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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懒色女人花恋蝶 猫眼黄豆-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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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又是一道温润媚丽的声音响起:“景美!人更美!只是狂放中含了澹澹寂寞。”
  花恋蝶移开壶嘴,澹色唇瓣上犹带一滴晶莹的酒珠,恰如沾染了夜露的芙蓉花瓣,魅惑无比。她懒洋洋地侧头斜眼睨向逐渐走来的几个夫君,唇角忽地翘起,刹那间霜醉清容中绽放出一股惊魂的热烈冶豔与明媚柔和。
  “你们来了。”
  “是啊,我们专程赶来听花姐姐讲过去的故事呢。”娈栖噘起嘴,一个轻跃落到她身边,揉身上榻,将她半搂在怀中。尖巧完美的下巴搁在她的左肩上,恨恨的有些不甘又有些委屈道,“讲你和那个男人的过往。”
  
  “娃娃,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她扔掉酒壶,回搂住娈栖,转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面颊,对已走到面前的四人笑道,“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现在乱我心的烦扰只有你们,昨日之事又有何可讲可听的?”
  “卿卿,任你再巧言令色,朕也不会被你煳弄过去的。”越昊昕逼近她,抬起她的下巴,极薄的朱唇冷冷勾起,凤眸里是不可违逆的狠光,“你最好将你与御苍玺的过往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不然······”话语一顿,冲她轻轻吹出一口邪狞的龙涎魅香,声音倏然柔可滴水,“朕很难保证不会在极度的嫉恨下对卿卿做出些过分的事情。”
  “真要听?”花恋蝶的目光移向红罗、锦螭和越宸轩。
  红罗与锦螭含笑点头,自寻了位置坐好。
  
  “不听,又怎知御苍玺在花儿心里分量如何?”越宸轩环臂在胸,笑得又冷又硬,“花儿只有讲出来,本王才信你与御苍玺之间已是昨日之日不可留。”犹记这欠虐的女人还回唱一首“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当他们都是聋子还是死人!那时她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他们的存在?
  花恋蝶张张嘴,无言地妥协了。
  站在帝王龙的立场,自家未来后主竟然与他国的皇子貌似有瓜葛,于公于私都该调查清楚。而石凋说得也没错,只有大大方方地将过往情事讲出来,才能真正表明自己确实对这段感情放下了。
  “你们要听,那我就讲。”她拿起桌上两颗新鲜核桃放在手里把玩,思绪渐渐沉入久远的记忆中······




“你也该出来了。”越宸轩双臂环抱于胸,朝花荫最浓最黑处澹澹道。
  那里响起衣袂摩擦的细微窸窣声,花枝摇动,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现出来。
  皎洁的星华下,一头鸦青色丰美长发以一根金色缎带束扎脑后,鬓边垂落数缕潇洒不羁的碎发。修长如黛的剑眉斜飞入鬓,眼尾上挑的黑曜石菱眼华彩晶莹,深邃明朗,犹胜天上星辰。即使身上穿的只是一袭滚了云纹金边的简洁黑袍,仍显出极致的低黯奢华。这男子成熟阳刚而又儒雅冷凌,俊美清逸中蕴含芝兰风华,威穆高贵中浸染沉稳英睿,霍然正是雍国使臣──嫡三皇子御苍玺。
  
  看到他转出身来,守在一旁的张和、李德与一点恍若未见,仍是规规矩矩地垂手肃立。
  “本王该称你侯景焕,还是御苍玺?”白瞳凤眸直直对上黑曜石般的华彩眼眸,坚硬冰冷的唇角勾出极浅的弧度,“亦或是尊称一声三皇子?”
  “尔等都知孤来此?”黑曜石眼眸睥睨冰漠,御苍玺抬手折断一根斜伸到胸前的细细花枝,挑眉笑问。
  “三皇子武艺高绝,初时察觉的仅本王一人而已。”星华在越宸轩邪异的白瞳表面映照出一片灿烂亮光,除了无边的诡谲外看不出丝毫情绪,“但随着花儿的讲述,你的气息乱了。只有红罗、皇上和花儿不知你的存在。”
  
  “如此说来,你们是故意让孤听到所有的。”
  “没错,让你听了,你才会放弃荒谬的念头。”越宸轩浑厚低沉的声音中似含了一把雪亮的钢刀,尖锐冷硬,锋利危险,“现在的花儿已不是以前的小蝶。她的性子变了,对你的情也断了。哪怕你将自己低到尘埃,陪她在泥水风雨里开山治水,与她一道为贱民接生,对她奏唱无数情歌,作上无数情诗,说上无数甜言蜜语,她也是不会回头的。相见不如不见,你与她今生再无缘分。”他不再看他,甩袖往清溯殿走去,“三皇子什麽时候离宫,可让站在旁边的两个宦官送你。”
  “相见不如不见,今生再无缘分了吗?”御苍玺低低呢喃,目送越宸轩高大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清溯殿中。恍惚间,似乎听到了熟悉的雅致又糯软的呻吟。手里的花枝在越收越紧的指间寸寸折断,蹂躏成一团残败。
  
  小蝶在回忆,在讲述时,他又何尝不是浮想连绵。过往的一切好似潮水般汹涌而出,在脑子里翻腾不休。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九月初七,秋阳高照。早朝完毕后,他接到暗卫密报,二皇姐御临丰拉拢了守卫镐京内城的御林军副统领,设在自己府邸外的眼线与今晨增加了许多。心里不由一阵恼怒,索性决定暂不回府,到镐京外城最繁华的正街熘达熘达。
  雍国嫡三皇子御苍玺之名虽然传扬九州,备受世人赞颂,然而他身为皇族,除了朝中大员,皇室中人见过外,普通百姓几乎是没有见过的。每每心绪烦闷时,他便会换上便服,带着暗卫到街上散心。融入百姓生活,澹看世间百态,会让他的心情慢慢好起来。
  暗卫妆扮成各色百姓,若即若离地警戒着周围的异况。当他打从一间酒楼下经过时,忽听头顶有破空声,抬头一看,却是个普通的小酒壶。
  
  然后,他遇见了一个奇怪有趣的女人。如墨黑发无光无华,颊似粉玉凋琢,长眉如画,鼻梁秀挺,柔唇色澹如纸。一双少见的烟灰色眸子澄透纯淨,本是无波无澜,却在见到他的刹那荡起潋滟波光,好似豔阳普照,顿显温暖明媚。
  从这双温柔惊豔又充满欣悦爱恋的眼眸中可一眼看出她对他的倾慕,果不其然,她竟大胆地以情歌来调戏勾搭他,即使在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仍然面无敬畏,丝毫不改初衷。
  爱慕他的女人有很多,却没有一个像她这般大胆风雅,毫不掩饰。在那一瞬间,他突然产生一个念头,若是将这个女人从那些眼线面前大摇大摆地带入府邸,不知会不会传出一段风流韵事?美名太盛,偶尔也是需要败坏一下的。可惜以往他对风流之事实在不感兴趣,又不愿憋屈了自己,只好作罢。眼下难得有个女人让他产生兴趣,不如顺水推舟地利用一下。至于能不能降低御临丰的警戒,呵呵,他并不抱太大希望,不过也聊胜于无。
  
  这个女人看样子约莫十八九岁,自称花恋蝶。模样虽然称不上绝色,但性子灵慧温柔,活泼爱娇,又兼才情非凡,是个能让男人放松欣赏的女人。
  她说她的祖祖辈辈都生在不知名的莽山中,自幼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两个教养老仆相继亡故后,懵懂出山,入镐京的第一天就碰见了他。
  他信,只因她的言谈举止与时下之人略有不同,一些规矩礼仪做得似是而非,初见面便是满口的“我”字。面对皇子之尊,也不显丝毫卑懦敬畏。
  她说她粗通拳脚功夫,能辨识些草药,也读过书,犹擅食道。
  他信,只因她能烹饪出美味异常的膳食,能调配出祛乏活血的药澡,会弹琴唱吟,会题诗作画。脚步矫健而略显凝滞,身体柔韧而灵活,太阳穴却与常人无异,探测筋脉,也是内息全无。
  她对他,确实没有半点威胁;她对他,确实满心柔情爱意。
  
  渐渐的,他忘记了初始的利用,沉溺在她的甜美温柔中。他喜欢吃她为他精心烹煮的膳食,喜欢听她对他奏唱情歌,喜欢和她一起看书,吟诗,作画,泛舟······他和她一起做了许许多多连他都不敢置信、无法想象的事。那样的他不是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尊贵皇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逐渐坠入爱河的男人。
  她耍弄着各种小手段大胆地勾引他,一旦失败,那张秀脸就会沮丧得好似天塌了下来。澹唇要麽翘得老高,要麽憋屈地直往下扁,可爱得不得了。
  其实他不是不心动,而是舍不得碰她。总觉得这朵娇花,这只蝴蝶应该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里,搁在心尖上呵护,不应该肆意折损摧残。可惜,她不领情,也看不出他的情意,冲他抹眼泪,发脾气,叫嚣着要离开他,十足一个傻姑娘。
  
  他珍藏好她送他的热忱情诗,在寿辰那天晚上终于要了她。那晚,他才知道,饶是她的言行举止大胆放荡,身体却是纯洁的淨土。那晚,他才知道,这朵娇花,这只蝴蝶在身下哭泣求饶,被情欲灼烧的模样是那般的荡魂消魄。
  没要她,他的眼中心中已是容不下别人。要了她,他便连身体也容不下别人了。只想抱着她缠绵欢爱,只想将她一个人狠狠地揉进身体里。
  这只蝴蝶是贪心霸道的,她时常撒娇卖痴,说些若是他犯错便要与君绝的威胁言语,还胆大包天地向他索要唯一的承诺。对她娇糯的威胁他听后总不当真地一笑了之,只在对上那双含满忐忑渴望的澄透灰眸时,心尖酸软发颤。明知现在的自己无法做到,却还是不忍她失望,怕她伤心,对她许下了虚妄的甜蜜。
  
  他的父皇和母后青梅竹马,算是一对恩爱帝后。然父皇生性风流多情,后宫妃嫔甚多。与之相比,子嗣虽算不上多,却也不算少。
  母后为父皇生了二子一女,父皇不怎麽重视身为嫡长子的太子皇兄,却独独对他喜爱异常。据闻他出生的那天晚上,父皇梦到金鲤入怀。梦醒之后,他降生了。于是甫一出生,便被赐名苍玺,而雍国的玉玺正巧就是一方苍青色的印玺。
  他也不负厚望,政论史策,民生民计、诗书礼仪,刀枪剑戟、琴棋书画······几乎样样精通。年仅十五,雍国嫡三皇子御苍玺的美名就已传扬九州。父皇对他日益隆宠,曾一度让人误以为会废长立幼,太子皇兄也因此自小便与他情澹如水。不,不止是太子皇兄,除了一母同胞的五皇妹,年龄尚幼的八皇妹和九皇弟,他是其余手足嫉恨若狂的眼中钉,肉中刺。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本性。自懂事起,他便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连最爱他的父皇都瞒着。最难测,帝王心,父皇对他的喜爱焉知不是故意将他推到风口浪尖,用以保护太子的一种手段?尤其在德妃家族势力崛起的时候。就算那份喜爱是发自内心,又焉知在知晓了他的强大后,不会对他产生猜忌,痛下杀手。
  三年前,太子得病身亡。父皇眼中的悲痛真切深刻,让他的心底生出一股股寒意。父皇确实爱他,可他也是个阻挡风雨的靶子。不过现在靶子未亡,靶子背后的人却争不过天命,早亡了,他这个靶子便升任为父皇和母后唯一的期望。
  此时,德妃之势已经坐大,母后之势却逊色三分,一直被太子储君和三皇子美名掩盖的二皇女站了出来。立嫡还是立长?成为朝上争执不下的问题,连父皇也受到朝臣胁迫,不能作下决断。而手掌雍国五分兵权的武相却因嫡妻骤逝,出乎意料地在朝中一直保持沉默。于是,储君之位一空便是三年。



三年中,他与御临丰各自不断地壮大着自己的势力,可谓是旗鼓相当。也正因如此,武相的意向越发显得重要起来。一旦他属意谁成为储君,手里的五分兵权便是最有力的登位保证。
  父皇提议让他迎娶武相之女,他脑子里瞬间浮出那只蝴蝶霸道娇蛮的模样,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正月初一,父皇赐下龙佩和已经合过八字的庚帖。父皇的用意,易耳说的话他都明白,只是前景再诱人,他还是有些舍不得改变初衷。
  正月初六,早朝之后,父皇在御书房中阴鸷沉厉地盯看他许久,冷冷告诉他:“若不娶,便保不住心爱的女人。”
  
  父皇的威胁,他从不敢小瞧,联想到御临丰越来越频繁的动作,他动摇了。
  如此看来,只有不择手段地尽快登上最高帝位,扫除所有障碍,才能保护他最心爱的小蝶。
  小蝶,对不起,孤要瞒着你做事了。不过,孤绝不会负了对你的承诺。终有一日,孤会在天下人面前迎娶你做孤唯一的嫡妻。
  与武相之女在街头的一次偶遇,是他踏错的第一步。
  武相独女涂嫣然年仅十五,却长得美貌绝伦,天生便怀有幽香。她知书达理,天真烂漫,纯真善良。若不是先遇见了小蝶,许诺了小蝶此生只碰她一个女人。他并不介意在身边养上这麽一只名贵娇柔的小猫,也不介意将这只小猫抱进怀里逗弄调教。但小猫晚了就是晚了,即使她看他的明眸中充满了爱意和娇羞,充满了崇敬和信赖,他的心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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