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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入地眼-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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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儿非要治治你。”宫爵一边说一边从衣服上撕下布料,把珍珠包裹在里面,举起探铲想都没想,噼里啪啦重重拍成粉碎,打开里面只剩下细细的珍珠粉。
    田鸡在旁边看的眼睛瞪圆,估计心都在滴血,宫爵取下凌芷寒伤口上我的衣服,把珍珠粉涂抹在上面,凌芷寒伤口上涌出的鲜血瞬间凝固住。
    “你可记好了,这些珍珠也是我盗来了,你用了也算是受益了,那你和我们就没区别,都属于盗墓了。”宫爵一边重新给凌芷寒包扎一边傲气的说。“打今儿起,不管你瞧不瞧的上眼,你和我们都是一丘之貉,别再给我们说什么忠孝仁义。”
    我居然忘了珍珠粉可以止血,从我认识宫爵开始,他身上也有一种不可一世的冷傲,只是在我们面前没显露,遇到凌芷寒估计是真把他给气到,宫爵现在的样子,可不是凌芷寒的傲气能比拟,有一种令人不敢仰视的威势。
    “他逗你玩呢,你看,盗墓也不是如同你想的那样,任何事都有两面,这不还能救你的命。”我瞪了宫爵一眼,这人什么都好,我就感觉他好像从来没有怜香惜玉的柔情。
    “你们来看看,这是不是花惜双要的东西!”田鸡没工夫搭理我们,一个人蹲在凹槽里拾掇,突然兴奋的从凹槽里提起一件瓷器。
    我和宫爵走过去,田鸡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青花瓷器,造型古拙,凝重质朴,瓷色青翠浓艳,花觚上松柏交汇构图丰满,层次多而不乱,流畅有力,勾勒渲染苍劲生动粗壮沉着。
    而整个花觚胎质细腻洁白,规整对称高雅大气,釉面沉重幽亮,釉厚如堆脂,温润如玉,器物精美绝伦让人爱不释手。
    我小心翼翼从田鸡手里接过来,翻转看见花觚底部的落款。
    启窑天字款。
    “天字款是明代成化和天启两代特有的落款,天字款的瓷器只有皇帝才可以用,启窑天字款就是天启年明代官窑烧制的御用瓷器,所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取用天字当底款,意思就是天字第一号。”我在手里反复查看鉴定后,叹为观止的他们说。“这青花松柏花觚是真品,而且也是流传于世的孤品。”
    “花惜双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找这瓶子,你给好好瞧瞧,到底有什么蹊跷?”田鸡问。
    “我也是这样想的,以花惜双的本事,能入她眼的东西绝非寻常,而且还指名道姓要掌柜和姑苏凌家联手,可见花惜双对这东西有多看重。”宫爵也点点头说。
    “天启六年,朝廷即无下令造官窑器,因此天启年款器甚少,而最后一批官窑中便有这对青花松柏花觚,说到特别当然是稀有,要知道传世的官窑珍品并不少,可像青花松柏花觚这样的就绝无仅有了。”我重新认真检查了良久,也没看出来与众不同的地方。“花惜双说过想得到这青花松柏花觚的人咱们招惹不起,想必来头不小,估计是对瓷器情有独钟的人,能得到这松瓶也算是稀世之宝了。”
    “既然这样也好,皆大欢喜,咱们找到松瓶也能给花惜双交差,而且这墓室里的金银珠宝可都全归咱们了。”田鸡兴高采烈的说。
    “墓室有问题。”
    凌芷寒虚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我们一愣,转过头看向凌芷寒,我诧异的问:“墓室有什么问题?”
    “棺椁的方位不对。”凌芷寒说。
    我眉头一皱把松瓶交给田鸡,让他收好,然后走到墓室中间的棺椁旁,走了一圈:“是有点不对,这里是乾位,以南为尊,可棺椁却是朝北摆放,于理不合啊。”
    “这里也不是墓室的正中。”宫爵围绕棺椁走了一圈。“棺椁的位置靠北,并没有居于墓室的中心。”
    “贵压千官风水局,入葬必须要葬在宝穴之上,陆乔不可能不知道,可棺椁并为在穴上。”凌芷寒拿着罗盘一脸惊愕。
    “这处风水局的宝穴之位在什么地方?”我问。
    凌芷寒艰难的抬起手,指着我们身后,回头才看见在棺椁前面,是一处三阶台阶的石台,上面摆放着一把椅子。
    “椅子的位置刚好在贵压千官的宝穴上。”凌芷寒肯定的说。
    陆乔找到千载难逢的绝佳风水宝地,又煞费苦心修建陵墓,甚至不封不树埋葬于此,可见他对这里极其看重,但最终偏偏没下葬在宝地的穴位上,却在上面留下一把椅子。
    我实在搞不懂是陆乔百密一疏还是另有所图,我走上台阶仔细看那把椅子,样子与平常座椅不大一样,有一个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
    底座不采用椅腿,椅撑,而是一个须弥座,我抹去椅子上厚厚的灰尘,顿时在火光中露出金光闪闪的光芒,整把椅子上竟然全都涂抹黄金。
    我目瞪口呆向后退了一步,吃惊的半天没说出话。
    “这……这是龙椅!”
    

第126章 锦衣绣春
    “这个太监野心不小啊,居然还惦记着坐上龙椅,这是打算来世当皇帝啊。”田鸡一听更加兴奋,用袖子擦干净龙椅上的灰尘,一把金光闪闪完好如初的龙椅呈现在我们面前。“估计身前伺候人给伺候烦了,也想当当主子的瘾。”
    “不是这样。”凌芷寒声音艰难但却极其肯定。“若是陆乔想借助风水坐拥天下,那他未必太过儿戏,放一把椅子在宝地龙穴上,并不能让他有九五至尊之命,何况这里是贵压千官,后世只会出位极人臣的高官,但并非是天下主。”
    “凌芷寒说的对,陆乔应该对风水有些见地,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放龙椅在这里并不是他想当皇帝。”我点点头。
    “那他这是唱哪一出啊?”田鸡问。
    “棺椁位置偏北,而龙椅居中,你们有没有感觉这棺椁像是在朝拜龙椅的方向……”宫爵来回看了几眼若有所思。“不对,是朝拜坐在龙椅上的人。”
    “陆乔一生富贵,全是受帝王器重,陆乔一直侍奉熹宗,死后感恩戴德供奉帝王也说的过去,看来此人也是忠义之辈。”凌芷寒说。
    “我看不像。”我目光落在龙椅上整齐摆放的一套衣服上,慢慢拿了起来,在他们面前展开。“如果陆乔出于对皇帝感恩戴德,那这龙椅上摆放的应该是龙袍才对,明代龙袍以黄色的绫罗为主,上绣龙、翟纹及十二章纹,可这套衣服绝对不是龙袍。”
    “这衣服也是明黄色,而且上面也有龙,不是龙袍那是什么衣服?”凌芷寒问。
    我手中衣服上绣两条行龙纹于衣襟左右,在前胸后背加正面各有坐龙纹,看上去和龙袍无异。
    “你们仔细看就会发现,衣服上的龙纹少了一爪一耳,这不是龙袍,这是蟒袍。”我指着衣服上的图案说。“蟒袍与皇帝所穿的龙衮服相似,本不在官服之列,而是明朝蒙恩特赏的赐服,只有少数人能穿此服。”
    我转身从龙椅上拿起一把刀,拔出鞘,一声龙吟寒光逼人,刀的造型奇特,厚背薄刃,有如剃刀,不过整截刀身具有弧度,刀柄颇长,可以双手使用,刀钢纯韧犀利无比。
    “这是绣春刀,是明朝锦衣卫佩戴的专用兵器,职位越高所用的绣春刀越好,看来陆乔在此供奉的是一名锦衣卫,而且职位不低,能穿上蟒袍想必应该是指挥使级别的人。”
    “这个太监有点意思,自己主子是皇帝,他不供奉,却供奉一个锦衣卫,而且还是把衣服和刀放在龙椅上,这意思是说,他供奉的这个锦衣卫应该坐在龙椅上……”田鸡眉头一皱疑惑不解。“大逆不道啊,他这意思摆明是说,这个锦衣卫能执掌天下。”
    “是有些说不过去,陆乔好歹也是掌印太监,锦衣卫指挥使不过正三品的官员,那个时候宦官权倾朝野,而且陆乔有深得皇帝器重,怎么会在自己墓里供奉一个锦衣卫,看这架势,可不像是场面话,人都死了还要毕恭毕敬供奉着。”宫爵也一脸迟疑。
    “开棺,看看这个太监到底想干嘛。”我深吸一口气,搞不明白陆乔这样做意欲何为,然后转身指着凌芷寒。“你别说话,这事不搞清楚,心里悬着不舒坦。”
    田鸡听到要开棺,被谁都麻利,我们三人合力,几乎用尽全力才把棺材撬开,陆乔奢侈已经到了极致,竟然用皇家专用的金丝楠木给自己打了这口棺椁。
    推开后我们看见里面一个穿杏黄色平金绣衣服的男人,可看不见正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棺材里有这个样子的死人,不是平躺睡在棺材里,而是两手、两膝和头一起着地,爬在棺材中。
    “这个陆乔怎么稀奇古怪的,挺尸都和别人挺的不一样。”田鸡在棺材里翻动,应该是没发现什么东西,有些失望。
    “五体投地……”宫爵来回看看棺材里的陆乔和对面的龙椅。“他的头正对着龙椅,在棺材中的样子,正好是五体投地的姿势,他……他居然死后都对供奉的人如此恭敬。”
    我把陆乔翻转过来,曾经显赫一时的掌印太监,如今只剩下一堆枯骨,只有腰间系着的腰牌上还刻着他的名字。
    这个古墓倒是我见过为数不多不合常理的陵墓,看的出陆乔对他供奉的这人极其敬重,即便死后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完全是发自肺腑的恭敬,可惜在墓室和棺椁里我们都没找到有文字记载的东西。
    我本想搞清楚陆乔供奉的到底是谁,看来这个秘密除了他之外,谁也不可能知晓。
    我瞟见角落中的凌芷寒,对我们所作所为愤愤不平,可又不敢吱声,瞧她一脸憋屈,实在于心不忍,我让宫爵和田鸡帮忙,重新把棺椁盖好。
    墓里本来就阴冷,加上刚才掉落下来浑身湿透,衣服还留给凌芷寒包扎伤口,浑身冷的起鸡皮疙瘩,我目光落在被我丢在龙椅上的蟒袍上,走上前把湿漉漉的衣裤脱掉,突然想起还有凌芷寒在墓里,连忙把衣服挡在身前,看了凌芷寒一眼,发现她早把头偏到角落中,一脸秀红一动不动。
    “我可不是存心的,你千万别乱想,下墓谁还想着会有女的。”我连忙给她解释,免得再给我扣顶什么帽子。
    我穿上蟒袍大小居然刚合适,把玉带一束,顿时感觉都不一样,果然是人要衣装,瞧了瞧旁边的龙椅,这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往上面四平八稳一座,手里顺势把绣春刀握起。
    “看看,威不威风。”我大声问宫爵和田鸡。
    “你穿着蟒袍坐在龙椅上,搞不搞笑。”宫爵摇头苦笑。
    “要不你们都来坐坐,这可是龙椅,天下就一个人能做,多大造化才能登九五至尊的宝座,都来沾沾贵气。”我笑着说。
    “没兴趣,那玩意硬邦邦的,坐着膈应也不舒服,这么大的椅子,躺也不是,睡也不是,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惦记,也没瞧见哪儿好。”田鸡又蹲在凹槽边开始往包里装金银珠宝。
    “瞧你那点出息,坐上这椅子,天下都是你家的,你还至于拿那点陪葬品。”我白了田鸡一眼。“再说,我就没搞懂,你装这些金银珠宝干嘛啊?”
    “看你口气大的,这里的东西带出去,那还不是天价啊,我累死累活不就图这个。”田鸡拧过头一本正经的说。“我跟着你们可是出生入死,就没遇到过一个正常的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算是天开眼了,你们说我能放过这里的东西?”
    “那你打算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呢?”宫爵靠着墓壁坐在地上漫不经心的问。
    “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等我收拾好了,我们再找出路,这么多人在了,还怕出不去。”田鸡不以为然的回答。
    “你就只有一句话说对了,就是这里是正常的墓,这儿可和咱们之前找到的那些地方不一样,陆乔也挺正常,所以他死了就没打算再爬起来,既然是正常的墓,你认为陆乔还会留其他的出口吗?”我坐在龙椅上苦笑着问。
    田鸡一愣,猛然拍了一下脑门,焦头烂额看着面前的金银珠宝:“我跟着你们怎么就没遇到一件顺心的事,我不管,就算出不去,我死也得死在这金银珠宝上。”
    田鸡边说边把凹槽里的财宝全刨出来铺满一地,整个人往上一躺,看着他爱财如命的样子,我和宫爵无言以对的苦笑。
    “你这么贪财,我给你说一个好地,知道什么叫金井玉葬吗?”我笑着对田鸡说。
    田鸡睡在财宝上无精打采问:“什么叫金井玉葬?”
    陵寝地宫中,设棺椁,最中央的位置有一个长型方孔,中间填的是黄土,也就是选择墓穴时的第一铲黄土,叫做金井。
    在棺椁内死者口中含有玉石,称为玉葬。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古人认为金井可以沟通阴阳,交流生气,而玉葬能够保持尸体不腐烂。
    金井玉葬在明代是最高等级的葬礼。
    “刚才我翻陆乔尸骸,见他嘴里有玉石,以他的身份应该也用了金井玉葬,你把他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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