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时刻-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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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

　　从阳台拂拭过来的冷风将沉睡已久的言？啸从无止境的睡梦中唤醒，他慢慢揭开沉重的眼皮，茫然地睨视着眼前陌生的景色，身体一时半刻还没适应过来，弹动不了。

　　唔……这里是哪里？声音，有人在说话……声音好近……他是在做梦吗？好悲伤的梦，他梦见自己失去可怜……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为化灰烬……他想挽留，却敌不过死神……至少，至少让他跟他说一声“对不起”……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复活……

　　悲痛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滚落，顺着颊骨沾湿雪白的枕头，他咬着泛白的唇瓣深深地自责，喉咙间发出一丝呜咽。

　　“嗬啦，都快奔三的男人竟然掉泪，真是太丢脸了。”一身歌特风洛丽塔装扮的利蒂丝圆睁着赤瞳瞅视着床上的男人，露出很不屑的神色。

　　“利蒂丝。”？扳过她瘦削的身子，把蕾丝花边遮阳帽套在她头上，结上蝴蝶结。“淑女是不可以跑进别人的房间的，懂不？”

　　愕然地睇视着眼前陌生的可怕人物，言？啸惊慌地直想远离这二人，可是身子不听使唤。

　　“……你、你们是什么人？”白发红眼，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长相的人类吗？话说那个女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低贱的平民，没人教你向人问话要卑躬屈膝的吗？”利蒂丝不悦地挑高眉头，两手插腰以鼻孔睨人。“我的？王子救了你一命，你不懂得感激吗？”

　　？王子？

　　言？啸惊诧地瞠大眼瞳，难以置信地睥视站在利蒂丝身边，银发绯眸的俊美男子。“……不会吧。你就是那个？……跟少年模样的？对照，完全是另一个人！”

　　“只是稍微恢复原来的样貌而已，你没必要大惊小怪。”？撩拔落在肩膀上的长发，伸出手臂点了点他的眉心，解开“时间之锁”让他重新获得行动的能力。“我这个模样让你很害怕吗？”

　　在古欧洲，白发红眼的孩子被视为不祥之物。大家都认为这样的人会招惹灾祸降临，所以通常都会很残酷地将孩子交给教会进行“洗礼”。曾祖父鲁普雷希特与第一位妻子巴伐利亚郡主玛利亚？加布里埃拉有三子一女，以及一个死产女儿，这个对外称为“死产的女儿”便是祖母利蒂丝。祖母的诞生下来便遭受到家族所有成员厌恶，就连生下她的母亲因为生下一个不祥之物而得了心病，在祖母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因为是王室成员，作为父王的鲁普雷希特并没有将拥有特殊能力的女儿送去教会，奉献给神，反而利用女儿的能力巩固自己的地位。祖母是在没有人疼爱的环境下长大，性格出现严重扭曲也是家庭环境造成的。

　　完成作为公主必修的的学课，在家族的强迫下进行政治婚姻，与自己不爱的贵族男人结婚生下唯一的儿子。孩子诞生下来由其他家族成员抚养，对亲生儿子不抱多少感情的祖母毅然离开家族到处游历。由于第Ⅱ届成员Astante的预言，祖母利用自己另一种能力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下咒语，让他们无法诞生子嗣继续王位。这样他的父亲成为了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唯一的继承者。祖母的A计划成功后，她实行B计划？？他的诞生。他的诞生让祖母喜忧参半，喜的是他遗传了祖母的样貌？？银发绯眸；忧的是整个家族反对由他继承王位，父母亲决定抛弃他，将他扔给祖母来抚养。

　　虽然三十多年来，祖母对他冷言冷语，动不动就拿他来出气，视他为有利用价值的杀人工具……可是她从来没有抛弃过他。直到他抛弃了她，宛如死尸般躺在床上弹动不了的她被SK教会的人盗走Eis能力，并且杀害了她后，他开始懊悔……将自己一半的寿命给予她，将剩下的时间全部给予她，以作赎罪……

　　“……那你讨厌自己这个模样吗？”言？啸缄默了片刻，所有的记忆都恢复过来的他慢慢地腾起身子瞟视着对方责问。“你故意放话让我知道人偶专卖店的存在，然后引我到那里去，却到关键时刻劈晕我。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之前你不是问我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经过吗，还记得我当时的回答吗？”？牵起祖母白皙的小手，将黑色手袜套上去反问。

　　“没错，我记得当时你是这样说的：我从来都没有拥有过，谈不上失去。只是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陷入危险之中，自己有能力去救她，却最终什么都做不了。难道你所指的女人就是这个跟你一样白发红眼的女孩？”言？啸瞥了眼一副女王般高傲嘴脸，搂住？不放的利蒂丝，推测到？喜欢她的原因？？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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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凝眄着那双比红宝石还要美丽的眸子，俊颊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笑纹。

　　“我曾经一度抛弃了她，认为如果她不在的话，很多事物都会变得很美好。可是我错了……一直我认为自己做任何事都是置身事外，其实我一直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从来没有顾虑过她的感受。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毅然决然离开她，结果毫无反抗力的她遭到他人的杀害。我说从来没有拥有过，其实是谎话，至少我拥有她的爱。虽然她不擅长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说谁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啊？”利蒂丝非常不淑女地揪住他白衬衫的领子吼道，“如果不是我一手将你抚养成人，你早就被你的父母亲送去教会人道毁灭了！还有，你可以长得这么帅气都是遗传了我的基因！要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人羡慕我这头美丽的银发和纯天然的赤色眼睛！”

　　“Ja，Ihre　k？nigliche　Hoheit（是，公主殿下）。”？面带着宠溺的笑意亲吻她的粉颊。

　　有点看不惯以往总是表现得很冷静过人的？露出如此稀有的表情，言？啸忽感一阵恶寒，眯起眼睛鄙夷地掀唇：“？，想不到恢复原来相貌的你是个M。”

　　？当即冷沉着俊脸横了他一眼，扬言：“不想再见到上官可怜的话就尽管嘲笑吧，言先生。”

　　闻言，言？啸瞬间脸色骤变，猛然掀被下床扯住对方的长发追问：“他在哪里？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他真的复活了吗？他实行了人偶返魂术吗？”

　　额头青筋明显的浮动着，利蒂丝瞪大美眸怒气冲冲狠踹对方一脚。“低贱的平民，放开我的？王子，会痛的！你再不放手的话，本公主对你下咒语让你一辈子都见不了上官可怜！”

　　“上官可怜应该在河边那里。”？手指不轻不重地往言？啸一弹，利用空气的Surface　Tension（表面张力）让他漂浮在半空中。扔给对方一双鞋子，他手掌轻轻一拨，言？啸顺着气流飘到外面去。末了，？语气平平地补上一句。“良心提醒一句，Surface　Tension遭到破坏的话，你会从半空中掉下去，小心点。”

　　语毕，？非常恶魔地顺手把落地窗关上，拉上窗帘无视那张写满“怨念”二字的脸孔。

　　“哼，我的？王子就算是个M，对象也是本公主！”利蒂丝趾高气扬地挑高下颚，表示自己是最特别的。

　　“公主殿下，麻烦你到厨房看看你最爱的苹果派有没有烤焦。”？推了推祖母要她下楼，自己则转身进更衣关上门换回以前的衣服。

　　见状，利蒂丝双手抱胸，背贴门板仰视着天花板启唇：“呐，你打算一直维持少年模样是吗，？？”

　　还以来他终于解开了心结，愿意恢复原本的相貌，结果似乎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我并不太喜欢让太多的人看到我的真面目。这个解释你满意吗，祖母？待会有客人即将来访，事先约定好不准有失我们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颜面，懂？”重新封锁住自己的时间，少年模样的？以一身纯黑装束立在镜子前。

　　“那位客人是男还女？什么年龄阶层？你跟对方是什么关系？对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扬高手臂在空气中勾画着奇怪的字符，审问。

　　特意变回小孩子的样子去接见那位客人，看来那位客人来头不简单！

　　“女性。跟我同龄。中学同学。目的大概是叙旧。”？凝视着镜中那张伴随自己十几年的容貌，娴熟地在衣领上系上黑色丝带，简单地回话。

　　抬脚移步到窗前微微撩开窗帘睇视着外面的风景，一抹纤细的身影落入利蒂丝不带温度的杏眸里。

　　“你所指的那个中学同学已经来到门口处了，需要我准备好茶点招待客人吗？”嗯……这个女人不就是第Ⅻ届MM9的屋主吗？哼，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害得原本可以成为第Ⅻ届MM9成员的？无法如愿加入MM9！

　　“她很快就会离开的，所以不用准备茶点。”？从更衣室出来，瞄了眼一脸堆满不悦的她准备下楼。

　　“？，你听着，我是绝对不容许你有第二次的背叛！”她寒着一张美丽的脸孔，视线笔直地盯视着孙子的背影抛出狠话。

　　任何人都可以离开她，但唯独他不行！过去的一切如何已经所无谓了，如今对她而言，未来才是最重要……她要夺回原来属于她的东西！

　　“我也不会容许自己再次抛弃你的，利蒂丝？O？维特尔斯巴赫公主殿下。”低垂的羽睫半遮那双冰冷的黑瞳，？背对着她许下承诺。

　　“你自己亲口说的，敢违背诺言的话，我一定会对你下咒语！诅咒你上厕所忘了带厕纸、出门踩狗屎、走路被石头绊倒、天天给我供应三餐加下午茶兼夜宵、陪我逛街血拼、外出旅游行李你负责扛、下雨伞你来撑……”表情转得飞快，利蒂丝鼓起腮帮子扑到他的背上，傲娇的个性暴露无遗。“背本公主下楼，我要看看我最爱的苹果派没有烤焦！”

　　“淑女啊，小姐。”

　　？露出无奈的神色，眼底荡漾着柔柔的笑意，方才的冰霜消失得毫无踪影。

　　“罗嗦，这里我是最大！”意思就是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管得着。

　　“Ja，Ihre　k？nigliche　Hoheit……”

　　※※※

　　相隔18年再次重逢，？注视着站在台阶前，风华依旧的女性，昔日的爱慕之情早已跟随冬将军的寒风吹散到遥远的天际去了。

　　“……好久不见，？。”

　　冬日的太阳懒洋洋地照耀着大地，撑着一把米色洋伞的E伯爵最先打破彼此之间的沉默。

　　“好久不见，砂岚。”

　　站在大门口的？站在原地不动，并不打算邀请对方进屋，也没有要跟她近距离交谈的意思。他就那样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说话吧。似乎我们中学时期从来没有跟彼此说过一句话，虽然我们一直都是同一个班。”当时的他是班里最引人注目的学生，同时也是最受他人排斥的学生，只因他的外貌实在太让人害怕。

　　“你来这里找我应该不是单纯为了叙旧吧，砂岚？E？伯爵。”中学时期那些陈年旧事，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根本拿不出什么值得回忆的事件来“叙旧”。

　　“你见过了南宫雅希和柳冰狩，大概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吧。”封锁住自己的时间，改变原来的容貌，不需太多的语言去表达自己，拥有让SK教会的成员头痛的强大能力……她需要这个男人。“我希望你能作为第11位成员加入第Ⅻ届Moulin　MaisonⅨ；　？？O？维特尔斯巴赫。”

　　“我拒绝。”？毫不迟疑地给予她明确的答复。

　　见状，她怔忡地瞠大星眸，露出疑惑的神情追问道：“为什么？”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喜欢她，也了解到他一直很在意自己当年进不了MM9。如今她亲自邀请他加入MM9，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果断地拒绝她？

　　“如果是以前的我，会欣然接受你的邀请。你来得太迟了，砂岚……”？仰首眺望晴朗的天空幽幽地吐字。“从我踏足蓝侦中学，看到同班的你，你便清楚我们有共同之处。原来有资格进入MM9的我的位置，被你取代了，但我没有怨恨你。你需要的不是像我这种怪物……”

　　“不，我需要你！”她立即否认他的话。

　　“17岁那年我亲眼目睹你的身影消失在火焰里，感到非常的悔恨，于是下意识封锁住自己的时间。我一直感觉你还活在世上，于是我傻傻地等待你邀请我加入MM9，足足等了18年……”跟祖母几十年的等待，他的18年似乎是小巫见大巫。“有几个人曾经问我这样的等待到底值不值得。那时不知道自己存在于世上到底有没有意义的我，一味地等待，等得连心都开始累了……”

　　Quinto、毒王、南宫宵雅都在嘲弄他是个笨蛋，与其等待一个没有结果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