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我的碧海蓝天-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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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摇摇头，忠告地跟我说：“这种男人，要不得。”
“干爹，我们俩本来就没有谈恋爱。所以他要见谁都是他的自由。”
“那倒也是。但唯一，这种男孩子你最好不要跟他谈恋爱。不够情深，对待男女关系太随意。”
吃完饭后，我让干爹等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在走廊那儿，我看到林森和他的朋友背对着我，在抽烟。
我想从他们后面默默地走过去。可是，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欸，我看那萧家小姐长得很漂亮啊。你干嘛不继续追呢？你不是说她对你有好感吗？”
“都过了一个月，她肯定早就跟别的男生在一起了。我还是别去自讨没趣了吧。兄弟，现代社会已经没有王宝钏这种专情的女人了，她们都现实得很！”
有句话说得好：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看到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我默默地走了过去。对于林森，我很失望。不，他只是千千万万个男人的代表。
石磊干爹放我半天的假，让我去玩，也让我好好考虑去非洲的事。
肯定是陆小北女士骂了他。
干爹一直没有结婚。他将她的全部精力都奉献给了孤儿院。有人说：干爹一直深爱我妈。就好像金岳霖对林徽因一样。
还有不知可谓的流言说；我是干爹的亲生女儿，所以干爹才对我这么好。我妈偷偷地给我爸戴了绿帽子。一派胡言！爸妈和干爹的关系很好。他们还说以后老了，就住到一所大房子里去，大家相互为伴。
没事可做的我，回家补觉。
“唯一，宝贝儿。”
妈妈在床边叫我。
我迷迷糊糊地用手摸着自己的头，望着她。“妈，怎么了？”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妈妈，我没有。”
刚说完，我就觉得喉咙堵着难受，很想吐。但是妈妈在，我必须要忍住。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已经约了张医生。你最近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妈妈，我没病。我就是缺觉。你快出去吧，让我睡会儿。”‘
我推妈妈走，感觉有东西已经上涌到喉咙口。我不想多说一个字，否则就会喷出来。
“那好吧。你先休息，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说。”
妈妈一走，我立刻过去锁上房门，然后冲进厕所狂吐。这种难受的感觉提醒着我肚子里的“存在”。
我对着镜子，抚~摸着小腹。
我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拖下去，肯定会穿帮。
留下它，我不畏惧成为单亲妈妈，可辛少廷肯定会与我抢孩子，与我纠缠，没完没了。
打掉它，我不敢在锦城。因为爸妈实在太出名，万一被撞破，我就完了。我必须偷偷地进行这件事。
我没法决定，拖着、拖着……
我每天都穿很紧身的裤子，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唯一，你想好了吗？”
石磊干爹在孤儿院走廊“逮”到我。
“干爹，我还没有……”
“是不是你爸妈不同意？要不我去跟他们说一说。”
“干爹，其实我还没有跟他们说这件事。我今天晚上就跟他们说。”
“好的，没关系，慢慢来。”干爹拍拍我的头，慈爱地对我笑。“去忙吧。早点做完工作，早点回家哦。”
可我不想早点回家。因为陆小北女士总是盯着我。
终于，他们忍不住，要跟我摊牌了。事情发生在饭桌上。我一粒一粒米饭地挑着吃，时不时地用手指捂住鼻子。
“唯一，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的动作僵硬，没敢接话。食物卡在我的喉咙，我开始咳嗽。
这个动作泄露我的心虚。
“老婆，你不要问的这么直接嘛。”
“都是一家人，难道我还藏着掖着吗？”
我觉得妈妈的话在“提醒”我之前没有说实话。
“爸妈，我没有怀孕。”
谎话脱口而出。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善于说谎。自从遇上辛少廷，我说了这辈子最多的谎话。
“真的没有吗？唯一，你不要骗我们。怀孕可不是小事。”
“我真的没有。”
“我就说嘛。我们女儿肯定不会未婚先孕，她做事有分寸。老婆，你想太多了。女儿，你别生妈妈的气。她不是故意的。”
萧总每次都充当和事老的角色。
“我怀过三次孕。难道怀孕是什么样子，我会看不出来吗？萧何，你闭嘴，不准袒护她！”陆小北女士拍桌而起。“萧唯一，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我就只有采取强硬的手段了！”
“妈妈……”
我后悔了。我低估了一个母亲的力量和权威，因为妈妈一直对我太容忍。
“唯一，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信任你？你对我们说了太多的谎话。说实话，我们对你很失望。”
我咬着嘴唇，在她面前低着头。
“妈妈，对不起……”
“明天我们去医院将孩子打掉。这个孩子不能留下来。”
“妈妈，我！”
“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陆小北女士一锤定音。
可是她的武断让我有点委屈——对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所以我冲动地说道：“我不想打掉他。”
“女儿？”我爸震惊地看着我。
“不可以！我不同意。萧唯一，你以后会后悔的。我不能让你被毁掉。”我妈很强烈地反对。
“我不会后悔。他是我的孩子。”我的颧骨有点酸涩，说出这句话，我心里生出一股神圣感。
“唯一，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养活一个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是吗？好，那我们就很现实地来算一笔账。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当单亲妈妈。如果有，我一定不反对你生下来！老公，你去拿纸笔。”
正文 番外 心的唯一（17）
我爸真的拿来纸笔。我妈直接抢过去，然后让我坐下，以她数学系高材生的功底开始给我演算。
“好，那我们就来算一笔账。你一个月工资不到五千。如果你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们是不会给你带的。所以你必须出去自己租房子住。每个月房租一千五。”
“老婆，不对啊，咱不是在孤儿院的附近给女儿买了一套房子的吗？让她出去住，自己独立，咱俩也好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
萧总说完，被我妈一阵狠盯。
“好，就算房子我们给你。那生活费和交通费，每个月就要两三千吧。”
“住得近，我就每天走路上班。一日三餐都在孤儿院吃食堂，水果也有，营养又健康，所以不花钱。”我立刻“纠正”妈妈，以此证明我的微薄工资是可以养得起孩子！
陆小北女士从本子上不情愿地划掉支出。“好，那我们继续。即便吃住都不用钱。那穿的呢？还有你的护肤品，一瓶润肤露都是上千。”
如此说来，虽然不想承认，承蒙父母之恩，我的确一直都过的贵小姐的日子。可为了孩子，我觉得我可以过穷日子。我不怕苦。
“那我就不用护肤品了。衣服，舅舅会送给我。”
“最重要的还没有说到。孩子的奶粉钱。还有尿不湿和各种用品。然后你还要考虑孩子以后的教育费用。现在读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幼儿园，学费就要一两万，这个钱你得想办法每个月存一点吧……”
“还有，你要上班，是不是要请你一个保姆来带孩子？那保姆的工资一个月总的两三千吧……”
我就看到我妈在本子上潇洒地划划，然后我的资产就成了负数。
“你自己瞧瞧吧。我都已经保守估计，你已经入不敷出，负债累累。你还敢生孩子！”
她将本子推到我面前，给我看。
刺眼的笔记，让我沉默。
“还有一点，这个孩子瞒不住的。到时候辛家找你要人怎么办？我和你爸可以拦住辛家人，但拦得住辛少廷那个霸王吗？他就是一个疯子，不听人话的。如果知道你生了他的孩子，他肯定不会走。”
“我……”我低下头。
“唯一，妈妈也是女人，也知道让你打掉腹中的孩子是很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你被他所累，变得不快乐。一个不快乐的母亲是无法养育出健康的小孩！你自己就是学社会学的，也见过孤儿院的那些孩子，应该懂这些道理。”
妈妈的话赤果果地击中我的心脏，忠言逆耳。其实我心里都明白。但人，总是缺乏理智，因为我们有感情，我们相信爱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创造奇迹。
爸爸握着我的手指。他的手掌很温暖、很安全。而我的手指在发抖。
“老婆，就让女儿生下来吧。孩子是无辜的。大不了我们养，就说是我们收养的孩子。”
我爸宠我、万事都依着我。
“绝对不可能！你以为这是在演电视剧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后真相大白，你女儿会名声尽毁。如果那个时候她已经另外结婚生子，那毁掉的就是两个家庭！”
“唯一，如果你还没有那个能力来养这个孩子，那不生下他才是对他的负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明天早上你告诉我答案。如果你还是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么你明天就去公寓住，自己独立。”
我妈将爸爸拉走，留我在餐厅反思。
桌上的手机在嗡嗡嗡地震动。
是一个国际长途。我以为是同学，接起来。
“唯一，是我。”
是辛少廷！
“别挂电话！”他慌不迭地说道，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我走了好远，才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给你打电话。”
我没有挂电话。
他没有说话。
太安静，所以我问：“你怎么不说话？”
“能听到你的呼吸声。真好！”
“你在非洲还好吗？”
“天天搬砖，晚上睡在露天，被虫咬，还有野兽。但这儿的夕阳真美。唯一，有机会我一定要带你来看看。”
他倒是挺乐观的！
“辛少廷，我……”
“怎么了？”
“没什么。”
“唯一，我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很想你，日思夜想。我要在这儿盖一所房子，以后带你来住。我们可以躺在床上看星星，可以跟长颈鹿共进早餐，可以开车去探险。”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而我，要控制自己进入他的“圈套”。
“辛少廷，你别再说了。你醒醒吧。我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就是你上次在餐厅见到的那位男生，我们很开心。”
电话那端沉默。他的呼吸声很重。接着，我听到“咚咚”撞击的声音。他将电话砸了。我的眼眶湿了。
“女儿。”
爸爸不止何时，回来了。
“爸爸”
我扑在爸爸的怀里，终于哭出声。
“没事的，没事的。就算天塌下来，还有爸爸给你撑着。”
他拍着我的背，静静地陪着我。
“你妈是嘴硬心软，心疼你。她不会不管你的。”
“刚才辛少廷给我打电话。”
“这个混账小子，竟然还敢来骚扰你！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老辛，把他看紧点。”
“爸爸，别打了。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会做什么。反正他来不到锦城，伤害不到我。”
我想了想：也许辛三少对我的偏执，来源于我的反抗。他就像一个任性霸道的孩子，非要跟别人对着干，显示自己的存在。
“女儿，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爸爸讲。我会替你处理。”
爸爸塞了一张银行卡给我。“这是我的是私房钱，你妈妈不知道。自己留着。”
“爸爸，我不用。”
“拿着！好了，我得走了。我趁你妈洗澡偷跑出来的。”
手里的银行卡，让我惭愧。
别的同龄人已经开始回馈父母，而我依然在爸妈的庇护下活着。我去国外念书，接受贵族精英教育，可我现在是一个孤儿院的小员工，我碌碌而为，什么都没有。如果没有爸妈，我什么都不是。
我连自己的人生路都还没有找到，的确没有资格当一个母亲。
突然，我的头脑变得异常清明。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妈妈带我到绵城的医院打掉了孩子。其实，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妈妈说那是因为孩子还是个受精卵。回到家，妈妈精心地照顾我，以防我落下后遗症。
我跟爸妈说了去非洲的事。妈妈不同意，觉得那边危险。而且我的情绪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