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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变化的位面:厄休拉的幻想游记-第7章

小说: 变化的位面:厄休拉的幻想游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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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从那久远到无法记起的彼时开始,安萨人就遵循着某种存在的方式。他将这方式叫做“玛丹”——人们的行为方式、事情的解决方式、事物的存在方式、前进的方式,还有“始终”这个词里隐藏着的方式:但和我们一样,他并没有把这些含义全部说出来。“然后,我们偏离了我们的存在方式,”他说,“但是时间不长。现在,我们仍然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做事。”

人们总是会告诉你,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然而你会发现,他们所谓的“一直以来”实际上只是一、二代人,或一、二个世纪,最多不过一、二千年。相对于人体的进化以及种族的进化,文化习惯只能维持相当短暂的时间。在我们位面上,人类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大概只有寻找食物和水源、睡眠、歌唱、谈话、生儿育女,另外,这些事情综合起来也许会形成一种更重要的东西,那可以视为是人类的本质,而与我们的行为方式无关。我们发现有新的事情可做、新的行为方式可以遵循的时候,非常容易变通。我们巧妙地、独辟蹊径地、急切地寻找正确的行为方式,真正的行为方式,那种我们相信已在错综复杂的新奇事物、机会和选择中丢掉了许久的行为方式……

安萨人做出的选择与我们有所不同,也许可以说他们的选择是缺乏创意的。但它也有它的好处。

这个世界的太阳比我们的要大,而这个行星距离太阳比我们更为遥远,所以,尽管该行星的自转速度和轨道交角与地球差不多,但这里的一年大约有我们的三十四年那么长。相对地,所有的季节都变得非常漫长,每个季节都能维持相当于六个地球年的时间。

在每个位面,所有气候当中都会有一个春天,春天是繁殖的季节,新的生命会出现在这世界上;对于那些只能活不到一年或数年的生物来说,早春正是交配的季节,新的生命开始孕育。对于安萨的人类来说也是如此,按照他们的年份计算,一个人只能活三年。

安萨人居住在两块大陆上,其中一块与赤道相交…略偏向北半球,另一块则从北半球中部一直延伸到北极。这两块大陆之间有一座狭长而多山的陆桥,就好像南北美洲之间的那样,但是面积较小。除了两块大陆之外就是大洋,其中有几片多岛海,还有几个分散的大型岛屿,除了这个位面管理机构征用的岛屿之外,所有的岛屿上都没有人类居住。

克格梅戈说,当新年到来的时候,在平原上的城市和南方的沙漠中,都会有专司历法的教士事先宣布消息,许多人聚集在一起,等待黎明的到来,观看第一束阳光或在某座塔的尖顶上方停留片刻的太阳:那就是春天到来的时刻。从这个时候开始,逐渐增长的热量将会移过南方那长满野生谷类的草原,漫长的旱季会使得河流的水位低落,城中的水井将会干涸。春天跟随着太阳慢慢移向北方,远方山脉上的积雪融化了,山谷中现出了明亮的绿色……而安萨人也会跟随着太阳迁徙。

“呃,我该走了,”这是老年人在城市的街道上和自己的老朋友打招呼。“回头见啦!”这是年轻人之间的用语,那些差不多一岁的年轻人——对于我们来说,他们就相当于那些二十一二岁的人。这些年轻人离开他们的家庭、伙伴、学校和运动俱乐部,在迷宫般的住宅区或商业区或旅馆里寻找他们的父母之一——他们是在夏天时和父母分开的。他们随意地走进父亲或母亲的住所,说,“你好啊,爸爸,”或者“你好啊,妈妈。好像所有人都正打算回到北方去呢。”而父亲(或母亲)则非常谨慎,因为在即将到来的长达半年(年轻人至今为止的生命也不过只有不到一年)的旅途中,他们不能给年轻人提供任何指示,否则会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他们只是说:“是的,我也正打算回去呢。要是你能跟我们一起走那就好了。你的姐妹在另一个房间里收拾行李呢。”

就这样,人们或单身,或成双成对,或一家三口地离开了城市。迁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没有统一的指挥。有些人在春天到来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其他人谈起他们时会说,“他们也太着急了吧,”或者“某某某要是不能第一个到那里的话,她原来的家就会被别人占啦。”也有些人一直逗留在城市中,直到差不多所有人都走光了,但他们还是不能下定决心离开这炎热而安静的街道以及这空旷而废弃的广场,因为在过去那个漫长的半年中这里还充满了欢快的人群和音乐。但不管是早是晚,他们最终都会离开,踏上前往北方的道路。而且一旦他们开始走,就走得很快。

大多数人只带一个背包的个人物品,或者一头鲁巴能驮得动的物品,如果他们有一头鲁巴的话(根据克格梅戈的描述,鲁巴是一种类似驴的动物,不过体形更小,而且长有羽毛)。有些生意人在旱季的时候会赚到大量的财富,这些人的货物和财宝要用许多头鲁巴组成商队才能搬走。尽管大部分人都是单身上路或以小家庭的形式上路,但道路上的人很多,因此每个小团体之间的距离非常接近。有时人们也会临时组织大的团体,这通常是因为道路崎岖难行,那些老弱病残的人需要有人帮助他们,并为他们携带食物才能通过。

在通往北方的路上没有小孩。

克格梅戈说,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口究竟有多少,不过他猜肯定有几十万,也许有一百万。所有这些人都参与了大迁徙。

等到他们走到多山的中央陆桥时,他们不会聚集在一起,反而走进数百条不同的小径当中。这些小径有些有很多人走,有些则只有很少人走;有些拥有非常明确的记号,也有些甚为凶险,只有那些曾经走过这条路的人才知道应该怎样走。“这时候要是有一个活了三年的人就好啦”,克格梅戈说,“他们可能已经走过两次了。”他们轻装前进,速度非常快。他们依靠在路上找到的食物维生,但在贫瘠的高山上则不可能找到食物,这时,按照克格梅戈的说法,“他们会减轻行李的负担。”在那些高山的小径和陡峭的峡谷中,有钱商人的商队会遇到很大的麻烦,这是因为所有的鲁巴都会又疲倦又干渴。如果一个商人仍然试图继续携带那些货物和财宝,路上的其他人则会卸下牲畜身上的负担,解开它们的轭具,让这些属于商人的牲畜和他们自己的牲畜一起走。这些可怜的动物立刻快速跑向南方,回到沙漠中去了。至于它们所携带的货物则被扔在路边,人人皆可随意捡拾;但没有人会拿这些东西,他们只携带一点点必要的食物。他们不想拿任何东西,不想让身上的行囊拖慢他们的速度。春天就要来了,凉爽而甜美的春天即将到达北方那些长满水草的山谷、森林、湖泊和欢快的河流,他们希望在春天到来的时候自己会在那里。

听克格梅戈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如果一个人可以从高空鸟瞰这些人的迁徙,观看这些人穿过数百条不同的山中小径,那一定就像观看一两个世纪之前的美国西北海岸,那时,从宽达一英里的哥伦比亚河到最细小的溪流,每条河中都是正在迁徙的鲑鱼,将河水都映成了红色。

鲑鱼到达目的地之后就会产卵,然后死亡,一部分安萨人也是回到家乡就会死去——那就是那些已经是第三次向北迁徙的人,那些活了三年的人,在我们看来就是七十岁以上的人。这些人当中也有一些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死去了。这些老人又饥又渴,再加上步行的疲劳,他们会慢慢落在其他人后面。如果其他人看到路边有一个老人坐在那里,他们会上前与他交谈一两句,帮他建起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帐篷,留下一些食物送给老人,但他们不会催促老人跟他们一起走。如果老人非常虚弱或病得很重,他们会在老人身边停留一、两个晚上,直到有人来接替他们的位置,或老人最终去世时为止。如果一位老人死了,发现遗体的人会将它埋葬。埋葬的方式是:遗体仰躺在墓穴中,头向南,脚向北,代表归乡之意。

克格梅戈说,在通向北方的道路边有很多这样的墓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一生中经历第四次迁徙。

至于那些正在经历生命中第一次或第二次迁徙的年轻人,他们走得很快,在山中的小径里显得甚为拥挤,但在中央陆桥逐渐变宽,马上就要到达北大陆的时候,他们就会分头进入大草原。等到真正进入了北大陆之后,汹涌的人潮立即化作数千条人流的小溪,有的向西,有的向东,也有的直接向北。

现在让我们把目光投向这些小团体中的一个,她们刚刚到达一座山边的可爱的小村庄,这里的草已经绿了,树上也已经长出了叶子。“嗯,我们到了”,母亲说,“就是这里。”她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同时却又发出了安萨人那种特有的、柔和的咯咯笑声。“舒库,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女孩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只有不到半岁大——按照我们的纪年方法是十一岁左右。她好奇、惊讶而又怀疑地看着周围,然后笑了起来,她喊道:“但我觉得我们的家好像比这里大呀!”

然后,舒库的目光也许会飘过她的出生地,飘过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草场,一直飘到远方那座只能看到屋顶的房子,那就是离她们这里最近的邻居。她也许会想到之前与她们母女两人一同宿营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分道扬镳的柯米德和他父亲,也许他们已经在那座房子里住下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柯米德会来到这里,和她打个招呼?

在南方的城市里,人们是聚集在一起生活,相互之间没什么距离可言。他们互相分享房间、分享床铺、一同工作和玩耍,做任何事情都是成群结队地去做。而现在他们全部都分开了,家庭之间分开了,朋友之间也分开了,在这草原牧场、北方的山丘,以及更北方的湖泊地区中,每个小家庭都拥有一座单独的小房子。但是,即使他们是像一只破碎的沙漏中的沙子那样全部分散开了,他们之间的纽带也仍然存在,只不过改变了其存在的方式。他们仍会聚集在一起,只不过不是几十个人、上百个人、数千个人,而是两个一对地聚集起来。

“嘿,你在这儿啊!”这时,舒库的爸爸打开了牧场边小屋的门,舒库的妈妈惊喜地说道,“你来到这儿肯定比我们早了几天。”

“欢迎回家。”他的语气非常庄重,但他的眼睛里闪着光。这两个成年人握住对方的手,轻轻扬起他们那细长的、长着鸟嘴的头颅——这是一种特别的礼节,亲切而不失严肃。舒库突然想起,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也在这里,她的出生地见过他们行这种礼,在那之前,他们一直都住在这儿。

“柯米德昨天还问起你了呢。”父亲对舒库说,他也柔和地咯咯笑了。

春天就快来了,春天马上就要来了。现在他们要准备举行春天的庆典。

柯米德从草场的另一边来到这里拜访,他和舒库一起谈天,一起在草场里和小溪边漫步。大约一天,或一周,或两周后,他问她是否愿意跳舞。“哦,我不知道。”她说,但看到他站直身子,高昂的头略微后扬,摆出舞蹈的开场姿势时,她也站了起来;尽管最初她只是身体站得很直,双臂放在身体两侧,头却还是低着的;但随着舞蹈的进行,她逐渐扬起她的头,伸开她的双臂……跳舞,和他一起跳舞……

这个时候,舒库的父母和柯米德的父母又在做什么呢?不论他们是在厨房后面的花园里,还是在古老的果园中,他们都在做相同的事情。他们面对着彼此,扬起他们那细长而高傲的头,然后其中的男性跳起来,将双手伸到头上,落地后一个深深的鞠躬……女性也同样鞠了一躬……交际舞就是这样进行的。现在,整个北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在跳舞。

没有人会去打扰那些老夫老妻,他们正在重新恢复彼此之间的婚姻关系。不过柯米德最好要留神一点。有一天晚上,一位年轻男士穿过草原来到了舒库和她父母的家,舒库此前从未见过这位年轻男士。他出生的地方离此约有几英里远。他听别人提起过舒库的美貌。他坐在客厅里和她谈了起来。他告诉她,他正在建一座新的房子,新房坐落在一小片树林中,而且比起他的家,这房子离她家更近。他愿意聆听她关于如何建房的建议。他非常乐意在她有空时和她一起跳舞。也许今晚就可以,在他离开之前略微跳一小会儿。

他是个极其出色的舞者。在那个早春的深夜,舒库和他一起在草地上跳舞,她感觉自己似乎被裹挟在一股暴风中。她闭上眼睛,她的手开始挥舞,就像那暴风是真实存在的一样;她的手碰到了他的手……

她的父母会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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