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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良卿择木为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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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守夜的小二换了房间,北木雪接过钥匙,并把屋里损坏的东西给了赔偿后,牵着半睡半醒的血沙离开。
  血沙几乎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挂在北木雪的身上,其实他并不累,就是有点享受这种被人迁就的感觉。很新鲜,也很舒服,毕竟除了曾经有过短日相处的队友以外,血沙从没对人产生过依赖,即便是队友,也在依赖产生之前,都被那个男人抹杀了。
  新换好的房间在之前的房间的楼上一层,正对东方,是个好位置。进了房间后,血沙一改方才困顿的模样,他环顾了一圈后,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
  连绵的小雨已经停下,乌云散开,露出弯钩似的月牙,在夜幕之下显得可爱极了。
  血沙不禁想起了北木雪身上的月之印记,淡金色的月,周围环绕了银蓝色的云雾图腾,美轮美奂。
  血沙半眯着眼睛靠在窗前,不知是在赏月,还是在出神,直到北木雪都将床铺铺好了,他才回过神,拖着嗓子喊:“我饿了——”
  慵懒的语气,合着血沙有些干渴而显得沙哑的声音,在这朦胧的月色之下,变得暧昧之极。
  咳!其实他就是真的肚子饿了!他才不是想一个男人想到走神,想到脸红心跳,还乱找借口转移注意力!
  事实上,只要灵源运转,以血沙恢复的灵能来看,是足以满足身体的机能运进的了。
  北木雪虽然疑惑,但并没多问,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包东西,在递给血沙的时候犹豫了。之前买的桃花糕都没了,这个糕是之前北木雪,试着做来玩的,后来还剩了些就随手放进储物袋,虽然他的储物袋能藏鲜,可是这毕竟都做了有四五天了。而且北木雪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糕点了,别的吃食,做出来的跟□□是同宗。
  想了想,北木雪还是觉得另去厨房找点吃食,实在没有就去夜食店买。但在他准备收回去了时候,血沙就将那包东西抢过去了。
  血沙半点不客气,拆开纸包,隔着纸都能闻到淡淡的香甜,他似乎猜到里面是什么,他眼睛亮得发光,在完全拆开之前,他问道:“这是什么?”
  北木雪微微抿了下唇,他有点紧张,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了:“海棠糕。”
  浅黄色的纸被打开,里面还垫了两层薄薄的米纸,米纸是半透明的,浅粉色的糕点垒成一小摞,可爱而乖巧。在纸包被打开的一瞬间,那股隐晦的清香似乎被打破了隐形的屏障,香味儿浓郁了几分,也诱人了几分。
  血沙伸手要拿糕点,北木雪见此连忙阻止:“这时间做的有些长了,还是不要……”
  血沙躲过北木雪的手,捻起一块就塞进嘴里,虽然已经凉了,但糕点依旧松软可口,甜而不腻口,包裹着淡淡的海棠香。
  “奇怪,海棠花怎么会有香味?”血沙嘴里包着糕点,说话含糊不清,但北木雪却依然听得清楚明了。
  不急不慢地到了两杯清水,夜里喝茶不易入睡,体贴地将杯子放在血沙手边,北木雪才娓娓道来:“海棠本无香,而昌州的海棠花,闻名天下,不为其他,只因唯有昌州之海棠,有淡淡的芳香,盛开时犹如一片片霞云。花期尤短,花败后结拇指大小的青果。”
  “这海棠糕不会是你做的吧?”血沙挑了挑眉,见北木雪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没猜错,喝了口茶,又捻了一块,一边吃一边称赞,“手艺不错。”
  可不是奉承话,这可是血沙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了,没有之一。就像……
  就像是特意迎合他的口味一样。
  北木雪喉头动了动,探出身子给血沙擦掉粘在嘴角的糕点沫,血沙就坐在桌子对面。
  见此,血沙倒是坦荡的很,捻了一块糕点塞给北木雪。
  “对了,方才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阳木精血。”北木雪将口中的糕点吃完后,舔了舔嘴角,道,“你现在感觉如何?老头儿说你的灵源几近枯竭,有性命危险。还说要我用灵能带动你的灵源运转,但我还什么都没做,你便醒了。”
  “嗯。”血沙含糊其辞地应了声,他拍了拍手,难得解释,“我的身体里面没有你们所谓的灵源,下午晕倒只是灵能用干了,有点疲倦,喏——”说着,血沙伸出右手,食指的指尖上冒出一个红色的小光点,紧接着快速旋转,实体化,然后凝结出一颗鲜红色的晶体,越变越大,直到拳头大小才停下变化,晶体的周围环绕着一些珍珠大小的碎晶体,闪烁着点点辉光,璀璨夺目。
  看到这般奇异的现象,饶是北木雪也一时哑然失声:“这……”
  血沙勾起唇角,一字一顿地说:“这才是我的灵源。”
  北木雪的眼睛难以觉察地睁大,瞳孔缩小了几分,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也足以证明了北木雪的震惊!
  “快收回去!”
  北木雪的语气十分严厉,而起很是急促,他的表情不再平静,而是担忧着什么。
  血沙心里疑惑,却还是听话的将晶体收回,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北木雪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他已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平心静气地解释道:“灵源外结,便意味着灵能生生不息。灵能结晶,则晶体的精纯程度远胜于灵气的精纯程度。而且,灵源结晶是可以被人为剥去的,也就是说,刚才你展现出来的灵源,就是传闻中早已销声匿迹的灵源结晶。若被别人晓得,甚至会引起骚乱。”
  “哦?怎么剥?”
  “……”北木雪觉得有些头疼,“你的灵源外面不是环绕着许多小晶体吗?那些结晶是可以脱离灵源本体的。不要拿出来……”
  “哦。”
  北木雪:“……”
  “也就是说这些结晶等于移动灵源,吸收他们,会比在自然中汲取的事半功倍。而我就成了个永远不会枯竭的备用灵源。”
  “没错。”
  血沙不甚在意地罢手,将最后两块糕点也吃了干净,再灌了一口白水:“糕点不错,还有吗?”
  突然转开话题,北木雪明白血沙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了,于是乎顺着这话说道:“海棠要三月份才来,如果你想看的话,需等明年了。”
  血沙横了北木雪一眼,声音微扬:“谁说我想要去看花了?困了!睡觉!”
  血沙面朝里墙,背对北木雪,他狠狠地咬了咬被子角,心里不爽急了,这个木头,真当他是傻的吗?
  这是攸关性命的东西自己当然知晓了,他才不会给无关紧要的人看呢。
  你个笨木头,蠢木头!
  以后你想看也不给你看!
  血沙一双凤目睁得老大,几乎要将墙壁盯出来个洞才肯罢休。
  北木雪愣愣地看着突然耍性子的人,他坐在桌子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关灯!”血沙恶声恶气地说道,明显是在故意赌气,“点着灯怎么睡啊!”
  话语未落,房里就暗了。
  房间里突然暗得紧,桌子什么声响也没有,血沙连北木雪的呼吸声都听不到,总算忍不住开口:“还傻愣着干嘛?不睡啊。”
  过了几秒,背后响起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脚步声慢慢靠近,身后响起悉悉嗦嗦的布料摩擦声,紧接着床的外侧明显一沉,血沙暗自心惊,身后的呼吸声轻得近乎能隐藏于空气之中。
  当北木雪完全躺在床上,血沙突然翻过身,两人面对面靠得很近,血沙故意将一条腿挤进北木雪的腿间,手臂伸进衣服里,揽住里面的结实劲瘦的腰身。
  “血沙,我……”
  “从今往后,我是墨周箫雨,与你有婚约的那个人。”
  北木雪听到这句话,猛地心跳加速,若不是躺着,头发解了,定能看见他那通红的耳垂,北木雪低声说道:“如此,你便是我的。”
  血沙,不,该是墨周箫雨,他他收紧了手臂,几乎整个人都要镶嵌进北木雪的身体,他轻叹道:“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什么都没有能让我在意的。直到那天在河边醒来,我看到了你,不晓得为什么,就那么莫名的让我心里冒出一点能够称得上是安宁的东西。”
  北木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他反抱住墨周箫雨,像安抚动物一般抚摸着墨周箫雨的后背,他却不自知,自己的动作笨拙而温柔,更像一只收敛起利爪和獠牙的野兽。
  寂静的夜,如此漫长而美好,一个等待的心和一个漂泊的心终于相遇,停靠……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包括我的性命。
  北木雪心里这么想,但有时候,话说出来反而显得太轻浮,他只要做到就好。在未来的时间里,他会用一切来证明,血沙选择自己,不会是错误的决定!


第9章 多事
  从真正来到这个世界,已过了四日。连续几天的阴雨连绵之后,今日总算引来了难得的大晴天,金色的阳光从半敞开的窗户照射进开,显得干净、明媚。
  “啾~啾啾~”
  一只二指半大小的蓝色小鸟婷婷落在窗衔上,叫得欢快,一蹦一蹦的,小巧的嘴喙时不时啄下窗户框,似乎对这样的好天气而感到愉悦。
  床上,两具身体相拥而眠,千万缕青丝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北木雪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清明的眸子倒映着抱着他的人的脸,北木雪这才抑制住身体的本能攻击在床上熟睡的另一人。
  差点就没过脑子,干了蠢事。
  北木雪刚从边关回来,离上次离别帝都已有七年有余,加上北木雪一直留恋战场,十六岁之后更是长时间逗留与边关与军营之中,在帝都的时间少之甚少,呆得最长时间的莫过于二十岁成年礼的时候。虽说北泓溘在叫北木雪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给这个迟迟不肯归家的弟弟建府,但因为中途出了些差错,到现在还没竣工。
  所以北木雪到现在还是“无家可归”,这几日一直在无名楼住着,据说,还有小半月就能完成搬迁。
  在某些方面特别迟钝的北木雪,这才惊觉他的衣服,又——不见了!
  几乎每天早晨,北木雪都会经历或衣服或裤子或衣服和裤子不见,明明在前一天晚上睡觉前他是穿戴好的,可衣物始终坚持不懈地“消失”。
  北木雪小幅度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裤子也没了,身上光溜溜的,还贴着另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与己不同,对方的身体柔韧,即使有的地方有疤痕,也照样不影响对方的魅力,更有种凌虐的凄美。
  想到这,北木雪情不自禁,瞬间红了耳根。
  就在这时,墨周箫雨动了,他突然往北木雪身上贴近,一脚跨在北木雪的身上,脸深埋进北木雪的颈脖,蹭了蹭,手还环抱着北木雪的腰背上没松开。
  这样一动,导致两个本就贴近的人离得更加紧密了,几乎毫无缝隙。
  北木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喜欢了十年的人,就在咫尺,那种感觉,好像每一寸被触碰的皮肤都要烧起来,烫得不行,似乎要将他整个人融化!
  在胡乱走神发呆的北木雪突然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他回过神,这才发现墨周箫雨不知何时醒了,而且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那双优雅的凤目似乎在好奇地问——这木头在想什么?
  北木雪脑子里轰的一炸,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他很快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就那种好像对方欠了他千百万两银钱的表情。
  轻挑着眉,墨周箫雨在北木雪怀里蹭了蹭,然后才念念不舍地放开北木雪,松手前还在身上上摸了一把。少有人知,他有一个变态的习惯,就是一个人无法入睡。他喜欢抱着温暖的人入睡,但作为杀手,他的仇家多得数不清,就必须时刻警惕任何人。他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只记得曾经有个男人,他们的关系有点暧昧,事实上,他们之间连一个亲吻都没有,他只是把男人当成抱枕,一个催眠玩偶。
  但男人,是仇人的儿子。
  男人自以为得到了他的信任,在某一天深夜,乘着他熟睡,男人对他拔出了枪。
  结果毫无悬念,男人死了。
  男人到死都不知道,杀手血沙之所以令人望而生怯,不仅仅是他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也不是他毫无弱点,而是他有弱点,就大大方方地摆在那里,但却动不了他分毫。而没有意识控制的血沙,是最危险的,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块骨骼,都调整到极致,是真正的屠戮机器。
  当他血沙醒过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早没了气的男人,死得挺丑,头都被打爆了,哪还能看得出来原样?
  血沙当时觉得有点恶心,有点影响一大早的好心情,他嫌恶地将早死透了的男人扔到一边,此后便再也没找过别人充当抱枕,抱着尸体睡觉这种事他不想再经历这种事,他又不是恋尸癖。
  也就是自那以后,他就再没睡过一次好觉。就这么一直到遇到北木雪,他能睡得比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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