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监录-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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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它利用碎屑侦查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这里很安全，它的能力也还在，说起来本是件高兴的事。
但是它却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也就是说，它根本不能补充法力，每一次消耗，就是对自己的一次削弱。
原本想利用自己的属性强行制造一双感知之眼的它，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因为它知道，自己天生隐形的功能没有消失，否则也不会这么久都无人发现自己。它不能把力量浪费在这种纯粹为了感官的事情上，而应该集中所有力量，去找到主人和主母。
它消耗法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近十分之一的本体，制造了无数碎屑。这是它能够剥离的极限，一旦再度剥离，它的身体将会受到极大伤害，首当其冲的就是隐形功能丧失。
当它制造完这些碎屑，整个身体的法力竟已生生耗掉了三分之一。此时的它，连吹散这些碎屑的气力都没有，直接陷入了沉睡。
它需要这些碎屑，随风飘零，最终布满整个世界。
这是它能想到的找到主人的最好的办法，它希望这个世界并不离谱，自己的碎屑，可以布满其间。
它把这些碎屑取名为丈天尺。它希望，它们能一寸一寸丈量完整个空间，不信找不到主人。
无数纪过去了，突然有一天，如意斩醒了过来。
它高兴不已，因为自己撒出去的那些碎屑，除了其中一丝，全都回到了自己身边，这意味着，那丝碎屑找到主人了！
另一件让它高兴的事情就是，自己撒出去的碎屑，竟然慢慢适应了这个世界的气息，原本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现在居然能感受到昼夜变化了，不仅如此，自己原本只出不进的法力，也得到了补充。
它又把这些碎屑放了出去。
这次他请打起精神没有沉睡，等着自己这些碎屑进一步与这个世界融合，从而让自己可以过上一个正常法宝该过的生活。
碎屑们回来的时间并不一致，有早有晚。当回来一半之后，如意斩嫌时间太慢，便决定干脆钻研下，看能不能加快自己转化的速度。
这一钻研不要紧，它吓得将刚刚获得的这个世界的同化力量尽数耗尽，召回了它可以召回的所有碎屑，然后迅速沉睡，不敢再浪费一丝法力。
原来，被这个世界同化，也就意味着自己的退化，它能看到世界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它丧失掉自己的所有能力。
这其实不可怕，它对元天剑充满了信心，如自己这样的法宝，无论身在何处，失去的能力，都会修炼回来，无非就是时间的问题。
然而它不敢丧失这种能力，它怕元天剑遭遇危险的时候，丈天尺无法带元天剑回到自己的法宝空间。
它无法召回全部的碎屑，自己的能力必然会受到一定影响，还好自己醒悟得及时，影响还算能够承受。
当它再次苏醒的时候，果然如它所料，那些后来回归的碎屑，确实对它造成了影响，因为原本无法感知的昼夜变化，不仅回来了，而且更清晰了。
它又一次迅速沉睡，生怕自己对外界感知得越多，法力就会消耗得越快。
也不知道如此循环了多久，终于有一天，它在自己的空间里发现主人回来了，不仅主人，连主母也回来了。
它彻底放松了自己，开始过起无忧无虑的日子。哪怕它被元天剑彻底同化，自己能力丧失的同时，却并没有获得在这个世界修行的权利。有元天剑在，它从来不担心自己的问题会是问题。
哪怕元天剑退化得比它还不堪……
它去了一个叫毗沙宫的地方，那里居然有个紫禁城，啊，主人居然还能想起凌霄殿，看来他对过去也不是全无印象嘛。
主母好像变得傻乎乎的了，不过听说她成了狐狸——吓，主人说他是猴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别说猴子，您长成猪头的模样我也见过啊，那次是小主人周纪大典，您为了让小主人开心……
“啊呀！好刺眼！”如意斩猛地睁眼。
凌霄殿就在眼前，而它自己也站在元天剑面前。
它上下摸了摸自己，狂喜不已：“还好还好，果然是个梦，主人啊，老这么坐着好无聊啊，我连瞌睡都打了好几趟，梦都做了好几个。”
元天剑没有理它，只是目光深邃地盯着昊空，不知在想什么。
如意早已习惯了元天剑的这种状态，他曾经问过元天剑，昊空上面是什么，元天剑说他也想知道，可是他飞了数千纪也没看到上面有什么。
如意斩就想了，你去了那么久都没看到什么，坐在这里想就能想出来那是什么了？
慢慢地，它也不怕打扰元天剑了，直到最后竟有些肆无忌惮了，根本不拿元天剑的思考当回事儿，而是自顾自地道：“主人啊，刚才我做的这个梦和以前不一样，太真实了，吓死我了！我梦见您和主母不见了，我得去找您，可是我去了你呆的那个地方，却变成了个瞎子，不仅变成了瞎子，我连化形都做不到了，只能以本相存在，没有了手，也没有了脚……”
如意斩唠叨了半天，身边的元天剑却一直沉默不语，如意斩觉得不对劲了，如此震撼的话题，以元天剑的八卦心态，怎么会毫无反应。
它发现元天剑这次和以前盯着的地方不一样，不仅不一样，以前是没有目标的，这次却非常专注。
它便顺着元天剑的目光向昊空望去，脸色大变，他伸手搂住元天剑：“主人，快救主母……啊！啊！啊！！我的天！我的天！”
它吓坏了，因为刚才它那一抱，居然把元天剑抱碎了！
第九十五章 无法铭记
元天剑望着斧影乱颤，在大哭大喊的如意斩，眼里充满了深深的哀伤。
“空师伯，是小斩在咋呼吧？为什么我还是看不到小斩？”小犼问道，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还有，为什么您竟然无法入梦？”
此时的小犼，恢复了本体，他瞪着斗大的巨眼四处逡巡，却毫无所获。
“它入梦了……”元天剑没有解释，“也快醒了。”
“这么快？”小犼摇了摇大脑袋，然后把脑袋探了出去，想确认下自己是不是给自己的术法给误伤了。
“啊呀！这是什么，无头怪！”如意斩惊声尖叫。
它醒了。
小犼确认自己没有摆乌龙，又把脑袋缩了回来。这个举动在如意斩看来惊悚之极，只见无头妖兽的脑袋从空间断面迅速延伸出来，最后形成一头面目狰狞的巨兽，吓得它一改平日慢吞吞的节奏，瞬间化成戒子大小，迅速钻进元天剑的衣袖。嘴里则不同叨叨：“梦中梦！得想法醒来……对了，想要梦醒，就得干违背常理之事……主人莫怪，我只是想醒来，没有要伤害您的意思——我砍！……哎呀呀，梦中都不行？”
元天剑心念微动，然后一脸失望。他黑着脸从衣袖里将如意斩捏出来，只是一个念头，如意斩便不受控制地变成正常大小，被元天剑拎在手中：“看得见了？”
“废话！……呃，主人，我不是要冒犯您，这是梦啊，醒了就没了！”如意宗一脸谄笑，“主人啊，为什么这些梦都这么真实啊？我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元天剑听得此言，心里重燃希望，他略显激动地道：“姑且还是梦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主人啊，我知道什么，您一个念头不就全清楚了？”如意斩愕然。
元天剑心里一叹，他心里其实早有预判，这货刚一出来，他就查探了它的记忆，希望可以知道更多，结果果然如此，醒了的如意斩，如当日离开金光一般，记不起曾经的一切。
不过这次显然有些区别，它居然知道自己做了不同的梦，元天剑希望自己与它的联系没那么紧密，也许它就知道点自己不知道的事儿了，虽然可能性不大，他还是想问一问。
“你且说说，你梦到了什么？”
“可是我到底该说什么，如果这是梦，我说什么和不说什么有什么关系？”如意斩绕不出来。
“这不是梦，这是小犼的术法，你主动要求进来的，进来后你受术法影响，入梦了一瞬，而我，自始至终没有入梦！”元天剑盯着它，“告诉我，关于你那个梦涉及的一切，懂了？”
“这不是梦？”如意斩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疯狂大笑，“哈哈哈……我看得见了！我看得见了！我……”
它没高兴多久便歇菜了，元天剑眼里的冷意直入它灵魂，它才想起还没回答元天剑呢！
“那个……主人，给个提示呗！”如意斩生怕元天剑发飙，连忙回忆刚才的梦境，让它尴尬的是，它竟然不记得自己曾做过梦了！
“算了！”元天剑没有责怪它，而是拿出一张玉简，想了想又换成一叠纸，“小斩，我说，你写！”
他先前之所以犹豫不想进小犼的空间，不是对小犼有猜忌，而是担心这个可怕的梦成术法会不会识破他的猴身。
换了是以前，他不会在意，反正他与小犼有契约联系。现在则不成，见识了太多不可思议后，小犼难免会怀疑他是不是元天剑，要是他认为自己是夺取了元天剑记忆的一只妖猴，盛怒之下灭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想到若是这个梦成能识破丈天尺，是不是也能让自己入梦，然后忆起那些被尘封的过去？
他觉得值得一赌。
他没有想到要如意斩也跟来，不过当小犼提及时，他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丈天尺百毒不侵，可以说不受此间气息沾染，说不定自己还真不会被梦成识破，如意斩则被自己同化了，说不定它反而还能忆起来，聊胜于无嘛！
他果然没有入梦，如意斩却入梦了一瞬，让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他本是合体巅峰，想要刻印玉简，本是轻而易举之事，不过鉴于梦成并没有识破丈天尺，他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显示本体，这个空间里还有一颗几乎被他忽略的种子还在梦中，他不想节外生枝，于是选择了让如意斩来记下他刚才在如意斩的梦中看到的那一瞬。
“我……主人……主母……”如意斩望着自己写下的这些事情，情绪有些失控，“主人，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
元天剑轻轻抚着它，没有说话，他能清晰感受到如意斩内心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悲伤，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它。
那是自己吗？如果是，是不是意味着我已死去，现在的我，是一股执念，还是一丝残魂，抑或，只是一个梦？
“空师伯……”小犼也是震惊不已，它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恍惚间却是听得元天剑一声震喝：“小犼，集中意志，放跑了它，绝无幸理！”
小犼连忙收摄心神，朝那种子望去，显然这种子也不是善茬，仅是刚才那一疏忽，它竟有苏醒迹象，惊出小犼一身冷汗。
待得稳定术法后，他望向元天剑的目光，尽是崇拜，如意斩梦中所见，对元天剑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冲击，然而即使这样，他依然能保持头脑清醒，这一点让小犼不得不佩服。
崇拜之余，他也难免困惑：“空师伯，您为什么要记下来？”
“不仅要记下来，而且我要你吞下去，用天赋吞噬吞下去！至于为什么，你马上就会明白。”元天剑指了指如意斩，“你放它出去，再抓它进来。”
小犼不明所以，依言而行。
转瞬之间，如意斩又出现在二人面前，此时的如意斩一下黏在小犼身上：“这个空间可以出租不，我不想出去了！”
“妈的，老子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套路嘛，靠！”元天剑虽然已经猜到是这么回事，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憋闷，“它在外面，没有变得更好，就是说，它还是瞎子！现在明白了？”
“您的意思，连我出了梦成空间，也会忘了与您有关的一切？”小犼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这是我独有的术法，我居然不能控制我的术法空间，这是什么道理！”
“我不一样没受你术法影响么？”元天剑索然。
“空师伯……您不受梦成影响，我认为不是您特殊，而是师父……”小犼欲言又止。
“对啊，想来有悟净的因素吧？”元天剑点了点，“也许它教你的所有禁术，可能都对我免疫吧……孩子，你不要怪它。”
“我不怪师父，您知道的。”小犼轻声道。
元天剑叹道：“可惜事实证明，不仅是悟净的因素啊！你放我出去试试，我不甘心。”
“好！”
……
“空师伯，我已经吞了那些笔记。”小犼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元天剑，他从再次进入梦成空间的元天剑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事情果然如他所料。
元天剑道了声好，问道：“这术法消耗大不大？”
“没有消耗，抓了个大个儿，反而有增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