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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模仿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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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说话的这个人,从语气上比前面的那个更成熟。

  “现在,你应该做的,就是接受我的条件。”“吱……吱……”的声音似乎很耐心地开导着,“如果你不按我的话去做的话,你会后悔的。”

  这时候,田川依旧坐在偏光镜的后面,只见他把头转向麦克风,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我在镜头前露脸,你就把那个女人的遗体送回来,是吗?”

  节目录制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电话铃声还在响着。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田川身上。

  “啊,当然了。” “吱……吱……”的声音回答道。

  “你可要说话算话。”

 

  这时,特别节目录制室里的电话铃突然全安静了。

  在沉闷的气氛里田川一义慢慢地站了起来,从偏光镜的后面走了出来,整个人都出现在镜头前,全国的电视观众都看见了他的真面目。

  “这家伙……”

 
  正端着咖啡杯的前烟昭二吃惊地叫道。

  “就是这么个家伙呀?”

  现出原形的“T”自报姓名,说自己叫田川一义。为保护他个人隐私的声音处理也停止了。自报姓名的时候就是他的原声,他的声音出人意料的爽朗。

  瘦弱的身材,身穿衬衫和牛仔裤,头发好像没有梳理过,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二十五岁还要年轻四五岁的样子。

  “不像是个负责任的人”昭二继续说,“这个人,好像最近在哪儿见过,你觉得吗?”

  滋子坐在昭二旁边的沙发上,香烟在她的指间慢慢地燃着,她的眼睛也在仔细地打量着电视画面上的田川。她同意昭二的说法,但她没有回答。

  厨房的餐桌旁,刚做完临时工回来的塚田真一正要吃饭,他拿着筷子的手停住了,看着电视画面自言自语地说:

  “他真的站出来啦。”

  “看了这个电视之后警察该怎么办呢?”

  滋子一脸恐怖的表情,没有说话。昭二对真一说:“可不是吗,他这么站出来和罪犯通着电话,不就证明他不是罪犯了吗?”

  “从一开始就有这个可能性。”

  滋子嫌昭二的声音太吵了,拿着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调大了一点儿。

  “吱……吱……”的声音没有再说话。田川一义轻声轻气地做着自我介绍,每句话的尾音都像被吞掉了似的。主持人这时对着电话问道:

  “喂……喂?你还在听吗?”

  “吱……吱……”的声音答道:“我在听着呢。”

  “你已经看见了,田川先生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

  “是啊。他还是个相当年轻的人呢。”

  滋子眯缝着眼睛吸了一口香烟,她在揣摸着这个打电话的人说的话,应该也是个相当年轻的人吧。

  “田川先生,谢谢你了。” “吱……吱……”的声音说,“不过,你不能只介绍自己的姓名呀。”

  “你是什么意思?”主持人问。田川紧张得站了起来。

  “田川先生,你不是有前科吗?你得说说,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干了什么,详细地告诉大家。你不是说那都是冤枉你的吗?现在正好可以说说清楚了。”

  “可是……”

  “你本人如果不好说,就让主持人替你说吧。”“吱……吱……”的声音笑着说,“跟广大观众做一个简单的说明,这样不好吗?”

  “你刚才不是说,只要田川出现在镜头前就可以了吗?”

  “我就是想听他说,他到底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干了什么。” “吱……吱……”的声音接着又说,“广大观众也想听哪。”

  会议室里的刑警们忍不住骂着这个“吱……吱……”说话的混蛋。武上皱着眉头,手托着腮看着画面。

  对方在刚打电话时,声音听起来很愤怒,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但是现在,当田川窘迫的样子出现在画面上之后,却感觉不到“吱……吱……”声音的愤怒情绪了。他只是恶声恶气地要求田川讲他的“前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田川的脸渐渐变得铁青。虽然他应该在这里说 “我是被冤枉的,罪犯另有其人”,但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有人进来,挤到电视机前,用手在武上的肩膀上拍了拍。

  “武上。”

  武上回头一看,是秋津信吾。只见他眉宇间露出紧张的神色。

  “你出来一下。有人打电话来。”

  武上急忙走出会议室,跟着秋津返回总部的训话室。

  “什么电话?”

  “有关田川的情报。在大川公园的西侧,有一栋叫作‘维拉大川公园’的公寓,电话就是那里的一位住户打来的。”

  两人一进训话室,就看见几个人围着房间角落里的那部电话机。站在那儿的神崎警部,一看见武上走过来,就冲他点了点头。

  “是一位名叫桐野容子的三十多岁的家庭主妇打来的。”秋津一边往头上戴着监听用的耳机,一边说,“她说她的孩子在骑自行车的时候曾被一个年轻的男人诱拐过,这个人就是田川,她说她可以肯定。”

  有马义男在办公桌前犹豫不定。

  电话机旁边的夹子里放着刑警给的名片。联合调查总部刑警的名片在一堆豆腐合作社委员们的名片、大豆批发商的名片、保健所的职员和信用金库的负责人的名片中,就像石头堆里的金属片,发出耀眼的光。其中的一张就是武上悦郎的名片,那上面,他的办公桌上的直播电话号码是用圆珠笔写上去的。武上曾嘱咐过义男,有什么事情一定给他打电话。

  隔壁公寓里还有“有马组”的刑警在值班,过去跟他们说也行,可是在义男眼里,那几个刑警都太年轻了,这么重要的事儿,跟他们说恐怕没什么用。义男在想,还是找武上吧,他总觉得见到武上就像是对自己的儿子似的,有一种稳妥的感觉。

  义男想告诉武上,他感觉刚才电视里说话的人换了。现在和田川一义及主持人对话的“吱……吱……”的说话声的人,不是那个和义男几次通过话的,那个让义男的心流血的声音,一定还另有一个人。声音究竟有什么不同,义男也说不清,但是他凭感觉判断“不是同一个人”。

 

  义男觉得,就是在电视画面因为广告被打断的时候,那个人生气地挂断了电话,再次打进节目录制室时就换人了。现在说话的“吱……吱……”的声音是另一个人。

  但是,他们能相信我说的吗?我可没有什么凭据,只不过是凭直觉,罪犯一定有两个人,至少是两个人。这也许对调查总部是个有用的情报。

 
  这个电话该不该打呢?

  通过监听器听到了女人震耳的声音,接电话的井上频繁地调整着音量的旋钮,桐野容子带哭腔地反复诉说着同样的内容。

  “好了,大婶儿,您别着急。我把您说的叙述一遍,您看我记得对不对,好吗?”井上说,“您的女儿,长女,叫舞子,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今年六月初和同学一起到大川公园去玩儿,在回家的时候,有个年轻男人叫住她,这是第一次。对吗?”

  “对,对。” 桐野容子急忙回答,“舞子是去练习骑自行车的,这孩子到现在还不会骑呢,她骑的是旁边有辅助轮的那种小车。那次是她的小伙伴教她骑,可是两人吵了嘴,小伙伴就先走了。我说过让她五点前必须回来的,可是她一个人五点多了还在公园里。”

  “大婶儿,就是说她回家的时候有人叫住她,是吗?”

  “舞子说那人按住她的车,使劲儿靠近她。”

  “因为您跟舞子说过,叫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所以她就急忙跑回家了,是吗?”

  “那个男人一直跟着她是吗?”井上接着问。

  “是六月几号,您还记得吗?”

  “反正是六月初,第二次我记得是两三天以后的事儿。舞子说想去练习骑自行车,我因为担心就陪她一起去了。我的小女儿宽子才两岁,离不开人,也就一起带着去了。也就是傍晚,大约五点半的时候,我们正准备回家,朝大门的方向走的时候,宽子说要撒尿,我就带她去厕所了。厕所离公园门口很近,我让舞子站在那儿等我们。可是,我们从厕所里出来时,舞子就不在了,只看见她的自行车扔在那儿。”

  桐野容子大声叫着女儿的名字,公园里人很少,没有任何反应。

  桐野容子接着说:“我吓坏了,边叫边找,结果舞子从公园门口的方向哭着飞跑过来。她的脸吓得煞白。她说那个人抱住她不放,就是上次按住她骑自行车的人。我看见舞子的右眼皮被划破出血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儿,她哇哇地大哭,说是在挣脱那人手的时候,碰到他的手指,那男人戴着一个大戒指,她的伤就是被那个大戒指划的。舞子说,它记得那个戒指是银色的。”

  桐野容子很害怕,虽说想去派出所报案,可还是得先带孩子回家。回家后把事情一说,结果被丈夫骂了一顿,婆婆也说,又没看见人,也没有任何证据,怎么报案。

  “没办法,只好自己小心吧。从那以后舞子就不敢出去玩儿了,我也害怕,每天上学放学都去接送,就这样还总是提心吊胆的,晚上睡觉都睡不塌实。丈夫和婆婆都数落我,说我想得太多。”

  从那以后桐野容子母女一直没去过公园,也就没再碰上那个人。但是,七月份里她接到过两次电话,拿起听筒却没有声音。而且,最近她又发现在她家附近总有个年轻男人朝她家的窗户看,她们母子真有点受不了了。

  “我家是住在公寓的一层,在阳台上洗衣服晾衣服都觉得害怕。”

  “一直到现在还是这种情况吗?”井上问。

  “是啊。直到放暑假的时候,舞子才终于和小朋友一起出去玩儿了。不过,绝对不敢让她一个人出去。”

  “这么说,大婶儿,刚才电视里看到的人,那个叫田川一义的人,就是想把舞子抱走的人,是吗?”

  “是舞子先发现的。”

  “是看见他的脸了吗?”

  “不是,先是看见那个人的戒指了。那个人不是戴着一个银色的戒指吗?舞子一看见就哭着说是那个人。”

  武上边用手按着耳机,边朝井上点点头。

  “后来,他不是在电视上出现了吗?舞子一看就认出是那个人,吓得一步也不敢离开我身边。”

  “现在,舞子在你身边吗?”

  “没有。我一个人在我家附近的公用电话上打的这个电话,想在家打,又怕婆婆不让。”

  “你说的这些,能肯定吗?大婶儿。”

  神崎警部一个劲儿示意井上利落点儿。井上于是说道:

  “谢谢你提供的重要情报。有什么情况请和我们保持联系。别担心,我们会去你家拜访的。到时候还要请您确认一下我们的记录和田川的照片以及车的照片什么的。”

  “可是,我的丈夫和婆婆会骂我的。”

  “我们会向他们说明,消除你们之间的误解。被可疑的人骚扰并不是您和女儿的责任,今后你们可以放心地生活了,您打完这个电话就马上回家吧。今天接听您的电话的是警视厅的井上勋。我们马上会派几个人去您家,我也是其中之一,请您在家里等着我们。”

  “你们是会开警车来吗?那样的话……”

  “我们不会开警车去的,您放心,我们不会惊动您的左邻右舍的。”

  井上放下听筒的同时,武上也摘下了耳机。

  “把田川的照片和今天的节目录像带准备一下。”武上一站起身,一边对神崎警部说,“把六月份他租的车的照片也带上。”

 

  “这家伙租车到底干什么了,早该搞清楚了。”秋津懊恼地说,“可是,现在还没个头绪,维拉大川公园公寓那里已经去过好几回了,也没问出个结果来。”

  总部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液晶电视,电视的天线已经拉到最长,武上刚才一直在看着特别节目,井上接电话时把声音关小了,现在不知谁又把声音开大了。

 
  “吱……吱……”的声音已经挂断了电话。节目录制室里正在开始一场讨论。田川也在场,他的面色潮红,就坐在主持人旁边的座位上。特别节目录制室的电话仍旧响个不停,节目助理不停地把观众发来的传真送到主持人的面前。

  “这个变态狂。”

  秋津看着电视中的田川忿忿地骂道。

  武上的目光从电视转向神崎警部,当他的视线与神崎的视线对视的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头脑的疑点和推测神崎也同样注意到了。

  这可是个令人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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