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献其琛-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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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回忆章】烈阳
之后具体的事情皓君也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他其实也早就随着尚云霄到了马路的对面，但始终踌躇着不敢上前。已经忘记了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了，最终还是决定离开。但就在他刚转头走了几十步，便听见身后有吵闹声，一回头便看见周其琛正和那群人打起架来。
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下意识的便冲了上去。然而当他看见朱斌挥舞着瓶子即将砸向周其琛的头时，他几乎跑出了这辈子最快的记录，替他挡下了那一击。
那一刻仿佛漫天星斗都砸向他的脑袋，眼前先是一黑，转瞬便成了浓稠的红色。他倒在周其琛的怀里，总觉得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我爱你……”
说完他便失去了知觉。
但是阿琛啊，你应该明白我的心了吧，我们不要再计较那些不重要的小事了。别的我都不在乎了，在危难时刻我还是不由自主的会保护你，因为我爱你啊。
你应该懂我吧……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时的状态下他并且有办法口齿清晰的说出那关键的三个字，那句话飘到周其琛耳朵里便变成了“混蛋”那样刺耳的话。然而这个词也许是来自于周其琛内心的深处，他对自己的自我评价。
之后皓君在医院里醒过来，医生说万幸居然没有特别严重的损伤，只是中度的脑震荡。他便在医院休息了两个周，那几天都是他的同学陪在身边，而周其琛和尚云霄居然都没有出现。
一开始他很是担心，向很多同学打听他们是出了什么事。但同学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具体情况。知道他出院的那一天，尚云霄才来到医院接他回学校。
“你这是怎么了？”他见到尚云霄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她那一头原本飘逸乌黑的长发居然全部消失了，头上光溜溜的露着头皮，像个小和尚一样。
“太热了……秋老虎太厉害了……”尚云霄到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自己还摸了摸头，“这样挺好玩的。”
见卫皓君依旧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也不理会，直接转过去替他收拾东西。“我这样又不是不好看了。”她那句话语轻轻，飘到他的耳朵里。
“到底是为什么，出了什么事吗？”皓君冲过去，双手掰着她的肩膀，让她的眼睛与自己对视，“为什么你和周其琛这几天都不来看我，为什么你要把头发剃掉，周其琛现在他在那里？”
他一连串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题，将这几天堵在心头的疑惑一下子全部吐了出来。而尚云霄的眼神里似乎透着闪躲，一点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我的头发我自己做主，不用你来管我！”她的语气里似乎有一丝的不耐烦，“至于周其琛……”
她忽然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地板的方向。张了几次嘴才把那句话说出来，“你忘掉他行不行？”
“……”
皓君紧掰她肩膀的手一下子没了力气，他脸上居然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你什么意思？”
尚云霄没有回答他，眼神依旧飘向别处。
“他还好吗？”皓君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很好……只是，他说要和你分手。”尚云霄也是鼓起勇气的说出了那句话，随即用担忧的眼神看向皓君。
“这怎么可能？”皓君脸上的笑真是比哭还难看。他忽然粗暴的用手抬起尚云霄的脸，几乎是在用嘶吼的声音对她说，“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你别这样。”云霄被他弄疼了下巴，狠狠地皱了下眉。
“这是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皓君没有理会，手上的力气也来越大，几乎是铁钳般的钳住云霄的下巴，“周其琛那天为什么和一个女的在一起？你们那天为什么会打架？我住院的这两周又发生了什么，现在周其琛居然要和我分手？”
他的眼眶变得通红，几乎是疯了似得对云霄吼道。走廊上的病人都过来好奇的探头探脑。
他只觉得头又开始嗡嗡作响，一下子跌坐在了床上。
尚云霄还是沉默不语。
“你在骗我对不对？”皓君抬起头，眼里充满了寥寥雾气。他还是在笑，只是那笑显得他苍凉的太多。
“我没有骗你，是你被他骗了。”云霄终于淡淡的开口了，“他才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那个会给你幸福的人。”
“他已经不爱你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裂了皓君头上的伤口。一瞬间他整个人痛的弯下了腰。云霄想要上前扶他，却被他用力推开了。
“你走吧……”皓君忍着痛对她说道，“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云霄也是浑身一震，她紧咬住嘴唇，也是绝情的撂下一句话。
“那样正好，我也是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就那样消失在卫皓君眼前。
皓君独自一人坐了良久，心里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现在的一切。一切都太快了，那个曾经在一夜烛光中拥抱他，对他说漫漫余生有他相伴的人居然要和他分手，还是托别人告诉他的这个消息。
他根本不能信啊，究竟是诺言太轻巧，还是他的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才敢让周其琛就这样决绝的离他远去…
他踉踉跄跄的走出医院，大街上刺眼的阳光照的他看不清眼前的路。他直奔到一个公共电话前，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
“……您好……”
不知是打了几次，电话那头只能传来那个讨厌而又冰冷的女声。“啪！”的一声，他将电话重重的摔倒了电话亭的墙上。
皓君忽然想起了他俩在一起之前的那次，也是这样激动的给他打电话。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一个是开始一个是结束，两个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烈日炎炎，真的和尚云霄说的一样炎热。但皓君却觉得浑身冰冷的如同严冬中一般，世间的一切都被泪眼模糊了。
第三十二章 【回忆章】经年
那之后他居然真的就找不到周其琛了。
电话是无人接通的，朋友是说不清楚的，而周其琛的学校是警校，也不是其他学院的人能随便进去的。
皓君时而会站在周其琛学校的校门口向里张望，每一个遥远的身影都觉得像是他的，但又都觉得不是。
渐渐地，枫叶被他站黄了，风雨也被他站凉了，但依旧没有见过周其琛一眼。
其实皓君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早就死了，他此刻的执着只是想等周其琛亲口对他说他不爱他了，只是希望即使是分手也要从他本人口中说出来。
他周围的人有的同情他，觉得他被渣男耍的太可怜了。但更多的人是嘲笑他，说他的痴心挂念真是傻，和一个男人的感情能当真吗，这个年龄大家本来就是玩玩，那种一辈子的承诺那个年龄来说，都是不可靠的。
但是皓君并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他也不想再去归咎到底是谁的错，他仅仅是想得到那个结束，亲耳听见周其琛说那句话。
终于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他跑过来悄悄的告诉皓君过两天周其琛的一个朋友过生日，他们会去糖果kty唱歌。他还把房号给了卫皓君，告诉他九点半的时候一定会在那里堵的到周其琛。
那天晚上，皓君心里怀着这个消息来到了糖果ktv。一路上他都是焦急的，盼着快一点见到周其琛。但当真到了门口，心里又开始惆怅起来。
他甚至就想这样回去。算了吧，见不到就见不到吧，他心里想着，手渐渐地攥成了拳头。脚上似乎绑着千金链，进不得到也退不得。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众多杂乱的声音中，他一下子便辨别出了周其琛特别的声线。皓君开始微微发抖，低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声音愈来愈近，只到周其琛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都没有抬起头。
看着那个人就这样从自己身边略过，他的指尖微微擦过自己的衣角。他不再注意自己，不再会一眼便在人群中发现自己，皓君心底那块伤疤又被揭了起来，暗暗的在流血。
“周其琛！”
他再也忍不住看那个身影就这样离自己渐渐远去，他抬起头，看向那个瞬间顿住的身影，一时间泪已经流了一脸。
那群人都好奇的回过头，诧异的看着这个满脸泪水的少年。只有周其琛，他只是顿在那里，连头也不回。
“阿琛……”皓君慢慢的走向他，只觉他们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是永远都到不了的距离，“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周其琛向身边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开。等人全部散尽，他这才缓缓的回过头来。
半年不见，周其琛的变化让皓君微微吃了一惊。他脸上好像已经脱去了当年的稚气，眉宇间竟也有了少许的沧桑之感。而那双曾经爱意深浓的眼睛，此刻却也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冷漠。
“尚云霄没有告诉你吗？”他语气冷冰冰的，似乎在和一个毫无干系的人讲话。
“……可是，这种事情，我还是想听你亲自告诉我。”现在算是终终于于见到了自己日夜期盼的人，但见他如此冷漠，皓君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悲伤。
“亲口告诉你？”周其琛挑了下眉，他现在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混蛋。
“是啊，这太突然了不是吗？”皓君焦急的说到，“我想知道为什么，阿琛，为什么？”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期许，含着泪哀求般的看着周其琛。
周其琛沉默了一小会，低下头，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理由，
“我不爱你了。”
就是这句话，再次向利剑一样刺进皓君的心里。他原本已经麻木的伤口再次被撕开，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都流光了。
“现在明白了吗，我早就不爱你了！所以不要再纠缠我了，你走吧……”说着，周其琛转头便打算走，一点留恋都不曾有过。
“等等！”皓君一下子拽住他的衣袖，把心底蕴藏了很久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你连一句原因都没有，就想把我给甩了？你不要在这装渣男，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一定是有原因的！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他的眼泪决堤而下，似乎是这半年的委屈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你说过会一直爱我的……我还没有退缩，为什么你就要先走呢……”
他就这样的不停地哭，似乎自己也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在他面前痛哭了。眼泪模糊了视线，但眼前的人似乎一直还是无动于衷。
他听见周其琛微微的叹了口气，他的手在自己的肩头悬空停顿了一会，然后又缩了回去。
“你错了，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周其琛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同皓君并不在一个世界，“对不起，一辈子的诺言，以后你就不要随便相信了。”
说完他便转过身，一步一步的从皓君的世界离开。那一步步踩得是那么的坚决，踩碎了皓君心里最后的一点美好的回忆。
皓君哭的全身发麻，似乎半年被暗暗憋回去的泪水都在今日涌了出来。
走廊上的灯光是那么的耀眼，但在他的眼里，却如同此刻南极的极夜，一切都是死寂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出租屋，回去后便一下子睡了两天。醒来后躺在床上发呆，只是这间屋子里似乎还有曾经的欢声笑语，天花板倒映着周其琛的脸，脑海里回荡着诀别时候的那句绝情的话……
他只能继续睡，一直睡，因为只有在梦里时心口的伤口才不会痛的那么厉害。
直到一天，居然有一个人过来看他。是秦川。
“你怎么来了……”见是他过来，皓君便下了床，站起来的一瞬间还微微有些头晕。
“你那么多天不来上课，生病了吗？”秦川提了一袋子水果，见他起来，便将水果递给了他，“我记得你喜欢吃桃子的。”
“谢谢。”皓君回答他的语气礼貌而又疏远，只因为他当时的心依旧是受到创伤后的麻木，未能察觉到来自别人的细小的关怀。
“周其琛呢？”秦川四处环顾了一下，问到。
他和皓君太久没有联系，所以并不知道他们两人已经分手了。
“……”皓君微微迟疑了一会，“出门了。”
“好吧。”秦川的语气里仿佛有些失落，“有他照顾你就行。”
皓君听着这话心里又难受了起来，赶忙岔开了话题，“最近好久没有见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