那位趾高气昂的钱如诗——先一步来检查一切是否都已准备妥当的扬州班主女儿,这边戏班子的人就有预感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了,虽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好象她就是那位红透扬州府的名角儿似的,其实,她为不过是替那个名角儿打杂的。

    「罩房还不够干净,再去打扫一遍!」钱如诗傲慢地说。「还有,你们有谁会做桂花糖粥和瓜姜鱼丝?」

    咦?好熟的菜名儿!

    满儿疑惑地举起手。「我会。」

    「那还不赶紧去准备着,待会儿间场休息时,金老板的女儿要喝粥,金老板要吃鱼。」

    欸?间场休息时间就要吃?

    一听,满儿急急忙忙掉头就跑。现在还买得着瓜姜吗?

    「金老板真要一到这儿就上戏?」班主忙问。

    不屑的眼神斜了过来,「请问你们几天没上戏了?」钱如诗的口气更是轻蔑。

    「呃,这……」班主尴尬地苦笑了下。「七天了。」

    「这不就结了?为了你们戏班子的名声着想,不赶紧开戏哪成?说到这,你让园子做宣传了没有?」

    「做了!做了!两天前就做了!」

    「两天前?」钱如诗皱眉,旋即展开。「好,有做就行,祇要金砚竹金老板上一天戏,自然会有人替他宣传。」

    不久,扬州戏班子的人终于及得赶到了,他们直接上戏园子去,个个都在马车上头上好了妆、换好了戏服,一下单就跳上场,连口气都来不及喘,鸡飞狗跳得差一点点就赶不上了。

    听班主说得好了不起,戏班子里的人自然要去「验证」一下,于是霎时间,不管有戏没戏,四合院里的人走得一个不剩,连小日儿也给班主顺手拎走了,仅只留下满儿与瓜姜鱼丝奋战不懈。

    「小满,做好了吗?」

    「做好了!做好了!」

    「那妳快给送过去吧!」抱女儿回来哺奶的云娘催促道。「顺便瞧瞧那个金老板的戏,真是……真是……唉,没得话说呀!」

    一听,满儿更是好奇得不得了,到了戏园子把粥和鱼交给钱如诗之后,立刻跑到前头去和班主他们一块儿看戏。

    凭良心讲,她压根儿不懂什么戏呀曲呀的,但终究在戏班里生活了好几个月,才多少认识了一点。可即使是她这种半吊子的半吊子,都不能不承认台上那个金砚竹真的是不赖,的确是花艳秋远远及不上的。

    瞧他那美麗動人的扮相,高貴端莊又風情暗藏,還有那比真正的女人更為圓潤細膩的嗓音,以及流暢典雅的咬字、撩拍與唱腔轉韻,更別提他那柔軟優美的作功,一個玉蘭手,一個流雲甩袖,真個極盡柔美之能事,簡直把個崔鶯鶯給演活、唱活了,更令人難以相信他竟是個大男人——除了他那過班高?的身材。

    「「混江龙」……池塘梦晓,兰栏辞春……蝶粉轻沾飞絮雪,燕泥香惹落花尘……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香消了六朝金粉,清了三楚精神……」

    「好!好!」

    「好嗳!」

    耳闻班主与客人动哄堂喝采声,满儿转眸瞥向戏台前的座位,发现今天来的客人实在不多,大概是其它戏园子都客满,没得去,只好往这儿来瞧瞧。

    老实说,她对客人懂得倒比戏曲儿还多,单见他们个个一脸惊艳赞赏又专注陶醉的神情,她就知道他们不但明儿个还会再来,不用两天,这家戏园子肯定爆满!

    「「越调,斗鹌鹑」……云敛睛空,冰轮乍涌……风扫残红,香阶乱拥……离恨千端,板闲愁万种……」

    「好,好,真是太好了!」班主的眼泪几乎快掉下来了。「甭说他那凄美的唱腔将崔莺莺那股子幽怨的心思完全表达了出来,光看他的眼波流转,哀怨的表情与身段作功,就可以强烈感受到崔莺莺有多无奈,花艳秋就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嗯!我敢担保,用不上一个月……不,十天就够了,十天之内他就会红透整整个京师了!」

    真这么厉害?

    满儿瞄了班主一眼,再眺向戏台上,就在这时,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台上的崔莺莺似乎自远远的那一头特意看了她一眼,她甫始一愣,耳际又听得班主的咕哝。

    「不过,听说他下戏后的脾气不是很好,个性很冷漠,相当不容易伺候,不容易讨好,希望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好。」

    「班主没跟他谈过?」

    「没有,我是跟他们班主谈的,并没有见过金老板下戏的模样,不过肯定长得不错。」

    说的也是,否则仅靠化妆,哪能妆扮得如此美丽。

    「咦?小日儿呢?」

    「睡着了,我让田彬抱他回去交给云娘了。」

    「哦!那……」犹豫了下,满儿还是敌不过强烈的好奇心,决定跟着大家留下来看看那位金老板的庐山真面目,领教一下他的坏脾气。「我留下来可以吧?」

    班主笑了。「可以啊!横竖云娘要哄孩子睡,也不能再来了,妳就留下来没关系。我想大家伙儿都一样,明明晚一点回去便可以见着,可就是想快点瞧瞧那位金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满儿耸耸肩。「祇要够气死花艳秋就行了。」

    班主再次失笑。「妳都不说话,我还以为妳不生气呢!」

    两眼往上一翻,满儿嗤笑一声。「哪可能不生气,他平就跩得二五八万的,大家还不都是在忍着,可没想到他还是跳到别的班子去了,还偏选在这种时候,如果可以,真的很希望能让他尝尝骄者必败的滋味。」

    看回台上,「会的,他会的,」班主慢条斯理地说。「祇要有这位金老板在,花艳秋必定会尝到悔不当初的滋味儿!」

    ★  ★  ★

    金砚竹一下戏,众人立刻涌向后台戏房,包括看戏的客人、这边戏班子的人,还有戏园子的主人,可是远远的,大家伙儿才刚瞧见背对者他们坐在梳妆台前卸发钗解步摇的金砚竹,就被傲慢的钱如诗给挡在戏房外头了。

    「对不起,各位,金老板不喜欢受到骚扰,请各位收敛一点!」

    说完,她吩咐两个人守在戏房门口,自己则剌剌地来到金砚竹身边,亲密地低头对他说话——好象故意做给人家看的。

    「金大哥,这会儿他们不会吵你了,你可以……咦?为什么?你以前不是都自个儿……那可以由我来替你……」她忽地脸色微变的退后两步。「好好好,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去叫她,我去叫她!」

    然后,她不甚甘心地转过头来瞪住满儿。「瓜姜鱼丝是妳做的吧?」见满儿点头,她招招手。「过来,金老板要妳替他卸妆!」

    「欸?我?」满儿惊愕地指住自己的鼻子。

    「对,就是妳,还不快点过来!」敢情她打算把怨气都发泄在满儿身上,钱如诗的口气很明显的愈乘愈恶劣。「别忘了你们全都要靠他吃饭,就算他要妳跪下来舔他的脚丫子,妳也得乖乖听命,明白了吗?」

    丹凤眼儿一玻В形蠢吹眉白龀鋈魏畏从Γ嘀鞅惆咽职丛谒缤飞希仨磺疲嘀髁成下乔溉唬凰亢鲂α耍苟园嘀骷芳费郏倬缎械浇鹧庵裆肀摺副ǖ健埂

    「金老板,请问你要先卸妆,还是先舔脚丫子?」

    造边的人差点失笑,钱如诗则脸色一变要发飙,却见金砚竹已经把卸妆的布放进满儿手中,然后徐徐转向她,他的眼睛是合上的。

    满儿耸耸肩,开始替他卸妆。

    原是有点漫不经心的,只好奇他的真面目到底是如何?可是卸着卸着,她的丹眼却愈睁愈大,瞳眸里一点一滴逐渐填满不能置信的表情,手上也跟着愈擦愈快、愈擦愈粗鲁,最后,她简直像是抹卓子似的用力擦过去,然后,她僵住了。

    金砚竹徐徐打开双眼,又圆又大的瞳眸似纯真又冷漠。

    她抽了口气倒退一步,差点昏倒。「你……」才脱口一个字,她突然又站了回去,慌慌张张地拿起梳妆台上的白粉胭脂,打算再把妆给抹回去。

    众人甫自一愣,金砚竹已抓住她的手。

    「妳想干什么?」

    满儿又僵了一下,旋即咧出又呆又蠢的傻笑。「我……我帮你上妆?」

    「我才刚下妆。」

    「是吗?那、那……」她咽了口唾沫,「我可以走了!」语毕,即转身要逃。

    「还想逃?」金砚竹迅速起身自后亲昵地抱住她的腰,并在她耳际呢喃,「妳不想要妳女儿了吗?」

    这一转身过来,金砚竹恰好正面对上所有的人,扬州戏班的人早就认识他的真面目了,只对他竟然会莫名其妙地突然抱住女人而感到诧异不已。然而,这边戏班里的人瞬间便看傻了一步眼,甚至有人失声叫了出来。

    「欸!小日儿?」

    大一号的小日儿。

    不同的是,小日儿总是笑咪咪的可爱得不得了,而眼前这位大一号的小日儿脸色可是冷漠阴沉到极点,若是走出门外,头一个结冰的肯定是他那张脸盘儿。

    「咦?梅儿?」满儿惊呼,身子不能动,祇能用力把头往后扭。「可不是已经被……」

    「在那儿……」金砚竹把她转个方向推向墙边的一张小床,上头正睡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儿。「哄了她好几个月,现在我把她还给妳了,妳自去哭吧!」

    他倒是了解满儿,一瞧见那女娃儿,她果然哇的一声便扑过去抱着小女娃儿心肝宝贝地叫个不停,那小女娃儿倒也厉害,这样居然还能继续睡,想是早已习惯这种「喧嚷」的环境了。

    而金砚竹则若无其事她回到梳妆台自彷卸下发套,任凭众人看得满头雾水。

    「金大哥,她到底……」钱如诗更是一脸又妒又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出去。」

    「咦?可是金大哥,她……」

    「出去!」

    「但,金大哥,」听得出来钱如诗有多不服气、多不甘心。「你总要先告诉我,她是……」

    「出去!!」金砚竹蓦地回身大吼。「你们统统给我滚出去!」

    猝然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搭配他那一脸凶残暴戾的表情,不用再多半个字,霎时骇得众人尖叫着争先恐后逃命出去,只剩下满儿抱着女儿偷眼觑着他更衣。

    好半后,她才鼓起勇气问:「你……你为什么出来唱戏?是……是皇上又交代给你什么工作了吗?」想想,那个皇上实在太「伟大」了,居然能让他做这种她原以为打死他也不会做的事。

    金砚竹停下更衣的动作,冷冷地注视她半响。

    「妳忘了妳自个儿说过的话么?」

    「嗄?」满儿一脸茫然。

    「去年七月底在妳住的四合院厨房里,妳告诉那个小桃玉的话。」

    「呃?」仍旧茫然。

    见她居然忘得一乾二净,金砚竹眼里又开始乌云密布了,隐隐好象可听见雷声隆隆。「妳说,若是要妳回到我身边,我就得做一个比花艳秋更红的名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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