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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百鬼众魅图-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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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全麻的药剂,直接推入静脉的那种。我男人……嗯,姓刘的从市里找关系弄来了一点放在家里,平时用来……麻狗的。”柯小七说话吞吞吐吐。
  “剂量方面呢?会造成多大的身体损伤?”
  “这点放心,对他身体损害不大的,只是刚醒来时头脑会有些不太清醒。”柯小七连忙解释着,同时有些心疼地看了床上的左锐泽一眼。
  “现在怎么让他醒来?”
  “弄不醒,一般都会要昏睡好几个小时,现在只能坐在这里等他的药效过去。”
  齐子桓不懂医药,也分不清对方说的是否为实话,不过看到左锐泽呼吸平稳,倒也不太像有大事的样子。
  “那就只剩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唉……”柯小七轻轻叹了好大一口气,不答反问道,“齐子桓,你应该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吧?”
  齐子桓皱着眉头看着她,抿着嘴并不答话。
  “你应该是知道的。”柯小七低垂着眼脸,轻轻说着,“他之前有跟我提到过,说他和我之间一些小动作被小学同学看到了,他顺势就坦白了。我刚才翻看了他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内容,猜到了这个同学一定就是你,所以才会喊你过来帮忙。”
  “你还没说,你们为什么要对他用麻药。”齐子桓再次问道。
  “不,我没有……是姓刘的,他也不知多久以前就已经发现了我和锐泽之间的事情,却一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直到昨天晚上,他趁我睡着,用我的手机发短信给锐泽,说有急事要见他,与他约在了今天上午在我家碰面。我是一直到锐泽上门,才知道这些的。”
  “然后呢?”
  “锐泽今天上午按时来了,姓刘的想要教训他一顿,结果两人打做了一团。我也慌了,去帮忙时失手用菜刀捅伤了姓刘的……我和锐泽害怕,就先将姓刘的带到了这里。可没想到是,姓刘的口袋里随身带了一管带针筒的麻药,趁着不备插入了锐泽的静脉中……”
  齐子桓静静听着,脸上毫无表情。
  小纸人已经平贴着地面,从门缝中滑入了另一个房间。
  待它在门内站起身来,已是一身半红半白。
  屋内,全都是血。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后,我赌赢了

  小纸人站在血泊中看着眼前的景象。
  如果不是亲身进来,谁也想不到破旧农宅中会藏着这样一个房间。屋内重新粉刷过,白色墙壁干净无灰,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可以活动的病床,四周靠墙全是不锈钢制的架子,上面整齐放着托盘、镊子、毛巾、医药箱等一干物品。顶灯非常亮,甚至都有些晃眼。
  简直就是一个经过改造的简陋手术室。
  当然,在这种带菌环境下进行手术,病人感染的几率怕是要成几何倍数增加。
  可能对于使用这间房的人来说,感染不感染什么的,关系并不大。
  反正只需要切开,不需要缝合,本来就是会死的。
  现在活动病床上的人就已经死了,不仅死了,还死得很惨。
  血仍未干,在病床蓝色床单的褶皱中汇聚成溪,不停滴下。
  地上,已是半个房间的血泊。
  靠近门口处随意丢着一双浸血的女鞋,该是柯小七刚才出房间时换下的。
  ……
  在另一个房间中的齐子桓目光显得有些呆滞,恍惚了好一会,才强制压下心中的震惊。
  那边已经死透了,这边还在昏迷,这局面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姑且先听听柯小七是怎么个说法。
  齐子桓直到现在都对整个这事表示看不明白。
  他面上不动声色,接着问道:“那你和左锐泽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玩玩而已吗?”
  柯小七听到这话后突然抬头,定定看着齐子桓,口中念叨:“不会的,他不会这么说的……齐子桓,这话是他跟你说的么?”
  “没有,只是我瞎猜而已,毕竟你俩年纪差距那么大。”齐子桓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也没有再刺激她。
  柯小七松了口气,开始慢慢说起自己和左锐泽之间的故事。
  她出生在农村,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读书,而是自己出来打工或者做些摆摊的小生意。十九岁那年遇上了刚刚在其他地方做起了熟食生意的老刘,相对成熟一些的老刘处处照顾她,加上看上去十分老实腼腆,让她觉得说不定也是个可靠的归处。随后,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给了身子,再顺理成章的结了婚。
  没成想,婚后的只维持了头两年的温馨,随着柯小七肚子总是大不起来,老刘的性情开始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或者说,本性不再压抑。
  他虐待她,殴打她,想尽一切花样来羞辱折磨。在人前,她是个风韵犹存的漂亮老板娘,在人后,却是个连与丈夫并肩而坐的权利都没有的奴隶。
  她性子软,根本鼓不起勇气去反抗欺压自己许多年的老刘。她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直到遇到了左锐泽。
  左锐泽年轻、帅气,浑身透着股书卷气息,却同时有着跟年龄不相符的稳重。
  开始也并不在意,从未想过这样的男人会与自己有什么瓜葛。
  可左锐泽经常来吃,有意无意地眼神总是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并不怕她察觉。然后便是找机会与她搭话,她也有话必回,并不排斥。
  两人越来越熟络,谁也没说,但又隐约都在等待瓜熟蒂落的那天。
  直到一天雨夜,老刘外出进货,夜里她一人守着空荡荡的店子。
  左锐泽走了进来,没有打伞,浑身淋得透湿,裤脚流下的雨水使他每走一步都留下一摊水洼。
  他就这么一步一个脚印地大步走来,眼神锐利发亮。
  柯小七被盯得有些害怕,想转身拿条毛巾让他擦擦,却被扳住了肩膀。
  “我要你。”左锐泽盯着她的眼睛,口中热气喷到了她的脸上,并不难闻。
  柯小七双肩被捏得生疼,心中却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身子逐渐发软。
  “我要你。”左锐泽再说一遍。
  也不等回答,上身前倾,略薄的嘴唇带着冰凉的雨水,已经吻上她的脖颈。
  柯小七彻底败下阵来,闭着眼睛投入了对方的怀抱,嘴中不知是呻吟还是回答,轻轻哼出一声:“嗯。”
  这之后,两个人寻找一切机会见面,仿佛有永远用不完的激情。
  在柯小七眼里,左锐泽在要她的时候是十分霸道的,总是不容置疑。而在其余时候,又是特别的温柔与贴心。这种双重气质让她完全沦陷,将整个身心一丝都不保留地交给了对方。
  她爱他,只要他需要,她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
  ……
  齐子桓目瞪口呆。
  他总算能够体会到只有口供不能定罪这一条法律原则的意义所在了,这特么简直就是现代社会的秩序基石!
  就一件雨夜中完成生命大和谐的破事,都能演绎出一个矛盾丛生的罗生门,更何况那些杀人纵火的刑案呢。
  想归想,话还是要套的。
  “你真的很会用刀?”齐子桓冷不丁抛出了这个疑问。
  “呵,这个事他也跟你说了啊?没错,我的刀法很好,好到能杀人的那种。”柯小七抬起头来,颇有些深意地看了齐子桓一眼,淡淡地说着,“那个姓刘的,自从知道我很会用刀以后,有时会胁迫我……做一些坏事,这也是他控制我的最大凭仗。我本来已经彻底死心,但锐泽的出现让我觉得人生又有了一线阳光。所以,我决定赌一赌。”
  “赌?”齐子桓想起了那盘突兀放在冰箱里的肝脏。
  “没错,我觉得必须要赌一次!赌赢了,我将用尽所有的力量去反抗那个姓刘的,和真正爱我的锐泽在一起。赌输了,我也甘愿付出代价,至少不用再受姓刘的折磨。”
  柯小七脸上绽放出幸福的光芒,笑靥如花。
  “最后,我赌赢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此生能否试一试?

  “最后,我赌赢了。”
  柯小七的这句话说得很清淡,可眉角之间难以抑制地流露出浓浓的幸福感。
  她缓缓走到床边坐下,身子前倾轻轻摩挲着左锐泽颇有棱角的面庞,凝视片刻才坐正,双手仍然紧紧握住他放于身侧的手掌。
  “其实,如果仔细想想,我是很傻的……我为了验证这份感情的纯度,为了让给自己一些力量去反抗那个姓刘的,当时故意将一个攸关生死的秘密展示给锐泽。如果,他那时不够怜惜我的话,这个秘密会让我以及许多人身陷囹圄,即使我是被迫的。”柯小七捧起左锐泽的右手,轻轻吻了一下。
  如果真是这样,那盘人类的肝脏就是故意放置在冰箱中,等着左锐泽去发现的。哪怕左锐泽没有因为肚子饿自己去翻冰箱,也会被柯小七找理由让他看到。
  齐子桓一半心神放在另一个房间,他控制小纸人小心避开地上的血泊,沿着墙边的不锈钢架子,跳跃到病床上,细细研究那一具不再完整的尸体。
  尸体身高将近一米七,有些胖,加上身体和手臂上的黝黑肤色,哪怕现在脸皮已被整块剥离,仍可基本断定死者就是老刘。
  也只有老刘,才值得柯小七这么下力气的切割出这么多花样。
  这不仅仅是杀人了,而是一个女人对十多年来所受折磨和羞辱的复仇。
  纸人倒不嫌脏,在血肉模糊的身体上攀爬挪动,从各个角度观察着。可以看出,柯小七下刀确实十分利落,无论是剥皮还是切割器官,伤口都是平滑整齐,丝毫没有破坏其它部位。
  透过没有心脏的胸腔缝隙,可以看到有一段脊椎已被切断。
  另一边的齐子桓偷偷吸了口凉气。
  这段脊椎的位置很微妙,既能保证老刘几乎全身瘫痪不能动弹,又不会像破坏颈椎一样造成呼吸系统的破坏。
  简而言之,就是老刘在整个过程中都是活着的,眼睁睁地看着那黑炳银刃的小刀一次次切在自己身上,直到最后失血而死。
  “那一次,锐泽以为我是睡着的,但怎么可能,我一直在装睡,紧张地等待揭晓答案的那一刻。终于,锐泽看到了我的秘密,他经过最初的震惊和恐惧之后,并没有如我预想的那样偷偷逃走甚至立刻拿出手机报警。他呆立了很久,最后还是转过身来,慢慢地向我走来,将我揽在怀里。我跟他都是全身冰冷,不住颤抖……可是我们还是紧紧相拥在一起。”
  柯小七温柔地述说着,将齐子桓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咳咳。”齐子桓假咳两声,打断了柯小七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回忆,“可是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会用刀用得这么好。”
  柯小七话说至此,似乎也无心隐瞒,轻轻说道:“在以前,有一些职业是赚死人钱的行当,又称捞阴门的。不知你是否听说过,其中最有名的有四个职业,市井称为‘四阴门’。”
  “我知道,老话中有这么一句顺口溜‘刽子手的刀,墙上挂;仵作的眼睛,看得见;扎纸匠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的针线,走皮面’。这就是‘四阴门’,对不对?”齐子桓很顺畅地接上话头。
  柯小七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睛一转想起了什么,释然道:“对对,你当然知道。是我忘记了,锐泽曾经告诉过我,你是做殡葬生意的,而且扎纸人的手艺也很好。”
  她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而我祖上也是四阴门之一。”
  刀,神秘神龛,诡异的提刀神像……
  “你祖辈是干侩子手这行的?”齐子桓顿时反应过来了。
  “没错,从我太爷爷开始往上数,家中辈辈都有人做侩子手。其实侩子手是个精细活,你想想看,里三圈外三圈的被人围着观看,上头还坐着监斩的官员,跪在地上的人犯也不一定就老实安静,你这一刀下去若有丝毫的偏差,只砍断了一半,徒让人犯受苦遭了罪孽不说,你也会轻则被人唾骂,重则被官府治罪。”
  “所以,你家的家传手艺很厉害?”
  柯小七昂着头,很是骄傲的说:“直到我太爷爷,我家人一直都是当地最有名的侩子手,只有非常重要的犯人才会被请去出手。”
  “不是,道理我都懂,可侩子手通常用的都是鬼头大刀,分量极沉,和你这擅用手术刀一般的小刀有何关联?”齐子桓仍是不解。
  柯小七嘴角浮出一个微笑,继续说:“我说过,我家的手艺是当地最好的。普通的侩子手,熟练之后一口烈酒喷在刀上,一刀下去身首分离并不是难事。而我家先人,可是能够接凌迟的红差,这已不是简简单单让人去死那么简单,而是……”
  “而是让人生死不能。”
  “没错,凌迟也分了档次,一般人也只能做‘十六刀’或者‘三十二刀’,通常是从胸口开始,再是二头肌,手筋,足筋,大腿,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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