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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无限趋近于爱l-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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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吸引了李胤,他看看齐曈,又看看馨柳,最后看向那些紫盈盈缀成一串的小花。
   项临和陆彬杨也在听,陆彬杨跟项临笑着说馨柳:“论起花,馨柳你就不如齐曈了,她的专业里有植物学,什么门纲目科的,还能用拉丁语读出来。”
  馨柳打量齐曈,她最近的气色很好,整个人由内而外焕发着光彩。
  石斛花旁边一片金灿灿的菊花移走了馨柳的视线,绣球般大朵大朵的花压在笔直纤细的花茎上,昂扬精神。
  馨柳笑:“是吗?我没学过植物学,可养花的事我也懂,这种附生的兰花怎么能担当得起‘刚毅’两个字?不能自立,全靠吸取腐烂植物残体上的营养才能存活开花,再美丽也让人小看。同是秋天开花,我就喜欢菊,品性高洁磊落,称得起傲霜君子。”
  齐曈没什么表情,指尖轻轻的抚摸着花瓣的纹理,像是倍加珍惜。陆彬杨目光渐冷,看着馨柳。
  馨柳觉得自己胜利了,很开心:“我要去健身了,项临快走快走。”
  项临尴尬的和李胤、陆彬杨打过招呼,走了。
  李胤感兴趣的问儿媳:“父亲节时的花还有哪些?” 
  齐曈笑:“到那天送您一束就知道了。”‘
  李胤走后,陆彬杨说齐曈:“不要以为你是万能的,你只是我老婆。”
  齐曈怔,有些不明白。
‘  陆彬杨说:“我和这个家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干涉。我最反感有人试图摆布我和他们的关系,你也不行。”
  齐曈明白了:“你误会我了,我没想改变什么,刚才我对爸爸说的话你如果觉得不妥,我道歉,以后避免。”
  陆彬杨注视着她,似乎想看穿她:“讨好他们只会让我觉得更加乏味,我更不希望你变成俗套的角色。”
  齐曈觉得胸口有点儿闷,沉默良久,才说:
  “我没有想通过讨好你的父母来稳定自己的位置,或者让自己变得重要的想法,也自认没有影响你们的能力。我只是觉得,和身体健康的父母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其实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一辈子加起来也没多少年。子欲养、亲不待的事,还是不要发生的好。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这是想对你洗脑,单纯只是我自己的体会。关于你和你父母的话,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后的一句。”
  陆彬杨看着齐曈,她像石斛花一样细致婉约,可他知道,骨子里的齐曈更像菊花的纤梗:能负担起比自己繁重得多的庞大花序,除非折断,否则将一直挺立,直至枯萎。
  齐曈没有去猜他的所想,她看着石斛花,心像是也浸染了庭院里的秋意寒凉:馨柳的话虽然刺耳,但是有理。彬杨,就算和你是真心相爱,我也真的不过只是附生的花——从你提出结婚那一刻就注定了的。这样的爱,又怎能让人舒展开怀?何况又是在这样是非纷杂的家里……
  今天是周末,馨柳项临都不在,午饭吃到快结束,陆彬杨对父母说:“我要搬回公寓住。”
  王露胆战心惊的看着父子俩:“好好的,怎么又说起这事了?”  
  李胤却开口了,没有惯常的怒气:“你们留下,让馨柳搬出去住。”
  王露刚要说话:“这……”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女儿在这个家里住了三十年了,让她换换环境,出去体验对比一下,说不定自在得不想回来了。彬杨和齐曈留下来,我和你妈岁数都大了身体不好,身边不能没有人,万一我突发心梗或者中风,你妈一个人除了打10,什么也干不成。”李胤说完,踱着方步走了。
  王露对儿子儿媳笑的勉强:“你们就别走了,按你爸的意思吧。”
  陆彬杨用目光询问齐曈征求意见,齐曈装着喝汤。彬杨暗笑,知道这是清晨那翻谈话的后遗症,对母亲说:“你们这么做,只会让馨柳更恨我们两个。”
  “她也过于放肆了,该体验一下受委屈的感觉了。”王露嘴上顺着丈夫的主意说的硬,心里老大不忍,不敢想娇生惯养的女儿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如何跟馨柳开口,成了王露一天的心事。最后,为了补偿女儿,她送了馨柳一套房子:“你房间的装修摆设和你哥的房间一比,显得过时了,妈妈想请设计师给你换种风格。这两个月你去博物馆附近那套小房子住吧,妈妈把它送你,你和项临去布置一下,好不好?”
  馨柳看着妈妈不说话,脸上隐隐的红晕渐盛。
  项临在旁,忙说:“谢谢妈,房子我们不要,住那边也挺好,我上班近。只是怕也住不了多久,过两个月我想去进修,馨柳一个人住着不安全。”
  “到时我接她回来,”王露说:“我是担心家具和装修有污染,对你们身体不好。每天下班还回来,把那所房子当床,晚上休息的时候过去就行了。”
  馨柳瘪了嘴,一脸委屈不服,仿佛被遗弃的小狗,王露摸着她的手:“项临去进修前,妈妈送你们俩出国玩好不好?想去哪儿?” 
  馨柳下巴微昂:“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呆着。”
  项临一手按在馨柳肩上:“妈,我和馨柳这两天看看需要带什么东西过去。”  
  王露点点头,走了。关上房门,眼眶微微发酸:除了上大学,馨柳这是第一次离开她。
  馨柳甩开项临的手,瞪着他:“要搬你搬,我不走,凭什么啊?”
  “别倔了,现在爸妈对你有意见,你越拧他们越生你的气,出去住一阵子,缓过这股劲,他们会想起你的好的。”
  馨柳越想越恨:“好歹毒的齐曈!肯定是今天早晨我敲打了她两句,趁着我不在,她背地里做的手脚。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
  项临苦笑:“你今早那些话说的就不明智,何况还当着爸爸的面。齐曈没那么大能量,你不想想,谁能让你搬出去?只有你爸;谁能改变你爸的决定?只有你哥。”
  馨柳不服:“你别总是针对我哥,就不是他!就是齐曈!我哥坦荡磊落,不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看你有问题,干嘛呀,每天护着齐曈,挑拨我和我哥的感情?”
  项临不知为什么,心底一虚。防卫性的,他也分不清自己是真是假的发了脾气:“我挑拨?我哪句话是挑拨?我看你心理失衡更年期提前了。”
  “我就是更年期提前了你也不许这样跟我说话!不许你污蔑我家人!”馨柳把脾气都撒在了项临身上。
  项临稳稳心神:“好,他们都是你家人,我不是。我这个外人倒要看看你的家人怎么对你好。明天,最晚后天,我看着他们欢你出门。”
  “项临!”馨柳气的眼睛发红,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项临冷哼一声,摔上门进了浴室躲清净。

 
第 49 章
  馨柳搬走后,再没回来,偌大的宅院突然安静了,也显得空寂。陆彬杨说:“瞧,这就是人类可怜的想象力,所谓高品质的生活就是把自己圈起来,好像就是贵族了,就幸福了。越有钱的人越圈的牢,古时的皇帝算是这个逻辑的巅峰实践者。”
  他怀念小时候和奶奶一起住的日子,有开阔的院落,能自由的嬉戏:“齐曈,我在你家那个小区住过,就住一单元那家面馆。”
   齐曈想了想,“唔”了一声。
  “怎么你不表示一下惊喜?”
  “那个小区二十年前住着的都是市领导和有钱人,奶奶当时已经是有级别的人了,住在那里很正常啊。”齐曈答。
  “不觉得巧吗,或者说你我的缘分是冥冥中注定的?”清晨的陆彬杨心情畅快,开起了玩笑。
  齐曈不语。世事难料,就像交响乐,不到休止符,谁能知道下一个音阶的高低快慢,谁又能在中途说什么“注定”呢?
  陆彬杨看着她,心里怀旧的老照片情怀渐渐消散。她最近懒散了很多,应该是馨柳的离开让她失去了防备的机敏,就像项临不在,她无需时刻避让隐忍。松懈下来的齐曈总是意兴阑珊的少言寡语。
  
 “彬杨,我想去陪陪我爸妈。”齐曈趴在阳台上,窗外高远的蓝天被窗户和树木茂密的枝叶挤成狭窄的几何形,才觉得彬杨刚才的话很有道理:她也被圈禁了,规范封闭拘谨的生活,连带着压抑了心的自由,变得干涩。
  陆彬杨说:“想去就去吧,疗养院的账上还有钱没,你多打些款过去。” 
  “钱很多,不缺。”齐曈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丈夫做汇报:“我妈的病还在早期,控制得很好;爸爸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体质越来越好了,右手恢复了知觉,在练习自己吃饭。”
  她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以前最缺的,现在是最不缺的;从前一家人亲密无间共担风雨,现在隔在两地好久才见一面。当负担变成想念,失重的肩头空空荡荡的。
  陆彬杨皱眉:“还是馨柳和项临在家时你有生气。”
  齐曈听出“项临”两个字是他说话的重音,她不想越描越黑,就像此时天空飞过的秋雁,不理它,它也就飞走了。
  
  情绪振动不在一个波段的两人话不投机,陆彬杨临走时把齐曈的唇吻得红肿。他知道自己如此的强势全是因为担心:女人和感情都是招惹不起的东西,越想抓牢,越难捉摸。齐曈最近的表现让他有患得患失的不安。
  在父亲公司见到了馨柳,馨柳对他没有了从前小妹妹的娇憨肆意,冷冰冰的。陆彬杨站在顶楼的落地窗前往下看,问自己:如果进驻这间庞大的家族企业、掌控权势后,随之而来的还有兄妹不合、夫妻黯淡,这一切,是否值得?
  他对馨柳说:“晚上回家吃饭吧,爸妈想你了,我和你一起去医院接齐曈和项临,顺便看看奶奶。” 
  馨柳眉目挑高:“少用糖衣炮弹拉拢软化我。”
  陆彬杨否定:“不是拉拢,是讨好。”
  “讨好”这个词让馨柳很满意:“到时让我的秘书看看我有没有时间。”
 
   齐曈去了医院,在医院工作,注定要被间歇性的惊吓。
  快下班时,她被主任叫到办公室,桌上摆着两瓶50毫升的氨基酸注射液。齐曈拿起来看,已经过期了,心里“咯噔”一沉,看向主任。
  主任黑着脸:“这是肿瘤科的护士配药时发现的,你怎么能把过期的药品发出去?两个月前就集中下架处理的过期药品怎么又蹦出来的?”
   齐曈懵了,急急的问:“那病人输了没?”
  “输进去你就完了!不是和我在这儿说话,是咱俩一起去公安局住班房!”
  齐曈松了口气,开始回忆:“主任,这药怎么跑出来的我不知道,也不是我发出去的,我这几天都在取口服药,没发过氨基酸。”
  “但是这两瓶的发药核对人是你。”主任把一摞病房摆药单递给她,每一页上都盖了她的手章,红红的“齐曈”两个字被框在方框里。 
  齐曈解释:“主任你也知道的,取药复核的工作量大,大家都是最后集中盖章,每个人的手章都放在桌上,有时随便拿起来就盖了。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我取的药。你可以调查。”
  主任依旧冷淡:“药没有输进病人身体里,我也想息事宁人,现在的情况是肿瘤科揪住这件事情不放,上报了院领导,医院要查药房、要找责任人。你说不是你取的,凡事只认证据,操作人盖的是你的章,你去和院领导解释吧。”
 _  齐曈明白了,主任这是借力打力:他和项临同是这次副院长的后备人选,项临八成是借机想把事情闹大打击对手。没想到恰好牵扯到项临的“亲戚”,他于是揪住她不放,至于到底是谁、通过什么方式把过期药品混进来,也就不再追查了。
  主任见齐曈沉默,提醒她:“这事可大可小,主要看肿瘤科的态度。得赶快处理,拖时间长了不好收场。”
  
  齐曈出了办公室,想着,怎么办?最坏的结果是她可能被开除,最捷径的办法是去求项临,这两件事都不是她愿意做的……

  快下班了,项临今天没有手术,馨柳让他等着一起出去吃饭。手机响起,不是馨柳,是此时应该焦头烂额的药房主任打来的,不料对方却是极其轻松。虚与委蛇说笑几句,项临挂断电话,静默良久,他调出齐曈的手机号,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
  他更想接到齐曈打来的电话,可最终也没有等到。黑亮的手机在他修长灵巧的大手里翻来转去,他的手很白,每台手术前后都要洗很多遍,要用刷子刷,要戴着不透气的无菌手套。
  项临收拾东西,把手机关掉,起身下楼,往住院药房的方向走。远远的看见药房的灯被关掉,走廊里登时昏沉,有细弱的身影出来锁门,正是齐曈。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回头,很标准的礼仪微笑,仿佛平静无波:“才走?”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走廊里空荡荡的,项临说:“我来找你。”

  她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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