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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窥天神测-第5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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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恒川又骂了我一句,这才把我从床上给提了起来,又拉了一个轮椅,把我弄上去了。
  他的动作都特别轻柔,反正我是比他糙多了,真孝顺。
  上了轮椅,陆恒川就把我给推了出去,我太长时间没有活动,愣一活动浑身骨头疼,不过我天生好动,只要能出屋,咋都受的了。
  “说起来,这一阵子老有个人在这里盯着你,是个生面孔。”陆恒川一边推我一边说道:“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第744章 几分心
  有人?
  我想回头瞅瞅是个什么人。
  其实入行以来,我也得罪了不少的人,难道是哪个仇家听说我现在出事了,特地过来找麻烦的?
  可按说我一直都跟死鱼眼在一起,我得罪的人他也得跟着沾包,不能不认识啊?
  “别看了,现在没在这里,刚才人一多,他可能不喜欢生人气,躲开了。”陆恒川没回头:“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不喜欢生人气的,还能是活人?
  来找我的,看来是个死人啊。
  死人……还是跟那个小珠一样,被我帮助过,来看我的?
  闹不明白,见面再谈吧——虽然是没有三脚鸟了,按理说眼睛可能没那么好使,但毕竟现在是城隍,不可能见不到死人。
  老子是一方死人的头儿。
  “到了,你看。”这时候到了一个重症病房的门口,透过玻璃,我看见济爷躺在病床上——脚被吊在了半空,比陆恒川看着严重,身上层层绷带,好像木乃伊。
  不过精神头还挺好的,正拿着那个三眼疤的烟袋锅子,对着窗户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叹了口气。
  烟圈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看上去特别寂寞。
  看来人是没事儿,就是行动不方便,我放了老大的心。
  济爷一听见门口有动静,赶紧就把烟袋锅子摁灭了要藏起来,还假装成不动声色的样子,存心不看门口,眼睛盯着窗外,咳嗽了一声,淡定地说道:“千树怎么样了?”
  嚯,这是当成医生来查房了。
  我也咳嗽了一声:“您不听话啊,这么多伤还敢抽烟,这叫什么来着?提着灯笼上茅房吧?”
  提着灯笼上茅房——照屎(找死)。
  济爷一听我的声音,先是整个人愣了一下,可这一愣,想必跟我一样,牵扯到了身上的伤,顿时疼的呲牙咧嘴,接着,就难以置信的回头盯着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吼喽吼喽”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估摸他藏了一口烟在肺里,被震出来了。
  我瞅着他就笑。
  而济爷咳嗽的流了一脸的眼泪鼻涕。
  陆恒川和我都没法给他拍背顺气,因为他浑身都是伤,碰不得。
  而他自己一动,身上的伤也会被牵动,一看就是苦不堪言。
  可就算这样,他嘴角一弯,还是像是笑了。
  好不容易咳嗽平息了下来,他先看了我一眼,接着立马又把烟袋锅子给拿出来,把熄灭的火重新催起来,先抽了一口,又瞪了我一眼:“你个小王八羔子……”
  有放松,也有庆幸。
  千言万语,尽在这一句里面了。
  烟雾的味道在午后阳光里弥漫了过来,淡淡的烟草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我最愿意猴在济爷身上四处爬,济爷为了吓唬我,就作势要用烟袋锅子烫我屁股,但我打小就鸡贼,知道他下不去这个手,从来都不怕。
  可有一次,烟灰掉下来,还真落到了我背上,当时我“嗷”的一嗓子就哭出来了,济爷也慌了手脚,又是吹又是冲,心疼的了不得,我半睡半醒的时候,还隐隐约约的看见他自责的抽自己嘴巴。
  从此以后,他就把那个三眼疤的烟袋锅子给封起来了,没见他再抽过。
  时过境迁,他烟瘾又犯了。
  我瞅着他就笑:“老烟鬼,撅着嘴,掉烟灰,烫大腿。”
  济爷也笑了,作势要拿烟袋锅子打我。
  但是再一想,我现在到底是魁首,又把烟袋锅子给放下了,表情有点惴惴不安。
  对魁首不敬,是大过错,欺师灭祖,要受罚的。
  不过……三脚鸟都没有了,而且,再也不会有了,我跟《窥天神测》的最后一个传人一样,也要是最后一任魁首了。
  看来我的存在,也确实是一场劫难,多少事情多少东西,要从我这里到此为止了。
  “您还能抽烟,我就放心了。”我嘿嘿一笑:“杜大先生和胖先生还有我们大先生呢?”
  “都回去了。”济爷说道:“人家都是各自的头儿,比我牛逼,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只好丢在这里了,人家那些善男信女的属下多得是,能在这破地方受委屈?”
  县医院院长听见您说这个,恐怕要哭。
  “他们都没事?”
  大先生本来就被我砍了一条胳膊下去,绝对是长不出来了,胖先生的肚子给我开出了窟窿,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了脏器,而杜海棠虽然轻捷,保不住,也得被我给打出了粉碎性骨折。
  “能有什么事,”济爷说道:“幸亏顾瘸子在那里,还有龙皮太岁,要不,早死绝了……你小子……”
  济爷可能是想骂我出手为什么会那么重,但是再一想,我都已经变成“灾”了,也不能赖我,又把那话给咽下去了,只盯着我这一身纱布,也有点担心:“你……怎么样?”
  当时“我兄弟”整个人是连人带三脚鸟一起被鲁班尺给贯穿压在双塔寺底下了,那是致命的伤,他这一死,给我挡了灾,我按理说也得元气大伤——何况他没死之前,已经受了不少伤,这些病痛,原封不动,都得还到了我身上来。
  “我没啥,我皮实着呢!”我想对济爷笑,忍着牵拉伤口的疼:“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他……我也是对不起他,”济爷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他能……”
  是啊,本来是替我给大姆妈交差的,谁知道,他也有了自己的人生。
  “对了,”济爷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拿了一个东西给我:“那小子,临死之前,让留给你的。”
  我接过来,是芜菁的那个珍珠项链。
  鲛珠——世上以后再也没有这种珠子了,就好像世上再也没有芜菁了一样。
  心像是被人给捏了一下,特别疼,可我强忍着,没让他们看出来。
  “对了,雷婷婷呢?”我想起来了雷婷婷,心里又是一沉,她,小白,还有雷娇娇,恐怕都伤的不轻。
  “我带你去。”陆恒川说着,把轮椅换了个方向。
  “哎,小王……”济爷还想骂我小王八羔子,但是他一寻思我现在毕竟是魁首,又没能说出来,只是改了口:“你对那个姑娘好一点,她对你,是真心的,你可别当负心汉,不然我鞋底子……”
  鞋底子也不是能跟魁首亮出来的东西,济爷感觉现在束手束脚十分憋屈,就只好感伤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
  她对我几分心,我全都明白。
  雷婷婷那边还在睡,窈窕的身材包的像是大粽子,脸上的青紫痕迹还没下去,陆恒川告诉我,说雷婷婷伤的也不轻,手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还在观察。
  我心里一疼,也想起来了,对,她的手,是我亲手折断的,而且就算受了伤,她也还是赶着要来帮我,小白和雷娇娇虽然也受了伤,可雷娇娇因为自己的脸,不乐意见人,醒了之后,非要折腾着转医院,小白带着伤,就跟她一起走了。
  我记得雷娇娇是个巨型白富美,保不齐她得有个私家医院。
  “咳咳。”推着我,陆恒川嗓子可能痒痒,我就问他是不是卡着痰?要有赶紧去吐,听着这声音闹得我都想跟着咳嗽。
  陆恒川很不高兴,说你没有忘了谁?
  还能忘了谁?我一阵纳闷,双塔寺里出事儿的,不都在这里吗?
  但是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我还没问陆茴?”
  陆茴整天咋咋呼呼的,一想到她我就脑仁疼,但是陆恒川说的也是道理,黑先生们倾巢出动,她自称压寨夫人,怎么自己倒是没出现?


第745章 十里铺
  陆恒川似乎有点不高兴:“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惦记她?好歹,她也是你法定的妻子。”
  “你快给老子拉几把倒吧。”我立马说道:“她是我法定妻子?那个结婚证是跟‘我兄弟’领的,你他娘要找,上双塔寺把他给找出来,少跟老子碰瓷。”
  “我就跟你碰瓷怎么了?”他挑起眉头瞅着我:“你的分身不就是你的骨头?你的骨头不是你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你的骨头不是你的?你的骨头不就是你?这不就等于说是你领的证?”
  “不是……”
  “不是什么?”陆恒川的死鱼眼冒着贼光,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反正一跟陆茴有关系,他就不太正常,一个劲儿打断我的话:“我也不是威胁你,我就是告诉你,现在,你和分身的事情,我们陆家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我老爹很不高兴,已经把陆茴给抓回去关起来,这几天就要去相亲了,说是新账旧账一起算。”
  新账旧账一起算?我一身鸡皮疙瘩就浮出来,一下就想起来,陆茴跟他们说过,怀过我的孩子那事儿了。
  “那这事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回过神来:“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啊!”
  “是陆茴听说了之后,跑去跟我老爹他们说的。”陆恒川答道:“她想让他们想法子,给你把三脚鸟的事情给处理掉,什么其他的都没顾得上。”
  我心头一动,她到最后,还是为了我。
  “所以,”我瞅着他:“你这么希望我醒过来,是因为她?”
  “废话!”陆恒川冷冷地说道:“我当然希望你醒过来,你不醒过来,陆茴那怎么办?她非得跟你结婚不可,说不跟你在一起,婚礼上就撞墙自杀,可我们陆家现在给她找的相亲对象,是有背景,要联姻的,闹腾起来,两家面子上可都不好看。”
  所以这事儿需要我负责?我特么是不是也忒冤枉了点?这都是陆茴跟“我兄弟”留下的烂摊子,咋又轮到了我头上来了?
  你个坑爹的死鱼眼,就知道你特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合着是为了这事儿才不希望老子死的,还以为你他娘多孝顺呢,刚才对你的感动真是活糟践,还不如扔到了阴河里喂塑料袋。
  “你想怎么解决?”我只好说道:“让我去抢亲?”
  “你到时候出场就行了,等到了那里,照着我的意思来就行了。”死鱼眼接着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保证这事儿顺顺利利就了结了。”
  我估计你这话,也是丽姐平时跟新来的小姐说的,一股子老鸨子味儿。
  你娘,老子又不是你的内裤,凭啥什么屁都给你接着。
  只是我跟陆恒川之间的人情,也都过了命,人家给我帮了多少次忙,现在头一次跟我开口,我要是驳了他,又有点不太过得去。
  而且,陆茴那,也不好让她真出什么事——我也了解她,她那个脾气,啥事儿干不出来?
  “先让我考虑考虑。”于是我使出了拖延战术:“老子尿急,要去放水。”
  陆恒川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往病号服裆里一指:“请便,里面有导尿管。”
  阿西吧,我这才发现我竟然给用上这货了,别给老子的命根子造成啥影响吧?
  于是我赶紧把导尿管和尿袋啥的拔出来——那酸爽,无法描述。
  陆恒川有点嫌恶的盯着我:“你把这个拆了,打算怎么尿?扶得起来吗?”
  别说,有点难。
  “那又怎么样,你管那么多干啥?你尿还是老子尿?”我扶着轮椅勉强站起来就往厕所蹭。
  陆恒川冷漠的说的:“反正你别指望我给你扶着。”
  “老子教子无方,也他娘的根本没指望过你这个天打雷劈的不孝子。”
  蹭进了厕所,里面空无一人,我对着小便器开始努力,可怎么也努力不出来,现在才发现,特么呲湿鞋其实还算好的,最悲哀的是,根本呲都呲不出来。
  可正在这个时候,我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城隍爷,要不要,小的给您搭把手?”
  这一声来的太突然,我脚底下一滑差点没躺下,但是一双手立马从后面伸过来,把我给撑住了,声音很殷勤:“城隍爷您小心贵体。”
  卧槽了,城隍爷?
  我这就反应过来了,立马转过头,看见了一个一身黑衣服的,正点头哈腰对我笑。
  这个人一张脸圆圆的,面相还是挺和善的,一条眉毛上有个大黑痣,头顶一个高高的黑帽子,脚底一双高底黑靴,腰上还有个麻绳搓出来的腰带,也是黑色的,一瞅这个打扮我就看出来了,跟城隍庙里面的皂隶一模一样!
  我打小老往城隍庙里混,大鬼小鬼的塑像跟家里人一样熟悉,记得十分清楚,每个城隍庙都有几个皂隶——一般是一对,在城隍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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