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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山不过来--我过去-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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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苏苏,别哭,乔昊他妈的不是东西,要不要我帮你找个人打他一顿出气?”

她说:“石头剪刀布,我是石头,你是布,一锤锤烂你个布,你输了,你去关电脑!”

那个时候我们挤在一张床上看恐怖片,看完后谁也不愿意去关电脑,她就耍赖。

她看不惯我逃课赖床,常常要挠到我暴起才罢手,她说她将来一定要很美好,因为一个人。所以她从不逃课,永远最优秀,她弹钢琴,跳芭蕾,总是要做到最多人赞扬。有时候生病了,感冒了,她说:“苏也,你别管我,我不辛苦,我心里有人。”是的,有个人,为了那个人,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受到多大的委屈,多么艰辛,她都可以坚强面对,因为那时候她心里有个人,在海的那边,她觉得自己多么幸福。她将自己蜕变到极致,为了那个人,这沿途的风景她视若敝屣,她不屈不挠固执着,却又不敢表白,只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有那么一个人,永远不会离开她。

现在,我看着她的表情,我方知,什么叫爱到极致,我凭什么怪她!她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手里的枪只是圣诞节的魔法棒,能够变出她想要的东西,能够听从她的指挥,能够挽回她想要的东西。

她对我说:“苏也,你到底有什么好?论家世背景,论人品相貌才华,你哪里强过我?可是,为什么我就是比不过你,我为了他吃尽苦头,装疯,装臆想症,可是他忘不了你,心心念念都是你,陪着我安慰我抱着我配合治疗的时候都说:‘苏也,别哭,我在这儿。’苏也,你到底有什么好?”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他很听东华姐的话,所以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象东华姐这么优秀他的眼睛应该能够看到我吧。可是到最后,他居然,他居然……他居然来跟我说,想约你去吃饭,拜托我帮忙。他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他这样红着脸来求我。从小到大,只要他喜欢的我便喜欢,他不喜欢的我就讨厌,所以一度我曾认为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我都愿意成全,开始我是真的想成全你,可是我发现我能够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却无法容忍他从此以后变成别人的。”

“他对你笑,他跟你说话,神情动作是我全然没有见过的,跟我说话十句八句不提到你不甘心。这样我真的做不到。”

“我进了娱乐圈,我发光发热大红大紫,人人称羡,可是不管我站得再高,再耀眼,他都不会看我一眼,他的眼里只有你,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嫉妒得发疯。我吸毒,我跟张晓风乱来,我甚至装疯自杀,张晓风说如果我愿意马上跟我结婚把孩子生下来。我才不要生别人的孩子,我只要东淮,他陪着我去了法国。可惜他是个烂演员,在我这个真演员面前怎么能演得好?日子过得平淡,我知道他在想你,他看手机的时候,他抽烟的时候,他不说话的时候,他落落寡欢的时候,我知道他那是在想你。医生明明说过,我依赖他的意志而存活,他还是一得到你的消息马上赶回来了。他居然再一次的丢下我,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你知道张晓风吗?他跟我说可以帮我,只要你死了就一切阻碍都没有了。我答应他,可是他却让我有了他的孩子,这样我知道东淮永远都不会和我在一起了,张晓风是故意的。他跪着求我,我知道他爱我,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留住我,他派人杀你,杀给我看,却又不让你死,他认为这样你能留住东淮,他就能留住我,可惜他失败了,他那么爱我,怎么可能赢得过我?就算他跟警方配合调查我,想跟我同归于尽那也不可能。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你来吗,因为我告诉东淮,这儿有他的宝贝,他一定会来的。我相信这满房子的炸药足够我跟他同归于尽了。你还记得马夫人为什么杀段正淳吗,她说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苏也,你争不过我的。”

她一边说,一边大笑起来,狰狞扭曲的面孔,眼睛里有骇人的光芒,这样疯狂!

她说:“对不起苏也,我不会杀你,但是你请你明白,如果你那样深爱过一个人……”

后来的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医生说我得了轻微的自闭症和有选择性的失忆,其实我没有。我只是想不通,明明我的快捷键1是徐东淮的电话,为什么冲进来的是傅容;明明傅容在信里说要离开我,为什么他又出现了;明明杜紫说要跟徐东淮同归于尽为什么杀了我的傅容,那么爱我的傅容。

我不知道子弹到底穿透了他哪里,我惊慌失措,他却捂着我的眼睛抱着我对我说:“乖,别怕,没事,警察就快来了,我在这儿。”

我已经被那枪声吓呆了,愣愣的象以前一样把头埋进他怀里,象以前每次一样,寻求着他的慰藉安全。

他说会保护我,他说要负责我的悲喜,他说要我别怕,可是这次他撒了谎。

他抱着我的手渐渐失去力气,连抱都抱不紧,我试图抓牢他下滑的手,我试图抱紧他,触手却得了一手心的温热,我的手掌上全是血,傅容的血,他背上汩汩而流的血,可他海狮笑着对我说:“苏也,别害怕。”

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他象一座山一样在我面前轰然倒塌,我一直以为山不会倒,起码傅容不会忍心当着我的面倒下去,他知道我会害怕,可是他还是倒下去了,那么多的血迷蒙了我的眼睛,我的世界下起大血,象一个红红的血洞要吞噬我吞噬傅容,要席卷我,席卷一切。

我一边哭一边拉起他的手环过我的腰,我哭着求他不要离开我,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在阳台上吸一个晚上的烟,只要你肯抱紧我。

可是他好像越来越远,连声音都微弱到我听不见。

然后我看见汹涌进来的人潮,杂沓的脚步声,我看见表哥从卧室抱着满脸苍白的周清晨走出来,她的小腿上蜿蜒下来一条血丝;我看见被傅容手下制服的杜紫,她依旧狂笑;我看见徐东淮过来抱我,他把傅容从我身边拉开对我说:“房间里很多炸药,我们先离开。”

我看着徐东淮的脸,他的轮廓,他的眼睛,那么清晰,永远是我心里最漂亮的白莲花。

我扬起手狠狠的刮了他一耳光,用尽全身力气对他说:“徐东淮,你给我滚!”

闲暇时候我把玩着傅容的手机,他的发件箱里有一条短信,编辑时间是那天早晨七点:我要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他这是要发给谁的,我已经看到了。所以我常常去墓园,一个人静静的,见过他的父母,竟然是×;×;大学的教授夫妇,还有杨义他领着一个文静内敛的女人一起来的,一度我以为他见到我应该会来奉送我一个耳光,可是他没有。他为什么不?

表哥每天下午都会来墓园接我,他们的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肥嘟嘟的,很好动,对世界充满了好奇。

我开始整晚的睡不着,起初的时候是宝宝的哭声将我惊醒,为此周清晨带着宝宝住回了娘家,到现在甚至连表哥的呼吸声都能够影响到我,其实就算这些统统消失,我还是会因为一点轻微的响动而惊醒。无论白天黑夜,我总是感觉某个角落里有声叹息,渺茫而不可闻,象是隔着重重山岳,又象是近在我心底,我想要抓住它却只得模糊一个影子,好像在跟我捉迷藏。我所以只得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睡不着的时候就躺在阳台上的椅子上抽烟,我记得傅容专门喜欢这样,我这样躺着,只是想知道那些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

夜凉如水,凭着栏杆俯瞰下去,马路上有昏黄暗昧的光,静静地照着这四下无人的静谧,是真正的寂静,没有人,全世界连虫子都睡着了,只有我一个人,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傅容为什么你都不肯来见我?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你说过要结婚要度蜜月,你忘了带我走!

无数次恍惚中,我好像见到你施施然从墙角拐出来对我笑:“嘿,真巧!”

无数次,你抱着我的手掰都掰不开,你抱着我说你不会死。你明明告诉我你不会死的,那天在天台你说得那么清楚,可是我却看见医生用白布把你盖起来,我说不要盖,你会呼吸困难的,可是他们不听我的话,我抢都抢不过。

无数次……

无数次……

这些往事仿佛在心里扎了根,它的每条根须狠狠的扎进我的心房,一寸寸的肆意的疯长,直到一碰就痛不可抑,于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现在万籁俱寂,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肯来见我一面?

你说过要带我走。

你别再皱眉叹气了,别再一个人抽烟到天亮了,也别再赶我走了,那天那条裙子真的是特地穿给你看的,你别再生气不理我了好不好?你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白天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坐在傅容的墓碑前翻阅着他给我写的那封信:明明是写给我看到的,偏偏写了通篇的“她”;明明你手机里凌晨编辑的短信“我要我们在一起”,却非要递这么封狗屁信给我;明明是个臭流氓,写得这封信却总让我泪流满面;明明说过要和我结婚,现在却躺在这儿不肯起来;明明你说过没事,可是却连抱我的手都没有力气:明明我的快捷键1设置的是徐东淮的电话号码,却被傅容偷偷改了;明明……却都是撒谎。

明明别人说过,山不过来,我过去,可是过去时才发现山原来也会倒!

傅容,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撒谎?你出来呀?

表哥从墓园把我接回来再送我去和人“聊天”,所谓的聊天也只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罢了,他老是千遍万遍很欠扁的告诉我傅容死了,我觉得他经神经需要看医生,所以我才不理他。

那天我听表哥说:“何医生,这两个月的状况比最初的那个月还要糟糕,失眠多梦易醒易受到惊吓,这样下去……还是让他们见一面吧……或许……”

何医生说:“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这么办了,她根本不愿意开口,她抵触情绪太强了。”

于是过了两天,那常常对我自言自语的“何医生”对我说:“苏也,今天给你介绍个朋友。”

我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抬头看了看,从此自言自语的变成了两个人。

于是自言自语的人变成了两个。

从此以后我只有在傅容的墓碑前才能睡着,我蜷缩着,静止着,安静得仿佛回到母体的胎儿,只有这样的梦境我才感觉到一点安稳一点平静。每天我一个人睡去,再一个人醒来,也许前世今生,因果报应,我所以该当在这样的无望中祈求他的原谅,希望有天能够再见到他一面。又或者我想,这样他看了会不忍心,看着我一个人这么寂寞的睡去,一个人这么孤独的醒来,他也许会肯出来见我一面,我坚信,因为曾经他说过最不愿意看见我痛苦!

暮色四合,天又黑了,我靠着他的墓碑,想了很多方式,可总也叫不起他,醒来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表哥!

他抱着我上了他的车,落泪:“你怎么瘦成这样?”

我蓦地惊醒,猛地一抬头,看着他的脸,却不是傅容,我好生失望,挣扎着要下车。

他大惊失色:“苏也,你发什么疯?”

我不管,我只要他停车,傅容不喜欢我跟别的男人搭讪,特别是白皮肤大眼睛的。

他说:“苏也,你别闹,他已经死了,你也要跟着他一块去死吗?”

我瞪他,我没闹,你才发疯呢,谁说傅容死了,他说过要保护我一生一世的,他说要和我大漠边关快意人生笑傲江湖的。

他见我不说话,一径只拿手狠命的摇晃我对我说:“他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一年了,这一年里你自虐得还不够吗?他死了一年了,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你听见没有,再也活不过来?”

我真是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狠命的打了他一耳光。

同时响起的还有尖锐的刹车声,车子巨大的碰撞声,什么东西戳进肉里的闷闷的声音,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一把扑过来,抱着我,护着我的头,捂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乖,别怕!”

我尖叫一声,手上湿漉漉的,温温热热的,一掌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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