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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入地眼-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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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实上,没有一人知道这处金宫的所在,秦始皇派人东海求仙,其实也不过是另一个掩人耳目的把戏。
    三神山反居水下……
    这一句话其实已经透露出玄机,传闻中东海仙人居于海中,秦始皇为效仿仙圣,把真正的碣石金宫修建在海底,候公和那些求仙的人,真正的使命其实是为了去海底修建这座旷世金宫。
    “碣石金宫在海底?!”解天辉嘴张的更大,好半天才回过神。“你就瞎编,别以为乱说一个地方就能糊弄过去。”
    “证据确凿的事,还需要我瞎编吗?”我哭笑不得指着秦砖说。“在海底修建宫殿,听上去的确匪夷所思,但秦始皇连骊山皇陵和阿房宫都能修出来,海底金宫也算不了什么,最不好解决的问题就是海底没有空气。”
    “所以才会有老龙头那口古井。”赤井嘉隆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
    看起来他也终于明白过来,碣石金宫最开始动工的地方,便是那口古井,从古井开始营建一条通往海底深处的通道,和海中山石相连,然后再密闭,最后抽空古井里的水,这条通道就变成一条能提供空气的管道。
    修建的人进入后,在海底凿开山体,直接在里面修建宫殿,当然,这是一个极其浩大的工程,恐怕也只有千古一帝的秦始皇才能做到,他源源不断派出大量人入海求仙,其实是不断加派工程人力。
    至于为什么碣石金宫的消息没有被泄露,这就再简单不过,整个工程都在海底进行,那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秦始皇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逃跑,深海之中没有人可以离开,秦始皇只需要不断调派人力进入海底,但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活着出来。
    我可以肯定,候公和所有参与修建碣石金宫的人,如今全都留在海底的宫殿之中。
    听我说完,解天辉摸着下巴一动不动转动眼睛,看他样子就知道,还将信将疑。
    “你可以不相信我,反正我们也走不了,你现在派人,重探观潮井,以断口处朝向为方位,间隔两百米直线下潜,绝对能找到另一处断裂的井口通道,而通道另一端连接的便是碣石金宫的入口。”我振振有词对解天辉说。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二话没说转身走了出去,估计即便是再不相信,也打算试一试,赤井嘉隆等解天辉离开后,也起身出去,我心里清楚,他对这处宝藏的研究由来已久,他应该很明白,我说的一点都没错。
    屋里只剩下我们的时候,我重新把秦砖拿起来:“我知道那个戴金丝面具的指挥使为什么要修建入海石城了。”
    “为什么?”凌芷寒问。
    “这秦砖的断面不是被凿断的,而是被炸断的,在明朝掌握火器的只有神机营。”我不慌不忙说。
    “难怪嘉靖年间,这个指挥使要调动三大营到这里,原来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使用神机营。”宫爵恍然大悟笑了笑。
    嘉靖年间大明内忧外患,北方蒙古铁骑虎视眈眈,随时可以挥军北上,而海防又有倭寇侵扰,老龙头地理位置特殊,是兵家必争之地,不管是蒙古还是倭寇,一旦占领老龙头,都有可能发现古井下的秘密。
    在嘉靖年间,估计碣石金宫的这条不为人知的通道还是完整的,但戴着金丝面具的神秘指挥使,未雨绸缪,为了防止碣石金宫秘密被泄露,统帅大军到此,明面上是加强海防,实际上,是调派神机营在深入通道安埋炸药。
    通道被炸毁后,就再没有人可以深入海底开启碣石金宫。
    不过,碣石金宫的秘密不知道为什么被流窜到东南沿海的赤井信成得知,所以那个神秘的指挥使在万历年间,又重新返回这里,不惜一切抵御赤井信成。
    不管碣石金宫中到底有什么,可见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都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赤井信成应该就在碣石金宫中。”我看着手里的秦砖喃喃自语。“或许那个戴金丝面具的男人也在里面,我很好奇,他到底是谁……”
    

第237章 英雄无觅
    我们滞留了一个多星期才看见解天辉,刚过中午,他推开门大大咧咧走进来,身后跟着十多个太箱子的人,放下后就出去,解天辉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点燃烟瞄了我一眼,他身上的嚣张好像与生俱来,举手投足之间全是不入流的匪气。
    他换了一件衣服,不过是更加没有品位和浮夸的花衬衣,倒是和他这个人挺相配,解天辉用脚尖勾开最上面的箱子。
    里面是一套完整的潜水设备。
    “算你们命大,还海底果真还有另一处断裂的井道,如果下面真有宝,咱们皆大欢喜,要是没有。”解天辉向旁边吐了一口唾沫。“下面地宽敞,睡你们几个是足够了。”
    “什么时候出发?”对于这个结果我并不吃惊,意料之中的事。
    “白天太扎眼,今晚抹黑下海。”
    “井道连通的地方一定是碣石金宫的入口,但是多半密闭的相当完好,在海底想要打开封石,不是件容易的事。”宫爵说。
    “这些不是你们操心的事。”解天辉不以为然瞟着我们。“下去之前,老子先把规矩给你们说好。”
    解天辉竖起一根手指,声音严肃说,他会带一批人下去,负责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要求我们把碣石金宫给探出来,说完后,竖起第二根手指,语气加重了不少。
    “下面可是海底,别他妈给我整出事来,老子求财也想要命,如果到了下面,我发现你们有人动了歪念,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想带上我的人。”赤井嘉隆说。“万一有幸找到先祖遗骸,我一个人没办法带回来。”
    “随便。”解天辉不耐烦的点头。
    “碣石金宫在海底,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也不像在陆上容易应对,我的人能不能带上防身的武器。”赤井嘉隆问的很随意。
    “晦气。”解天辉瞪了赤井嘉隆一眼。“老子去找宝,人都还没下去,你就在这儿说不吉利的话,你想带随便。”
    我心里咯噔一下,赤井嘉隆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已经见识过,过河拆桥出尔反尔的事,他应该早已习以为常,到了海底本来就险象环生,再让赤井嘉隆的人带上刀,田鸡说过这些人明显不是一般的人。
    那晚在碣石宫遗址,若不是碍于解天辉人多,估计赤井嘉隆早就动手,事实上到现在,我都没瞧出赤井嘉隆对解天辉有丝毫忌惮,真到了海底,一旦赤井嘉隆动了杀机,就解天辉手下那些人,根本抵挡不住。
    这么简单的道理,一个混迹黑帮的人竟然不以为然,可当着赤井嘉隆的面,我又不能直言说什么。
    听到解天辉答应,赤井嘉隆微微弯腰鞠躬,然后说他要去安排人做出发的准备,走到门口突然被解天辉叫住。
    “到了下面,管好你的狗,别特么乱叫,哦,老子胆小,给你的狗说好,能不用刀就尽量别拔出来吓老子,这玩意用不好会出人命的……”
    赤井嘉隆面无表情,在门口习惯性的埋首低头,他越是没反应,我心里越是没底,这人隐忍了这么久,一直在等机会,到了海底恐怕就不是解天辉说了算数。
    赤井嘉隆刚离开,田鸡虽然对解天辉心有芥蒂,但还是忍不住直言。
    “那日本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让他带着刀下去,只要找到碣石金宫,你以为他会让我们活着出来?倒也不是怕他,凭啥让他一个东瀛人在咱们地界上横行。”
    “你既然不怕,他带不带刀有什么关系。”解天辉慵懒靠在椅子上问。
    “我是探墓的,一般下墓都得是相互信任的人,我们和你萍水相逢,也不指望能交心,不过可以和你交底,碣石金宫里的宝,我们还真不惦记,只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我看着解天辉不卑不亢说。“赤井嘉隆觊觎这个宝藏由来已久,他不会乖乖听话的,你带他下去就是把一条毒蛇揣在身上,随时都会咬你一口。”
    “没有他,你们看不见石盘上的地图,没有你们,破解不了地图上的秘密,没有我……也没人带你们入海。”解天辉依旧不以为然的样子。“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你怎么就知道,到了下面,他不会有用的着的地方?”
    我真不清楚他是怎么能在尔虞我诈的黑道上活到现在,还想开口劝阻,解天辉不耐烦的摆摆手。
    “该干干嘛去,别来烦我,还没发生的事,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谁怕谁还说不一定呢。”
    宫爵对我摇头,估计是知道劝说没用,赤井嘉隆带着他的人一起去碣石金宫,而且还被允许带武器,不用想我也能猜到最终会发生什么事,解天辉目空一切早晚有苦果子吃,我们怕是只能自求多福。
    我们回到房间收拾东西,解天辉也并非一无是处,我们能想到的东西,他几乎一样不落的准备整齐,甚至是食物和饮水也安排好了一个月的量。
    唯一让我惴惴不安的是,我们的遭遇如今没人知晓,万一在碣石金宫中有什么意外,就再没人知道我们下落,天快黑的时候,我一个人去院子里透气,心里琢磨怎么才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院里的长廊尽头有一个几案,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像解天辉这样自大狂妄的人,这些东西他恐怕一辈子也用不上,可偏偏我出去的时候,叼着烟的解天辉居然握笔在宣纸上写什么。
    吊儿郎当的姿势,错误的握笔方法,总之,解天辉站在那儿,给我的感觉就是糟践了那文房四宝,别人即便是风言风语,就是装也能装像,可他浑身上下就没一点那气质。
    门外有人进来,快步走到解天辉身边,应该是说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解天辉叼着烟点点头,抬头时刚好和我对视,把烟头按灭在宣纸上,他的粗俗连我都难以忍受。
    解天辉把宣纸抓成一团丢在旁边,整理好头发跟着那人出去,在门口他突然停住:“叫你的人抓紧时间出发。”
    离这里最近的是封恭,可惜我实在想不到怎么去联系他,宫爵和田鸡从房里走出来,把背包递给我,凌芷寒心细,估计是看出我的不安。
    “解天辉这人有头无脑,顶多是贪财之辈,还不至于落井下石干出下三滥的事,要提防也是赤井嘉隆那帮人。”
    我背上包无可奈何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遇事临机应变,出门的时候,我忽然停住,回头往下被解天辉丢弃的那团宣纸。
    我很好奇这个不入流的痞子能写什么,折回声从地上拾起来,展开皱巴巴的宣纸,顿时大吃一惊,上面竟然是千里阵云,气韵流畅的一书行草。
    小时候封承逼我练习过书法,说是能陶冶情操修身养性,最重要是宁静致远,静能生智,用来锻炼我的耐心和毅力,所以对书法我尚有几分功底。
    这宣纸上的行书,遒劲如寒松霜竹,一笔而就大有驰骋不羁,气势万千之势。
    见字如见人,看一个人的字大致能看出这人的心境,能写出这样崩浪雷奔,百钧弩发行草的人,绝对气度不凡,可偏偏这些行草出自于那个嚣张跋扈的流氓之手。
    再往下看,我细细读出神韵非凡的行草。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
    这是一篇脍炙人口的佳作,江山千古,追忆当年英雄金戈铁马,意气风发,绝非是解天辉那样的人能体会的境界,若不是宣纸上还有被烟头烫的洞,我甚至都怀疑自己眼花。
    一个满嘴脏话自大狂妄的痞子,而且还是不入流的痞子,除了有勇无谋的匪气,事实上,解天辉那么胆小的人,压根在他身上看不出丝毫的勇猛。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望着手中的那些行草书法,我忽然发现有些看不懂他,我再一次想起那一次和他的对视,那眼神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我收起宣纸,在心里暗暗问自己,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跟着带路的人到海边,再次看见解天辉时,那萦绕在我脑海中的疑问瞬间荡然无存,他恣意妄为坐在海边,拿着一把小刀,撬着生蚝,满嘴是流淌的汁液,随意的抹在袖口上。
    “干啥玩意,傻愣着干嘛,赶紧上船。”解天辉看见我们,不耐烦的大声喊。
    这才是我熟悉的解天辉,绝对不该是能写出那样豪放行书的人,更不是借诗抒怀有气吞虎狼的英雄。
    准备妥当开船前,解天辉最后一个上船,从海边起身的时候,我看见他拿出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口,抹去嘴边的酒渍,忽然望着远处的大海沉默了片刻,然后把酒倒在地上。
    那一刻他身上没有匪气,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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