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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凤凰垂翼(绿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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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介意他们六个一块上场。
  当坐在台下将头埋在饭桶里狂吃,以补充体力的石中玉吃完数来桶饭时,孔雀正哑然无言地看着素来高高在上的六器将军们,在惨遭夜色手下不留情的双刀修理后,一个个被踢下武台,唯一一个没被她给不客气踢下的,就只剩下她的亲爹,黄琮。
  到头来,夜色并未与黄琮动手,因不想伤父女之情的黄琮主动称降,结果在一日之内,那个叫夜色的女人不但当上了四域将军之首,原本在黄琮头上帝国第一武将之名,亦遭她手到擒来。
  为此,他足足呕了七年。
  这七年来,他们三个男人,年年与夜色打,年年都想把她给拉下头头的位置,但她就是没让他们得逞过一回,也多亏夜色不给他们留颜面,自当上东域将军后,他的武艺在短短七年内大增,在他镇守的东域之内,从不曾出过任何乱子,甚至上回在举兵灭了天宫天苑城时,也没花他多大的力气。
  在他眼中,三道的神子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天孙、女娲或是海皇亦然,他唯一的强敌,仅只是那个叫夜色的女人而已,因此当六器想插手干预他东域之事,甚至还派出了玉笄与玉珩前来海道,打算攻打三岛并找出海皇,他并不急着做什么,就只是待在他位于迷海远处的别业里,凉凉的看戏。
  因熟悉东域的他明白,要想解决海道三岛,就必须先解决那个守护海道的风神,而这点,相信现下吃足了苦头的玉琅与玉珩,应当也很明白了。
  「王爷。」站在他身后远处的金刚,在他又举枪再练时朝他轻唤。
  破浪回首看他一眼,并没有停下手边的动作,旋身一掷,准确地执向那片冬日已至,才在风势下离枝的枯叶,在它落地之前,硬生生地将它钉在远处的墙上,除了遭枪尖刺中外,稍稍一碰就可能脆弱四碎的枯叶,并无损一分一毫。
  「玉珩船舰与军员在今日损失泰半。」自海岸边赶来回报消息的金刚,魁伟的身形占据了廊上的大半空间,极为低沉的嗓音,在说时,仿佛也令四周轰轰地震动。
  破浪收回缨枪,自枪尖取来那片枯叶,手拈着叶柄问。
  「那女人又做了什么?」除了布那啥子怪法令海上掀起强风外,那个被海道神子奉为风神的女人还能做什么事?
  「飞帘布法卷起水龙。」亲眼见识过异象的他,怎么也想不通那怎会是人类所能为之事,不信神的他,本想说服自己让玉珩和玉琅损失惨重的那些异象,不过是上天所造成的,可当他看着那些水龙避开岩滩,像长了眼似的,什么不找,就只找上玉珩的船舰和碉堡,他就很难说服自己这单纯只是上天所为。
  破浪扬了扬剑眉,一脸兴味地回首看向他那张明明白白写着,虽不想相信,但又百思不得其解的粗犷脸庞,半晌,他笑了笑.「有意思。」假若有机会的话,他倒是很想会一会这个能让固执的金刚怀疑起自己信念的女人。
  无声无息出现在廊上的力士,倚着廊柱一脸笑意地瞧着金刚脸上两道浓眉几乎挤成一团,与金刚外貌恰恰相反的他,长了一张斯文脸不说,还生了一副好嗓子。
  「想说什么?」破浪朝他弹弹指。
  力士忙不迭正色地开口,「王爷,日前六器自中土请来的僧人被活埋在山谷里之事——」
  懒得多听一句废言的破浪,扬起一手打断他,直接问想知道的答案。
  「是谁省了我的事?」六器特地找来为爱徒们助阵的僧人以及玉笄遭杀这事,玉珩一直想压着这消息,不让这事传出去,更不想让他知道,偏偏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只差不知道凶手是谁而已。
  「都灵岛岛主观澜与天宫之人。」看样子,海道的神子中,有一个不肯乖乖待在岛上的岛主,私自溜出迷海了。
  他有些意外,「天宫?」
  力士摊摊两掌,「来者来历下明,但手握天宫之弓,同时也是他杀了玉笄。」也不知那个深藏下露的家伙是打哪冒出来的,在那日之前,三道里压根就没听过见过那号人物。
  「天宫欲与海道结盟吗?」破浪一手抚着下颔,不禁要做此联想。
  深知海道作风的力士摇首,「海道似无结盟意愿。」自恃还有个海皇的海道,是出了名的看不起失了天孙的天宫与没了女娲的地藏,因此海道不可能会委下身段去与其它两道结盟。
  破浪冷冷笑问:「这些海道的神子,真以为一座迷海就是人间所有的天地?」哼,井底窥天,外头的世界有多大、敌者有多强都不知,还不愿与其它两道结盟?搞不好哪天海道是怎么被灭的,恐怕他们都不知道。
  察觉了这三个月来不断狂吹的风势,似乎变弱了些许,步下长廊的金刚,有些纳闷地看向天际,虽然风势依旧没停,但天际原本流散得飞快的流云,却缓下了它们在天上的步伐。
  「风势……停了?」不过许久,当云朵停止在天上,连力士也不禁讶异地仰首观看。
  金刚立刻把握这机会向破浪进言,「风势已停,王爷是否要把握机会进击?」
  「不。」破浪连看也不看天际一眼。
  「我军停泊在岩穴内的船舰一船未损。」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船舰也似玉珩般损失惨重,所以无战力可出海,力士忙不迭向他禀报详情。
  他边说边瞧着手中枯黄的叶片,「我要继续等。」
  力士忍不住皱起眉,「还要等风神?」虽然他不似没耐性的玉珩会蠢得去与风神硬碰硬,但这样一直等下去,究竟还要再等多久?难道他不想拿下海道挫一挫六器的锐气吗?
  「她不是神,她只是个人。」破浪甚是不屑地将指尖的枯叶揉碎在掌心中。「要比耐心的话,我多得是,我就不信我等不到她累的时候,况且,我也不急着要拿下海道。」再强、再悍,或有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力,那又如何?她不过只是个海道的神子,就与他们人子一般,会肚饿,也会流血,更会体力不支,这等风势已经连续三个月了,他等着看她何时会倒下。
  「王爷,你要上哪?」不明所以的金刚,看他在把话说完后,突然拎着两柄缨枪往院门处走。
  「出海练枪。」上回在离火宫比试时,他没胜过夜色,在下回比试前,他得再去他的岛上勤练武艺,好让夜色再也笑不出来。
  他俩听了急着想阻止他,「但迷海上大风大浪——」
  破浪横他俩一眼,眼中森冷的锐光,令人不敢逼视。
  「什么风浪?」
                当迷海海上的风势停止时,居于三大岛的海道长老们,大惊之下急忙赶往都灵岛上的神宫,探询风神何以停止风势的原因,就在他们踏进神宫内时,发觉私自离开迷海的都灵岛岛主观澜已经返岛外,她还带了个不速之客踏进海道。
  为此,早就对观澜私自行动有所怨言的长老们,终于忍不住发难。
  「为何请雨师来此?」年纪最长的大长老,在听完观澜的介绍后,拉下了一张脸不说,还以鄙视的目光扫了那个远道而来的雨师一眼。
  早就做好了与这票长老杠上准备的观澜,在雨师开口前往前站了一步,「为了飞帘。」
  大长老不领情地将衣袖一撇,「海道之事不需地藏插手。」两界之战以来,海道三岛从未曾让外来者进入,别说是人子,就算同是神子也一样。
  观澜双目炯炯地盯着他,「那就让我出兵。」
  「出兵?」为了她的话,众长老不约而同地齐问,并开始在后头议论纷纷。
  「没错。」观澜挺直了身子,情愿被这些食古不化的长老责备,也不愿再见飞帘忍气吞声地硬撑下去。
  太长老扬起雪白的眉峰,「岛主这么好战?」他们都指望着藉由飞帘来摆平那些入侵者,偏偏就有她这种摆着现成的法子不用,反倒爱兴兵的岛主在。
  她振振有辞地反驳,「不是我好战,而是紫荆王已至,海道不能再只依赖着飞帘,若紫荆王有意要灭海道,飞帘必须节省力气好在日后对付紫荆王,至于玉珩,三岛岛主可自行击退。」
  「三岛岛主的职责是守护海皇。」也不管她所说的是什么,大长老想也不想地就回绝她。
  「可笑。」观澜冷冷地直视着这群只会仰赖飞帘的老者,「海道若保不住,还谈什么守护海皇?」一群本末倒置的家伙,三岛岛主是为何而存在?是为了保护海道,而这些固执的老人总以为保护好沉睡中的海皇就是保住了海道。
  「妳说什么?」大长老登时阴了一张脸,为她的嘲讽也为她的目无尊长。
  不想再看他脸色的观澜厉瞪他一眼,「我相信你还不至于老得耳背。」
  奉命将雨师安顿在飞帘身旁的淘沙,在雨师已准备就绪,准备接手飞帘的任务时,来到她的身后禀报。
  「岛主,雨神要布法了。」
  「知道了。」她朝后扬扬手。
  「慢着——」不愿雨师介入海道之事的长老们,几乎是同时出声想拦住淘沙,但观澜一掌按着腰际的长剑,以眼神示意他们别再往前一步。
  「我再说一次,若不让三岛岛主出兵,那么就让雨神为飞帘分担,再不让飞帘歇会,她会累垮的。」虽然三位神女中,飞帘的攻击性最强,但以她这等大量耗费神力的方式,她的神力再高也撑不了多久。
  大长老仍是不改己见,「飞帘殿下可继续施法,咱们海道不需倚赖个外人。」这么多任神女以来,飞帘可说是神女中天资最好的一个,同时她布法的威力,任何一任神女也不能与之相比。
  「都什么节骨眼了,你们还顾忌着那无谓的颜面?」观澜气得一掌重拍向一旁的小桌,当下小桌即在她的掌下遭击碎。「难道你们看不出她快不行了吗?」
  与其它两道相比,他们海道实在是太不珍惜飞帘了,居于天宫的云笈若不到最后关头是绝不出手,地藏的雨师则是被奉若神人,不但可自由来去,还可随心所欲,但飞帘呢?在他们的眼中,飞帘不过是个便利的工具,一个,事事都得代海道出手摆平的神女。
  那日在岸上遇见来自天宫的海角前,她从不知,能为而不为,是种最可恶的罪愆,倘若这些人是想逼死飞帘,那么她亦是加害飞帘的其中一人。
  海角问的没错,他们是想累死飞帘吗?
  百年来,他们海道唯一会做的事就是等,无论遇着了什么事就是等,等海皇醒来,等飞帘替他们击败入侵的来者,而海道中的神子们却什么事都不做,除了坐享其成和墨守成规外,无一人为海道做过些什么。在这大敌当前的状况下,海道只肯让飞帘一人为海道尽心尽力就算了,竟还不愿与天宫、地藏结盟共御帝国,仍是一味地活在海皇过往的荣耀里,自以为高人一等,别说天宫的海角瞧不起他们海道,就连她这海道的岛主,也看不起海道!
  他人倒也罢了,身为飞帘的好友,她不能再对不起飞帘。
  「殿下神力无边,岛主多虑了。」不受她半点影响的大长老,两手拢在袖里,说得云淡风清。
  为好友万般心急的观澜,气得大步上前一把扯过他的衣领,「现下飞帘或许还能再撑个几日,咱们就且不看玉珩,单以紫荆王来看,倘若屯兵在玉珩后头的紫荆王执意要拖上一、两个月怎么办?飞帘撑不到那时候的!」
  「紫荆王不过是个人子。」几乎整个人都快被观澜提起的大长老,面上仍是一派顽固,且打心底地看不起海道神子以外的人种。
  观澜简直想敲开这井底蛙的脑袋,「他不是普通的人子,他是帝国的四域将军,同时也是多年来镇守帝国东域之人!」
  「岛主的意思是殿下敌不过四域将军?」大长老使劲地推开她,慢条斯理地振了振衣袖,「岛主也未免太看轻殿下了。」
  再也忍不住的观澜,索性一骨碌地吼出藏在心底多年的愤懑,「看不清现况的是你们!故步自封愚蠢自大的也是你们!你们究竟要到何时才能看清这座天地并不是绕着海皇日出日落?你们真以为这座人间是因神而生的吗?在帝国皇帝的统治下,别说是神子,就算是三道众神,也都不在现今帝国的眼下!」
  「观澜,别再说了……」急急赶来此地的玄武岛岛主沧海,忙在观澜引起众怒,并招来挞伐前将她拉至一旁低声劝着。
  不惜与他们翻脸的观澜,一把挥开劝阻的沧海,不客气地指着太长老的鼻尖,「你不过只是个海道的平民而已,今日你就给我听清楚,这是我的岛,只要我一日是都灵岛的岛主,我要做何事就容不得你这区区一介平民来干涉!」
  「大胆!」自恃着祖先乃是跟随在海皇身边的辅臣,所以历代以来都以辅臣自居备受海道神子崇敬,地位从不曾遭人动摇的长老们,在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们外表风光、内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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