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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爷不是吃素的-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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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高以纯说,现在农村男人冬天里出去打短工,每天薪酬是十文钱,脏活累活,或者是技术活会更高点,镇上和县城里,也会高一些,大约是十五文或者二十文起价,也就是说,穆云翼刚才说了这段单口相声,就挣了相当于农村三个成年人的工资,这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原本以为,能挣个十文八文,就算不错了。

穆云翼欢喜地把钱收起来,先去找地方吃饭,正经的酒楼吃不起,他撒腿直奔东市。

望城县紧挨着大青山、小青山,那山连绵几百里,拥有近千个大小山头,山中出产各种木料,而且以烧炭著称,很多好炭都直接运送京城,特供皇家,因此也算富庶繁华,县城里共有两个市场,西市就是牛老大卖柴的地方,骡马市、缸瓦市等都在那里,而东市则主要是饭馆、菜蔬、酒肆、茶肆一类,而且有很多卖馅饼卖包子的小摊,以供东城那边下了工的劳力吃。

拳头大的花卷一文钱两个,小碗大的馒头一文钱一个,馅饼要卖到两文钱,不过个头也要大许多,包子的个头要小一些,分成两种,素馅的跟花卷一个价,肉馅的跟馒头一个价。

阳春面六文钱一大碗,足够成年男子吃个肚皮滚圆,大肉面则要十文,会在面条上盖一层红烧肉,给得都挺实惠的,穆云翼想吃面条,热汤热水的吃着会很舒服,不过他一个人吃不完,肯定要浪费,就买了两个包子两个花卷,要的是素馅的,并不是他不想吃肉,也不是舍不得,而是他这个身体吃窝头吃得多了,长时间不见油水,忽然吃肉肯定得坏肚子,以他现在的情况可生不起病,只能忍着馋,吃着包子就花卷。两个包子,一个豆腐粉条馅,一个茴香鸡蛋馅,都挺好吃的。

他现在人小胃也小,吃完之后就彻底饱了,噎得有些打嗝,他也没舍得钱去买一碗茶水喝。

距离跟申时还有一段时间,穆云翼就在市场里转开了,先花了三文钱买了一个蓝布口袋,又添了一文,拿了一套针线和许多碎布。又去卖刀的地,画四文钱买了一把掉柄生锈的破镰刀头,添一文让卖刀的师傅给他装上一个小木柄,用两块木板做了个简易的刀鞘,上面刻上“割鹿”两个字,然后就借着人家的磨石,把刀磨开了刃,把前段磨出尖来。

准备回去的时候,他又买了四个包子和两个馒头,再花六文钱买了半斤炒面,不是炒面条,是白面,添上油脂,干炒出来的,再加上点芝麻和糖,类似于后世的油茶面,吃的时候用开水冲开,食用方便,味道也是不错的,让店铺里的伙计分成两份,用纸包好,捆扎紧实。最后再用一文钱买了十颗花生糖,准备回去给小五吃。

把这些全部都装进布口袋里,背在身后,腰里别着那把割鹿刀,一蹦一跳地赶往西市。

到了西市,申时刚过,穆云翼本来是提前过来的,牛老大的柴禾都已经卖完了,正担心地站在柴禾市场门口往外观望,穆云翼颇为感动:“牛大伯!你柴禾都卖完了?专门等我呐?”

牛老大看他回来,明显松了口气:“你这娃娃跑得一天不见人影,这县城里不比咱们村子,万一迷路了找不回来,可够你受的!”说话的功夫就开始套车,又从车上摸出一张饼子,“这是早上来的时候,你婶子烙的发面饼,一共三张,我吃了一张,寻思这张给你,你中午也没回来,快吃了吧。”他把饼递到穆云翼手里,把他抱上车,然后一边跟旁边其他卖柴的人告别,一边挥舞鞭子,把牛车赶出西市。

坐在车上,拿着饼子,穆云翼鼻子有些发酸,已经吃过饭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勉强把眼泪憋回去,一小口一小口默默地啃饼。

路上牛老大也没问穆云翼这一天都是怎么过的,穆云翼也没说,等要进村的时候,穆云翼把那二两半的炒面拿出来,小小的一包,递给牛老大:“大伯,今天多亏您把我捎到城里,您就是我的贵人,我现在穷,也没什么能谢您的,这点炒面是我孝敬您的,您务必要收下。”

牛老大哪里肯要,穆云翼早上说要进县城讨饭吃,他以为小孩真的是当小乞丐四处要饭,哪里肯要他这好容易弄到手的吃食,说什么也是不要。

穆云翼却一定要给:“大伯,我以后还得进城呢,到时候说不得要麻烦您,只是我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蹭车,这炒面是我特地买给您的,一点小小的心意,您要是实在不收,以后我可不好意思坐您的车,只能走着去县城了。”

双方推让着,牛车进了村里,穆云翼背着包袱跳下车,撒腿顺着岔道往高家跑:“我先走了,大伯再见!”

一路跑回高家,天已经大黑,穆云翼正要推开院门,忽然从旁边扑过来一个黑影,一把将他抱住,穆云翼条件反射地拔出割鹿刀,才发现是高以清。

“元宝哥哥,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呀!”高以清哭得泣不成声。

穆云翼赶紧哄他:“我不是说我去县城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哭啥哭啥,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快别哭了,进屋哥给你好东西。”他想把高以清抱起来,然后发现自己只比对方高了少许,又很瘦弱根本抱不动,只得作罢,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领他进院,“你哥呢?”

高以清抽抽搭搭地说:“我哥说你是因为吃不饱饭才要走的,去镇上找你也没找到,今天捡柴的时候,去山里捉了一只野鸡,在上房屋里炖了,本来要带你一起去吃,你又没回来,我哥给你留个鸡腿,又被四叔抢去给他儿子了,呜呜,我哥被四叔推得在地上跌了一跤,把脚崴了,现在屋里炕上躺着呢。”

听说高以纯受伤了,穆云翼赶紧往屋里走,高家三房住在西厢房的南边两间,穆云翼带着高以清往屋里走的时候,看见对面走出一个十一二岁大的男孩,好像几个月没洗澡了,黑不溜秋的,借着天上的月光,穆云翼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油泥,鼻涕拉出老长,不停地吸溜着,手里抓着一根鸡骨头,肉已经啃光了,兀自津津有味地嚼着,故意馋人似地弄出“啧啧”的声音。

穆云翼猜想这个家伙就是高家四郎高以良,当初把真正的元宝从台阶上推下来摔死,然后使自己穿越过来的罪魁祸首,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拉着高以清进屋。

屋里黑漆漆的也没点灯,高以纯坐在炕上:“元宝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哽咽着说不下去,穆云翼过去跟他抱在一起,高以纯终于哭着说出来,“我还以为你遇到拍花子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说到底,他也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

穆云翼叹了口气:“我怎么会不回来呢,就冲你和小五在这里,我就是爬也要爬回来的,快别哭了,我听小五说你的脚受伤了?给我看看。”

“不用,没什么的,我睡一觉就好了。”高以纯把脚往被窝里面缩。

穆云翼一把揭起被子,抓住他的右脚,高以纯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穆云翼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连看带摸,终于弄清楚,高以纯的左脚踝已经高高地肿起来,跟个小馒头似的。

“天啊!这伤到骨头没有啊?你赶紧下炕,我背你去看郎中。”

“别!别!你背不动我!”高以纯赶忙大声阻止,“骨头没事,当时我让小五搀着自己走回这屋里的,元宝,真的没事的,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

第6章 战四郎

穆云翼发现自己真的背不动高以纯,高以纯今年十三岁,虽然瘦得可怜,但骨架却不小,比他高了半个头,再加上他本身也是瘦弱不堪,连高以清都抱不动,跟别说高以纯了。

高以纯还劝他赶紧洗脸洗脚,然后上炕睡觉,穆云翼却不由分说带着高以清出来:“村里可有会看病的郎中么?”

高以清立刻说:“有的,赵四叔是镇里郎中的徒弟,平时谁家有病挨不过了都去找他。”

“那就妥了,赶紧带我去他家。”穆云翼不顾高以纯的劝阻,带着高以清出来请郎中。

那赵老四是镇上姜郎中的侄子,跟他学了几手医术,平时在村子里给人看个跌打损伤,风寒痢疾之类的,农村人皮实,小病忍忍就过去了,但就怕耽误干活,所以最多的是伤了手脚,来请他捋筋正骨,有小孩子高烧拉肚厉害了,也会请他开上几副药,即便不好也吃不死人。

穆云翼到的时候,他们家已经锁了门,穆云翼狠命敲那个破旧的柴门,高以清也尖着嗓子大声喊人,很快,屋里就出来一个披着长袍,哈欠连天的中年汉子,手里擎着油灯,隔着门说:“是高家小五啊?你来找四叔干啥?”

高以清说:“我哥脚崴了,肿得那么老高,麻烦四叔帮忙去看一下。”

赵老四有点不耐烦:“小孩子家家,崴脚了有什么要紧,回去拿井水给他冲一冲就完了。”

说着,他就要转身回屋,穆云翼出声叫住:“四叔稍等一下。”他拿出几枚铜钱,在手心里捏着,喀拉喀拉地响,“四叔,听说您是咱们村里□□跌打损伤的,你的药酒更是远近闻名,我这里有几文钱,你把药酒给我们点吧。”

听说他俩愿意付钱,赵老四又转回来:“我那药酒,五文钱一筒。”

穆云翼数出五文钱递过去:“麻烦四叔了,就要一筒酒,不知道够不够用。”

看见他真把钱隔着门递过来,赵老四终于高兴起来,接过钱往屋里跑:“够用了够用了!我这可是我师父祖传的配方,上次清水河下游修堤,十几个河工腰都抻了,我用半筒酒就把他们都给治好了。”他去屋里取出来一个竹筒,递到穆云翼手里。

穆云翼看那竹筒有大约十厘米高,鸡蛋粗细,顶上用木头塞子封住,边沿缝隙的地方用胶封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回到高家大院,刚进门便听见屋里高以纯的声音:“小四你干嘛!你给我松手,这是元宝带回来的!你赶紧放开!”

紧跟着是高以良痞里痞气的声音:“我刚才就看见那小贱||种背了这么个口袋回来,家里的规矩你都忘啦?谁也不能藏私房钱,从外边拿了东西都要交给奶奶,识相的赶紧松手,要不然小心我揍你!”

高以纯急声喊:“那也得等元宝回来再说,你不能就这么把人家的东西拿走!”

夜深人静的,两个孩子争执的声音在院里都听得真真的,不过其他各房里静悄悄的一片,谁都没听到似的。

高以清叫了声“哥”就撒腿往屋里跑,穆云翼伸手把他拉住,让他去捡根烧柴的木棍,然后两个人悄声进屋,反手插了房门。

漆黑的屋里,高以纯在炕上,高以良在地上,两人正在拉扯穆云翼拿回来的那个布口袋,高以良虽然年纪比高以纯小,但有爹妈护着,吃得远比高以纯好,因此力气也比他大,一只手拉扯口袋,一只手去打高以纯的头,连拳头带巴掌,打得啪啪作响,高以纯一边让他松手,一边死死地将穆云翼的口袋抱在怀里。

高以清嗷一嗓子就要冲过去,被穆云翼拽住:“你看着门口,别让外人进来,也别让这小子出去!”说话功夫,已经把药酒放到了锅台上,大步冲进里屋,伸手揪住高以良的头发,向后狠命一拽,高以良吃痛,被他拽了个倒仰,咕咚一声,摔在地上,还没等挣扎起来,鼻子上眼眶上就连续挨了三四下,眼泪鼻血一起涌了出来,又酸又痛,脑袋发懵。

高以纯吓了一跳:“元宝!元宝!你们回来了!”

穆云翼答应着:“是啊,我回来了!”他知道自己力气不如高以良,因此开始几拳都打在对方的脸上,然后才骑坐在他身上,抡起拳头继续打。

高以良这时候才哇地一声哭出来,翻身把穆云翼拱翻在地,撒腿就往外跑,穆云翼是大人的芯子,比小孩子会打架,顺地滚过去,伸腿一绊,高以良立刻又跌了个狗□□,下巴磕在地上,咯嘣一下,舌头都咬破了,穆云翼扑过去,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腰,又在他后背上擂了几拳。

高以良扯开嗓子,哇哇大哭,高以纯爬到炕沿上,先前以为穆云翼挨打,急着要下来,哪知几个回合功夫,高以良就被揍得鬼哭狼嚎,他也就停住,以为穆云翼取胜,把高以良打跑就算,没想到穆云翼不依不饶,高以良哭声越来越大,他赶紧劝道:“元宝!元宝,别打了,待会我四叔他们就要来了!”高以良听了这话,哭得更起劲了。

“□□崽子你别哭了!不许哭了!”穆云翼连喊好几声,见不管用,伸手扯开高以良的腰带,把他裤子褪下来,叫来高以清:“小五,你给我拿棍子打,打到他不哭为止!”

高以良起棍子对着他的大腿平时没少欺负高以纯哥俩,高以清恨他入骨,这回得了穆云翼的令,立刻抡上胡抽乱打,虽然小孩子气力不足,还是打得高以良越发响亮地鬼哭狼嚎起来。

听见外面砸门的声音,穆云翼让高以清去那棍子把门顶住,然后把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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