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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入地眼-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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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花惜双的话里听出点什么,眉头一皱:“花姐是行当里消息最灵通的人,你突然来金陵,恐怕不仅仅是救我们这么简单吧。”
    “惜双有今天,都是各路朋友给面子,应爷看得起,也给我打过招呼,让我打探你们的下落,惜双幸不辱命……”
    “原来花姐是在为应悔元办事,这么说,我们三人还真走不出金陵。”
    “惜双做事讲究情义,受人之托必定全力以赴,何况应爷一向都挺关照惜双,他老人家开了口,惜双定当肝脑涂地。”花惜双也不掩饰,直言不讳。
    “那还真是难为了花姐,难怪寸步不离陪着我们在紫金山,原来是怕我们一走了之。”我淡淡一笑。
    “顾掌柜言重,惜双全然没有这个意思,宫羽是前辈,她离世也是件憾事,惜双敬千机匠的名望,力所能及尽点本分而已,并无其他意思,我若真想交差了事,又何必把你们带出来。”花惜双心平气和说。
    “那花姐这样做,莫非还有其他意思?”我眉头一皱问。
    “叶哥仗义,惜双敬叶哥为人,他能让你接手四方当铺,想必顾掌柜定有过人之处,惜双想卖一个人情给顾掌柜。”
    “什么人情?”
    “离开金陵的办法。”
    “怎么离开?”我急切的问。
    “若想要离开金陵,倒是有一个人能帮你们。”
    “谁?”
    “我!”花惜双转身看我。
    “……”我一愣,揣摩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花惜双到底有什么意图。“花姐向来守诺,你既然答应了应悔元,为什么还要帮我们?比起应悔元来说,怎么看,这人情花姐送的都有些吃亏啊。”
    “惜双答应的事,从来不会反悔,答应应爷找到你们,就一定言出必行,不过……”花惜双停顿了片刻,摸着手链意味深长说。“应爷只让我找人,但并没有说找几个人,一个人也是找,三个人还是找……”
    我细细思索了半天,终于想明白花惜双这话的意思。
    “花姐是说,我们三个人里面,必须有一个人得留下。”
    “应爷从来没有如此大费周章做事,你们和应爷之间有什么纠葛,惜双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应该不会是小事,想要全身而退是没可能的,除非回到成都,那里是叶哥的地界,叶哥经营了几十年,应爷即便再强势,手也不好伸过去,何况你如今是掌柜,到了成都你能一呼百应,可当务之急是如何回去,应爷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我想他老人家绝对不会给你们留任何机会。”花惜双不慌不忙看着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顾掌柜是聪明人,何去何从应该心里有数,是一个人留下,还是三个人留下,顾掌柜自己定夺。”
    田鸡杀的是应悔元的独子,他要是落在应悔元手里,不用想绝对难逃一死,从认识田鸡开始,这一路相随,他多次奋不顾身救过我的命,我怎么也不能让他落到应悔元手里。
    “有劳花姐带他们立刻金陵,我去见应悔元。”
    花惜双迟疑了一下,估计没想到,我会这样决定,也没劝说:“顾掌柜放心,我保证他们毫发未伤离开金陵。”
    我相信花惜双的承诺,她若要交人,用不着等到现在,她分明是给我们留了一条路,既没有违背她的原则,也算是帮了我们。
    第二天,我让宫爵和田鸡还有薛心柔跟着花惜双先走,怕他们多心,我解释为了避开应悔元,他们也没多想,临走前,花惜双留在最后,只对我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我在心里苦笑,这一去怕是后会无期才对。
    

第304章 栋梁之才
    花惜双甚至都没留下人守着我,她相信我言出必行,偏偏我打小跟着叶九卿,学的最多的便是这个信字,人无信不立。
    我回到涵春轩,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坐在椅子上,丢下一句,我要见应悔元。
    很快,我就看见姜无用从店铺后面走出来,脸色还是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看了看我身后,没瞧见其他人,但也没看出他神情有什么变化,笑着点点头,让我跟他上车。
    一路上姜无用一句话也没说,我也懒得搭理,有一种上杀场的感觉,反而变得无所谓,开始以为很快就能见到应悔元,没想到车离开了金陵,去什么地方也不清楚,我也不想问,该来的早晚要来,缩着头靠在车窗上就睡。
    一路都迷迷糊糊,只知道车开了很远,方向应该是向西北,大半夜我醒来,看见车行驶过一座砖木结构,方向基座的城楼,心里一惊,这是西安的钟楼,没想到居然把我带到关中。
    车出了城开往郊外,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车停在一处僻静的大院门口,看上去和普通的农家大院无异,姜无用带我进去,里面被我想象的要宽敞,推开一间房门,挺客气的让我先休息。
    应悔元如此大费周章要找我们,原本以为应该是剑拔弩张才对,可折腾了一天,我早就累的精疲力竭,可除了姜无用,一个人也没瞧见。
    也不知道这个姓应的到底想干嘛,不过既然都落人家手里,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我点点头,进屋倒床就睡,就是要千刀万剐,也得补足精神。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是艳阳高照,想想已经很长时间没舒舒服服睡过觉,下床洗完脸,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看见是送饭菜的人,这里的人好像都是哑巴,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倒是摆在桌上的菜肴让我垂涎欲滴,赵阎贪吃而且会吃,各地名菜就没有他没吃过的,桌上摆的是葫芦鸡、酿金钱发菜、剥豹皮和奶汤锅子鱼,这些都是关中名菜。
    送饭菜来的人,摆放好碗筷就离开,我看着一桌佳肴有些茫然,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应悔元这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总不至于大老远把我带来,然后再毒死我吧。
    何况是真饿了,也不多想狼吞虎咽就开吃,还真别说,不愧是关中名菜,每一道都让人流连忘返赞不绝口,开始的时候,还吃的新鲜,渐渐我心里越来越没底。
    来了好几天,除了给我送饭菜的人,我没瞧见过其他人,也没人问过我一句话,天天送来的菜就没有重复过,每天基本上就是吃饭、睡觉再吃饭……
    这样没人搭理,憋着实在难受,还不如给个痛快,我一直没离开过房间,免得让人误会我想逃跑,既然来了,就不能让自己掉价,可最终我还是没忍住,天天这样无所事事让我心烦意乱。
    我推开门出去,在院里绕了好几圈,忽然意识到,或许是我想太多,诺大的院子里,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不远处就是大门,而且还敞开着,我走到门口张望,外面也没人。
    心里嘀咕,这个姓应的还真是大气,敞开门给我看,无非是想告诉我,落他手里的人,开着门没跑不出去,就是天涯海角也得被抓回来。
    何况我压根也没想跑,就是好几天没说话,心里憋的难受,都说应悔元富甲天下,我看也不咋地,这院子虽然宽敞,不过并不奢华,就是一般的农家院落,陈设摆放极其普通,若非要说,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应该就是院里的这些花草。
    往后院走,是一处诺大到底园林,里面繁花似锦绿草如茵,走进去后,放眼望去奇花异草目不暇接,花影摇窗芬芳馥郁,奇香四溢沁人心脾。
    关在屋里好几天,感觉整个人都不舒服,走到这里顿时神清气爽,听见前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绕过绿茵掩映的树丛,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的老头,手里握着一把斧头,正吃力的砍着一颗树。
    看他穿着打扮应该是这里的园丁,在他旁边站着一名个子瘦弱的中年人,蹲在地上清理杂草,老头一边砍树一边招呼中年人,应该是老头的帮手,但做起事来笨手笨脚。
    老头上了年纪,砍几下就气喘吁吁的休息片刻,搭在身上的毛巾全都湿透,我居然笑了,这里终于看见还会说话的人。
    快步走过去,老头和中年人听见动静,抬头看我,老头指着我脚下惊慌失措:“绕开走,别踩着百日草,这东西金贵娇嫩,踩伤了就养不活。”
    “成,听您的,我绕开走。”对于我来说,现在有人和我说话已经是奢侈。“要不我帮你砍吧。”
    我闲着没事,想帮帮忙,老头想了想把斧头递给我,做到树荫下休息,也不和我客套:“连根砍,这树碍事,留着也没用。”
    “向您打听件事,这是什么地方?”我点点头,一边砍一边问。
    “应家的花林。”老头一边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回答。
    我眉头一皱,看看四周,这地方挺宽敞,埋个人啥的绰绰有余,姜无用把我丢在这里,难不成想用我当肥料。
    可就算想拿我寻仇,每天好吃好喝养着又算什么事?何况来了这么久,也没瞧见应悔元,按理说,我不是他要找的人,总该来问问我田鸡的下落才对。
    “应悔元什么时候来这里?”我问。
    “没事就来,怎么你想见他?”老头问。
    “不是我想见他,应该是他该见我才对……”我话说到一半,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很浓郁,醇厚清扬。
    不是花圃中的花香,那香味厚重,一出来完全掩盖掉其他的香气,很快我发现香味是从我砍伐的树里传来,蹲下身拾起砍掉的残木,放在鼻尖一闻,顿时大吃一惊。
    “您砍这颗树干嘛?”我问。
    “这树是我种的,本打算用来盖一间木屋,里面摆放些名贵花圃。”老头一边喘气一边回答。
    “您这不是瞎砍嘛,这可不是一般的树,这是上好的沉香树,这玩意比黄金还值钱,您居然砍了?!”
    “树就是树,没有值不值钱的说法,树就是用来盖屋的,原本指望这树能成才,我打算用它当木屋的栋梁,可惜这树长歪了,既然当不了栋梁,留着还有什么用。”
    ……
    我瞠目结舌看着对面的老头,沉香木历来珍贵,而且极其难觅,自古都有占城沉香,一片万金的说法,这老头居然因为树长歪了,就把整颗沉香树给砍了。
    难怪都说应悔元富甲天下,家里的园丁都这样离谱,砍一颗沉香跟砍着玩似的,我突然有些担心田鸡,莫要说应悔元,估计我们连这个园丁都得罪不起。
    我把斧头放下,我还没这么洒脱,也不想这颗树沉香树毁在我手里。
    “听说应悔元有一个独子,您知道出了什么事吗?”我问。
    “应家的独苗,敦厚老实的孩子,打小就招人喜欢,可惜……”老头手中的帕子悬停在脸上,看了我一眼,惋惜的摇摇头。“可惜那孩子不在了。”
    看这老头的语气,我心不停望下沉,田鸡嫉恶如仇,我之前还寻思,估计是应家的独子嚣张跋扈,和田鸡发生争执,田鸡失手错杀了人,可现在才意识到,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这样。
    田鸡是本分人,凡是都讲理,既然应家独子敦厚谦逊,我怎么也想不出,田鸡杀人家的理由。
    设身处地想想,我若是应悔元,这么乖巧的独子被人杀掉,那我还不得把田鸡挫骨扬灰剥皮抽筋啊。
    越想我心里越没底,倒不是怕应悔元会把我怎么样,我不是他要找到的人,我相信应悔元即便是穷尽一生,在所不惜也会咬着田鸡不放。
    “麻烦问问,您知道怎么才能见到应悔元吗?”我有些焦急的问老头。
    “你想见他?”
    “对,我有事想当面和他谈谈。”
    “我带你去。”老头吃力的站起身,我连忙帮忙把他搀扶起来。
    原来应悔元一直都在这里,可他为什么不见我呢,老头带我走到园林深处,我看见一间简陋的木屋,跟在身后的中年人没进来,一个人蹲在外面清理杂草。
    木屋里陈设很简单,就一张几案和两把椅子,可屋里并没有人,老头洗完脸,招呼我坐下,倒了一杯茶水给我,自己端着一把其貌不扬的茶壶坐在对面。
    “您不是说带我见应……”
    我说到一半,目光落在老头手里的茶壶上,茶壶造型奇特,表面凹凸不平样子丑陋不堪,可却透着古意,我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不是普通的茶壶,这是供春的树瘿壶,是天下名壶,传世甚少,可以说难得一见,就连叶九卿也遗憾,盗了一辈子墓,见过珍宝无数,唯独没瞧见过真正的树瘿壶。
    可居然被一个园丁随意的拿在手里,我再低头看看面前的几案和坐着的椅子,几案也是其貌不扬,但木纹隐约透着层层金丝,细看纹路如同浑然天成的山水画,这也不是普通的几案,这是整块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被称之为卧龙的几案。
    还有坐着的椅子,以及整间木屋,看似简陋寻常,细看让我震惊不已,这间木屋全是用金丝楠木修建而成,我脑子突然有些转不过来,这间木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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