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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凰谋--诱妃入帐-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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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没这个必要。”宁天歌摇头,“现在此事是真是假,对我来说已经关系不大,就随它去吧。”

“看来你是真想通了。”

她嗯了一声,“你还没说第二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他苦笑,“其实,我是想借此让你看清自己的心。”

“让我看清自己的心?”她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故意不出现,想让我明白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确实如此。”他轻轻点头,语声亦是沉重,“你明明对我有感情,却因为你我身份的缘故避我至天祈,若是没有发生这件事,还不知你要疏远我到何时。但是后来我得知你孤身去找简晏,才知道我错了。”

“幸好你还活着,幸好你现在没事,否则……”他闭了闭眼,片刻,才道,“我一直未将事实告诉你,就是怕你因此而不原谅我,也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住。如今你好了,我才敢对你讲这些。”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一直象根刺一般横在他心里,他一直想拔了它,每每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他并不想瞒她,但事实却有可能让他们好不容易靠近的关系再次破裂,甚至永无修复的可能。

“所以说,你中了简晏的暗算,其实也是故意的,对么?”宁天歌却轻轻地笑了,“墨离,我怎么就忘了你本就是个工于谋略之人,以你的警觉,怎会让简晏的卫队得手,只是……”

她笑看着他,“那一箭再偏一点,你就要死了,你就不怕真的死么?还是怕普通的伤会令我起疑,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天歌……”

“果然是关心则乱。”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只是想不到,有一天你也会对我动用心计,不惜用苦肉计来博取我的眼泪,今日,我算是受教了。”

“天歌,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墨离刷地一下站起。

“来人!”宁天歌声音高扬。

数名宫婢立即进殿,被这殿内的冷肃之气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何事。

“送安王出去!”

宫婢们胆战心惊,虽不知这好端端的两人在闹什么别扭,但仍恭恭敬敬地向墨离行礼,“殿下请。”

墨离一拂袍袖坐回椅子,没有出去的意思。

“不走?”宁天歌一声冷笑,蓦然站起走向殿外,“关门,放狗!”

“公主,没有狗。”一名小宫婢十分为难。

她皱眉,回身一指躺着的四喜,“没有狗,放狐狸!”

被点名的四喜倏地抬起脑袋,无比惊愕,它堂堂金顶雪狐什么时候与狗齐名了?!

——

“阿七,你还真不打算见安王了?”紫翎将一个剥好的果子放在宁天歌面前,嘴角念叨,“这都第六天了,安王天天在这门外守着,总不是个事吧,也不怕别人笑话。”

“他爱守就让他守,与我何干。”她懒懒地往美人榻上一躺,“他想让别人看笑话,那也是他的事。”

紫翎见她这般无所谓,想了想,凑到她身边神秘兮兮地问:“哎,你还不真打算原谅他了?说到底,他的方法虽过头了一点,但还不是因为你么?”

“如果师兄也这么对你,你气还是不气?”她不答反对,好整以暇地等她回答。

“那我肯定不原谅他!”紫翎想都不想便道,“害人白白伤心,伤肺,伤肝,伤筋脉,还差点连命都没了,如此滔天罪行,绝不可恕。”

“所以?”她一挑眉。

紫翎嘴角一抽,发现自己实在太过激动,“好吧,我再也不替安王说话就是了。”

见她动也不动那果子,便掰开喂进她嘴里,顺便数落两句,“我看你呀,是被人喂习惯了,把皮剥了你也不吃,非得喂你嘴里。”

她笑笑,不说话。

门外忽有人敲门,“阿七。”

“是楼非白。”紫翎望着那殿门,“要不要开门?”

“不开。”宁天歌直接拒绝。

“嗯,不开。”紫翎点头,“一定是为安王来当说客的,不能开,让他们站在外面吹冷风。”

“阿七,冉院正给你煎好了药,快开门。”楼非白再次敲门,“等下药就冷了可就不能喝了。”

“药来了。”紫翎有些犹豫。

“那药喝不喝都无所谓。”宁天歌拉过毯子,闭起眼睛准备睡觉,“续玉琼脂已经用完,这药不过是普通补气养血的药材,用处不大。”

“公主。”又有一人敲门,却是郁瑾风的声音,“我有国事想与公主商议,不知可否开门。”

又一个来当说客的。

“哟,新帝都出来了。”紫翎忍着笑,用口型对宁天歌说了句“看我的”,遂走到门边对着外面道,“陛下啊,公主说了,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有纵横惊世之才,凡事自有定夺,公主只是一介女流,自视不及,且不得干政,望陛下莫要难为公主了。”

殿外好一阵寂静。

想是一席话将郁瑾风堵得哑口无言,无以应对了。

紫翎再接再厉,“还有啊,公主说了,希望外面的各位公子都学学人家冉院正,勤勤恳恳,脚踏实地,一心钻研医术,从不凑那些耗时间费精力的热闹。所以公子们,你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都散了吧。”

宁天歌摇头,随她怎么说去。

见门外再无声响,紫翎抿唇一笑,大功告成。

返回殿内正想继续吃果子,殿外却又有人道:“天歌,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来,我可是要撞门了。”

“哟嗬,急了。”紫翎幸灾乐祸地笑。

“告诉他,他若敢撞门,这辈子都别想再见我。”宁天歌淡淡道。

紫翎相当乐意传话,“殿下,阿七说了,你若敢撞门,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她。”

“紫翎姑娘,你且与天歌说,我有东西要送给她,让她且细细听来。”墨离也不强求,语声含笑。

紫翎望向宁天歌,这送东西怎么还用听的?

宁天歌不置可否。

却听得门外忽有琴音响起,曲调清越悠扬,男子朗朗而念,“天歌者,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这是什么?”紫翎诧异。

宁天歌唇角一抬,“这是男子赞美女子的诗。”

她以前闲暇之余曾将所记的诗词写下,偶尔会拿出来翻看,这首洛神赋便是其中之一,也不知这墨离何时去了宁府,竟将这东西拿了去。

拿去也罢了,此时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诵读,他想做什么?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啧啧,安王为了博你欢心,竟然想出这种招数,真真是绝了。”紫翎听着听着就大加感叹,“其心可感,其行可嘉啊。”

宁天歌转了个身,懒得搭话。

倒是难为他记得这么长的一段诗词,在情场上果然是天赋异禀,懂得怎么去打动女人。

琴声叮咚,忽而一变,转为深沉婉约的基调,悦耳的语声已显激扬。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噗……”紫翎一口茶喷出,猛摇宁天歌的胳膊,“阿七,这个不用你解释,我也能听出来,这是男人在对一个女人表示倾慕之情。”

宁天歌拨开她的手,“这首诗本就比较浅显易懂,你激动什么?”

紫翎却不接话,竖着耳朵听下文。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听听,听听!”紫翎兴奋得站起来,不停地在殿内踱步,“你再不出去见他,他就要发狂沦丧了。天爷!我竟不知安王还是这般多情的人物,居然这样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方式对你倾诉。”

殿外,语声歇,琴音停。

“啪啪啪……”紧接着却听得掌声雷动,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热闹,也不知有多少人听懂了这些诗句,总之,无数人在那边拍手叫好。

紫翎呆了一呆,她原先倒没意识到会有这么多人围观,此时听这掌声的程度,怕是没有上千人,也有个数百人吧?

“阿七,安王这次,可是轰动皇宫了……不,有可能是轰动整个洛城……阿七……阿七?”

见背朝着她的宁天歌动也不动,紫翎几步绕过软榻,见她轻闭的双眸,似乎并未听到她的话。

“阿七?”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我困了,让我睡会儿。”

——

入夜。

紫翎没有象前几天那样与宁天歌一同就寝,说是有事去找楼非白,结果一晚未归。

而有一个人,一直守在殿门外到天光透白,一夜未睡。

入冬的天气,尽管天祈相较于其他国家要暖和些,但入夜之后的温度还是很低。

夜风吹过长廊,透过窗户可看见廊上的宫灯摇曳摆动,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定格在窗纸上,似乎只要天地不灭,他就可以一直这样站下去,直至天荒,直至地老。

殿内漆黑,灯光俱熄,因此,里面的人看得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在他凝望着那扇门,似乎能透过这门听到里面那人浅浅的呼吸时,却不知,在这门扇之后,有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与他对面的地方,透过那薄薄的窗纸,如他一般凝望。

夜,很长。

思念,也被拉得很长。

如此相近的距离,只要轻轻一推,隔在两人之间的门便会嘎然而开,然而谁也没有动。

过去经历的千山万水,朝堂险恶,战火纷争,似乎都不及眼前这一道不高的门槛。

所谓门槛,过去了便是门,过不去,便成了槛。

“天歌。”当晨曦透出云层,他轻轻抚上门格,修长的手指温柔地触摸着上面的纹路,仿佛那是他心爱之人的脸,“不管你是否原谅我,我都在这里等你,许你……一辈子!”

门内依旧是寂静,他意料之中的寂静。

他缓缓放下手,阖眸。

殿门忽然轻响。

他倏然睁开,但见门扇正往两边徐徐打开,雪衣黑发的女子站在门内,静静而望,“不,你以后的每一世,都要许给我!”

——

这一日,宫中大喜。

上至郁瑾风,下至百官宫人,皆满脸喜气。

但凡遇见墨离之人,无不向之表示祝贺,墨离笑吟吟地一并收下。

宁天歌以旁人的角度看着,觉得有必要这样夸张?

不就是念了两首诗,弹了个琴,在门外守了几天,这人心就全让他给收买了?

墨迹尤其高兴,整天咧着个嘴,让人怀疑还能不能合上。

也是在这一日,东陵帝命人送来快马加急信函,称已下了退位诏书,并已昭告天下,于下月初一举行新帝登基大典,让墨离自行斟酌何时回去。

下月初一,距离今日也就只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这不是摆明了逼着墨离即刻启程回东陵么?

“看起来,皇帝是怕殿下在天祈做上门女婿,抛下东陵大好江山不管了。”紫翎毫不顾忌地笑道。

话虽直白,理却是这个理。

“我倒巴不得安王能做这个上门女婿。”郁瑾风揽着墨离的肩膀,商量,“要么,安王就别回去了?”

“那怎么能行!”墨迹立即急了,“我家主子是要回去做皇帝的,哪能在这里做驸马!”

“做驸马不好么?”宁天歌轻飘飘地问。

“呃,也不是不好……”墨迹抓头,求助地望着阿雪,“阿雪,你来说。”

阿雪转身,不搭话。

“阿七,别欺负墨统领了。”楼非白又象对待小孩子那般揉了揉她的头发,“准备一下今日就回东陵吧,万一赶不上大典可就不好了。”

“师兄,我逗他玩儿呢。”宁天歌瞥向那个只笑不语的男人。

其实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什么都不说,让你们看着办,而最终的结果,肯定都会向着他。

——

当日,墨离一行人便离开天祈,到达京都时,距离登基大典已只有七日。

据说,在得到墨离已入京都城门的消息时,东陵帝终于安安心心地吃了一回饭,并着令墨离即刻进宫。

墨离稍事梳洗,便与冉忻尘一同进了宫。

楼非白与紫翎则回了烟波楼。

待宁天歌回到宁府时,正值傍晚,抬眼间,见宁府里里外外皆挂满了红绸喜带,大红灯笼高悬,府中仆人川流不息,竟有上百人之多。

这是?

心头疑惑,这分明是大喜临门的征兆。

她要回东陵的消息并未提前带回,宁桓不应该知道她要回来,再者,就算她回来,这府里也没必要装扮成这般模样。

还是,有什么事?

四喜见眼前红彤彤一片,早已兴奋地窜了出去,嗷叫着横冲直撞。

宁伯一见四喜,猛地抬头,看到站在门边的宁天歌时,一时愣在原地,随即眼泪就流了下来。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他抹了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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