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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正经关系-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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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气很是熟稔,和以前相比多了一丝肤浅的热情。他好像怕严海安说什么:“王郁说之前碰到你了,我还想你这次会不会又不来呢,这么多年你都不来看老师啊。其他老师你也去看了吗?孙老师已经退休了,当时可是带了你们三年数学啊。”
  严海安听他说完,在他准备再说什么时笑了笑:“冯老师,我只是想回来看看您。”
  冯逸清嘴一闭,神情带了丝警惕,笑容也淡了点:“还以为你把我们这些老师都忘了呢,同学会也不见你来。我这会儿还有点事,不然你等等我?”
  “不了,我聊几句就走。”严海安思绪有点恍惚,其实他找过来时没有多想,甚至连对冯逸清说什么都没组织好语言,就这么找了过来。
  他还记得曾经和冯逸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个冯逸清仿佛脱离了现实,和现在这个,甚至和后来那个冯逸清都不是同一个人。
  可能冯逸清一直没有变,就是这样一个人,有点小聪明,有精神追求,也很实际,会懦弱,会算计,从未把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平等看待。能喜欢的时候,可以享受这份爱情的奉献,觉得是负担的时候,就要一刀切掉。
  是严海安把他在自己的心里美化得过分了,但说不定学生对于自己的老师都有一份美好的想象。
  严海安往冯逸清走了一步,冯逸清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严海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您在害怕什么呢?”严海安一笑,是真的觉得好笑,“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我们俩的关系去威胁您。对我来说,那不是可以拿来去威胁什么人的把柄。”
  不管冯逸清怎么想,对严海安来说那就是在他浑浑噩噩的惨绿少年时期照亮他的一束光,那么珍贵的东西,他怎么舍得糟蹋?
  冯逸清看起来已经想掉头走了,却顾忌着严海安,没动:“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严海安往走廊外看了一眼,夏天的树总是绿得生机勃勃,阳光落在上面的样子会让人充满希望。
  那时候,天也这么蓝吗?
  他转回头道:“我知道说我在酒吧陪客卖身的是您。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解释没人听,毕竟我确实在酒吧打工。”
  冯逸清僵着一张脸:“你有什么证据?”
  严海安摇摇头:“我没有证据,但这件事是谁做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您放心,我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我那时知道您瞒着我和李老师交往是很生气,但我真的没准备要对您做什么。”
  李老师是校长的侄女,和冯逸清一时间成为人人羡慕的郎才女貌,而严海安就显得多余而碍眼了。
  可能这也是那年严海安会那么快被退学的原因,也不知冯逸清是怎么和她说的。
  “您已经和她结婚了吧?”看到如今的冯逸清,严海安道,“说不怪您是骗人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的想做点事来回击您。”
  可他到底是做不出来,即使那么狼狈,被背叛得那么狠,他的骄傲依旧不允许他做出和对方同样卑鄙的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冯逸清听不下去了,厉声问:“你不要逼我找保安把你赶出去!”
  “我是来和您道别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恨着您,也恨着自己。不过我觉得已经够了,都过去了,想着这些没有任何用。”严海安微微笑着,稍稍垂下眼帘,看上去有点缱绻,又有点厌倦,“再见,我要做回我自己了。”
  说完,他抬起头,眼睛里盛着侧面照落的光,一如当年的少年意气。
  冯逸清呆了呆。
  严海安已从他身边走过。
  冯逸清突然开口:“严海安!”
  严海安的背影毫不停顿,已转过楼梯口,再也看不到了。
  他一路朝前,喧嚣的人群和过去都在身后,顺着梧桐树的大道往校门外走,走过高中,走过伤痛,走向他的现在。
  孙言开着车窗在抽烟,见他过来了,叼着滤嘴看着他。
  或许孙言知道什么,但他什么也不问。就像严海安也从来不问孙言那些惨痛的记忆,这是他们可贵的默契,从来不互相怜悯。
  冯逸清是个浪漫的人,又是个文人,最爱外国的诗歌。严海安曾经为讨他喜欢,也跟着看了许多。
  不知怎么地,这时便想起了这么一句: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严海安上了车,被空调包围的时候长舒了口气。
  孙言问:“解决了?这么快?”
  “本来就没什么事。”严海安忽然莞尔,“回家?”
  不管他承不承认,为了冯逸清他已经失去得太多了,心脏里满是灰尘,还放着一堆垃圾。
  不把这些打扫干净,他怎么能好好地迎接其他人入驻呢?
  孙言看他这么一副无事一身轻的松快模样,挑了挑眉,摘下烟一扔:“回家。”
  *
  暑假的开始预示着旅游的又一轮旺季,偏偏7月的时候B市闷热得像在高压锅里,人一多起来,感觉就更烦躁了。
  严海安等在火车站外面,不断看表。明明应该是上午10点到的,因为晚点又不知要推到什么时候去了。
  好不容易电子屏上提醒从S省来的火车进站,十分钟后人潮涌了出来,严海安强打起精神,在人群里搜索着熟悉的脸孔。
  “大哥!”
  严海安举起手使劲挥了挥,一边继续叫:“海建!严谨!”
  严谨耳朵灵,先听到了他的声音,往他这边瞧的时候扯着自己的老爸过来了。
  “弟!”严海建一见到自己弟弟就笑开花了,显而易见是十分高兴的,一手拎着鼓鼓的编织袋,一手使劲拍他的肩膀,“又长好了!”
  严海安也很高兴,想要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被严海建避过:“这个重,我来嘛。”
  严海安也不和他抢:“严谨一转眼都这么高了啊。我上次看他时才那么点个头呢。”
  严谨一只手拿着个塑料袋另一只手拿行李袋,没有被大人们的热情传染,抿着嘴,盯着严海安。
  严海建有些尴尬,打了一下他的头:“咋个不喊人喃!瓜了嗦?”
  “没事。”严海安看出严谨有点内向,主动把小孩手上的行李袋换到自己手上,“跟我走,先回去放了行李,我再带你们去吃饭。”
  一行人挤过人群,走到停车场。SUV够宽敞,后备箱轻易放下所有行李,严海建坐在副驾驶:“你都买车咯?”
  严海安笑道:“没有,是别人的,借我开而已。”
  “哦……”严海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露出尴尬的神情,收回手坐好。但可能是不习惯安静的气氛,他立马又开口道:“从家头带了点吃的过来,妈喊我专门拿了罐豆瓣儿酱,你留的个人吃。”
  他们这一路赶火车,还扛着这么大一包东西,带的也不见得多好吃,全是一份心意,严海安笑道:“太好了!每天都想着家里那味道,在这儿我好几年都没吃惯。”
  严海建这才放了心,笑了起来。
  后排坐着的严谨一直没试图插话,坐在窗边望着外面。
  严海安提前给他们订好了宾馆,本来孙言是坚持接回家里住的,但严海安知道严海建对自己的性取向心里依然还有很大的疙瘩,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没有互相说服过。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大哥管不了他,但也绝对没有同意,就这么粉饰太平地拖着。他总不能大喇喇地和孙言一天到晚都在严海建面前出双入对刺激人对吧?
  把两人安顿好,严海安回家放东西,没成想孙言就等在家里。
  孙言一看他这大包小包的,赶忙上手帮忙。他力气大,最重的两包一手一个就扛完了:“人接到了?”
  严海安点点头,从编织袋里往外掏东西。晒干的花生,红薯,核桃,各自用塑料袋装好了,塞了大半口袋,还有一大罐子豆瓣酱。
  这么多东西,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吃得完。
  作者有话要说: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飞鸟集》


第34章 家人
  孙言帮着他把东西放好:“时间刚好差不多了,一起吃个饭吧,听苏印说你让他定了位置了。”
  严海安忧心忡忡地考虑了一下,严海建对他同性恋身份的态度比家中二老要稍微好一点,见个面吃个饭也不至于怎么样。
  严海安道:“那我叫上莫易生。”
  孙言不爽地问:“什么意思?他也要来和你家人吃个饭?”
  “你醒醒,那好歹是我老板,照顾我这么多年,和我家人吃一顿饭怎么了?”严海安顿了顿,转过身,按着孙言的肩膀,把他按到椅子上坐好,“我之前没和你仔细说,我家里人只有我哥知道我喜欢男人,所以现在我过年都不敢回去,免得和他们聊到结婚这一点。我哥虽然知道,但也不同意,你在他面前,特别是当着我侄儿不要提这些。不然他可能会翻脸的。”
  “哈?”孙言明显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一茬,陡然一听非常不能接受,“你是说我见不得人?”
  “不是……”严海安长叹一口气,心情复杂地道,“我家庭那环境和你不能比,在我们那儿我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儿是要被人说三道四的,我爸妈老实了一辈子,受不起这种风言风语……算了,先不说了。”
  严海安知道再说下去大家又要吵嘴,摇了摇头,转身给莫易生打电话去了。
  莫易生一听当然乐意,问清楚地址就先过去了。
  孙言和严海安开车去酒店接严海建和严谨,一路上孙言都没什么好脸色,他本身气势就强,一旦马着个脸,完全就是一副“生人勿近,你惹不起”的样子。
  苏印帮忙定的是包间,五个人坐绰绰有余。厨师推着餐车在旁边,当着面片鸭肉。严谨和严海建都津津有味地盯着。
  莫易生之前被严海安忽悠了几句,知道严海建不待见他现在的对象,所以是知道今天是见不到严海安的神秘对象的,但居然能看到孙言这就很出乎他的意料了:“怎么孙先生也在?”
  孙言本就对他耿耿于怀,还偏是这种话题,一听就斜睨了他一眼:“我不能在这儿吗?这你家开的啊?”
  莫易生对孙言的印象还停留在殷勤和客气上,突然迎来这么一遭冰雪扑面,都有点呆了。
  严海建和严谨也把视线从鸭子身上移回来,却也不敢盯着孙言看,齐齐瞧着严海安。
  严海安心累地对莫易生道:“别理他,犯病呢。”
  说着他站起来,拖着孙言:“我们出去抽支烟,你们先吃着,易生,帮我照顾一下。”
  莫易生茫然地点点头。
  严海安把孙言拖到厕所:“你不要这样行不行?一定要搞得大家都不高兴吗?”
  “行,我在这儿都不高兴是吧?”孙言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我走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被严海安一把扯住。
  厕所里没有人,严海安小声恳求道:“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孙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严海安示弱,每次严海安这么软着腔调和他说话,他就毫无办法。
  他烦躁地捋了捋头发。
  严海安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没有不好。家里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给我一点时间。要他们接受真的太难了。”
  严海安有时候也很烦,孙言的要求是平等对待,告知家人是对他的尊重,但他们两个的情况太不一样了。
  自己的爸妈年事已高,脾气朴实却暴烈,一辈子都没怎么出过村子,在这件事上根本不是可以讲道理的,他真的想不出要怎么让他们接受自己和孙言的事情。
  而父母和严海建为自己付出那么多,自己也不能为此和他们断绝关系,那也太不是人了。
  现在这么拖着的状况是严海安能想到的最好的手段了。
  严海安握着他的手道:“对不起。”
  孙言啧了一声,反手把他握住,算是暂时妥协了:“你这个人,就是……”
  严海安接口道:“仗着你喜欢我,对吧?”
  孙言被他抢白一顿,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点了点他,末了才道:“你知道就好。”
  开玩笑归开玩笑,严海安苦笑:“谢谢,真的。”
  他这么低姿态,孙言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也不是不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况,但严海安这种表现总让他不踏实,好像只要他家里出点什么问题,他就能义无反顾地抛下自己回归所谓的正途。
  这就像个定时炸弹,怎么会是拖着就能解决的?不解决这件事,他就放心不下。
  两人各怀心事的安静了一会儿,一起回了包间。
  莫易生正在帮严谨卷鸭肉。
  严海安解释道:“最近他公司里出了点麻烦,有点心烦。”
  孙言配合他,默认了。
  莫易生对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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