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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盗陵-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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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窦应泰



第1章 揭开一段尘封的历史

对于今天的读者来说,1928年军阀孙殿英悍然指挥国民党第12军盗掘乾隆、慈禧陵墓的事件,早已是个耳熟能详的话题。但是,发生在1945年深秋的第二次清东陵盗宝案却一直鲜为人知,隐藏在了中国近代史的浩瀚海洋之中。

为了揭开第二次清东陵盗案的神秘内幕,笔者曾于1995年深秋十月,经唐山、丰润来到了位于河北省遵化市西北60里的昌瑞山中。此地群峦嵯峨,万峰叠翠,碧柏如屏,松涛似吼。沿着起伏颠连的燕山余脉,昌瑞山在一个名叫马兰峪的小村四周,形成了偌大一片重重叠叠的山峦区。就在昌瑞山的起伏山岭间,我国历史上最后的一个封建王朝——满清帝妃们的陵寝,便在这里依山而筑,形成了庞大的清东陵墓葬群。

在群山间红墙蜿蜒、金瓦辉煌的清代墓葬,是由顺治皇帝的孝陵、康熙皇帝的景陵、乾隆皇帝的裕陵、咸丰皇帝的定陵、同治皇帝的惠陵以及孝庄、孝惠、孝贞(慈安)、孝钦(慈禧)四座皇后陵等十四座大型墓葬组成。整个清东陵区群山环绕、雾岚氤氲。重重殿阁、望柱、五孔桥、牌楼门、石象生、神道碑亭、燎炉、飨殿、配殿、方城、明楼、宝城、宝顶在晨雾中显得雄浑壮丽,气象万千。当晨雾散去,碧绿的琉璃瓦殿顶在秋阳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辉。气势恢宏的清东陵无疑是近代建筑史上一颗耀眼的明珠。可是,谁能想到,这片清代皇家墓葬群的背后,却有着惊心动魄的刀光剑影,历经过兵燹沧桑的劫难。特别是1945年日本投降后所发生的第二次清东陵盗宝案,给这群古建筑群留下的创伤更是痕迹累累。尤为令人吃惊的是,第二次清东陵大盗案的罪魁祸首不再是恶贯满盈的国民党反动军阀,而是当过八路军、在抗日战争中出生入死、“八·一五”光复后又历任我军敌工部长的黄金仲和惯匪王绍义。

第二次清东陵盗案之所以令人震惊,绝不仅仅因为盗陵的时间长达三个月之久,损失远较第一次盗陵事件惨重,当年军阀孙殿英指挥军队也只是盗掘了乾隆的裕陵和慈禧太后的定东陵,而黄金仲、王绍义之流所盗掘的却是三座皇帝陵——康熙的景陵、咸丰皇帝的定陵、同治皇帝的惠陵和一座皇后陵——慈安太后的普祥裕定东陵,而且,盗掘上述四座皇家墓葬的祸首黄金仲、王绍义,是以“皇上是最大的地主,因此他们的陵墓不应保留”为蛊惑人心的借口,煽动纠集了数百人参加盗掘陵墓。在这数百名盗墓者中,不仅有一些流寇惯匪和为窃取珍宝盲目铤而走险的村民,还有我解放区内的区长、公安助理、区小队长和大批的区、村干部和民兵……

在中国近代史页上,第二次清东陵盗案的发生,不仅严重损坏了中华民族珍贵的历史文物,同时也损害了冀东抗日军民的声誉。为了侦破案件,我党我军拨开层层迷雾,在扑朔迷离中还原真相,最终将盗陵首犯全部绳之以法,但在对跟风盗陵的盲目村民的处理上,却充分体现出了宽大处理的人性化政策,张弛有度,为震惊历史的重大事件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本书还原的是一段尘封的历史。盗陵事件的发生、发展以及侦破无不曲折迂回,纠结的故事当中悬念丛生,却也波澜壮阔……这些都将深深镌刻在读者的脑海之中。

第2章 王绍义何许人也?

翻过一座山,便可俯瞰马兰峪。

马兰峪,这个别说是在中国地图上微小,即便在河北省的地图上也很难找到的小村子,却在中国近代史上占有一席之地。为什么?就是因为它的四周是一座连绵起伏的昌瑞山,而因山而建的十四座清朝皇帝、皇妃的陵墓群则星罗棋布地散布在这里!

“王茂、王慎,你们看,守陵的日本鬼子当真全都逃光了!”这是1945年8月17日的清早,迷茫的朝雾已经在昌瑞山间渐渐散去,露出了倚山而筑的那些清代皇帝、后妃们伟岸雄踞的陵寝建筑。历经沧桑风雨的清东陵,在8月15日日本关东军从这里狼狈溃逃以后,重新回到了国民的怀抱,那一层层金瓦红墙的建筑仿佛闪烁着更加耀眼的光芒,但却诱惑着一些贪婪者的胃口。

说话的人名叫王绍义。他那矮笃结实的身材和眉毛下闪烁着焦灼目光的小眼睛,很难使不熟悉他的人将他与凶险的深山惯匪那种骇人的形象联系在一起。王绍义那黎黑多皱的刀条脸、下颏上丛生的乱蓬蓬胡须和额头上几道深密的皱纹,都使他比42岁的实际年龄显得苍老许多。

王绍义从山顶上望见马兰峪的小街,当真与以往大不相同。就在两天前的下午,王绍义在距马兰峪几公里的兴隆县三拔子岭下的黄松峪村里,惊喜地听到了日本投降的消息。当时有从马兰峪来的人告诉王绍义,从1933年起奉伪满洲国皇帝爱新觉罗·溥仪命令前来马兰峪看守清东陵的一营日本关东军和两营伪军,以及“清东陵管理处”、“东陵地方警察公署”的警察们,都将在日本投降之后离开清东陵。王绍义在那时还将信将疑,此刻才发现,从前一度在日本关东军严密控制下的马兰峪及遍布周边的十四座清代皇陵墓葬群,如今确已是人去陵空了,就连附近的村民都可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进入无人守卫的清陵区牧放牲畜。

在老谋深算、多次蓄意盗陵却屡屡失败的王绍义看来,像清东陵这样的禁区,任何时候都不会允许老百姓随意出入的。所以在最初听到清东陵区将要撤走守兵的消息时,王绍义并没有过多在意。但是,经过两夜的辗转反侧之后,王绍义还是在心里告诫自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真的有了机会,我决不能放过!”所以,今天大清早,迷朦的晨雾还在昌瑞山间缭来绕去的时候,王绍义就早早地爬了起来,领着他两个儿子王茂和王慎,以砍柴为名,五更天便上了路。在天色渐渐露出熹微时,两只鞋上趟满晶莹露珠的王绍义,已经沿着一阶阶生满青苔的栈道爬上了高高的岗峦,居高临下地望着山根下的马兰峪。

“撤了!他妈的小鬼子当真全逃光喽!”王绍义的心底立刻升起一股兴奋的邪欲,他那瘦削的脸颊上绽出难以克制的笑纹。王绍义清楚地看到,从前布满了荷枪哨兵的马兰峪早已变得人迹杳然,山坡与岗峦上的远望亭、碉堡无人守卫,太阳旗也已被什么人撕扯成缕缕碎片,抛挂在山坡的松树枝桠上,在秋风中发出瑟瑟的啸声。特别使王绍义感到兴奋的是,从前戒备森严的“关东军热河守备团”、“清东陵警察事务署”等处,现在也是一派溃逃后的狼藉惨景。星罗棋布在附近昌瑞山上的一座座清代陵寝,都静悄悄地隐蔽在浓密的绿树丛中。

“爹,小鬼子撤了,宪兵和警察也跑了,机会真难得呀!”长子王茂25岁,身材魁梧高大,龇牙一笑时露出两颗虎牙。王茂显然对父亲王绍义多年以来觊觎清东陵了若指掌,见王绍义涨红了那张刀条脸,已经猜出他内心的变化,急忙在旁怂恿说,“爹,咱们干脆动手干吧,还怕什么呢?”

二儿子王慎黑瘦黑瘦,24岁,相貌与王绍义酷肖。他也有些跃跃欲试,拭去额上的汗珠说:“爹,干吧!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惦挂着马兰峪的陵,可惜始终有官兵把守,一直没机会下手。现在日本宪兵和守陵的警察全跑了,不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爹,只要咱爷们儿能合伙盗开一座陵,就足够给我们吃喝一辈子了,哪还用像现在这样,有时候还要顺着垅沟找豆包吃!”

王绍义不吭声。

王茂见他爹站在草丛树荫里,探头探脑地俯望着山谷间鳞次栉比的陵墓,眼光流连在一座座石牌坊、飨殿、偏殿、方城及陵区宝顶前的石像石兽,但却拧紧眉毛沉思不语,就忍不住地劝说:“爹,早在十几年前你不就盼着这一天吗?现在鬼子撤了,陵区没有人看管,你却不敢下手干啦!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别嚷嚷,你们懂个啥?我岂止是头十年就想盗陵?哼!他妈的,早在20年前我就打算下手了,可惜哟,盗皇上的陵墓可不是像你们哥俩想得那么容易呀!”王绍义厉声喝止住两个不懂利害的儿子,再次将那双贪婪的眼睛扫视着山下的清东陵。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清代皇陵内部的布局:方城、明楼、宝城、宝顶、地宫、二柱门、陵寝门、隆恩殿、东西燎炉……

王绍义能够对清东陵的内部格局了若指掌,完全多亏他有一个当石匠的老父亲。王绍义从小就跟着父亲到处干活。他16岁时,父亲被国民政府的护陵承启处雇佣,进入清东陵维修石器石牌坊,而王绍义作为协助父亲的小工,小小年纪便第一次走进了护卫森严的清东陵禁区。从那时候起,野心勃勃的王绍义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动手撬开通往诸陵地宫的青石板,从睡在地宫内的皇帝的楠木棺椁里,掘出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以供他和全家人终身享用,彻底改变王家贫穷的窘境。然而,精明过人的王绍义也很清楚,若要盗掘坚如盘石的皇家陵墓,决非他单枪匹马就可以实现的。在那一座座高高矗立的大殿、方城面前,王绍义曾经自感十分渺小。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撬开皇陵地宫的大门,王绍义在20岁那年就不顾他老父的苦苦劝阻,果断地扔下刨土用的大镐,跑进了深山老林,去投靠当时在冀东山区名震一方的惯匪马福田的绺子。因王绍义心狠手辣,枪法娴熟,冲锋陷阵不怕死,马福田很快相中了他,将王绍义由一个小土匪破格提升为“水箱”(土匪小头目)。

现在,已经42岁的惯匪王绍义再次来到了马兰峪,重新打起了盗掘清东陵的主意。此时,王茂、王慎两个儿子的话不仅让他胸臆间的贪婪欲火愈点愈旺,而且也勾起了王绍义记忆深井里的往事——

第3章 二十年前的一次盗陵预演

二十年前的1925年深秋,一个细雨霏霏的子夜。

“福田兄,咱们在这昌瑞山下劫车绑票,打家劫舍,终究是小打小闹!现在我们抢来的钱只够糊口,不能养家,长此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腰缠万贯呢?”那时的王绍义人小精悍,在匪绺子“大当家的”马福田面前说话无所顾忌。

“不打家劫舍,干啥去呢?”马福田对王绍义的话最初只当成笑话来听。

王绍义却煞有介事,说:“依我看咱这绺子上下六百多号人,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不如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那样一来不但能扬名显身,还能让弟兄们个个都捞到一笔可供终生受用的财产。两全齐美,何乐不为?”

秋风,苦雨如麻。就在那个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夜里,匪首马福田和为他所提携并倚重的“水箱”王绍义俩人,躲在距马兰峪陵区不太远的密林中一架窝棚里避雨。在幽幽的灯影下,两颗沮丧的头凑在一处喁喁细语。那个时候,马福田焦头烂额,正在为他的匪绺子一连数日绑不到人票,弄不到可以供六百余名土匪吃喝的一笔银洋而走投无路。偏偏就在马福田一筹莫展的时候,王绍义为他献上了一计。马福田当时听了王绍义的话,犹如掉进深河里忽然发现了一只救生圈一般,顿时惊喜得双眼发亮,急忙凑近高深莫测的王绍义身边,追问:“兄弟,你别卖关子!你快说,究竟到哪去弄到一笔够咱兄弟们受用一辈子的钱财呢?你说,你说呀!”

“大当家的,嘿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王绍义在那盏豆油灯下的阴影里嘿嘿一声冷笑,吐出了一个让惯匪马福田大吃一惊的地名来:“马兰峪!”

“马——兰——峪?”马福田一时没有读懂王绍义的用意。

王绍义点拨说:“大当家的,你怎么还不懂?你怎么守着那些取不尽用不完的珠宝黄金不搞,偏偏带着我们去劫那些根本不值钱的人票呢?”

“啊——!?”马福田终于听懂了王绍义的话,吃惊地睁大一双惊骇的眼睛,畏葸的目光在王绍义那枯瘦的刀条脸上掠来扫去,脸肌在不安地抽搐,说:“你……不会是让我去打那些皇陵地宫内老骨头的主意吧?”

王绍义点点头:“对!就是那里才有榨不尽的油水。福田兄,你千万别小看那些地宫里的老骨头,他们下葬时一定带去了数不尽的珍宝!听说西太后下葬时,几乎将北京紫禁城里的所有珍宝都卷空了!”

“不!”马福田困惑而茫然地摇摇头说:“不行不行!那种撬坟掘墓的勾当是要遭千人唾万人骂的!再说,马兰峪附近的那些皇陵可不是一般的坟,都是能工巧匠用花岗石和大理石一块又一块垒砌成的,和咱砸的那些地主老财们的土窑可是不一样。就凭咱们这些人马刀枪,怕是连地宫的入口也找寻不到!算了算了……”

“我就能找到地宫的入口!福田兄,我王绍义从小就进过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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