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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守望-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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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看他低头摆弄着卡其小小的爪子。卡其在他怀里很不自在的哼了两声,像是在否定。
  第二天刚进公司就被我们老大叫进了办公室,我们老大就是我们公司的负责人,她是一个干练的女人,快四十了,但还没结婚,也没听说她有交往的对象。老大比较两面性,一面是她在工作上近乎完美的要求,常常让公司的员工抱怨不止,而另一面,远离了公司,她又喜欢和属下称兄道弟,呼朋唤友,大家又觉得她异常的亲切,特别是公司的几个年轻人,经常说话逗得她哈哈大笑。
  私下的时候,公司的几个年轻女孩,她们是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还带着学生时的天真和美丽,其中菲菲就是一个充满朝气,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的女孩,她总是会给我们老大提一些无关工作的建议,比如说,“老大,你该找个男的了”,又比如说,“我们公司迫在眉睫的目标就是将老大推销出去”
  老大对于这帮年轻孩子的打趣也不会太在意,毕竟在上海这个圈子里打磨了这么多年,她什么没有看破。
  她常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身边有个男的常常是一个麻烦,索性一个人干什么都好,再说雷厉风行的她也没有什么事是自己解决不了的。
  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总是让公司的男同事倒吸几口气。
  回国到公司来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可我还从来没有进过老大的办公室,这是一件不大的单间,窗户的地方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一张椅子,整个房间简单明了,除了左侧的沙发,整个房间没有多余的摆设。我很难想象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办公室,简直比男人的还要单调。
  可这还真像她人,我在心里想。
  可老大叫进来是有什么事?我顿时在心里犯疑惑。
  我站在老大的办公桌对面,看老大正低头审视手中的文件,我不好打扰,所以就这么站着,过了一会儿,老大起身将文件递到我手中。
  我不明所以,这是?
  “这是陈婷之前跟的一个富商的专栏,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搞定的,但她现在请了婚假,所以接下来的事就由你去继续跟进”
  “我”我拿着手中的文件看着我们老大。
  “是,目前这个富商已经回国了,但是人在哈尔滨,你需要明天就出差去哈尔滨”,老大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不管他愿意以哪一个身份接受采访,我们都必须配合,你回去好好的看看陈婷之前跟进的情况,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打电话问她”
  接了任务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很久了,街上暮色笼罩,高楼大厦间寒风呼啸。
  回到家我给小澄打了一个电话,好让他知道我这几天不在,免得他又不定时的跑去公司门口等我下班。
  我简单地收了一下行李,临睡前看了一下老大交给我的资料,虽然老大没有过多的交代,但只那句“他愿意以哪一种身份接受采访我们都全权配合”,我便知道了要去采访的人物,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但是是谁资料上也没说,只说常年居住在法国,另外就是一个工作邮箱和他助理的电话,其余的全部是空白。我顿时明白所谓的之前的跟进除了电话号码和邮箱,什么也没有。
  第二天我很早就从上海出发,到了哈尔滨,我进酒店刚放下包就给他的助理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两声,接通后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自己,并说明了我这次来的目的,他很礼貌也很客气的说,让我稍等,稍后会给我回电话。
  然后我就这样一直等到了下午六点多,依然没有接到电话,快到七点的时候,手机终于有了动静,我拿起来,一看是刚刚的那个号码,顿时有些兴奋。
  “不好意思,夏小姐,这么久才给你回电话,我是李先生的助理,李先生让你……”,我记下了地址接连说了很多声谢谢后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一头扎进被窝,还以为要在这里耗几天才能成功采访到这位对他‘一无所知’的贵宾的,现在好,明天就可以进行采访了。我估摸一下时间,如果顺利的话,早早采访完了,我还可以在哈尔滨逛逛,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我打开床头的灯,又重新将事先准备好的问题都审视了一遍,又仔细地推敲了一番,如果我问这个问题,他可能会反问我什么,总之,我能想到的我都将它们整理成册了。忙完,我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哈尔滨零下13度’。
  天气预报还说,明天东北大范围将有强降雪。
  我披着大衣走到窗户边,将窗户轻轻的开了一个小缝,冷风飕飕地吹进来,我顿时打了个哆嗦。
  我想还好房间有暖气,要不这样的天气,绝对会被冻得半死。
  两点,我一点半就到了中央大街,找到了那间位于步行街后面的咖啡馆。
  据说这是亚洲最大的商业步行街,汇聚了西方国家建筑史上数百年不同风格的建筑。我站在步行街的尽头,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挽着伴侣慢慢悠悠的在繁华的街头或是商铺间消磨时间。
  我很难想到这个地方会有这么一间安静的咖啡馆,生于闹市却异常的安静,不时有人推门进去,也有人从里面出来,来这里走进咖啡馆的人,他们都像是踩在岁月的身上一样,有些小心翼翼。
  我轻轻推开咖啡厅的门,里面轻音乐响起,时光就这么慢悠悠的晃着,刚刚从吵闹的大街走进来,突然觉得像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听得到流水也看得到落叶的世界。
  我环视了一眼四周,安静。
  我不确定我要见的人坐在哪一个位置,也不知道对方到底长什么样,所以只能就这么慢悠悠的在咖啡馆里走着,心中期盼着能从某个人的身上寻找到一点点线索。鞋子与木质地板发出碰撞的声音,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我尽量放轻脚步,让声音小点小点,再小一点,唯恐扰了这份宁静。
  “请问你是夏小姐吗?”,正当我将目光聚集在四周的桌椅之间的时候,刚刚还在收银台那里的服务员走过来礼貌的问我。
  我对着问我话的服务员点头,“是的”
  她微笑着说了句,“您稍等”,便转身走向收银的地方,拨通电话说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从楼上下来,他穿着一套正式的西装,西装外套了一件外衣,带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睛,让我想到的不是商人而是学者。
  他一开口介绍,我便听出了此人就是昨晚给我回电话的人,那么,也就是我所要采访那位的助理。
  我跟着他上了楼,边走他边说,“先生留在国内的时间也不多,就偶尔回来,他又喜欢喝咖啡,所以干脆把在国内的定居地就安排在了咖啡馆的楼上”,我安静地听着,然后都将这些铭记在心里,或许这就是作为一个编辑人天生自带的敏感心理吧,总是能将听到的每一字句都铭记于心。
  看来这是一个比较怪的人,我在心里想。
  前面的男子轻轻推开楼上最靠边的房间,我跟着他进去,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周围,房间确实不大,只是我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小房间顶多就是一个书房,里面摆满了书籍,那些发黄的扉页里散发出岁月的清香,想不到这个人居然那么的爱看书。
  整个屋子里除了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张沙发,剩下的就都是书。我想象不出一个知名的商人怎么会连一台电脑都没有,更奇怪的是刚刚带我上来的人说,他在国内的住处就定在这里,那么怎么连一张床也没有。
  埋在桌上苦心钻研的人抬起头来的时候,我险些叫了出来,这张脸,眼神,皱眉的样子跟顾亦望竟那么的相似。不能说有多像,但是只第一眼,便会让人觉得很像。
  随即还没等他开口,我的视线便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几本杂志上,某知名杂志的封面期刊,我刚看完,里面有十多页写的是顾亦望。
  “您是?”,我抑制住心中的惊讶,问道。
  坐在椅子上的人只淡淡的笑了笑,显然他刚刚也看出了我的失态。没有多说,还没等我主动提出,他便先说了工作的事。我急忙回过神来,从包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采访问题,由于着急,连着那封装着旧报纸的信封也扯了出来,我随手放在一边,重新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
  然而,我发现我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一个也用不上,椅子上的人只是微微皱眉,在他的眉宇之间,我看到一丝伤感和难过。
  奇怪,这个人,怎么会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呢,即使已上了年纪,可看着他跟顾亦望有些神似的面容,我便能想象出,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他说,“我这次之所以答应你们的采访是因为我无意间浏览到了你们的那个专栏,叫‘寻找心灵最后的归属’,我有一个未了的心愿,我想请你们帮我刊登一封信,一封写了很久却没寄出去的信”
  他说得有些伤感,布满冰霜的脸上印着一丝朦胧的感伤。我想不出,他的话里的意思,但我多少却猜到了一点。
  “信?”我说。
  “是的,一封给儿子的信,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在孩子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终究是缺席了的”,他说完,带着对岁月的追忆倚在椅子上,时光似乎在此刻走得特别的缓慢,我能感受到他心里的那份伤心、愧疚、悔恨。
  “您为什么不亲自给他,您知道的这样的方式,他能看到的机率小得可怜”
  他沉默,很久才又说道,“没有时间了,我的时间并不多了,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离开这个世界最后的样子”
  将死之人?眼前的人看上去,六十左右的样子,怎么会说自己是将死之人?
  我愣在那里,他显然也看出了我的吃惊,只是,像他这种人,生死早已不被看在眼里了。
  “你不必惊讶,生老病死这只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只不过我提早经历了而已”
  “如果没猜错,您的儿子应该就是顾亦望,对吧”,我知道自己问得有些突兀,但是我一想到亦望这几年为了找到他的父亲所付出的努力,我只能让自己这么冒昧一次。
  他听到我的话,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我继续说,“说来您可能不信,我认识顾亦望,您跟他有几分神似,而且……”我指了指桌子上的几本杂志,全部是关于顾亦望的,“我看到了这个”我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我继续说,“或许,我可以让你们见一面”
  他突然抬起头来,眼里有一丝慌乱,还夹杂着一股坚决,“姑娘,如果你懂我这个老头的心思,就请你千万不要告诉亦望,我亏欠他们母子的已经太多了,我不想他们好不容易见到我后,马上就面临着生死相离”
  “可您有问过他们吗?或许,他们愿意忍受那份难过,但还是想见您呢?”我说得有些激动,这么多年,我相信亦望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可怜的人,从记事以来连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没有想过,后面他的一席话竟让我一言也说不出来。
  他说,“如果不知道,那就是带着希望生活,但如果知道了,还亲眼看着最亲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那是一种绝望。这么多年来,他很成功,一次次用努力证明了他自己,我想即使我在他身边,也不一定能将他教育得这么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停地在咳嗽,但脸上是欣慰还有幸福。
  我想我不能自私的以我的判断来斩断几个人的幸福,他说得对,不知道起码还有希望,但是知道了却无能为力便只剩绝望。
  我从他手中拿过那份信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那是一个父亲沉甸甸的爱。我不禁想到了我的父亲,他现在怎么样,是否依然还在不停地咳嗽,这么多年来,我这个做女儿的终究是失败的,真正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居然没有完完整整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周很忙一直没有更新,感谢你们一直都在。

  ☆、突然的离开

  我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夜色已经包裹了整个城市,哈尔滨的冬天,夜晚特别长,来得特别早。
  我紧了紧脖子上纯色的围巾,夜晚寒冷的风从街的那头吹过来,冷光将整个中央大街照得灯火通明。
  “夏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中年男子突然追了出来。
  我回过头去,显得很疑惑。
  他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他说,“还以为你走远了,先生让我告诉你,还请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亦望,我跟在他身边也快二十年了,知道他的脾气,他这几年来为了做他的慈善事业对亦望母子已经很愧疚了,虽然他资助的孩子成百上千,但是,他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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