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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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非常偶然的突发事件，也让我重新回到了以前的那些是是非非中。

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可能会遇到很多人，有些人可能与你的人生擦肩而过，再也不会遇到。而有些人，会多少年以后再重新遇到。有时候重新遇到也就是擦肩而过，有时候重新遇到又是一段故事。

这个事情的关键，也是和一个人有关。

而这个人还得从10几年前的一些事情说起来。

我的小时候是在北方省份的一个二级城市（山东省济宁市）下面的一个小镇上长大的，一直到了上高中的时候，才到了市里的高中。我们那离那个水泊梁山非常近，不知道是民风原因，还是受到那部名著的影响，武术学校特别多。

我长大的这小镇大概就是属于一个现在说的城乡结合的地方，比乡村好点，比县城稍微差点。在这样的地方，小混混也格外的嚣张。从初中开始，就有一些学生小混混，开始混社会，拜师傅，上中学的时候大家都不敢惹这样的人，不仅不敢惹，而且都躲的远远的。估计真正的混社会的人，把这些学生娃娃当成潜力军来培养，有的上完学不考大学，也就真的跟着这些人混社会了，捞偏门了。

为什么把小混混和武术学校放在一起说呢？因为很多年轻的小孩看了些武打电影，幻想自己是英雄人物，在那荷尔蒙分泌比较多的时候，一时冲动就去了武术学校；或者是学习不好，整天的在外面混，家里也就送他们去武术学校。而我们那边的武术学校，都是相当于从小学到高中这个阶段的。任何年龄的学员都招生，一直可以学到相当于高中毕业，文化课和武术课同时进行。但是上武术学校一旦毕业了，从武术学校毕业，考上大学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闲着，怎么着也得为了将来找口饭吃。一些人去南方打工当保安，有些好点的当个什么武打替身什么的，大多数没事干，就在社会上混着，学武术，就会打架，慢慢的就成了小混混了。

这些混社会的混混，收保护费，看场子，经营一些法律边缘的一些生意，其实收入还是很不错的，当然，也经常打架，甚至打架出事也不在少数，毕竟很多小混混都是武校出身，而混久了打架多了就极其凶残，而我长大的那个地方的环境也是一个民风相当彪悍的地方，流淌着彪悍民风的小混混也就越来越多了。

我上初中的时候，镇上有个小孩比我大3岁，姓胡，我都叫胡哥，学习一塌糊涂，虽然比我大3岁但是和我一级。考初中的时候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就上了武术学校，上了3年武术学校后，他爸爸后来在外面做点生意，赚了些钱，也就家里面出钱找关系让他上了市重点高中。

当时我也顺利考上了市重点高中，也离开家到市里过住校生活了。我们两个因为一个镇上的，所以也就经常照应一下，慢慢的也就熟悉起来了。胡哥经过三年的武术学校生活，又比我大三岁，显得比我成熟的很多，而我当初只知道学习，有时候玩玩电脑而已，对什么社会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当时每个周末，我们都会一起结伴回家，从市里学校到我们家那个小镇，大概有30公里远，所以骑自行车也要骑一段时间，路上也就无所不谈的，现在想起来，性格决定命运，我们两个也许当时就注定了以后走的路不同，当时的意识也决定了以后的发展。但是这不妨碍当时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关系也是相当的铁的。

进入市重点学校以后，　就像我刚才说的，学校里面就两类学生，一类就是学习好的考上的，而另一类的就是家里有钱，学习成绩一塌糊涂但是也上了。慢慢的后面的一种就开始出现一些小混混，在学校里面开始打架闹事之类。而前面的学习好的学生，如果老老实实的学习还好，要是有点耍能（方言，大概就是那种不老实，喜欢闹事的意思）的人，就成为了那些小混混的欺负对象。

我当时就是属于耍能的那一种，经常去篮球场打球，乒乓球台打球，都打的不错，再加上喜欢玩，家里有台做生意的叔叔送给的老电脑，捣鼓捣鼓就懂点电脑（那个年头，懂电脑是真是人才阿），所以，就被小混混盯上了总是欺负，而我上学早点，年龄小点，发育晚点，在刚上高中那个打架比发育的年龄段，很不占优势。开始的时候几次在篮球场被小混混的打。

而胡哥是很能打的这种，人高马大的，吃的又胖，黑黝黝的，在武校三年打造了好筋骨。只是我们都是下面镇上来的，认识的人太少了，他开始也只能单兵作战，也免不了挨打。当时我们同命相怜，一上市重点高中就经常被打，那个很是郁闷。

这种感觉到了后面的人生的发展阶段不止一次的出现过，有时候自己想想，觉得事情都是这样的，有时候也是一种阶层的差异，当你想从一个阶层混到另一个阶层的时候，总会受到排斥，而当时我们的阶层差异就是我们是下面小镇上过来的孩子，而这是一个市中学，不管是学习好的，还是没事打架泡妞的那种小混混，这两类里面强势的那个阶层都是市里面的孩子，他们早就在上高中之前大多都认识，有关系网络。而我们这样从镇过来的孩子只能是被欺负的对象，而受到排挤。

而且，城市里面的还是是觉得不和下面乡镇来的孩子一起吃饭啊，出去玩啊，打球啊什么的。在学校里面，这两部分人被一直无形的手完全给分开了。

离上高中都过去了10多年了，我已经记不很清楚当时是怎么改变那个局面，成为按照这种定义下我自己的人生中的第一次跨越阶层成为现实，只是脑海中有一个镜头始终不能忘记，而且在以后的10多年里面，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　：

一个周末我和胡哥骑车回家，路过一片玉米地，和我们有都内急，就去玉米地里撒尿顺便躲着抽烟休息下（那个时候抽烟还不敢光明正大的），胡哥一脸的得意的告诉我：

“我已经跟着高三的黑子哥混了，这个黑子哥是我们学校的老大，以后没人敢欺负我了，也没人敢欺负你了，谁欺负你告诉我，你是我弟弟，我罩着你。”

我也很高兴（我那个时候虽然不是混混，学习也不错，但是却对小混混没有任何抵触的感觉），也学着电影里面，装的一脸成熟的说：“好的胡哥，你小心点，别被他们利用了”。

这个时候，胡哥看着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说出了一句让我10多年都没有忘记的话，而且深深的印在脑海中，像存在硬盘角落里面的一个视频，过一点时间总会打开看看。而且，我总觉得这句话也多少影响我以后的人生。

胡哥用一种和当时他年龄很不相称的成熟说道：“不被利用，不被利用怎么能混到那个圈子”。眼神里面是一种空洞，无奈，但是后来我回忆的时候，总是觉得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味。

当时，我不怎么理解这句话，但是还是装做很成熟的表示的认同。

不过，从那天开始我们真的不被欺负了。

我还是继续耍能，很出头的那种，打球阿，干吗的，偶尔还泡泡妞，而胡哥开始他的跟着大哥混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我学习之余时间会研究研究电脑技术，当然游戏打的也是相当的棒，除了周末回家的时候每次都是和胡哥一块，平时也就是在游戏厅，或者电脑室（当时没有网吧，电脑室就是一个局域网，玩局域网游戏用的，也是当时相当高级场所了）遇到胡哥，有时候和他一帮子朋友在一块玩游戏。

再后来他大哥黑子，也是我们学校的混混里面的大哥，在学校后面租了一个民房，也开了一个电脑室，去的几乎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生意很好。而在胡哥的介绍下，我就去帮助他们维护电脑，维护网络，安装新的游戏软件什么的，在那个时候，懂这些的人还不错，请个这样的技术人员也挺多钱的，所以我也就有利用价值，也慢慢的和他们都熟识了，在他们场子里玩电脑什么的当然也不花钱了。

我当时也是很得意，能混到学校混混老大的圈子里面，当然没有人敢再欺负我了，而我又不是和他们混在一起的，我只是帮他们免费的修电脑，而他们当然很维护我这个免费的技术人员了。而我也狐假虎威的在学校里面继续嚣张嚣张，打球阿，泡妞阿，玩电脑啊，慢慢的和城里面的学生也就混到一起了，也和他们称兄道弟的，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了，也就打破了那个没法和城里孩子混的很铁的那个无形的“手”。

我和胡哥的关系也越来越铁，但是却不像那个年龄段别的兄弟似的，大家有一样的兴趣，商量着考一所大学，然后一起打天下。胡哥有着和那个年龄段不匹配的成熟，甚至可以说有一点沧桑感，所以我对胡哥的感觉就是一个小弟对大哥的那种，很崇拜，跟着大哥混，而他对我也是一种对小弟的照顾，谈话也都是那个年龄的什么电脑游戏，电影，女人什么的，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流。

后来，我们两个有一次对话，这次对话也是除了我脑海中深深印象的胡哥那个经典的话语以外，可以记忆的很清楚的对话，而现在每一次想起来胡哥，也就是这两个片段能很清晰了。

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当时胡哥已经不在学校宿舍住了，在外面和他的兄弟租了一个民房，而我当然还是老实的住宿舍。但是他每周有一个晚上都会去他老大黑子的电脑房去看场子，看着那些通宵玩游戏的学生，而那天晚上，我也会跑到他的电脑房里去玩电脑。当时太期待玩电脑了，所以成天的脑子里面都会有些想法，什么软件技巧阿，什么在报纸和杂志上看来的程序代码什么的，都很期待是试一试，一般都会在周三晚上到胡哥的场子里去玩个通宵。所以到现在也能记住应该是星期三。

那天已经是下半夜了，外间都是打游戏的学生，而我和胡哥在里间，里间有一张床，一台电脑，而那台电脑就是主机了。我们两个坐在床上用那台电脑看电影，当时看的好像是最流行的《泰坦尼克号》，都不是第一次看了，所以也就边看边聊天，不知道是因为被电影情绪感染，还是下半夜了有点头脑不清醒，我忽然间问了一句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话来：

“胡哥，你以后干什么？”

当时我虽然和他们一起玩，却总是觉得这么混不是正路，而家长阿，老师啊，社会舆论的都是在强调，一定要考上大学才有出路，而我们又是小镇上的孩子，更是如此。所以我心底还是觉得，我走的是正路，胡哥有点混，前途不怎么样。但是，长期以来我和他的关系，以及我对他的理解，又有一种对他完全的相信，觉得他肯定比我成熟，肯定比我有数，所以这个问题我们也从来也没有讨论过，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我忽然提出来了那个问题。

“哦？”胡哥有点惊讶“多以后呢？”他问。

“你不想着考个好大学么，现在我们也都高二了，明年就得高考了，是吧？”我那次好像也是想和这个大哥谈谈这个事情，问问他的想法。

“哦，我肯定考不上啊”胡哥说。

我当时很惊讶，我现在都能记得很清楚我当时很惊讶，因为当时在高中，几乎每一个那个年龄的人都很反感别人说自己考不上大学，更不用自己说出来这句话了。而胡哥现在自己说自己肯定考不上，而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开玩笑似的。

几年以后，我再想起来这件事来，我就开始佩服起胡哥了，因为后来，我增加了不少社会阅历以后，我才知道，人，贵有自知之明！

“那怎么办啊，考不上大学就没有好出路啊”我惊讶以后有点急。

“呵呵，你脑子好使，学习底子也好，考个好学校肯定没问题，哥哥不行啊”胡哥叹了口气继续说。

。。。。。。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

“想考哪的学校啊，准备学啥？”过了会胡哥问。

“看明年成绩如何了吧，现在我也就是年级　50　名左右，估计也就是上山大（山东大学）这样的，要是好点我想去浙江大学呢，看金庸小说里的江南小妹妹的姑苏软语，我就很向往江南，”那个年龄的想法就是这么单纯啊。

我继续说：“当然学计算机了，我这么喜欢计算机。”

“嗯，那毕业了干啥呢？”胡哥接着问。

“毕业了？”我也惊讶一下，因为我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毕业了先去一个一流的公司锻炼锻炼吧，比如说微软，IBM这样的”（请注意，那个时候还没有Google）

　“呵呵。。。”胡哥笑，“何勇阿，要是你去了微软，得给我弄套正版的帝国时代啊！”我看胡哥的笑容，不知道为啥忽然有点心酸。

当时我们玩的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微软公司出品的帝国时代1，而当7…8年以后，我毕业刚工作没多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