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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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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仗的人,自来谨慎冷静。
  宋遥接了圣旨,心下并没有半分喜悦,他看向赵令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还是赵令严先打破沉寂,肃容道,“这可是件烫手的差使。咱们接了,若是做的好,自然是平步青云,少年得志。若是做不好,怕是仕途就到头儿了。”
  官场之中,有起有落。
  但是落了还能再起来的人就非常罕见了。
  尤其武将,他与宋遥之所以关系好,不仅仅是因为同科同年之谊,更是因为这俩人都没啥靠山,他们的靠山就是他们自己!
  接下来的事,比两人想像的更加艰难困窘,险象环生!
  新年番外:
  过年了。
  云南的气候不比帝都,四季如春,如今镇南王府的花园中犹有鲜花盛开,实在是名不虚传。
  凤景乾是头一年在云南庆贺新年,虽然对帝都颇多挂念。不过,兄弟二人久未在一道过年,凤景乾亦颇多开怀。
  酒宴之后,朝臣各归各家。
  如今卫太后远去帝都,凤景南命明雅的生母杨妃打理内宅。如今三十的正日子,凤景南哪儿都未去,拎了坛美酒去了兄长处,与兄长共饮。
  凤景乾尝了尝,醇美芳香,余劲悠长,赞声“好酒”。
  “景南,我还记得你出生时,听嬷嬷说,在外头人家儿,若有儿子出生,便在树下埋上数坛好酒,待儿子日后考中了状元。取出来痛饮,此酒便名状元红。当时,我还专门在我院中的石榴树下埋了两坛好酒。”凤景乾笑道,“你大婚时,我曾将此酒送予你,你可还记得?”
  凤景南点了点头,又为凤景乾把盏,将酒添满,“这就是了。”
  凤景乾微惊,讶然笑了,“你还留着呢?”
  “喝了一坛,就剩这一坛了。”凤景南笑一笑,叹道,“卫氏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他并不喜欢卫太后,如同卫太后对他的感情。两人完全是政治婚姻,但是由于二人超于一般人的理智,这桩婚姻竟然进行的如此完美,实在也是一桩奇事。
  “她自来聪明过人的。”凤景乾笑,当时他们的父亲仁宗皇帝几乎要确定将安悦郡主赐给弟弟为正妃的,结果卫家横插一杠。
  “不过,聪明有聪明的好处。”凤景乾晃一晃盏中琥珀色的美酒道,“我看明湛的聪明,与卫家人颇多相似之处。”
  凤景南一挑长眉,并不赞同兄长的话,反道,“难道咱们姓凤的都是傻瓜不成?明湛啊,就是像我。”
  这大言不惭一句话,逗的凤景乾乐了半日。
  凤景南给兄长笑的几乎要恼羞成怒了,凤景乾连忙忍了笑,辩白道,“我是说,景南你的聪明自来是用在大方向上的。似明湛这样顷刻间三个心眼儿,可并不像你。”
  “这就是那混帐的小家子气所在了。”凤景南非常不喜欢明湛满肚皮的心眼儿。
  俩个老兄弟在一块儿,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似乎岁月并没有随之而去,恍惚间他们似乎重回那个年代。那时,他们正值青春年少。
  阮鸿飞很早就与马维去了西北,他回帝都,是为了昭和公主的一封信。而,彼时,昭和公主要和亲鞑靼,去信给阮鸿飞,希望他能回帝都科举。
  阮鸿飞接到姐姐要和亲的消息,急忙快马回去。
  不论阮鸿飞如何与北威侯争吵,除了得了一顿免费的鞭子,他没有办法改变任何已成事实的决定。
  昭和公主是个美丽的女人,有着令人眩目的容貌,男人无法拒绝的那种唯美。
  北威侯并不敢下重手,故此,阮鸿飞伤的并不重,起码他还能直起身子去看望自己的姐姐。昭和公主的脸庞似珍珠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眼波中流转出一种淡淡的怜惜,“鸿飞,以后别再做这种螳臂当车的事了。”
  “姐姐,皇上有那么多的公主,宗室中郡主、县主、郡君、县君更是无数,挑谁去不成,怎么偏是姐姐去呢?”阮鸿飞忍着身上的痛,让他年轻俊俏的脸上看起来多了几分苍白。
  “北威侯请旨,我自然要去的。”昭和公主淡淡道。
  那日,昭和公主与阮鸿飞具体说了些什么,除了这两人外,无人得知。
  但是,阮鸿飞来年春闱,一举夺得魁首。以十五岁之龄刷新了大凤朝状元最年轻者的纪录,人人恭贺北威侯得此佳儿,后继有人。
  阮鸿飞是个很桀骜不驯的人,凤家兄弟那时只是宫内并不显眼的皇子。而阮鸿飞应仁宗皇帝之邀,到东宫讲学。
  仁宗皇帝非常和善,他对于国家恩科取才无比郑重,每任状元都会去东宫,面见太子殿下,同时在东宫讲学。
  状元被封五品翰林,刻板的官服穿在阮鸿飞的身上都不自觉的带出三分风流潇洒气来。
  阮鸿飞虽然年少,不过,他身量高挑,多年在马上生活,让他拥有不输于容貌的俊美身量。太子一见便赞道,“人都说阮家玉郎,其貌皎皎。果然名不虚传。”
  阮鸿飞似笑非笑,瓜子脸上流出三分傲气,无甚诚意道,“臣常听人赞太子殿下貌比潘安,赛过宋玉呢。”
  两个男人,见面儿先赞容貌,这叫人实在是……
  此时,仁宗皇帝的好脾气派上用场,扬声道,“鸿飞,开始讲学吧。”
  阮鸿飞虽然带着少年的傲气,才学却不是假的,他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即便是东宫太子世子之师范林希都赞不绝口,称其为“天下才气共十分,九分落到阮郎家。”。有这样的大儒相赞,阮鸿飞名头儿更响。
  不过,阮鸿飞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依旧有些桀骜,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说不出的落寞,这种种气质的交叉,让他成为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阮鸿飞很得仁宗皇帝的眼缘儿,仁宗皇帝命他兼职任东宫世子的老师,同时将阮鸿飞调到身边儿做侍读学士,专司拟旨。
  阮鸿飞私下问仁宗皇帝,“陛下,您让臣一人担三样差,可给臣三样差的俸禄?”
  仁宗皇帝喜他直率,人们对于漂亮的人总会多加宽容,何况阮鸿飞有这样的才学,又有不足以为人道的身世。仁宗皇帝笑问,“怎么,阮侯给你的银子不够用吗?”
  “我干嘛要给他要银子花?难道我没手没脚,不会自己赚吗?”阮鸿飞道。
  仁宗皇帝笑,“有,三份差,自然有三份俸禄。你要是银子不够花,朕给你一些。”
  “您一动私库皇后就知道,一动国库百官就知道,拿你身边儿这些东西,样样打了内务府的印子,就是偷出去卖也会给人锁拿到官府去呢。您拿什么给我?”阮鸿飞头歪着,桃花眼中带出三分笑意。
  仁宗皇帝被问的哑口无言,尴尬的笑笑,反是叮嘱他道,“鸿飞,你如今在外当官,说话可不能这样直,容易得罪人。”
  “我在外头不这样儿,我只在陛下面前这样儿。”
  阮鸿飞这样刁钻,仁宗皇帝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骂一句都不知道骂什么,偏偏他又喜欢与阮鸿飞说话儿。仁宗皇帝是个心软的人,他总觉得亏待了阮鸿飞。何况阮鸿飞简直浑身反骨,仁宗皇帝不具备这样的品质,遂格外亲近这样的人。
  他打心底喜欢这个孩子。
  仁宗皇帝问他道,“鸿飞,你已经十五了,有没有相中哪家儿的姑娘?说出来,朕为你赐婚。”
  “有,就怕你做不了主儿。”阮鸿飞道。
  “谁啊?”仁宗皇帝好奇,又说了一句,“公主们可不成的?”
  阮鸿飞几乎是鄙视的瞪眼,仁宗皇帝忙道,“好了好了,你说吧。”
  “我看上了皇后身边儿那妞儿。你能把她指给我?”
  仁宗皇帝思量了一会儿,才明白阮鸿飞说的是谁,不可思议道,“你喜欢庄愉啊?她成天板着个脸,没个热乎气儿,你喜欢她?”
  “看皇后怪宝贝她的,你就把她指给我呗。”阮鸿飞坐在一畔的椅子上,腿晃来晃去的不老实。
  “我问一下皇后再说。”仁宗皇帝道,“成亲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你既然看中了她,待朕圣旨一下,可是不能反悔的。”
  “知道知道。”
  仁宗皇帝是真心的喜欢阮鸿飞,与方皇后一说。
  方皇后身子纤弱,保养得宜,年过五旬的人了,仍然风流袅娜。听过仁宗皇帝的话后,微微一笑,“皇上不说,我也要说呢,是一桩难得的好亲事。不过,皇上忘了先前我请天祈寺的住持为庄愉批过八字,说这孩子命格儿贵重,到十八岁方好议亲。将来最是旺夫旺家的。如今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鸿飞常进宫来,先让他们见一见面儿。待到满了十八岁,皇上直接赐婚便是,就是庄愉的嫁妆,也不必永宁侯府操半点儿心的。”
  仁宗皇帝笑道,“也好,就依皇后所说。鸿飞的才学相貌是不必提的,帝都城里的姑娘们,没有哪个不想嫁给他的。”
  方皇后面色不变,笑靥依然,顺着仁宗皇帝的话道,“可不是么。先前我就瞧中了鸿飞,庄愉自幼养在我的膝下,如同我的亲生女儿是一样的。她的婚事,我自然要好好的为她选一户人家儿。鸿飞是再好不过的,我本想先跟皇上把人订下,倒是不料皇上先跟我开的口。皇上,咱们倒想一处儿去了。”
  仁宗皇帝更加欢喜,当日留宿坤宁宫,与方皇后说了许久的话。
  阮鸿飞与凤家兄弟真正认识是因为凤景南冲撞太子,被仁宗皇帝赏了顿鞭子。
  宫里人最司跟红顶白,欺下媚上。
  凤景南不过是宫里魏贵人之子,魏贵人生了两个儿子,仍然只是个小小的贵人,且年久不承宠,只是依附在坤宁宫的偏殿里,靠伺候着方皇后过活。
  如今凤景南吃了熊心豹胆,竟然敢冲撞太子殿下,且这血淋淋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
  凤景南住在石榴小院儿,挨了鞭子后又被关了禁闭,等闲人瞧不着,就是御医都不见一个。凤景乾年长,业已出宫建府,不放心弟弟,进宫来瞧,却被侍卫挡在门外不得进去。隔着一扇红漆大门,里面一个声音在哭诉,“殿下自昨夜里就开始发烧,太医都没一个,奴才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王爷,您想想办法吧,再这样烧下去,可不成了。”
  阮鸿飞是奉仁宗皇帝之命来收凤景南被罚抄的百遍孝经的,一看这模样,孝经啥的断不会有了。
  别看凤景乾如今威风八面,在当时也落魄的紧。亲娘地位低,舅家不给力,只得贿赂侍卫,再与侍卫说些好听的。那侍卫铁面起来,硬是连郡王的面子都不给。
  阮鸿飞在一畔看的火大,一个跃步过去,直接把人踹飞出去,一掸身上官袍,伸手给另一个战战兢兢的侍卫要了钥匙,打开门外挂的大铜锁,推开门,对凤景乾道,“进去吧,我跟皇上去说。”

  154、更新 。。。

  卫太后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她向来以冷静自恃自居。
  一个女人;有身份有地位;还有与之相匹配的智慧。所以;卫太后一向是骄傲的,能入她眼的人实在不多。哪怕;她与镇南王府联姻,嫁给了凤景南;其实从心底上讲,有一些事务的处理上,卫太后也不太看得上凤景南的手段。
  在很久之前;能入卫太后眼的男人只有一个。
  理智的近乎冷血,卫太后几乎认为此生绝不会有类似于吃醋的这种幼稚的思想活动。
  但是,当卫太后看到阮鸿飞颈间的围巾,然后再得知,那竟是她儿子明湛亲手做的。即便心胸开阔如卫太后,心底也升起一种淡淡的异样的情绪来。
  尤其阮鸿飞这个欠扁的,还特意轻描淡写恍若无意的与卫太后提了一句,“都不知道明湛什么时候织的,忽然之间拿出来给我,说是新年礼物。卫姐姐,说起来,你就不擅长女红。这围巾么,明湛做的也不算好,贵在这份儿心意喽。”
  卫太后静静的品着茶,此时她已明白阮鸿飞的来意,这小子就是来显摆的。卫太后是何等身份,哪怕心中微醋,也不能给人看出来。非便不能给人看出来,她还得保持仪态,想法子压人一头予以还击,送温声道,“说起来啊,鸿飞,这大半辈子了,你脾气还是没变过啊。”都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你幼不幼稚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我看,卫姐姐也没怎么变过。”过年了,阮鸿飞没啥事,就跑来找卫太后喝茶,兼炫耀明湛的手艺并与卫太后打机锋玩儿。
  “唉,我不比你啊。”卫太后暂且先退一步,淡淡道,“你运气比我好。”
  阮鸿飞挑眉,心有警觉。果然,只听卫太后从容自若道,“儿子的一颗心都向着媳妇,偏生媳妇也不知孝顺婆婆。”
  阮鸿飞黑线。郁卒。
  卫太后浅浅一笑,为扳回一成淡淡喜悦,
  “不逗你了。”阮鸿飞摆摆手,凑近卫太后道,“我是来送礼的。”
  卫太后点点头,意思很明了,送礼拿出来吧。难道还要堂堂太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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