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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六相全功-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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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两只挠钩都踩了下去,可与此同时,又是两根挠钩抛出,那墙下竟然不知道藏了多少人,这一次,叔父再也无法躲避,两个挠钩在刹那间便搭在了叔父的肩膀上!
    我心中一凛,立时就要越过众人,飞奔过去,猛然感觉脚下颤动,老爹已经大声喝道:“都快回头,上房!”
    我知道我们脚下的墙也要塌陷,若是自己也中招,救人便无从谈起,只得急转身,往后面不远处的偏殿屋脊上跃去。
    果然,我和陈汉杰、陈汉隆、陈汉雄刚跳上屋脊,那坍塌的墙下便都纷纷飞起挠钩来,而老爹和陈汉礼还没有过来,纷乱中,有两根挠钩被老爹奋力踩下,但是陈汉礼却无力躲避,眼看有两根就要落在陈汉礼的肩头,我们都不禁失声惊呼!
    突然,一道金光划过,那两根挠索和挠钩立时断开,挠索落下,挠钩已脱,继续上飞,老爹伸手抓住陈汉礼往我们这边一丢,陈汉礼便腾云驾雾般往偏殿的屋脊上飞来,老爹却要坠落,我不禁喊了一声:“爹!”
    但说时迟,那时快,老爹刚有下坠的趋势,两腿忽然蜷缩,把双脚蹬在那两个挠钩上,借力一跃,那一双挠钩倒坠下去,老爹却趁势跳回了屋脊!
    只听见“啊”、“啊”的两声惨叫,尘埃中,血光飞溅。
    是那抛挠钩出来的人,被老爹蹬下去的挠钩给砸中了,生死不知,声息已无!
    

第414章 遗世魔宫(七)
    屋脊上,老爹缓缓把那金光收回,只见他老人手中握着一杆铁杆白毛笔,我看的清楚,正是皂白相笔!
    那道金光,已隐藏在了皂白相笔中。
    陈汉礼惊魂甫定,白着脸道:“多,多谢族长。”
    陈汉雄却惊愕道:“族长,您刚用的是,是金牙线?!”
    老爹点了点头,随即叹道:“金牙一出,务必饮血,看来此间之事,难以善了。”
    我听见他们说“金牙线”,也不禁吃了一惊。
    正所谓“铁口金牙一支笔,能言吉凶判生死”,便是赞麻衣相士的,那铁口金牙一支笔,既是夸赞相士的口才厉害,判语精准,又别有所指——“铁口”就是麻衣相术中的武器“铁口令”,“金牙”,便是这相笔中的“金牙线”!
    我知道那皂白相笔中藏着个机关,是昔年先祖特意去墨家由墨家家主亲自琢磨打造设计出来的——平时把皂白相笔拿在手中,整个笔杆子打磨的浑然如一体,上下黝黑,根本发现不了任何节扣,也不觉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接近笔毫的部分,其实有一道极其浅淡的印痕,只有目力极佳的人才能看得到,虽然像是断裂的模样,却平平整整,且在紧急关头,只要触动那相笔中暗藏的关窍,那相笔的铁杆就能从印痕处打开,变成两段,而金牙线便能弹出!
    那金牙线乃是一根纤细如牛毛的金色丝线,完全伸出来,有一丈多长,虽然说是金牙线,材质却并非是金,而是一种不知名称的合金,又软又韧,可承千斤之力,绝难拉断,这材料可谓是极其罕见珍贵!
    若是将那线凑到眼前,便能瞧见它还闪烁着微芒,更奇的是,在这样细的线上,还生有起起伏伏的波澜,像锯齿一样,密密麻麻,参差不齐,因此才称之为“牙”,这也是金牙线命名的来历!
    昔年,先祖手持皂白相笔纵横江湖,用那金牙线不知道杀了多少旁门妖孽、奸人恶徒,那金牙线饮了无数鲜血,也沾染了不少戾气,渐渐生出灵性来,变得嗜血,先祖须得时时用功法来把它净化,以免遭到反噬,等到晚年,更是把那金牙线给封禁起来,不再使用。
    等传到老爹手上的时候,老爹年轻,功力未逮,道行未足,须得仗着道具,于是那金牙线又重见天日,饮了许多人的血,待老爹道行大成之时,对阵却敌已经不需要再借助伤人利器了,便又重新把这金牙线封禁了起来,所以平素里,我是没有见过它的“真容”的。
    我之所以知道金牙线的种种来历,也是在闲暇的时候,叔父对我说的。叔父曾对我言道,那金牙线本有灵力,又饮尽恶人之血,戾气十分深重,不但人怕,连厉祟都怕,因此金牙线不但能杀人,还能屠魔灭鬼!
    也正因为如此,这金牙线不是人人都能用的,首先要道行高深,功力精湛,才能压服得住那金牙线的灵力,否则,反被金牙线所压迫,决不能御使自如。
    不过,即便是道行和功力够了,仍然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譬如,邪魔外道必然不能用它,用了便是自己惹祸上身,伤不了人,反被所伤;凶悍好勇的人也不能用,用了便容易被金牙线的嗜血好杀之性所蛊惑,那就不是人在用金牙线,而是金牙线在用人。所以,叔父就用不得。
    这金牙线得是胸怀仁义,宽宏大量,自律之心极强的人才能用,譬如老爹。
    但如果道行高深到爷爷那种境界,却又不屑于再用这等器具了。
    这一次,老爹出来带着皂白相笔,又将封禁多年的金牙线重新解放出来,足见是情势危急!
    言归正传,却说我跳在屋脊上的时候,回头瞧见叔父人在半空中,连翻了几翻,把那搭在他身上的挠索又裹着身子缠了几圈,然后往院中跳落。
    那挠钩尖锐无比,搭在人的肩头,正是要刺入人的肉里,叫人无法脱身,即便是那挠索上,也全都是突起的铁刺,逢肉即入,厉害无比!
    我正焦急,也要往院子里跳,想着去救叔父,却被老爹一把抓住胳膊,道:“你不用下去,他穿的有软甲,挠钩伤不了他!”
    我这才醒悟过来,又想难怪叔父敢把那挠索往自己身上缠,原来是有恃无恐。于是心中稍安。
    我往那坍塌的墙下望去,只见废墟中隐隐伸着几双手,都扯着挠索,使劲的拽,而叔父立在院子里,绷直了挠索,也在往后急扯,两下较劲,叔父面色一胀,骤然大喝一声:“滚出来!”
    “砰”的一声响,在那墙壁倒塌之处,陡然飞出四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光头孩童,摔在院子里!
    原来竟是四个人在扯着两根挠索,跟叔父一人对抗。
    被叔父拉出来的时候,他们四人各自手上兀自扯着那两根挠索。
    我见叔父得手,但人却还在险境,连忙提醒他道:“大,快上来,地下有飞针机关!”
    叔父却不上来,而是说道:“让我先收拾了这俩兔崽子再说!”
    那四个孩童急忙丢了挠索,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跑,叔父脱却身上的挠钩,飞脚踢出,两个挠钩砸中两人,骨碎之声混着惨叫声,血雾弥散,两人飞了出去,蜷缩成团,不再动弹。
    另外两人却趁机跑的远了,我立时从屋脊上跳下去,两脚分落,先踢后踩,那两个孩童都仰面摔倒,我便踏在他们的胸膛上站定,脚底下用力,他们两个都挣扎不动,我正要骂他们小小年纪不学好,低头看时,却是一怔——他们哪里是什么孩子,原来是两个小矮人,都已成年,且都翻着白眼,竟又全是瞎子!
    正惊诧之际,忽然听见叔父骂了一声:“娘的!”
    抬头看时,见叔父急匆匆的往旁跳落,那地上“噗”的一声响,一撮飞针爆射出来,漫天都是白芒。
    叔父一落地,便又弹起,兔起鹘落间,又是飞针爆射!
    老爹在房顶上喊道:“快上来!”
    叔父不听,却朝我闪了过来,喊道:“让出一个人来让我踩着!”
    我连忙收起一脚,腾出了一个小矮人,叔父早跳了上来!
    我刚离脚的时候,那小矮人便急忙要跳起来,不料叔父来的快,又一脚把他踩了下去,且踩得极重,那小矮人“唔”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连内脏碎片都出来了,脑袋一偏,已是痛死了过去。
    叔父回望身后,但听得“噗”、“噗”两声响,飞针射出了无数。
    “还真是厉害!”叔父叹道:“老八说的没错,真他娘的像踩地雷一样!”
    我道:“没伤着您吧?”
    “没有。”叔父道:“可惜这软甲只能护着上半身,要是再有一条裤子,就美了。”
    我刚笑了笑,忽然瞥到眼前土地如水纹一般有些微微荡漾,以极快的态势朝我和叔父这边移来,叔父也瞧见了,愕然道:“他娘的,这飞针的机关还能动?!”
    话音未落,只听两声响,我和叔父脚下的那两个小矮人胸前忽然都慢慢涌出许多针来!
    我和叔父都稍稍一惊,两个小矮人已经是当场毙命!
    原来是地下那机关循着我和叔父的所在,又来爆射飞针,但是我和叔父脚下都踩着小矮人,所以那飞针没射中我和叔父,反射进了小矮人的身子,而飞针穿透他们的身体出来以后,力量已无,正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缟”,倒伤不到我和叔父。
    “不是机关,是地行术!”老爹忽然在屋脊上叫道:“地下藏的是人!”
    我和叔父一怔,迅即明白过来,不是地下的机关能移动,而是有擅长地行术的人拿着爆射飞针的机关在地下移动!
    他们必定是听着我们在地上的动静,跟着我的脚步而来,所以每每都无比精准!
    怪不得每一次我们都不知道是如何触发了机关,原来机关根本不需要被触发。
    也难怪一开始没有遇到飞针,后来才有飞针爆射出来,原来这些会地行之术的人并非时时刻刻都守在地下。
    眼见那地又微有蠕动,我和叔父便对视一眼,然后呼喝一声,同时出掌,用的都是“塌山手”掌力!
    只听“嘭”的一声响,尘土飞扬,那地面被我和叔父合力击出了一个陷坑,且有一股鲜血溢出地面,瞬间便浸红了土壤。
    叔父跳过去,把手伸入陷坑,喝一声:“出来!”抓出个人凌空抛起,又是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秃头小矮人,重重砸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我瞧得清楚,此人也是个瞎子。
    顷刻间,地面上又有轻微蠕动的痕迹,就像是水波涟漪,朝着那小矮人落地的方位移去。
    想必是地下藏着的人听见动静,以为我们落在了那个方位,便要过去爆射飞针。
    我和叔父都瞧着那移动的痕迹,但见快的出奇,我心中不禁暗暗惊异:能在地底下行动的这样迅速敏捷,难度远超水中游动,这份本事实在是非同小可!
    

第415章 遗世魔宫(八)
    江湖上卧虎藏龙,果然是能人辈出,任谁都不可小觑了。
    “噗!”
    刚起过念头,忽听一声响,那被叔父丢在地上的小矮人,肚子里也慢慢溢出了一撮针来。
    然后地面上的“涟漪”又开始往别处移动,叔父觑看的准,突然跳起来,半空中使个“雷公印”的功,狠狠踏下,轰然一声,早砸出了一个坑来,坑中的血,汩汩的往外冒。
    叔父俯身伸手一抓,把第二个施展地行术爆射飞针的小矮人给抛了出来,也是身穿土黄色紧身衣服,也是光头,也是瞎子。
    叔父“哈哈”大笑,道:“不敢见光的兔崽子们,你们要玩不转了!道儿,来,跟我走,看他们还敢不敢射咱们!”
    “好!”我应了一声,跳在地上,故意落脚极重,果不其然,很快便有“涟漪”朝我这边波动而来。
    不等那地行之人临近,我便跳将起来,也是施一个“雷公印”的功法,狠狠砸落,“嘭”的一声响,我双脚直入土中一尺多厚,早觉脚下松软,我又把手插进土中,深入又有一半尺,便摸到了一人肩膀,立时抓住,揪了出来——人已经被我踩得重伤,又是个黄衣光头目盲的小矮人。
    如此这般,我和叔父就故意在地上践踏,引着那些施展地行术的人来射飞针,然后又各自施展手段,反将他们一一从地下揪了出来!
    陈汉雄在屋脊上早忍耐不住,又恼恨先前差点吃亏,便也跳下来帮忙,还有陈汉礼,刚才差点被挠钩拿下,此时在陈汉杰跟前挂不住脸面,便也匆忙下来抓人。
    老爹在屋脊上用一双眼紧盯着观望,唯恐我们漏掉对头,中了招。
    不多时,这些施展地行术的敌人已经被尽数揪出来,连带着那些在废墟中飞挠钩的人,一共有十五个之多,躺了一地!
    无一例外,都是身穿土黄色衣服的光头小矮人,而且全是瞎子!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老爹问道:“看看还有活的人没有。”
    我们把这十五个小矮人一一细看,竟没有一个是还活着的。
    其中十三人都是死于他们自己爆射的飞针,另有两人是被坠落的挠钩给砸的重伤而死。
    这十五人生前不择手段杀人,凶残狠毒,可谓是死有余辜,但眼瞧着十五具尸体并排躺着,个个不得好死,死状又如此惨烈,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这些旁门左道的教派,为祸世间,真是害人不浅!
    陈汉杰在旁边说道:“族长,这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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