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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点裙臣 作者:云外天都-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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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于她……”
  皇帝凉凉地道:“如此说来,当年的事,和你们当真没有什么关系?”
  刘贵妃再重重地磕头:“臣妾不该在皇后经历病子之痛的时侯,还心存兴灾乐祸之心,更不该在平妃妹妹面前提及誉儿没有生病是得高僧所赐百福衣之事,使得平妃妹妹行差踏错……臣妾后来才知道,那火烷布性碎,反复穿着之后,布料会形成碎裂之形,被人吸入鼻孔,更加重了皇子的病情……臣妾罪该万死,臣妾愿意被皇上责罚,以抵臣妾口舌无状之过……”
  她虽是额头磕得流出血来,但却避重就轻,全不认自己之罪,只轻描淡写地认了个口舌无状的罪行,听在皇帝的耳里,却使他有些迟疑,他看着她额头披血,发髻散乱,小小的一张脸满是纵横交错的泪水,原本媚长的眼眸全是张惶悲伤,不由心底又升起了几分同情,他心底明白,他不会再相信她,但这个女人,当真是那么的狠毒?
  狠毒到谋害几位皇儿的性命?
  他缓缓地道:“既便如此,你心存恶毒,趁皇后病重,操纵后宫,妄想逼死皇后,也罪不能饶。”
  刘贵妃听出他口气松动,心中一喜,脸上却满是悲怆:“皇上,臣妾一时鬼迷了心窍,请您赐臣妾三尺白绫……”说着,她回头望了李景誉一眼。
  李景誉被她这一眼一望,早已醒悟过来,膝行上前:“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光顾着查清这宫内作崇之人了,没有劝止住母妃,请您治儿臣的罪,儿臣愿与母妃同罪”
  皇后见到皇帝神情犹豫,知道多年之前的一幕又开始重演,便轻声道:“皇上,今**在隔壁屋子里站着,也听了半晌了,怕是有些累了,不如坐下来歇歇,也好听听他们怎么说的?”
  她招了招手,有宫婢端了茶水糕点过来,放在桌子上,又柔声对李景誉道:“誉王,你的母妃额头都磕出血来了,来,你来给她涂上些药……”
  她点了点头,有宫婢拿了个红漆盘子出来,那盘子上放了一个小小的玉碟子,碟子里有玉色的膏药,玉碟子上放置了一个把柄为龙形的小小玉制药勺子,是用来沾了药膏往额上涂的。
  李景誉一愕,想不到皇后在如此紧要当头让他给母妃涂药?他又见皇帝并不发言,反而真在椅子上坐了,只得上前,从红漆盘子里拿了那玉碟子,用那龙形的玉制勺子沾了药膏欲往刘贵妃的额上涂去。
  哪知那勺子临接近刘贵妃的额前时,她却发出一声尖叫,往后避开了去,只见刘贵妃眼眸死死地盯住那小小的玉勺子,满脸都是惊慌恐惧之色:“它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不可能”
  李景誉以为她尚未从刚刚发生的一切中缓过神来,咬着牙低声劝道:“母妃,父皇看着呢,母后一片好心……这是上好的白药,只略涂上一点,就能止住血了”
  他一手扶了刘贵妃,一手便把那沾了药膏的玉勺子往刘贵妃的额上递了过去,眼看要触及刘贵妃的额前了,却被她一挥手,便打到了地上,那勺子在地板上滚动,如一条小小的玉龙,在灯光之下,灼灼有光。
  “不,我不涂药,不涂药,我额头没事,没事”她惊慌地缩成一团,往后避开了去。
  皇帝见她这般异样,心底疑意顿起:“刘妃,你怎么啦,你的儿子亲自帮你涂药,又不是别人,难道还怕他了你不成?”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跌入谷底
  
  
  刘贵妃听了皇帝的话,心绪这才略平静了一些,见李景誉从地上捡了那龙形的勺子,却又是满脸惊慌:“不可能的,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皇后缓缓地道,“这老坑玻璃种的玉勺子怎么可能还留在这世上?当年你明明将它丢进了那荷花池子的最深处了,那么细小的东西,就算是把那荷花池子里的水全都放干了,也不可能有人找到?”
  刘贵妃脸有崩溃之色:“是她,是她告诉你的,是不是?如果不是她,你们又怎么能找得到?她还是不放过我,不放过我……”
  皇后道:“妹妹这些年怕是常常作梦,总梦见永妃妹妹吧,总怕她临终之言会成为事实,会作鬼都不放过你?”
  刘贵妃一声尖叫,抬起头来,脸如历鬼:“不,不,她不会的,人死灯灭……”
  “若是人心中有鬼,自然处处都是鬼了……”皇后轻声叹道,“妹妹做了如许多事,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到底还是有些愧疚的”
  皇帝此时终于明了其中的不妥了,冷声道:“皇后,你说什么?”
  皇后眼有泪光:“皇上,您可还记得当年,太子调皮,爬上了宫里一棵高大的樟树,用蜘网去沾那树上的知儿,哪知临下树时,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把头给摔破了?”
  皇帝想起了太子,心底发酸:“不错,朕还大怒,叫人砍了那棵樟树。““刘妃妹妹刚好经过,便使人拿了白药来,给亲自动手给太子的额头涂上了药膏止血,被皇上看到了,还称赞她宅心仁厚,敦和慈祥……”皇后眼里有愤恨之色,“却哪里知道,这白药是上好的白药,碟子也没有问题,但这根玉勺子却早是中空,里面藏了霉茵,这是种远疆的毒物,遇血而钻进人的体内在肺部生长,随着呼吸而传播,如遇下雨天便会象时疫一般的在年龄小的孩子中蔓延,曾经使远疆的村子所有孩童都死于非命,只不过隔了几日,太子便病重,高烧不起,紧接着,又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雨,辰儿也生病了,太医们都只以为他们是伤风发热,我当时正当临盆,那一日雨下得最大的时侯,六儿便出生了,哪知出生不过一日,六儿也生病了……皇上,臣妾还记得,六儿一出生便被您封为公主,你喜不自胜,说终于有了女儿了?”
  皇帝眼眸也有了泪光:“皇后,可惜的是,几日之后,朕便从欢喜的云端跌进了谷底。”
  此时,一阵难以压抑的哭声忽传了过来,殿上之人往那里看过去,却见那发生之处是平妃,伏于地上,只能见着她薄弱的双肩在灯光之下索索发抖。
  “臣妾对不起您……”她的声音在空空的大殿之中回响。
  皇后道:“平妃妹妹与本宫生产的日子相隔不了几天,那个时候,因太子和辰儿都已病了,她便拿来了百福衣给了两位皇儿穿上,而自己又花了好几日,给六儿和她乾儿备下了百福衣,本宫还记得,她身体一向健好,所以既使临盆也无不适,于是,她便亲手绣了两朵竹兰在那百福背褡之上,说是给六儿和乾儿一人一件……”
  皇后说到此处,已然泣不成声,她拍了拍手,有宫婢又拿来一个红漆的木盘子,那盘子用黄绫盖着,揭开了那黄绫,便赫然是那两件小小的背褡,上面有百福临门的图案,背褡虽已发黄变旧,却依旧能见襟角用浅粉丝线绣就的竹兰。
  “本宫当年得到萧夫人的提醒,便以为这几件百福衣或许会有问题,但萧夫人尚未来得及查探,就被皇上软禁,皇上听了刘月揽的话,认定她前些时候送进来的梅花糕里面加了栗子,引发了辰儿和太子的病,今日想来,这刘月揽在宫内耳目众多,在子柔发现端倪之前便提前做了手脚,要将子柔也牵连了进去了,幸而萧侯爷以命相抗作保,这才使得子柔脱困回府。”皇后悲声道,“如今本宫才明白,原来这背褡子中寻常的棉制之下竟然掺了火烷丝,几位皇儿病成了那个样子,肺已败坏,再添上这火烷丝吸入肺中,刺破心肺,当真使得他们的心肺当真如撕裂般的痛……这些日子,本宫常忆及他们临终时的模样,六儿才刚出生,却也时常咳得喘不过气来,那小小的眉头皱着,哭得撕心裂肺,她是那样的痛苦……太子生性坚强,为免我担心,死命地忍着,可本宫却时常发现,每日清晨,他的被褥之上都有泪痕牙印,到了最后那几日,他已然心智失常,整天的喊着恶猫恶猫,如今想来,那也是刘月揽为移花接木,一箭双雕,想将宁贵妃拖了下水,栽赃嫁祸于她,使她背上了厌盛之名”
  萧南逸道:“当年之柔便查觉指宁贵妃厌盛证据不充分,那告诉我,宁贵妃抵死不认罪,只说那类似恶猫的狻猊是她的收藏品而已,并非厌盛之物,只不过那件玉雕被人偷了去,想是太子正是病重恍惚之时,被人用那物放在枕边惊吓,使得他病情更重,从而坐实了宁贵妃用厌盛之术残害太子的罪证。”
  皇后叹道:“太子如此身命垂危,辰儿虽中那毒物不深,却是经常喊着痛,痛……”
  李景辰上前,扶住了皇后的肩:“父皇,儿臣虽然九死一生捡回了一条性命,因为用药过多的关系,也让儿臣不记得那些日子发生的事了,可儿臣偶尔作梦,却依旧会梦见那种莫名的痛,如有千万把刀子在心肺里搅着”
  皇后道:“子柔虽被皇上误会,但她却是一个心胸宽大之人,经过几日的研治,她终于知道了皇子们所中之毒,千方百计地配出解药来,却哪里知道,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只救了辰儿的命,子柔身体本就弱,反因为配药时亲力亲为而中了毒,终于不治……”她转头朝萧南逸望过去,“侯爷,本宫对不起你”
  萧南逸沉默半晌,方道:“这也是她的命,她命该如此,怨不得他人。”
  皇帝愧疚之极:“萧夫人一片救人之人,当年反被朕误会,她却豪无怨言,依旧想方设法,是朕有眼无珠。”
  萧南逸叹了口气,却不再说话,皇帝知道他对当年之事依旧芥怀,也只有无可奈何了。
  皇后继续道:“臣妾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和六公主他们病逝,却束手无策”她一步步地走近刘贵妃,“为了泯灭证据,是不是你,你叫人在他们的灵堂放了一场大火?为了查找他们的死因,臣妾不顾皇上的旨意,叫仵作来验查……”
  皇帝道:“不错,朕不忍伤了两位皇儿的遗体,当时还劝皇后,让他们入土为安,可皇后执意要查清楚,朕见皇后悲痛,不得已答应了,可要查验的前一个晚上,灵堂大火,将一切烧得干干净净……”他冷冷望着刘贵妃,脸上如浓云密布,那目光似要她用刀子凌迟:“刘月揽,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贵妃已在地面上瘫成一团,早没有刚才的伶牙俐齿,脸上现了灰白之色,而李景誉却是表情呆滞冰冷,跪在地上如一块砖石。
  隔了许久,刘贵妃才缓缓地道:“臣妾,臣妾无话可说……臣妾生不逢时……”
  皇后声音凄冷:“到了如此田地,你还在替自己辩护生不逢时?难道这么一句生不逢时便成了你残害别人的借口么?”
  刘贵妃微微地抬起头来:“我就是不服气,为何你出生名门,就可以顺风顺水,有人将一切好的捧送于你的手上,而我,便只能百般算计,千般小心,依旧只能屈居你之下……”她转头朝皇帝望过去,“皇上,你告诉臣妾,臣妾哪里比不上她,容貌,学识,哪一样比不上她?臣妾生的誉儿,也是几名皇子里最聪明的……”
  皇帝没有看她,只把皇后望着:“有一样,你是怎么也比不上的,便是心地,皇后的宅心仁厚,你永远都比不上。”
  皇后听了这话,终于流下泪来:“皇上,可臣妾却护不了自己的皇儿,隔不了几日,身怀有孕的永妃妹妹也去了,永妃是她的表妹,她竟然也不放过。”
  刘贵妃颓然地抬头望着皇帝:“皇上,臣妾认罪,臣妾全都认了,可誉儿,誉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
  皇帝缓缓地道:“当年之事,自然不关他什么事,可近日发生的一切,又与他有没有关系?浴兰节祈福,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玉龙被人调换?辰王的性子,你当朕心底不清楚么?如果不是为了让你露出破绽,朕怎么会任由你们污蔑于他?”
  刘贵妃吃惊地望着他:“皇上,这都是假的?假的?所有一切,都为了今晚?皇上,您从来没有相信过臣妾,从来都没有相信誉儿?”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的一片坦荡么
  
  皇帝脸上愧意一闪而逝,心底道,如果不是皇后到最后关头以命相保设下此局,直至昨晚,他依旧认定他们是自己的好爱妃,好皇儿!
  此时,李景誉端端正正地向皇帝行了大礼:“父皇,出了这样的事,您再也不相信儿臣,那是应该的,但儿臣要告诉父皇,浴兰节上之事,儿臣率人捕获的那异族之人,以及那宫婢身上带着的毒物,都不关儿臣的事……儿臣只是竭力而为,替父皇替这后宫保一方平安,皇兄是被人栽赃嫁祸也好,是真有其事也罢,儿臣只是陈清事实,还望父皇明察”
  他坦坦荡荡地与皇帝眼眸对视:“儿臣却没有想到,这一切终被母妃利用,成了母妃击倒母后的手段,父皇,母妃有罪,儿臣也跑不了,儿臣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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