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封刀 >

第53章

封刀-第53章

小说: 封刀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天夜里,秦鹤白和周溪就走了,而正逢秋试将至,周慎也收拾了东西上京赴考。
  第一场刚考完,他就接到了阮清行私信,请他过府一叙。
  等周慎过去之后,阮清行开门见山,告诉了他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秦鹤白有不臣之心,他虽没想过叛国,却对帝王不敬,有弄权之嫌。
  周慎心想,秦鹤白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左右不会祸国殃民,关我什么事?
  第二件事,周晔不是自杀的,而是死于秦鹤白之手。
  周慎手里的茶杯砸碎在地。
  阮清行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你兄长。”
  周慎去了信,忐忑不安地等了几日,没等到回信,却是周溪亲自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见面第一句话就问:“谁告诉你的?”
  见到这样的周溪,周慎心里一沉,他太了解兄长,如果只是谎言,周溪根本不必如此紧张。
  于是他问:“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为什么?”
  事实一如他当年的猜测,他爹那样一个没什么高尚情操的男人,怎么会舍了小家顾大家,正因如此,为了实行计划,秦鹤白亲手割了他爹的头颅。
  当年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周溪是亲眼看着的。
  只是他的性格不似周晔,从小饱读诗书的周溪更明白什么是小我大我,虽然情感上不能接受,理智却强迫他理解。
  这么多年,周溪跟在秦鹤白身边南征北战,秦鹤白也有意通过对他的照顾弥补这件事情,于是周溪从芥蒂到消弭,没有向周慎说出真相。
  听周溪说完后,周慎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生生咽回去,问他:“你知道娘是怎么死的吗?”
  周溪满肚子的话一噎,周慎道:“也是,那个时候你都不在……我告诉你,娘是病死的,知道爹的消息后她就倒了下去,再也没站起来。”
  顿了顿,他看着脸色惨白的周溪:“你离家那么多年,还记不记得娘有多么漂亮?可她那样一个美人,在两个月里变成了皮包骨头,咽气的时候我抱着她都觉得咯。”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周溪在后面终于开了口:“你有资格怪我,也有资格恨将军,但是这些年来他对你的好,不是假的。”
  周慎道:“我现在倒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第66章 番外二(中)?天意从来高难问
  有的事情,理智上可以理解,情感上不能接受。
  周慎比谁都有资格去恨秦鹤白,也知道自己不能恨秦鹤白。
  为国为民,他有大义;于兄于己,他有大恩。不管这些恩义出于什么初衷,可正如周溪所说,他比谁都明白秦鹤白的心意不是假的。
  周慎觉得自己这些年活得就像个笑话,他提了一壶酒在护城河边从黄昏喝到天亮,露水打湿了衣发,才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翻出父母灵位对着跪了半天,然后出了门。
  三天以后,周慎拜入阮清行座下成了其关门弟子,南儒亲自出手抹灭了他前尘过往,从此改姓了阮。
  行拜师礼的那天,阮慎跟在阮清行身边见了不少人,士农工商不一而足,却皆是一方人物。可是这些人大多数都满脸谄媚,张嘴舌灿莲花,说出的话却还不如狗屁。
  他看得厌倦,阮清行借着喝茶的功夫悄然说了一句:“觉得很烦?”
  不等他回到,阮清行放下了杯子:“我也觉得烦,但你要习惯。”
  “为什么?”
  阮清行道:“因为我老了,总有一天你要成为我,帮我看着这些人和事。”
  这句话里透露了太多,阮清行门下弟子不少,他资历最浅,可听阮清行的话却像是不仅要教他武艺学问,还要传下更多的东西。
  阮慎有心问个明白,却被突然闯入院子的骏马惊住了。
  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个人,藏青衣袍,红缨长枪,正是本该驻守在北疆的秦鹤白。他一身风尘,眼下也是疲惫青黑,见了满院子的人也只是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他和阮清行身上,拱手道:“阮相,云飞有些话想借您这位弟子一谈,不知可否……”
  阮清行没等他说完,便将阮慎往前面一推,笑道:“看秦将军的模样应是有急事,老朽自然没有阻挠的道理……不过,将军未经传召便私自回京,不知陛下那里该如何交代呢?”
  后半句他压低了声音,阮慎脸色一变,秦鹤白却跟没事人一样恍若未闻,抓紧他的手就往外走。
  阮慎都没来得及说句整话,就被他一把拽上了马背,狠狠一抽鞭子,纵马狂奔到了护城河边。
  河边草木都已枯黄零落,显出了秋风瑟瑟的凉意。过了河就是出京的道,阮慎见秦鹤白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肘子撞向他胸膛,果不其然被挡住,然而他另一掌却聚力拍在了马背上,马儿吃痛之下发起疯来,差点把两人都甩飞出去,趁此机会阮慎翻身下了马,冷冷看着秦鹤白;“你要做什么?”
  秦鹤白冷静下来,仔细看着阮慎。
  不到一月,眼前的人就变了番模样,总是穿戴不大规矩的衣服如今整整齐齐,还换成了他最不喜欢的文士长衫,头发也高高束起,跟之前那个一点就炸的皮小子模样迥然不同,有了读书人的风范。
  尤其是一张脸上褪去了嬉笑怒骂,虽然还没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却也让他捉摸不透了。
  原本一肚子的话不知怎么就说不出来了,秦鹤白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兄长让我来接你回北疆。”
  “我兄长?”阮慎淡淡道,“秦将军是不是找错人了,阮慎出身东州,父母早逝,是家中独子,哪来的兄长?”
  “阿慎!”秦鹤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话,神情激动起来,可他从来不大会哄人,这么多年来对着周慎也从来是用行动顺着,眼下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你……别这样。”
  “我怎样?”阮慎看着他,“秦将军,你身为北疆统领却擅离职守私自回京,又莫名其妙要带着我渡河,如今倒问我怎样?”
  秦鹤白听着他的话,一路赶来的疲惫突然就压了上来,手脚冰冷,沉默了片刻,道:“是我对不起你,你……不必为我的错,迁怒周溪,也难为自己。”
  阮慎心里翻滚起复杂难言的情绪,酸甜苦辣咸炖成一锅大杂烩,难吃极了,他把这些味道在心里一一尝了遍,抬头道:“我是谁,我要做什么,与你何干?”
  他说完就转身要走,被秦鹤白一把扯住袖子,两人拉拉扯扯,终于让阮慎烦了,他反手一掌打了过去,与秦鹤白对拼了一记,后者巍然不动,他踉跄了三步,倒是拉开了两人距离。
  阮慎不动声色地抹掉嘴角血迹,没回头,只是开口道:“秦将军,与其做无谓的纠缠,不如早点回你的边关去,毕竟是当年你拿那么多人的骨血保下了它,倘若再丢了,才真是谁也对不起。”
  秦鹤白手里只有撕下的半块布帛,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快要消失,突然喊了一声:“阿慎!”
  阮慎的脚步顿了顿,听见秦鹤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究竟如何,你才会原谅我?”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秦鹤白也一直在等,仿佛囚犯在等最后的判决。
  他终于等来了阮慎的回答,轻飘飘的,却压过秦鹤白赌上的一切东西,无论身家性命,亦或是成败荣辱。
  阮慎的背影消失在一排排枯朽的树干后,只留下了一句话:“我不恨你。”
  秦鹤白,我不恨你,所以我不会原谅你。
  跟在阮清行身边的日子,比阮慎想象中还要难熬,不仅因为阮清行是个严师,更重要的是,他除了是南儒,还是个权臣。
  学问武艺好不容易被认可进境,他就被阮清行带着去处理一些麻烦争端,耳闻之皆为戏,目所见都是局,好像每个人都长了多张脸皮,当着人面做一套,背着人又是一套。
  阮清行看出了他厌恶,但装作没看见,阮慎反抗无法,只能逆来顺受,渐渐地,他从这些人身上学会了怎么装腔作势,看到了不少金玉败絮,也经历了数不清的勾心斗角。
  两年时间,他从一开始的厌恶,到感兴动念,再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当他科举登榜任职翰林院之后,这才从阮清行的赞赏中得到了当初问题的答案。
  阮清行不只是把他当弟子,还要把他培养成传人,传承自己的文武,继承自己的谋算,甚至代替自己的地位,做自己没有做完的事情。
  他说道:“你是故意在那个时候告诉我真相。”
  “如果你一辈子都庸碌无为,也就无需知道真相。”阮清行如此说道,“没有用的人不值得枉费心思,你也要记住这一点。”
  “但那个时候的我,还不够让师父花这么大的心思。”阮慎合上书本,“是为了云飞兄?”
  阮清行笑着道:“没想到你还肯这么叫他,秦将军若是听见了一定会很高兴。”
  “我怎么叫他,是我乐意。”阮慎抬头看向阮清行,“听师父的口气,他最近似乎不大好过。”
  阮清行称赞了他的敏锐,将一封信递了过来,里面写了西北方有镇守武官玩忽职守之事,秦鹤白那个傻子却顾念旧情小惩大诫,免了这人足以满门受累的死罪,却又没收拾好马脚,被暗线捅到了阮清行这里来。
  阮慎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这么大的事情是瞒不住的,阮清行不可能亲自出面弹劾秦鹤白,自然是要找座下弟子代劳,现在把信递到他面前,意思昭然若揭。
  他没多加犹豫,把信往怀里一揣,道:“弟子晓得了。”
  阮清行笑着问道:“这么做可就说不定真要与他一刀两断了,舍得?”
  阮慎没答话,摔了南儒的房门扬长而去,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提笔写信。
  收信之人写了“云飞兄”三个字,可他压根没打算把信寄出去,那个记忆里的“云飞兄”已经在他得知真相那一刻彻底消失,两个人再也回不到最初。
  然而当他还是“周慎”的时候,就习惯了把什么话都跟“云飞兄”讲,是倾诉也是宣泄,到如今也改不了这个习惯,从两年前到现在,每年都写了一封。
  阮慎有时候会觉得可笑,当年近在咫尺的时候听秦鹤白说上十句话都嫌烦,到了如今天各一方、人事全非,偏偏是他有满肚子话想说,却只能尽倾纸笔,藏于木盒。
  洋洋洒洒写了六张纸,其中一半都在狂骂秦鹤白这个因小失大的蠢货,等骂爽了才写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既然瞒不住了,与其等别人落井下石,倒不如自己先把事情捅出来,再想办法模糊内里,最后雷声大雨点小,就算是让那个蠢货长点记性。
  他写完了,把信件收好,这才一夜好梦。
  第二天阮慎破例上朝,当众弹劾秦鹤白因私废公、庇护罪臣,一时间震惊朝野。远在边疆的秦鹤白被传召回来,这是他们阔别两年多后第一次见面,秦鹤白看着他的目光有震惊也有了悟,阮慎一张冷脸却快绷不住了。
  不好的预感成了真,这蠢货不晓得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当庭认罪,还请旨让他细查。虽然阮慎原本就打算插手调查,可从旁协助跟主要负责不同,他会从暗中窥探的人变成被别人死死盯着的靶子,想要给这蠢货遮掩都难。
  阮慎两年多的涵养在这天破了功,差点忍不住当场殴打大将军,退朝之后他满脸阴沉,秦鹤白偏偏还追了上来。
  秦鹤白说道:“阿慎,是我不对。”
  阮慎心累得很,懒得跟他说话,走得更快了,这场难得的再会就这样被掐了个戛然而止,让他都来不及看清秦鹤白是不是老了些,有没有消瘦。
  他忙于查案,结果还真查出了大事——那武官竟然不是玩忽职守,而根本就是个勾结番邦的奸细。
  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身边有不少人,阮慎第一个念头是把证据毁了,再把看到的人都一一扣下威胁,结果念头刚起就被一只手压住了肩膀。
  阮清行不知何时来了,低头看着他,好像看透了他所有心思。
  阮慎终于明白,从一开始阮清行就知道这件事,只是算准了他的心思,隐瞒了真相让他去出头,由此把他逼到了风口浪尖。
  他自以为是的聪明,早就成了别人手里的刀。
  后来的事情他其实已经记不大清,只晓得在外人眼中“卧病在床”的南儒接过他手里的案子派人顺藤摸瓜,最后牵扯出不少大大小小的麻烦,这些错处放在平时无关痛痒,到了现在就是大祸。
  秦鹤白被当庭杖责二十,回府禁足一月。阮慎思前想后,终于还是没沉住气,趁夜翻墙进了将军府。
  刚一落下就差点被一枪捅了个透心凉,院子里有个柳叶眉芙蓉面的姑娘正在练枪,把他当成了贼人,只是这姑娘不会说话,也就没喊人,提枪就上,三十六招枪法虎虎生风,正是锁龙枪的路数。
  他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