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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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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来的英俊小生?”蒙蒙听了还挺得意。
雪刚停,路上行人很少,天地一片洁白,显得辽阔而高远。
这样冷的天,蒙蒙即使戴着棉手套手也是冰冷的,李然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毛衣底下暖着。她的手指渐渐暖和起
来,也不老实起来,从他衬衣的缝隙中探进去,触摸他的皮肤。她脸上的笑容一开始是鬼里鬼气的,然后,是
默然的。李然眼里含着笑,问道:
“喜欢吗?”
他们的生日都在冬天,周蒙是12月的。
生日礼物是蒙蒙自己挑的,一个卡巴其的双肩小背包,软牛皮浅棕色,跟刘漪给杜小彬买的那个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包,李然也看杜小彬背过,可是,那种沉着的华丽,简约的俏皮,他觉得,只有蒙蒙配得上。
秋天,杜小彬其实回了一次师大。
9月,小宗到底陪杜小彬去上海把鼻子垫了,手术非常成功,刚做完的时候是有点儿肿,但是两个星期以后,杜
小彬看着镜中的杜小彬满意得直点头,这才是她要的杜小彬呢,一管儿完美的希腊鼻子。
信不信由你,女人可以没有双眼皮但不能没有鼻梁,没有鼻梁就没有气质可言。
按照杜小彬一年前的想法,她现在要见的第一个人应该是省医大那个男老乡;可是,在一年后,这个人对她不
再具有任何意义。
还不等杜小彬策划她下一步的行动,助人为乐的小宗老师就托人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这位男朋友是临江县
文化局的创作员,小县城里的大才子,青年诗人。第一次见面,青年诗人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勃,勃起的勃
。”杜小彬原本不起劲,听了他这句自我介绍却“扑哧”笑了出来。王勃虽然个儿不高,自恃有才有貌也不缺
个把女朋友,原本是来逗逗闷子的,没想到这杜小彬还有点幽默细胞,到底省城来的大学生大方,不比小县城
的姑娘,一惊一乍的。
王勃其实不像他刻意表现的那么风流,他今年才二十一岁,高中毕业,不到十九岁就出了诗集,被当时省内诗
坛肯定为聪明天纵的年轻诗人。据说他幼年随父母在新疆长大,至今还会说几句维语,因为这点背景吧,他的
诗颇有点民歌吟唱的风格。王勃对文学虔诚得像个教徒,一个虔诚的人再胡来,也是有限的。
是王勃第一个鼓动杜小彬写小说的,他揉着自己的头发:“啊,杜小彬,我绝望地嫉妒你的叙述能力,我不行
,我只会抒情。”
杜小彬喜出望外,只不肯露出来:“叙述不是最简单的吗?连中学生都会写叙述文。”
“杜小彬,别说你不懂,叙述才是文学的宗教。而且你知道吗,杜小彬你的叙述跟别人不一样,你的叙述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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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爱如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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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诗啊,又有一种内在张力。天哪,我真想掐死你。”
王勃咬牙切齿,两只手箍在杜小彬脖子上,越收越紧。
杜小彬发自内心地,笑了。
王勃勃然大怒:“别得意,杜小彬,你还没成名呢。”
他说完愤愤地摔开她,走了。
王勃的疯狂不是不让人动心,尤其他面孔的上半部,眼睛细长,眼窝深陷,看着他还不觉什么,回想起来总是
没有明确的眼神,雾蒙蒙的,又像是森林中一股暗流涌动。
李然,李然也是这样。
可是,王勃怎么能跟李然比?只有李然,才会有恰到好处的沉默。
“文学青年常常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他们感到抱歉,文学女青年让人在抱歉以外还感觉到责任,是的,你有责任
诱惑她。”
这是杜小彬在她的中篇处女作《争渡争渡》中写下的第一句话。在这篇小说里杜小彬描写了一个以文学为使命
的女孩苦苦追求的青春旅程:她先是遇到了爱情,为了爱情她放弃了文学;然后,她遇到了肉体,又放弃了爱
情;最后,她遇到金钱,挣脱了肉体。
如果不是已经到了人生的底线了,杜小彬很怀疑自己能写得这么好。不是走到那一步,你完全看不透。
这篇小说让王勃也沉默了,杜小彬不着急,她不急于听意见,她有信心,她第一次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王勃放下稿子的第一句话是:“杜小彬,你不是处女吧?”
杜小彬弯弯的清水眼一挑:“你想试试吗?”
王勃的身体倾向她:“杜小彬,你会一举成名,而且,你会嫁给我。”他说着,嘴已亲到她脸上来了。
杜小彬也不客气,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王勃攫住她的手,声音沉了下去:“杜小彬,记着,没有人会比我更懂你。”
有时候,杜小彬还真搞不明白这王勃,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他跟她讲话,口口声声地,每一句前都要加上她的
名字,就好像杜小彬这个名字他怎么叫也叫不够似的。
是王勃把《争渡争渡》推荐给本省最大的一家文学刊物《谷雨》,不到一个星期,编辑部就给杜小彬来信,让
她去省城谈稿子。王勃表示:全程陪同。
杜小彬现时真正想见的人只有一个:李然。
从编辑部谈完稿子出来,杜小彬拉着王勃直奔省报社。从宿舍找到办公室再找到食堂,杜小彬都没有看到李然
的影子,先打个电话就好了,可是她想的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王勃在省报社也颇有几个熟人,他问杜小彬到底要找谁,他可以找熟人打听一下。杜小彬说算了,她想先回学
校看看。
一走进师大大门,杜小彬才发现,她其实是怀念她短暂的大学生活的,看着那道长长的缓坡,她坚硬的心,忽
然湿润起来。
王勃在一边说:“小彬,昨天我收到了北京鲁迅文学院的通知,明年春天——”
杜小彬没有听见,她的眼睛悠长地注视着那道长长的缓坡。王勃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秋天的中午,阳光和煦而安详,泛白的水泥路上没有几个人,连梧桐树叶都是静的。
一辆自行车从上坡直冲着下来了,车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那女孩子好漂亮,眉目如画,两条细腿直直地挂下
来,悠闲地坐在车的前梁上。她整个上身向后靠去,靠在她身后坚实的肩膀上,男人的脸只能看到半个,嘴唇
紧贴在女孩子漆黑的头发上,也许并没有动,可是给人的感觉是轻轻磨擦着。
王勃喝彩:“一对璧人。”
他们都没有看到她,她就站在路边,看着她爱的人和他爱的人,由远而近再由近到远,在她面前了无痕迹地过
去了。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事到临头会这样恨。
多么不公平!
周蒙懂什么?她除了撒娇还会什么?
连那一对男女的背影,杜小彬都不肯放过地死死凝视,王勃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他还是不肯一本正经:“
嗨,杜小彬,那女的不会是你的情敌吧?”
杜小彬这才回过头来,口角严峻:“你们诗人,都是这么浅薄吧?”
浅薄的诗人回答:
我的好姑娘啊
山上的金珠米花开了
让我们穿过小溪和枣树林
在青草坡上打滚
一股突来的热情让王勃说了这么一句:“杜小彬,跟我一起去新疆吧。”
“不,”杜小彬说,“我要去的是西藏。”
要说一见钟情,杜小彬对李然也是,她还嫌一见钟情这个词太平凡了呢,应该说,她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爱
上他的。当李然走进软禁她的那间小屋,就像一束阳光走进她千疮百孔的内心世界。他的目光平和而亲切,没
有一丝该死的好奇。
她没有想到,那是因为她的外形过于平常,不符合李然心目中妓女应有的冶艳形象。
而后来,他对她还是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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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长亭更短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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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德明女士对女儿的男朋友几个月来的考察结果是:堪为良配。
她一向自认为是深明大义的母亲,对李然去西藏的事,打一开头就表示支持。私下里,她教训女儿:“男同志
嘛,有事业心是好事,就是你们以后结婚了,在事业上你也要支持李然。再说,去一趟西藏,回来不管是评职
称还是分房子都优先。你呢,也不能一天到晚想着谈恋爱,大三了,要考研究生现在就得准备起来。”
对着李然,她又是另一套:“现在无所谓,周蒙跟着我呢,以后,你还这么跑来跑去的我可不答应。周蒙身体
不好,真要结婚了,恐怕还得你多照顾她。”
彼时元旦刚过,午后的阳光倾斜着铺满了周蒙家的大客厅。她们家的房子虽然旧,优点是开间大格局好,红漆
的木板地,落地的玻璃窗,比新建的小单元房气派多了。周蒙低着头只管削苹果,她这种样子在李然看来特别
乖,像旁听大人讲话的小孩子,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方阿姨接着问道:“李然,听周蒙跟我说,你想等她大学毕业就结婚?”
李然谨而慎之地回答:“我是有这个打算,当然,首先是要征得您和周蒙爸爸的同意。”
方德明女士心里舒服了几分,说:“我和老周倒不是不同意,不过周蒙这身体,中学老师那么辛苦她怕是撑不
住。还是要考研究生,以后分到大学里就清闲了。所以我和她爸爸希望你能支持她把研究生读下来。”
李然表示一定支持。
周蒙这时削好一个苹果,先递到她妈妈手里。方德明女士看看女儿,心说,女大不中留,伊早点儿结婚也好,
省得让人担心思。
这么想着方德明女士又松了口:“念研究生也可以结婚,到时候没有房子就住在我这里好了,我把书房腾给你
们。”
周蒙这才说话了,口气还是埋怨的:“妈,没影的事儿呢,谁讲我要结婚了?”
李然不好说什么,方阿姨又问他了:
“李然,你去西藏,定了什么时候走没有?”
这其实是李然今天过来的目的,想先跟蒙蒙单独讲的,现在既然方阿姨问到这儿,他就说了:
“本来是春节以后,今天报社刚接到通知,说要提前到1月中。大概是17号左右。”
他话音刚落,蒙蒙“哎哟”一声,她削苹果削到手了,食指上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妈妈立刻到里屋去找创可
贴。李然给她吸净食指上的血,抬起头待要说她两句怎么这样不小心,看到她眼里,已是眼泪汪汪的了。
“别这样,啊?”李然放低了声音恳求,抚着她的头发,心里很想抱她一下。那边她母亲已经拿了创可贴过来
了,还是责备她说:
“看看,口子这么深,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不小心的。”
李然很担心她会就这样哭出来,可她只是趁她母亲给她敷创可贴的当儿,侧过头,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她跟
她母亲也不是不亲的,却总有些顾忌。
方阿姨回过头来又说:“哟,17号,那也没几天了,行李也该准备准备了,西藏比咱们这儿冷多了。”
李然应着,蒙蒙说她累了要睡会儿,她每次情绪低落的时候都会要求睡一会儿。
李然说那你睡吧,我晚上再来。
她在他身后替他掩上门,门就要关上的时候,他拖住了她的手,把她拖到了门外。
他轻轻一抱,她的眼泪就像一把碎了的水晶纷纷地落了下来。
李然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强烈,突然是突然了点儿,就是李然自己也缺乏思想准备。他们本来还有很多计划
,蒙蒙的父亲是准备春节回来见见李然的,李然也想趁春节带蒙蒙回一趟西安。现在,不仅所有计划泡了汤,
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满打满算也不到半个月了。
那天她跟他回了宿舍。到了宿舍,她先要洗脸,李然去打开水。等他开水打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躺在他的床上
,已经睡着了。李然给她盖上毯子,又用热毛巾给她轻轻拭了脸。
李然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知道要走和马上要走,心情又两样了。
这一觉睡到晚上七点多,李然出去给方阿姨打电话,说周蒙晚上不回去吃饭了。方阿姨何等精明的人径直问:
周蒙哭了吧?你给我好好说说她,这还没真到走的时候呢。还有,早点儿送她回来,明天该上课了。
中间张讯回来过一次,看到宿舍里有这么个睡美人,把李然拉到走廊里,一本正经地问他今晚是不是需要回避
一下。李然让他尽管回来,蒙蒙一会儿就回家。张讯说他反正在楼下宿舍下棋,不叫他就不回来了。
李然靠在床边看书,关于一个捷克摄影家博丹荷洛米切克的,这位摄影家以拍摄日常生活见长,被评论界称道
为“具有平静而诗性的风格”。
他一抬眼,她已经醒了,乌溜溜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黑才显得特别静,还是因为静才显得特别黑。
李然放下书,拉起她问:“要不要抱抱?”
她柔顺地依在他怀里。此刻,李然无论如何硬不起心肠,他的手指滑过她细长柔嫩的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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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长亭更短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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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真的,你要不愿意,我就不去了。”
“合同不是都签了吗?怎么能不去呢?”
“最多辞职,我在哪儿找不到饭碗,干个体也行啊,我要干个体,以后你就不用工作了,我养得起你。”
周蒙知道,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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