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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重生之谁的皇后-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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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他平静地打断她。

    冯翊失笑:“是是是,阿弟大喜日子,阿姐就该多与阿弟说上几句吉祥话,贺阿弟心想事成,与谢娘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济北王微微一笑。他看不见,但是就这么一扫,冯翊竟觉得他往自己腹部看了一眼,不由大窘。她与慕容泰成亲半年有余了,还没有动静。求神拜佛,香火钱去了不少。她有时候疑心,是真自己有问题。

    好在天子出征中州,慕容泰带兵去了。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慕容泰虽然不是她心中所想的如意郎君,然而出现在她对穆昭绝望的时候,时机是对的。穆昭娶了皇帝那个年届四十,又黑又胖的乳母,如今很得皇帝重用,她只觉得可怜可笑。她不懂他们男人,要这样的富贵有什么用。

    她这个堂弟却孜孜以求,只要谢云然。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就这么大。

    济北王“看”着窗外,已经很久了。天还没有黑下去。腊月的风。她上次成亲是在六月。六月的风灼热。如今冰凉。

    他忽然又疑心起来:“阿姐。”

    “嗯?”

    “阿姐你说,云娘她怎么又肯松口了。”

    他们都说,南平王世子与世子妃恩爱非常。当然昭诩失踪是有些时候了,然而就算昭诩是没了,守孝也要一年。云娘没有等满一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计较这个。他原本是希望她能忘掉他,越快越好。

    冯翊漫不经心地道:“大概是……绝望了吧。”

    “什么?”

    “如果十四郎还在世,当初南平王叔遇害他不出现,玉郎出世他不出现,兰陵在中州闹天闹地,他还是不出现,”她原本想说“如果她改嫁他再不出来,她就彻底死心了”,话到嘴边,就变成,“要不就是没了,要不就是没心肝;他要是没了,云娘以后日子还要过,圣人记恨,不会容她好过,你瞧瞧这些日子上祭酒府上提亲的那些东西,有一个人样的吗?阿弟总算是真心待她。”

    他这个瞎眼的堂弟,除了眼睛,也没别的不如人。

    没成过亲的小娘子要得多,要家世清贵,才貌双全,又温柔体贴,言语生趣,谢云然当初不就这样么,然后呢——一旦大祸临头,就只剩了孑然一身。她如今该是想开了,想要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

    想到这里,冯翊倒对她生出几分怜惜来。她从前不喜她,是因她毁约嫁了十九郎,如今既然是自家人了——冯翊是个很懂得分清楚自家别家的人。

    济北王沉默了。

    忽又问道:“听说中州那边吃了败仗,还丢了相州?”

    “是有,你姐夫前儿都捎信说要回来,气得很,个个都想着捞上一笔,防着别人和自己抢,先就把九郎和陆四排挤了出去,还有绍将军,要不是阿钊的妹子在宫里受宠,恐怕阿钊都会被他们赶下去,”冯翊不由地冷笑,嘉欣这件事是家丑,对外头不好说,当然他们姐弟是肆无忌惮了,“也不想想,六镇这么好打,怎么当初就劳动李司空、我阿爷、圣人,还有南平王叔轮番上阵?”

    济北王听着好笑:元明修哪里做过主帅了——当时的主帅是宋王。不过人都秉着功归于上的习惯往皇帝脸上贴金。还有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爹,也好意思和李司空、南平王相提并论。

    “那姐夫如今怎么打算?”

    冯翊最后会嫁给慕容泰,济北王心里也是意外的。当初宜阳王与他说慕容家上门提亲,他还以为冯翊不会点头。看来女人的心思,还真不是他能猜得到。后来冯翊带了慕容泰来见他。

    他让他觉得危险。

    那种粗犷的、凶蛮的气息,像是弯刀,或者野兽。和洛阳的精致大相径庭。

    他与他说他的家乡,部落里的习俗与产出,越过边境来劫掠的柔然人,还有突厥人——“他们是给柔然人打铁的奴隶,住在金山以南,人不多,但是极其凶悍,断发文身,有着铁一样坚硬的肌肉。”

    他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天下之大。他困守洛阳,便以为洛阳就是天下,而洛阳之外——他从不知道有多大。

    他甚至都没有办法想象,跟着宋王南下的兰陵,怎么会突然折转去了中州,又怎么得到数万人马,与洛阳拼个你死我活。他羡慕他们的生命力,那些可以不必被洛阳困住,不必被一个宅院困住的生命力。

    “不知道,总要年后再做打算吧。”冯翊懒洋洋地说,她不关心这些,那是男人的事。

    冯翊也是被困住的人,济北王淡淡地想,虽然她的眼睛是好的。但或者是,大多数女人都不得不被困在宅院里。

    外头、外头有什么?狂风暴雨。

    “圣人和兰陵……”济北王突兀地冒出一句,“阿姐希望谁赢?”

    冯翊:……

    “我说了又不算。”

    济北王于是笑了,真的,她说了不算,谁说了都不算。谁赢不都是他元家的江山。谁赢了不要钱,不要兵?他有钱,慕容手里有兵,虽然不是太多,这乱世里,也足够让人忌惮了。尤其是在洛阳。

    只要是在洛阳,他们就能好好地过下去,无论金銮殿上坐的是谁。

    天渐渐就黑了。

    谢云然之前提过不大办,也确实大办不起来,无论如何,济北王的眼睛总是不便。都为了他着想,也没有另置青庐,也没有请太多的亲友,尤其是谢家那头,就只让谢冉送了亲,然后就都打发了出去。

    人都知道她是再嫁,不能太计较。底下嚼舌根有提起她初嫁,说她初嫁不顺,再嫁又嫁了个瞎子,连从前与她订过亲的崔十一郎都死得不明不白,这克夫的本事,与她那个搞事的小姑也算是不相上下了。

    当然谢云然不在乎这些,她已经将玉郎托了母亲,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她想不到真相是这样的,是她连累了昭郎。她不明白济北王怎么会对她有这么深的执念,她并不觉得是因为她。或者是因为他的眼睛,或者是因为当初订亲再退亲,总之——都不会是因为她这个人。

    这些话,她也不能与旁人说,连四月都不能泄露半句。

    她赶在成亲前把四月许了人。四月起先不肯,哭成了个泪人。她与她说:“我再嫁,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也不能时时回来,玉郎身边没有人,我心里总放心不下,就只能托付你了。”她这才应了。

    谢云然也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变故,就该在南平王府的时候给她找个好人。南平王手下的将官或者昭诩身边的羽林郎,当时没来得及,如今是不能够了。但是也好过——

    她只能尽可能多地给她备了嫁妆,尽这一点最后的主婢之情。

    七月和十二月跟她进了济北王府。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屋里点了灯,灯是给她备的,他用不上。婢子都退了出去,脚步声慢慢近来。他走得不快,即便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她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她其实再没有见过他——父亲说她小的时候见过的,她记不得了。父亲和母亲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肯再嫁,赶在这个时候。虽然三娘那头胜算不是太大,但是昭诩失踪尚未满一年,再等等也无妨。

    父亲疑心她是因着那些来提亲的泼皮,安抚她不要多想,阿冉也这么说。母亲就一直哭,说:“这样不好。”

    她从前拒绝过的,如今再嫁,她怕他待她不好。

    她安慰母亲说:“不会的,他如今再上门提亲,是他还惦着我。”

    父亲也觉得不好,他还是喜欢昭诩。

    他们都不知道,昭郎就在这里。谢云然忍了忍,没有让眼泪流出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谢云然微抬了眸光,看到走进来的年轻男子,他长了元家人的眉眼,清隽如流云的气质,他眼睛里没有光。

第529章 失态

    “云娘。”他“看”了她许久,方才开口。

    方寸之地,谢云然没有应声。她抬头看他的脸,她想不明白,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竟然会长了这样云淡风轻的眉目。

    他慢慢走过来,并不显得笨拙,也没有碰倒东西,就像一个健全的人。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云娘。”他再喊了一声。

    “……王爷。”谢云然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僵。

    济北王微微一笑,他听出她声音里的怯意,他伸手抚她的面孔说:“不怕……”

    谢云然没有动。他的手指纤长柔腻如女子,不像昭郎,昭郎的手是有一点粗糙的,她想。

    “我会好好待你。”他低声说。

    谢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件事的荒谬荒唐,在她承受范围之外。他说他会好好待她,他做出这样的事,他说他会好好待她?偏生是这样无辜和专注的面孔,如果不是郑三,她几乎要以为是她误会了。

    他伸手来解她头上钗环。

    谢云然躲闪了一下:“王爷——”

    “嗯?”

    “我有几个事,想要请教王爷。”

    济北王收回手,眼皮也微微垂下:“云娘想知道什么?”

    “王爷怎么会想到要娶我?”

    大概每个女子都会这样问?济北王想。

    他摸了摸她的鬓发,她的鬓发柔软。他说:“云娘大概是不记得了,云娘是我还看得见的时候,看见的最后一个人。”

    谢云然吃惊地看着他:“就这样?”

    “我后来想起那一天,光束从我眼前慢慢敛去,就只有云娘你还站在光里,像桃花一样的颜色。”他想了想,“我再没有看见过桃花,便以为云娘就是桃花,才下过雨,花瓣上还有透明的露珠。”

    他摩挲她的面颊,她的面颊光洁。

    “那么,”他听见她慢慢地说,“既然是这样,后来我及笄,王爷怎么不遣人来提亲呢?”在昭诩之前,她还许过崔十一郎。那时候昭诩是没有见过她,如果他一直惦着她,他为什么不在崔十一郎之前?

    “我是个瞎子,”他低声道,“我怎么配得上云娘。”

    “那后来,王爷是听说我毁了面容,才上门提亲?”谢云然道,“但是王爷难道没有听说,昭郎不介意我毁容。”

    她记得昭诩上门提亲那日,他喝了好多酒,被下人绑了,在柴房里过了一夜。脸色都是青的。后来他们成了亲,昭郎要面子,便不许她旧事重提。倒是嘉言偷偷儿与她说,她爹气坏了,说昭郎无礼。

    她亦不介意他无礼。

    “我是个瞎子,”济北王道,“我看不见。我有时候想,是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光不幸,还是见过之后再见不到更不幸。”是求不得不幸,还是求得之后再失去更不幸,他不知道。他也不信佛,不信这世间有能渡他的神佛,就只能自己渡自己。他要的,他伸手去拿,他拿不到,不,他总有办法。

    上天给他的命运,总会给他相应的补偿。

    “原来是这样。”谢云然道。

    “云娘……”他伸手到她颈项之间,说道,“很晚了,我们——”

    他感觉得到颈边一点凉意,然后突然之间滚烫,他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黏稠的液体从指缝里涌了出来。

    到这时候才有了剧痛的感觉,痛得他俯身去。

    “我都知道了。”他听见云娘的声音,她压得极低,就在耳边,却是清楚的,“昭郎说,这样杀人最快。”

    她都知道了,他心里模模糊糊地想,是那个新来的花匠……她恨他。

    他知道他就快要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心里竟然涌起一股温柔的疼痛,原来死亡是这样的,并不比失去光更痛苦;原来他最后会死在她的手里,她还站在光里,春光里,亭亭一树桃花。

    或者他早就想过这样一个结局,他早就想过,如果她有一天知道真相,她会恨他,恨到杀了他,他也许是早就想过眼前情形,然后最终成了真。

    他觉得自己轻了起来,就要从身体飞出去,他抓住她的手,延缓了这种飞翔,他说:“……但是这样,你怎么脱身?”

    他已经发不出声音,纯是气声。但是谢云然竟然听清楚了。她想不到他最后说的,会是这样一句话。她呆呆地看着他,血流得很快,很快湿了他的衣裳,深青色的新郎装染上血,红惊心动魄。

    她想起她和昭诩成亲的那天也是这样,更多的血,还有那些哭喊,外头铺天盖地的夜色。

    “你不是为了我。”她说。

    “……是。”他承认。

    “所以如果有来生,”她原是不信这个,但是她想,这是她非说不可的一句话,“王爷,我们就不要再相遇了。”

    “好。”他的手垂了下去,他觉得他飞了起来,越飞越高,越飞越高,他抬头,看见漫天的星光,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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