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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乱世长宁-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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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基本上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黎夏依旧不放心,无论到哪都搀扶着她。
  易禾微微笑望着荆长宁,有些试探地说道:“这事倒是不急。”
  不急吗?
  荆长宁咬着枣泥糕。
  易禾安静地望着她。
  若是不急,她怎会兵行险招,以命相搏将易修拉下世子之位?若是不急,她怎会不顾身体,冒着伤口复发的危险,急急写下那治国策论为他造势?
  她究竟在急什么?她在等什么?
  荆长宁咬着枣泥糕,眼睛晶亮地望着易禾,似是咀嚼其间话音。
  “我的确有些等不得的事,你可想听?”她微笑问道。
  话语很是诚恳,却让易禾一瞬心间犹豫。
  她这般诚恳是在想些什么?
  是试探,还是真的想要坦诚相待?
  易禾忽觉心头发慌,那是一种患得患失。
  “先生若是想说,那便告知易禾,若是不想,易禾亦不是那般抑制不住好奇心的人。”他答道。
  她会不会坦诚?坦然告知他她那楚国亡国公主的身份,告知他她想要借助易国行复仇之事?
  他似乎想,却又害怕她真的说出。
  若是她真的说出了,那如今这般所谓的一心辅佐,便成了一种清晰的利益交换。她助他登位,他助她复仇。
  那般,是不是太过冷情了些?
  荆长宁目光落在易禾皱起的眉宇间,心中几个婉转,便知晓了他的心思。
  她叹了声,目光悠悠落在天际的几片白云之上,微微一笑。
  他知晓她的身世。
  她知晓他知晓她的身世。
  他不说他知晓她的身世。
  她不说她知晓他知晓她的身世。
  怎会这般纠结?
  可是……这样好像也不错。
  荆长宁的目光对上易禾温润的眼神。
  小心呵护着,彼此信任着,不问缘由,她帮他,他助她。
  这不是也就够了吗?
  她所求的,他所想的,不就是如今这般情景吗?
  那又何必分个清清楚楚?
  两人相视一笑,眸底皆是婉转着奇怪的思量。
  似有些混沌,却又无比明朗。
  “我想赶上长至节。”荆长宁望着易禾,温温笑道。
  长至节?
  长至节又称冬至节。依照传统,冬至之时,天子领诸王朝会,致天神人鬼。以祈求神灵消除疫疾,减少荒年、饥饿、死亡。
  长至节,是诸王会宴,朝拜天子之时。
  易禾目光定定地落在荆长宁身上。
  他好像知晓她要做什么了。
  天子威仪败落,烽火四起,其间最为猖獗的便是林国。
  灭楚,伐云。
  已然跃居列国之首。
  诸国会盟已是三年未曾举行,今年是第四个年头,若是整整四年都不举行,天子威严便再也无法回转。
  可若是天子发出诏令,天下诸国又有几人能应?
  当是进退维谷。
  借此时机,林国又怎会安分?
  荆长宁望着易禾沉眉的神态,带着些打量的意味,似是任由他慢慢去想其间的利害。
  “公子,王上请您入宫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一侍卫不知何时走到易禾面前唤道,神色有些急迫。
  易禾回过神来,望向那侍卫问道:“父王可有说是何事?”
  那侍卫答道:“大约是方才王上收到两份诏令的缘故。”
  诏令?两份?
  易禾朝着荆长宁望过去,温温一笑:“先生说的契机来了,不知先生想要易禾做些什么?”
  荆长宁望向易禾,亦是目露温温笑意:“我随你进宫,借这最后的契机,助你乘风迈出这最后一步!”
  荆长宁话音信誓旦旦,极是认真诚恳。
  易禾对上荆长宁认真的神色,他微微笑着,然后……
  摇了摇头。
  “不。”他说道,“你不能进宫。”
  荆长宁一怔。
  这是易禾第一次对她说出拒绝,并且这般果决,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他立身而起,推后两步让出一段距离,倾身行礼:“先生放心,易禾已不是当初在市井之上任人羞辱的质子,先生伤势未愈,不该行此操劳,易禾此行不会让先生失望!”
  是该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若鹏鸟借六月之息抟扶摇而上九万里。
  他已等到,属于他的那阵风。
  

☆、第57章 真正的缘由

  荆长宁望着易禾的背影,有些好笑地扬了扬唇角,伸手按了按已经痊愈地差不多的伤口,撇了撇嘴,像是一个想要出去玩的小孩被大人拦住了一样。
  心里有些闷闷地不开心。
  罢了,得些清闲,睡上一觉也好。
  毕竟青天白日,正是贪梦之时。
  ……
  “父王唤儿臣前来,有何要事相商?”易禾跪拜行礼之后问道。
  易王揉了揉眉心,宜良王后在一侧小心地推按着他头上的几处穴道。
  “你先下去吧。”易王对宜良王后挥手道。
  “是。”宜良王后行礼退下。
  易王将目光落到易禾身上,皱眉从桌案上拿起两份明黄锦布写就的诏令:“禾儿你先看看。”
  “是。”易禾恭敬应道,上前接过两份诏令。
  一份来自文天子。
  一份来自林王。
  皆是邀函。
  聚诸国之盟,告神灵之慰,求天下安宁。
  无非就是邀请国君前去。
  文天子诏令是意料之中的事,那林王的呢?
  与天子同时下诏,这是明目张胆地挑衅,逼迫诸侯王在此刻便分清立场,究竟选择效忠天子,还是彻底与天子决裂吗?
  两份诏令在易禾手中滚烫起来。
  “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易王叹道。
  这是极其烫手的山芋,易国不过弹丸之地,论国力无论是与文天子之国还是林国皆是有着极大的差距,无论选择哪一方都会得罪另一方,稍有差池便是举国覆灭。
  “依儿臣之见,易国一向归附丹国,而丹国向来遵从文天子之令,易国在诸国眼中从根本上便被认为是天子一脉。”易禾目光沉沉地望向易王,“儿臣以为,父王当遵天子之令,动身文国。”
  选择文国吗?
  “文国与易国西南方向接壤,而林国与易国中间尚隔了一个景国。近忧不解,远患何虑?父王三思。”易禾郑重说道。
  易王皱眉,叹息说道:“禾儿说的这些,孤又何尝未曾考虑过?只是从而今天下之势观之,文国终究是每况愈下,而林国大有取而代之的趋势,今日若是一个疏忽间抉择错误,他日补救起来便难了。”
  易禾目光落在两份诏令之上,眉宇沉索思量起来。
  “父王,而今易国凭借凉江金沙,以及最新施行的法令,已经一步步走入正轨,易国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只能先顾及眼前。”易禾说道。
  易王沉思,目光落在易禾身上,金沙是他献上的寿礼,法令是他推出的策略,如今的易国能有大好局面,易禾在其间功劳没有人能轻易否决。
  “你说的有些道理。”易王说道,“易国终究太弱,只能先顾眼前,走一步看一步了。”
  易王话语寂寥,很是伤感。
  “不。”易禾话语定定否决。“父王不必担忧林国。”
  什么意思?
  易禾遥遥一拜,说道:“父王可还记得当初送禾儿去丹国为质之事?”
  易王有些愧疚说道:“当初父王也是没有选择余地,是父王对不住你。”
  易禾摇了摇头:“儿臣所言并不是想要求得父王怜惜,为易国分忧本就是身为公子应当做的事。”他顿了顿,“而今的情形与当日极其相似。无非……是要取得他国信任罢了。”
  易禾顿首,以额触地,郑重说道:“儿臣请求父王派遣儿臣远赴林国,代父王参加那林国之宴。”
  依旧是他,这般为易国挺身而出。
  于风雨飘摇间,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此一去,屈辱求存,又不知是福是祸,死生难料。
  易王忽觉眼眶发热。
  “好!好!好!不愧是孤的好儿子!”他激动唤道。
  他望着易禾,眼眶盈泪:“易国欠你太多。”
  易禾摇了摇头,微笑说道:“父王这话就见外了,易禾与易国利益相关荣辱与共,若没有易国,又哪来今日的易禾?”
  他这般闲适云淡风轻地说道。
  与两年前不同,那时他离开得心如死灰,满腹屈辱,而今,他竟是云淡风轻闲适从容的。
  是什么不同了吗?
  “不过,易禾尚有一事相求。”他低身说道。“求父王封儿臣为世子。”
  他的话语无比诚恳,没有类似胁恩的迫然,亦没有恳求的低身下气。
  只是一个以恳求的表述形式说出的陈述句。
  未等易王有所表示,易禾话语一道一道地吐露而出。
  若细水长流,却聚少成多。
  “林国不同丹国,林国是真正的霸主之国,若要它信服,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诚意。要林国真正放松对易国的心思,便需要前去赴宴之人对于易国有真正的举足若轻的地位,除了王君,便只有能继承国之储君。”
  易禾停顿些许,换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另,儿臣此去是拜访一国君王,同时也代表了易国颜面,有很多礼节之处,以公子身份天然便低人一等,儿臣受辱是小,失了易国颜面是大。”
  他的目光平稳,话语略略一顿又是继续。
  “再者,若是儿臣此行真的有所不测,易国还有公子英,公子若,公子陌,父王可另立世子,保易国安定。”
  语罢,易禾低头叩首,保持着这个姿势恒定不动。
  一则,为使林国信服;二则,为使国家颜面不失;三则,他用话语表示自己并不贪恋世子之位。
  此刻,挟着数月来所造之势,他面对易王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语。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已承其重,当索王冠。
  “孤给你。”易王说道。
  他的确该给他一个世子之位了。无论从何角度而言,他都没有理由,甚至是……没有资格说出拒绝。
  ……
  当易禾迈步出了王宫,已是斜晖西落。
  他的步伐沉稳,心间平和。
  似乎此去的确是赴一场最普通不过的宴席,其间并没有屈辱与危险。
  此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他扬唇笑了笑。
  面对易王时,他还少说了一条缘由。
  四则,她想让他当上世子,她想去林国……
  有这最后一条,其他的都可以算是说谎骗人不做数。
  她想。
  便是全部的缘由。
  

☆、第58章 弱水饮三千

  “在想什么呢?”易禾走到荆长宁身边,微笑问道。
  荆长宁仰头看天:“我在想今天我为什么不困,居然睡不着。”
  易禾闻言轻笑。
  “大概还有半个月,先生也可以打算一下和易禾一起去林国的事了。”他转了话题说道。
  荆长宁轻声一笑,伸手拍着易禾的肩头:“不错嘛!我还担心我不和你一起去,你会应对不好。”
  易禾静静望着荆长宁,也不做答,只是安静地在唇角噙着一抹温润笑意。
  “对了,荆先生先前和易禾所谈及的隐兵之法,易禾思索了数日,觉得极是精妙,若要真的施行成功,的确是一只强兵,只是,”他顿了顿,“这样养兵,若没有几年的功夫,收效甚微。”
  荆长宁想了想。
  “再多等上几年又有何妨?”她说道。
  ……
  ……
  秋风肃杀,一路风霜,易国以易禾为首约莫从国内抽调了一百来人,其中兵卫八十人,婢女门客与侍从二十人左右,一行人乘着高车,辗转十多天,终于来到了天下最大的国度,林国。
  荆长宁随在易禾身边,后面便是南宫落月和黎夏。
  当踏上林国的土壤,荆长宁觉得心头似乎苒苒而起一缕炽热的焰火,她转头望向南宫落月,两个女孩子亮亮的眸子触到一起,泛出深入骨髓的恨意。
  “我想杀人。”荆长宁忽然说道。
  “我也想。“南宫落月回道。
  “啊?”黎夏木然地望向两个女孩子,像是一瞬间被吓到了一般。
  易禾轻声一笑,望向荆长宁说道:“对了,你的匕首还你。没有匕首杀人不太方便。”
  黎夏继续木然,目光在三个人面上转悠了下,心里“突突”地跳。
  好好的,怎么就提起杀人了。
  他下意识转过目光,似躲闪着转移视线。
  不远处的前方,亦有车马行人,马车上有两个身穿襦衫的中年人。
  黎夏眼眸微敛,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心中泛出一种压抑的热切之感。
  难道是……
  “前方是谁?”荆长宁问道。
  易禾答道:“应当是景国人。”
  南宫落月似想化解之前从胸中苒苒而起的杀意,岔开话题说道:“景国国君最会享受,出行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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