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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盗陵-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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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如你巧言掩饰真相,或者蓄意包庇同党,本法庭必对你严惩不贷!”

黄金仲已从主审法官那暗含杀机的言词之中品味出潜在的含义。他狠了狠心,决计按照法官的诱导胡说下去:“盗掘东陵,我本不是主谋。大约在‘八·一五’光复后不久的一天,兴隆县南大村有一个村干部和一个伪警察来我家找我。他们是请我去喝喜酒的。我在外抗日多年,刚刚回到家里,所以他们对我格外亲热,在喝酒的时候,他们说日本兵已经退了,八路军对皇陵也不赞成保护。他们又对我说,八区的区长介儒、公安助理郭正、民政助理纪新和裕大村的副村长贾正国等人,早已把咸丰皇帝的定陵给盗了。他们害怕我将盗东陵的事情报告给邵司令,就一边劝酒一边求我也参加盗陵……”

法庭内静悄悄的,后面的旁听席上空荡荡的,因为这是一次不公开的秘密审讯,只有几位预先受到法庭通知赶来的报馆记者,在记录黄金仲的供词时,也间或将他那俯首低眉的丑态摄入镜头。正襟危坐在审判席上的几位国民党法官,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显然对黄金仲已经更改了原供词而心中暗喜。

黄金仲继续胡言乱语:“我当时是坚决不干,可是他们百般不依。他们一直劝到夜里我也还是不愿意,因为我当时是八路的敌工部长,不敢做违犯军纪的事情。逼到了深夜12点时,我还是不肯答应,他们就给了我白色的大珠子两粒、怀表一只、白色的小珠子四颗、金子二两、九连环一个,白色玉珠子十二粒、白玉镯一只、搬指一只、翠珠五颗、翠佛头一个……以上就是我在盗陵中所得到的赃物!”

主审法官震怒地拍案:“本法官要你供出邵子甫等人策划盗掘东陵的内幕,谁要你胡说这些与本案无关的废话?……”

黄金仲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沿着面颊扑簌簌地流淌下来,说道:“我供我供。那天夜里,他们叫我把前面说的那些珠宝都送给邵司令,我、我也就听信了他们的话。第二天就把一两金子、一只怀表、一只白玉镯、三个翠珠和那个翠佛头都送给了邵司令,其余的那些全归了我。最初邵司令见了这么多宝物不肯收,后来因为他媳妇喜欢就收了。这时我说咱们为啥不干呢?邵司令才叫我带着两个八路军的退伍兵一起去集合民众盗陵,并告诉我们要把盗来的全部珍宝悉数带回。于是我们由西边找到了六十多人,又会同八区的人,先盗了孝陵,不能开;又盗孝东陵,因为出水,无法盗取;接下去,才去盗了景陵和惠陵……”

法庭里全场震惊。事实上,黄金仲已经推翻了他羁押在国民党唐山监狱时的供词,将他与惯匪王绍义等人组织、策划、发动的第二次特大清东陵盗案的全部罪责,全都嫁祸给了本来与此案毫无瓜葛的冀东十五军分区司令员邵子甫。与那些惊诧不已的新闻记者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主审席上的那些法官们,一个个难以控制住内心的激动,因为这正是这次庭审所要达到的目的。

“黄金仲,说下去,你继续说下去。”主审法官不给黄金仲以任何喘息之机,迫令他继续沿着这样的思路供述案情。

黄金仲情知只有继续胡说,方才有可能改变他的处境甚至获得真正的解脱,便继续说道:“我们当时是用炸药将石门炸开的。炸开后,有四个架子,分列两旁,一个架子上放有翡翠帝印一颗,一个架子上放有木质娘娘印一颗,往里面走还有两口棺材。这时已经有十多个人进去了,我们用斧头将帝棺劈开。我当时在棺材顶上持枪监视,王茂、王慎进入棺材里取出了金墨盒一只,有六七两重;金八卦一个,重四两多;怀表一只,上一次弦可以走半年多;白、绿色的朝珠共两串,白珠子两串,金火镰一个,烟袋一件……后来,我、我们又从娘娘的棺材里取出凤冠一顶,白玉镯一对,金丝镯一对……我说的全都是实话。就在我们忙着盗康熙皇帝景陵的时候,另一伙人也、也在同时盗挖着景妃陵,唉唉,真倒霉,前面全都冒出来的水呀!我听说,是由后边挖开的……”

“不要再说这些了!”主审法官愠怒地打断了黄金仲那些喋喋不休的供词,以威严的口气给他施加压力,以期逼问出更多有用的话来:“本法庭再问你,事败以后,是谁给你通风报信,让你从西沟村逃到唐各庄的?你必须如实供出真情,到底是不是那个姓邵的司令为你通风报信?!”

“这,这……”黄金仲一时语塞。他迟疑了一阵子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招供!清东陵四座皇陵连续被盗以后,介儒和区小队长张森被捕以后都坦白交代了,那之后,云一彪便开始搜捕盗陵的主犯!当时,是邵司令事前得到了上面的电报,要他协助追查此案,就给我通风报信,让我跑了!啊,对了,邵司令当时好像是派一连人看守景陵,后来中央军到了玉田,那一连人便随着邵司令到关外去了,我和邵子甫从那时候起就失去了联系!”

根据众所周知的真实情况,黄金仲的说法明显漏洞百出,主审法官不得不适时打断,希望黄金仲能够自圆其说:“黄金仲,除了邵子甫以外,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在暗中指挥你盗陵犯罪?”

黄金仲一时无法供出其他子虚乌有的情节,早已被主审法官不依不饶的追逼,吓得六神无主了。

第36章 杨芝草在天津仿古街上落入法网

眨眼之间,已是1950年的早春。

距四年前发生的那桩骇人听闻的第二次清东陵特大盗案的马兰峪不足百里的蓟县县城,黎明破晓忽然起风了!

在两年前已经调到河北省遵化县任公安局长的云一彪,整整一个夜里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天还未亮,他就从床榻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蓟县公安局长国如剑——这位由云一彪培养起来的年轻干部,已经在老上级的办公室守候多时了。他见云一彪走了进来,急忙上前说道:“老局长,盗陵主犯之一杨芝草的下落已经有了消息,他有可能就隐藏在距蓟县不远的盘山!”

“盘山?情报准确吗?”云一彪听完了国如剑的话后,精神顿时兴奋起来。许久萦绕在心头的烦恼,因为得知了逃犯杨芝草的下落而化为乌有。自从1946年2月公开处理了李树清、郭正、纪新、刘恩、贾正国和穆树轩等六名盗掘东陵的主犯以后,作为当时蓟县公安局长的云一彪,一直在解放战争的特殊环境下毫不懈怠地继续追捕负案在逃的王绍义、王茂、杨芝草等人。特别是清东陵盗案的首犯王绍义,如果不能将他逮捕归案,那么清东陵的第二次盗案便无法最后结案。然而,王绍义、王茂父子狡诈多端,几年下来杳无踪影。在这种难觅踪迹的情况下,倒是有一些望风捕影的谣传不断传进云一彪的耳朵里。有人说王绍义、王茂父子趁着中共中央在东北地区发动辽沈战役之机,化妆成为逃难灾民,顶风冒雪地沿着京沈铁路线千里跋涉,下了关东。全国解放以后,父子俩就隐匿在吉林长白山的深山密林之中。也有人说,在1947年追捕盗陵在逃犯的紧张关头,王氏父子在河北蓟县与遵化县交界的山洞里,因为无法熬过严冬的奇寒和无粮充饥的困苦,已经开枪自杀了。当然,也有另一种传言,说惯匪出身的王绍义将当年从马兰峪清东陵地宫里盗掘得来的奇珍异宝变卖出手后,就长期和儿子王茂隐居在华北商埠天津。他们更名改姓,有花不尽的钞票,每日不是出入茶馆酒肆,就是钻营在生意场上,优哉游哉地在海河边当起了特殊公民。但是,云一彪对这些没有确切根据的传言并不十分相信。

全国解放以后,云一彪曾向东北三省的公安机关发出了请求协助追捕盗陵逃犯王绍义、王茂父子的函件。可是,东北三省境内始终没有发现“二王”的踪迹。在天津地区,云一彪也曾在当地公安机关、派出所的协助下,多次查找过王氏父子,同样没有结果。王绍义、王茂就这样在蓟县的大地上销声匿迹了!这两个罪恶照彰的盗陵分子,究竟是在亡命天涯,还是像传说的那样隐藏于闹市深山里?这一切,对于公安局长云一彪来说,一直是个令人头痛的难解之谜!

“对于在马兰峪清东陵区煽动盗掘陵墓的在逃案犯,我们的原则是,必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特别是像王绍义这样罪大恶极的首要分子,必须要追他个水落石出!”1949年全国解放以后,云一彪奉调改任河北省遵化县公安局局长。当时,从前由蓟县管辖的马兰峪清东陵,已经划归遵化县管辖。在轰轰烈烈镇压反革命的斗争高潮中,云一彪并没有松懈追捕盗陵案犯王绍义、王茂、杨芝草、田广山等人的任务,而是将这项工作提到了议事日程。从1949年冬到1950年春这段时间里,遵化、蓟县两县的公安机关再一次在燕山、昌瑞山那片偌大的山区里进行明察暗访,搜寻有价值的线索。也是在这段时间里,云一彪、国如剑和侦察股长黄健等人组成了一个联合侦察小组,又一次深入到四年前他们曾经战斗过的清东陵区。

马兰峪依旧。附近山间的十四座清代的皇家陵寝,依旧散落在群山之中。只不过全国解放以后,上级主管部门和当地政府已经将历经战火兵燹、疮痍满目的清东陵修葺一新。层层殿阁,碧瓦璀璨,陵区内的牌楼、方城市、明楼、宝顶、飨殿、隆恩殿、燎炉等,均以崭新的面目矗立在山峦间。清东陵在建国之初便已经列为国务院的重点文物保护区。云一彪、国如剑、黄健等人就在昌瑞山附近的小山村里,一边搞土改,一边在农户的茅草屋里蹲点摸底、吃派饭。他们在村民中间宣传党的政策:坚决彻底地打击一小撮盗陵案犯,对于投案自首者,则按政策给予宽大处理。公安局长云一彪、国如剑等人对政策的宣传终于起了作用,已经潜逃在外三年之久的盗掘东陵案犯田广坤前来自首。田广坤是田广山的亲叔伯兄弟,在1945年秋天的清东陵盗案中,只是一个一般参与者。东陵案败露以后,田广坤当时并不了解我党的政策,吓得一直逃亡在外。风声小了之后,田广坤回到家中,在他的妻子、父亲的劝说下,前来马兰峪自首。田广坤当场将他在盗掘康熙景陵时所得的赃物悉数上缴,同时,还交代了另一个盗陵主犯、伪警察杨芝草多年隐藏在外的线索。

云一彪问:“你知道王绍义的下落吗?”

田广坤:“不知道。自从1946年春节前我逃出马兰峪以后,就始终在唐山一带过着流浪的生活。根本就没有见到过王绍义,也没有见过王茂。”

云一彪:“杨芝草和田广山这两个人的下落,你总该知道吧?”

田广坤:“田广山是我哥,按理说他如果出逃的话,总该和我在一起。可是我们确实没有联系,我也不知道他在那年秋冬时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倒是在天津卫见到了杨芝草一面,他……”

国如剑:“你只管说出来。既然你已经走了坦白从宽的这条路,为什么不彻底交代问题呢?你将如何在天津卫见到杨芝草的情况,细说一下!”

田广坤:“去年夏天,我在大山里实在熬不下去了,就豁出命来,拿出盗陵时的几颗白珠子,到天津卫去变卖。不料想在天后宫的一家珠宝店门口,和一个人碰上了,他就是杨芝草。这家伙穿得油光水滑,在天津卫当上阔佬了。他看见我破衣烂衫,就将我拉到距离那家珠宝店不太远的一家小饭馆里喝酒,当时,我真的向杨芝草打听过王绍义父子的下落……”

田广坤的脑际里出现了他所稔熟的海河。那流经天津市区、不时翻腾着混浊浪花的河水,倒映着海河两岸楼宇屋舍的影子。海河里不时地传来小汽艇与轮渡经过时尖厉的汽笛啸叫。就在海河边上的天后宫街,有一家临靠河边的小酒肆。一间临街的雅座里,久别重逢的田广坤与杨芝草推杯换盏。田广坤褴褛的衣饰与杨芝草的西装革履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照。田广坤将一杯水酒喝干后,枯黄的面颊立刻泛起了红晕,他感叹说:“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老杨,你可见过王绍义吗?”

杨芝草摇头叹息地说:“唉,哪里还见过他呢?我从马兰峪逃出来以后,听到那边的风声很紧。初时以为王绍义父子也和李树清、郭正那些区干部们一道让共产党枪毙了呢!后来才听说,王绍义和黄金仲也分头逃跑了!现在倒是听说当初领头干的那个黄大麻子,在唐山被国发党给逮起来了!可王绍义的消息压根就没有听说……”

田广坤迷惘困惑地叹道:“真见鬼了,莫非王绍义和他儿子当真钻天入地了吗?为什么在河北的地盘上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踪影了?”

“也许他是下关东避难去了,也许真像传说的那样,在深山里寻死上吊了呢!”杨芝草神色黯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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