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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冷影凝香-第7章

小说: 冷影凝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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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在霎时间都结成了冰!

其中尤以闯祸的宝儿最为惨无血色。老天爷!爹可能会气得把她的脖子当场扭断!“快去叫我娘和大娘来啊!叫李玉堂把船停下,快呀!”

要是找不回那个死丫头,她也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

荡漾的湖波轻拂着岸边,带来规律的沙沙声,声音虽是连绵不断地,却奇异地为这片景色更增添了祥和之感。

这一区满礁岩,船只无法靠近;加上周围被茂林环绕,没人愿意费尽千辛万苦来这儿观赏另外就有的风景,因此这儿几乎可说是片遗世的荒地。

湖面上有一黑一白的事物漂近,到了岸边,黑色的影子突然站起,原来是个身着黑袍的人,湖水顺着他的发丝、衣袍不住滴落,他伸手拨开覆住面部的黑发,冷拓影那俊美的容颜赫然出现阳光之下。

原来柳香凝不谙水性,他俩落湖后,冷拓影无法一边带着柳香凝一边游动,只能随着湖波漂到了这个地方。

此时柳香凝已经昏迷,冷拓影将她抱上岸,轻柔地放在平坦的地方,伸手在她鼻前一探,感觉她吐息虽微弱但规律,悬在半空的心才安放了下来。幸好她几乎一落湖就昏了过去,并没有喝到太多水。

直至此时,他才开始起身打量四周环境,目光约略绕了一圈,他已大概明白所在之处。看这情形,不找个地方将衣物烘干,是无法离开的。冷拓影思忖,转身回到柳香凝身旁,正要屈身将她抱起,视线在接触到她时,突然顿住!

日光轻柔地撒在她的脸上,原先戴在头上的发饰、簪子早已掉落湖中,乌黑的发丝披泄而下,将她雪白的肌肤衬得更加动人。湿透的发和羽睫挂着晶莹的水珠,在晴光的轻拂下,她犹如水中仙子,美得让人难分梦幻现实。

他已太久不曾正视她了,久到没注意她竟美到如此地步……冷拓影移不开自己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在她身旁单膝脆下。

他不该正视她,更不该碰她!他不住在心头告诫自己,然而在他看见她身上的白衣因湿濡而变得若隐若现时,“轰”地一声,所有的理智全在此时绷断,脑海中除了她的诱人外,已无任何空隙能够容许其他思想存在。

他颤抖地伸出手,缓缓以指腹轻抚过她的眉、她的眼,最后落在她红线的唇瓣上,那柔嫩的触感,像股强大的力量,透过指尖猛烈地撞击他的胸膛,让他几乎停了呼吸。

那微启的檀口在呼唤着他……冷拓影双臂撑在她的螓首两侧,缓缓俯低上身,随着距离缩短,他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淡雅清香窜入鼻息,勾引他幻想她薄透布料下的每一寸玲珑……

就在双唇即将贴近的刹那间,原本昏迷不醒的柳香凝突然嘤咛一声,微启的唇瓣轻刷过他的。冷拓影一惊,倏地退后一大步,全身冷汗淋漓。他在做什么?他竟趁着她昏迷时辱了她的清白?如果不是她发出声音,他可能已经……

冷拓影连忙又退了一大步,背过身不敢看她,怕把持不住的他又会犯下错误。唇瓣碰触的感觉虽只一瞬间,却是如此鲜明。冷拓影轻触方才碰到的地方,无限悔恨的情绪中竟还夹杂着像是一偿宿愿的满足,这个体认让他震惊不已。

“嗯……”柳香凝蹙起了眉头,眼睫轻,缓缓地睁开眼。初醒的混沌让她无法思考,她连眨了几下眼,好不容易才忆起发生的事。“拓!”她一惊,猛然坐起。拓和她一起落湖的,他在哪儿?!

“属下在。”冷拓影低头拱手,低沉的语音已完全听不出方才的意乱情迷。

若是柳香凝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定会懊悔自己发出那声嘤咛打断了这一切,更会懊悔自己为何不早点醒来,否则她定可用计陷住他让他无法逃避。然而,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因他的安然无恙吁了口气。

她怕极了他会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得知他平安无事,柳香凝又回复平素从容优雅的笑容。她起身看了下四周,然后轻笑道:“咱们漂到了一个好地方呢!”

“属下会保护郡主离开的。”感觉她走到身旁,冷拓影又微微侧身,不让视线接触到她。“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衣服烘干。”

他以前不过是不看她的脸,怎么突然变本加厉,连面对她都不肯了?柳香凝一怔,随即发现了原因,哑然失笑。不过是衣料贴身得让曲线毕露、薄得可以看得到肚兜的花纹而已,值得他避到这种程度吗?

更何况……这是不是代表他刚刚已看过了这样的春光外泄呢?一思及此,柳香凝笑得更加开心。要烘衣服,呵,不知他会怎么做?这可有趣!

“好,咱们快离开这儿吧!”她不禁在心中暗祷,希望大娘、二娘她们别在此时精明起来,一下子就派人找到他们。

上天保佑!

第五章

他真是够了!

看着那件将两人分隔开的大黑袍,只穿着件肚兜的柳香凝气得咬唇,连作弄他都提不起兴致。还以为他会无计可施,没想到碍事的外袍此次依然派上了用场,他就这么将外袍张得全开,用树枝和藤蔓架起,轻易地阻隔了两人的视线。

如果她把那些正在烘干的衣服全踢进火堆里,不知道他会有何反应?柳香凝灵光一闪,但随即否定。这样她衣衫不整的模样也会被别人瞧见,那可不成;更何况,若是没彻底毁掉他的大黑袍,不管她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不知道大娘、二娘她们要如何寻我们了。”柳香凝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衣服快干了,等会儿就可以出去和她们会合。”若再不脱离这两人独处的窘境,他怕她的名誉会被破坏得更彻底,她稍早对李玉堂说的那番话就已够骇人听闻了。冷拓影用树枝拨弄了下火堆,火燃烧得更旺。

柳香凝双臂环膝,将下颔枕在膝上,怔怔地看着前方。“这样的情景让我想起以前我被人劫持的事。”

冷拓影脸色一凝,并没有答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手中的树枝,两人之间只余下木柴燃烧的峡啪声。

那是柳香凝十一岁那年,恭王爷因在朝中和人意见相左而结下了仇怨。

对方怀恨在心,竟挑恭王爷出征不在京城之际,派了一队人马趁着柳香凝前往皇宫时,杀进了队伍之中将柳香凝劫走。从不曾遇过这种事的家仆们吓傻了,只能任贼人宰割,而尽管冷拓影武艺高强,但对方人数众多,最后仍负伤让对方劫走了她。

她那时很害怕,那些人剥了她的外衣将她绑在树上,寒冷的山风冻得她直发抖,而且他们还一直形容到了约定时间要如何将她凌迟至死。但就算如此,她的脸上除了从容自若外,依然没让任何畏惧的神色透露出来。

她早习惯了,死就死吧!她自嘲一笑。

没有人会来救她的。爹远在塞外,大娘、二娘恨不得她能早日消失,又怎么可能会派人救她?而她被劫走前看到冷哥哥倒在血泊中,就算他没死,也伤重得无法行动,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家里除了爹之外,没有任何人希望她回去,就连他,冷拓影,他也不过是尽着自己的职责,在生命受危时,他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想得到她?爹以为给她一个护卫就可以弥补他常年不在府中的亏欠,可他却不知,她所要的深切关怀却是谁都无法取代的。

原以为自己早已失了对人世的留恋,将一切看得淡然,但到了临头,才发觉那些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柳香凝泪光一泫,连忙狠咬着唇,不让心头的酸楚化为眼泪。她不能哭,哭了会被大娘、二娘嘲笑的!她努力告诉自己,可当她看到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眸隐在前方的树丛中凝望着她、示意她噤声时,她惊讶得张大了眼,什么假装、什么故作坚强全在瞬间瓦解了,就连被人掳走时也不曾露出骇怕神色的她,此时泪珠却决堤似地汹涌落下。

他真来救她!他竟负着重伤前来救她!

冷拓影悄声避开敌人的耳目,迅速点倒巡守的两人,割断缚住她的麻绳,抱起她,毫不回头地往山林的方向奔去。听到后方有人追来的声音,他更是倾尽全力,迅速地在林间穿梭。

柳香凝紧抱着他的颈子,却不是因为害怕急速飞驰的速度所致,而是她哭得泣不成声,需要一个胸膛让她依靠。他的袍子上都是血味,甚至尚未干透。习武多年的他应该知道这样的伤会要人命的,而他却连伤也来不及里,就单枪匹马地前来救她,她一直以为世上只有爹在乎她,没想到他竟也如此重视她!

重伤的冷拓影因失血过多已濒临昏迷边缘,这段路全靠意志力支撑,听她哭得厉害,以为她非常害怕,不禁柔声安慰。“别哭,我会保护你的……”这一开口,余存的真气散了,脑中一阵昏眩,身子一晃,就往山涧里跌去。

他昏迷前唯一的意识就是将她紧拥怀中,用自己的躯体将她紧紧包住,任尖石树枝划破他的肌肤。这番震动非但将他原已止血的伤口再次扯开,更增添了众多的伤口!冷拓影已不堪负荷,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之中。

什么都看不见的柳香凝只觉天旋地转,耳边充满了枝叶的摩擦声,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全都静止下来,压伏在她身上的冷拓影动也不动。

“冷哥哥?”她迟疑地喊了声,却得不到回应,感觉有股浓稠的液体自颈肩处滑下,她连忙钻出他的压制,发现脸色苍白的冷拓影昏迷不醒。“冷哥哥!”

她的身上除了沾上尘土和树叶以外,什么也没有!看着毫发无伤的自己,柳香凝忍不住又激动落泪。这是她第一次感觉有人重视她重视到连生命都可以遗弃的地步!

别哭,我会保护你的……他的低语声仿佛还在耳际,柳香凝咬唇,不行,她不能再哭了,他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她绝不让他就此死去!她抹去眼泪,开始撕开裙角为他包扎止血,一边在他耳旁轻喊:“拓,快起来,快起来呀……”

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改口单喊他“拓”字,因为从那一刻起,在她心中,他不再只是个护卫,而是一个占了她心中极大位置的人,他所占去的那片方寸,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那时候见我哭,你还会安慰我呢!”回想以前的情境,柳香凝感叹不已。现在别说安慰了,他可能连正眼瞧她都不肯。

许久,黑袍另一边的他依然没有回音,柳香凝不禁为之气结。“为什么每次说到这件事你都闭口不谈?”她走到黑袍之前,对着看不见的他低喊。

冷拓影握紧了拳,手中的树枝应声折断。他怎么可能愿意谈?只要一忆起这件事,他就会忆起自己的失职,竟让不曾落泪的她饱受惊吓,哭得脆弱不堪!每每忆起她那张泪水滂沱的小脸,他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揪痛!

他甚至没将她救出,等他醒来时,他们已被闻讯赶来的御林军救回皇宫。

他有多无能?他保护不了她,更救不了她!

更讽刺的,在她的描述下,他反成了奋勇护主的功臣,得到皇帝和皇太后的大笔赏赐。

最教他难以面对的,是她——

“我娘留给我一对玉,一块我留着,挂在颈子,另一块给你。”回府后,柳香凝来到他的房间,站在他的榻前说道。

重伤未愈的他躺在榻上,看着那块玉在她白嫩小手上门着碧绿光芒,迟迟未曾伸手接过。那是她母亲的遗物,这意义如此深远的一份礼,反让他的心头更为沉重……

见他没有动静,柳香凝干脆拉过他的手,将那块玉塞进他的掌中。“娘说这两块玉不能分开,必须是同一个人持有,所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句话震动了他冷封的心,冷拓影猛地抬头,迎上一双贴近的微弯灿眸。和他近距离地对上眼,柳香凝微侧螓首,笑得更加灿烂。

这只是句稚嫩的童语,没有人会将一个侍卫看得和自己一般重要,更何况他还是个受人鄙夷唾弃的杂种!冷拓影这么告诉自己,想把撼动的心绪压下,回到师父训练他保持无情的地步。

“我是认真的。”突然,柳香凝贴近他耳畔低道,而后退后一步笑看着他,有如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天真依然。

冷拓影看着她那张与那抹眸光完全连不着边的可人笑颜,心头被强烈的震撼所填满。这一瞬间,他仿佛褪去了天地不容的烙印,他成了一个平凡人,一个能和她相提并论的平凡人……

“我……我保护不周……”他喃道,怕她只是一时迷糊。

“你做了件比保护我更重要的事。”柳香凝甜甜一笑。“要记得哦,以后看到这块玉就要想起我今天对你说的话。”语毕愉悦地转身离去。

看着房门关阖,他的脑海里还是一片混沌,完全无法思考,只能看着那块玉,定定地,心头只有一个坚决的意念——

他定会竭力守护她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忆起过往情景,冷拓影取下系在腰间的王,眸色转为深邃,通透的玉带着如水的冰凉感,刺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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