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笔记-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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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
“这就是你的全力了吗……”
那人形咳着血，已挣扎着、缓缓站了起来，“那么接下来，你该怎么打……”
何重霄的目光一凝，瞳孔焦点的深处，是黑衣少年顶天立地的身姿。
“怎么可能……我知道你刚泡了一年的寒螭池，可我却泡了两年、两年！我的肉身，至少相当于金刚门中，金身两转的境界，和筑基境初期的肉体相当……你怎么可能中了我一剑一拳，还能站起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原平的语气终于平缓，显然已从剧痛中恢复过来。
“我敬你是大师兄，也承认你是个天才，可是天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说着，单臂高举，一指擎天。
“我自信，我原平，就是人杰之中的人杰、天才之中的天才！你总说什么‘不可能’，那我告诉你，真正的天才，就是把那些凡人眼中的不可能，彻底变为可能，将传说变为现实的人！”
声如金石，字字铿锵。身影傲然挺立，虽孑孓，却飞扬。
沉默，凝重的沉默。
旋而，何重霄点了点头。
“好，很好……我承认你很强，对我来说，你是个真正的对手，可是，你没有趁手的飞剑，又如何破我的防御？”
“以力破之！”
话音未落，黑衣少年已化为一道流光，三十丈的距离，却仿佛只有一步，短短的一步！电闪之间，已欺身向前，重重一拳挥出――
这之前，何重霄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是他的一道阻截用的冰蟒术，却被原平不可思议地错了过去，同时由于少年的速度太快，何重霄的飞剑再想发力，剑尖却已指向了少年的身后！
没办法了，唯有力敌！
何重霄的软丝拳套陡然爆出一团金光，和黑衣少年拳头上的黑光撞在一起，“嘭！”的一声，一股澎湃的气浪骤然从两团光芒的中心爆发，巨大的能量瞬间将两人分隔，同时向后轰了出去。原平又被震退到二十丈之外，而何重霄，却只退了八丈、短短的八丈……
然而他此刻的面色，却仿佛退了八十丈，因为，他的右手上、那珍爱的黑金软丝拳套，已然碎了，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碎了！
“这不……”
“还要说不可能吗，事实如此，你难道看不见？”
原平那轻飘飘飞来的话语，仿佛导火索一般，彻底点燃了何重霄的愤怒。
他束发的带子飞落了，黑丝如瀑的长发张扬起来，连眉毛都恨恨地立起！
终于怒气勃发，战意澎湃！
那把君子如水剑，白光中竟透出一丝血色，仿佛不再含蓄静养，即将化身地底修罗之剑！
他不再废话，点手一指，“我剑，去！”
君子如水剑闻音，骤然化作一道白光，激射向原平站立的方向。强大的速度之下，空气中都传来了“嗤嗤”的颤音，似在惊惧它的杀意。
面对此种威势，原平不敢再硬接，脚步腾挪，身形疾闪，弹了开去。
孰料那飞剑变向更速，何重霄手指飞快变幻，“我剑，转！”
那匹练白光，竟蹑着原平的背后寸寸相逼，剑气甚至划破了少年的黑衣，露出了古铜色的肌肤！
何重霄愈加兴奋，指尖连弹。
“我剑，疾！”
“我剑，斩！”
……
情势危急，少年的步伐更快，也更加诡异，他的身形愈加朦胧，仿佛多出了几道幻影，那飞剑倏然加速，却只刺破了一道虚影，冲了过去。而这时少年的重叠身影，忽然清晰归一，脚尖一点，身形急蹂，竟反身向着何重霄射来！
又是一步！眨眼不到的一步！
何重霄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原平的黑色拳光，在自己的胸膛爆炸，瞬间击破了他的护盾，击穿了他的灵铠，轰入了他的血肉，震碎了他的胸骨……
“噗――”
随着他一口鲜血喷出，结束了。
他耳中的鼓膜已听不出自己所处的世界，仿佛是在水下，依稀听见水面上传来“原平获胜”的声音。接着，他又依稀看到他的恩师、长老于宽那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迅速喂下了他一颗丹药。之后，他终于不那么痛了。
最后，他依稀听到于宽在他耳边的话，“睡吧，我知道，这七年，你太累了……”
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
太好了，终于不用那么累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最后的巫族
这么快就轮到我了么……
调息已毕的朱珏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
此刻，周围都是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此起彼伏的惊讶哄闹声，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第七峰夺冠呼声最热的大师兄何重霄，被打的昏了过去，甚至电光火石之间，很多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平，本次外门总试最大的黑马，任场外沸反盈天，却一脸平静，静静地站在擂台中央，定定地瞅着数百丈外、刚刚飘然起身的朱珏。
虽然朱珏站在一排紫衣之中，但原平眼中，只有他，才是唯一的对手……那个比他多走了一遍炼心路的男人。
朱珏飞上擂台的一刻，全场都寂静了……所有人期待中的一战，终于开始了！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吧？”
原平望着朱珏，蚕目微眯，平静地问道。
“彼此彼此，你方才战胜何重霄的那两步，一样是有代价的吧……”
原平耸然一惊，这都被他看出来了么。
“不错。不过我尚能压制那反噬，应该还能撑过这局。倒是你……你伤在肺部，肺叶撕裂，当不能太使力，也受不得重击，真的没事吗？”
闻听此言，朱珏淡淡笑了。
“你的体质特殊身体强悍，同样，我的肉身也尚算凑合，何况还有黑木长老送我的灵丹，目下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
原平点了点头。
“我们两人的战斗，只有发挥出全力，才有意思。”
“是啊，我也这么想。”
朱珏的目光逐渐凝重，他感受到了原平气质上的变化，那是一种傲立天地的桀骜不屈，和一种虽千万人独往矣的凛然气概。
然而，这种气势还在增强，似朱珏的出现，激发了一种危机中的潜能，连原平自己，都快难以控制。以至他的声音，都开始渐渐颤抖。
“若我所料不错，你最强的手段，不是术法，不是符纸，也不是剑阵，而是……炼体！”
听到最后两字，朱珏的目光蓦然收缩，过了一会，才缓缓点头道：
“不错。”
“既然如此，”原平忽然露出了有些邪魅的微笑。
“我们就飞剑符纸丹药全都不用，就让我们战个痛快……”
“好。”
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这一刻，耳边，只能听见风的声音。
脚下的擂台忽然发出了嗡嗡的颤音，开始是某种高频的震颤，渐渐地，这震颤越来越剧烈，竟变为缓慢的震动，就仿佛心跳——“嘭、嘭、嘭……”
如果仔细听，就会发现，那不止是一种韵律，在那沉稳脉动的音律中，还有第二个节奏！
“咚、咚、咚……”
“嘭、嘭、嘭……”
“咚、咚、咚……”
“嘭、嘭、嘭……”
……
两种节奏越来越剧烈，速度越来越快，就仿佛网上的两只蜘蛛，用腿足敲击着网线，妄图扰乱对方的节奏。
擂台上的两人，也随着不断变快的节奏，气势逐渐攀升，很快就要到达临界！
原平的黑发早挣脱了发簪，在澎湃的气势中随风乱舞。
朱珏眉间的那点黑痣也不住乱跳，似快要镇不住那万古沧桑。
动了！
动的是原平！
仿佛感受到了朱珏气势上的无边威压，黑衣少年再也按耐不住，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不动的那人便似要不可战胜。
直觉这样告诉原平，原平的身体再不犹豫，二十丈的距离，竟化为一道流光，倏忽而至，拳锋的黑色光团带着罡风，泰山压顶般，向着一动不动的朱珏，轰然砸下！
朱珏终于动了。
动的只是一只手，双脚依然稳稳地立在原地，就仿佛一座山。
那手化拳为掌，“嘭”地一声，架住了原平那势不可挡的一拳，“咔哧哧”，朱珏竟忽然矮了半尺，他的膝盖没有弯曲，而是被巨大无匹的力量，灌进了擂台硬石之中，双足深陷。
就在这一瞬间，两人蓄势待发的左拳同时出手，骤然击在一处，“嘭！嘭！嘭！”，拳锋交接处，竟陡然爆出三重气浪，将身在半空的原平震飞了出去，而朱珏的脚下擂台，原本天然一体的巨大石块，竟以他双足为心，陡然崩裂，一时碎石炸飞，烟尘散尽，竟露出一个十丈宽，一丈深的圆坑，而朱珏，依然站在原地，坑底！
“这是什么步法！”
半空中被震得飞退的原平，一脸的难以置信——以对面那人的实力，能接住他的全力一击，勉强还能接受，可若是一动不动地接住，那……他该是怎样一个对手！
不行，再来！
身还在半空，原平已止住了冲势，他深吸了一口气，已反手打出一拳，击在空气中的一拳！
这一拳不是飞剑，却“砰”的一声，打出了引爆的效果，一股惊人的反冲之力，将半空中少年的躯体，直直射向了圆坑中傲然站立的朱珏。
“来得好！”
朱珏面色平静，已向着原平射来的方向，缓缓伸出一拳。仿佛这次根本不是出拳，而是摆了个姿势，简简单单的姿势，等着原平撞过来一般。
但随着这一拳的伸出，原平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明明可以侧闪、横移、提气飞高，错开这一拳，可是直觉告诉他，这平平无奇的一拳，他根本避不开，也没法避，唯有硬接！
咬了咬牙，少年神色凝重，心中一个古怪念头一闪而逝——“他的功法，似乎克制我……”然而没有时间再细想，半空中的他慌忙将蓄势在后的左拳也伸了出来，和右手一起，结了一个奇异的手印，一片黑光陡然从掌心泛起，似那掌心，多出了个黑洞，要将朱珏那惊世一拳，彻底吞噬。
“灭世之光……他是巫族！最后的巫族！”
朱珏耳边，陡然响起三世的声音，“快，用‘踏劫涅槃步’！别在藏着掖着了，只有魔族的功法，才能克制他的灭世之光！”
明白！
再没有思考的空间，朱珏唯有听从。
循着“天魔不灭体”功法，魔息运至双足，他的双脚，蓦然一震，擂台地面，竟陡然下陷了三寸。但他的足尖，却没有沉降，而是立在了虚空，接着，身体忽然变得朦胧，似要消失，可却又无比真实。仿佛就站在两个位面的交界。
随着他这站姿的完成，原平的灭世之光，黑色的吞噬之力骤然消失！他一脸的难以置信，那难以置信的神情，在这一刻凝固了刹那，但仅仅是刹那，刹那之后，终于撞在了朱珏伸出的这一拳，神情被打碎，同时，黑衣少年的心，也碎了……
“为什么，他克制我！”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新的起点
原平就这样哀怨地第二次被轰飞。
这一回，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爬起来，脸上，已是一团血污。
抬头，朱珏依然站在原地，仿佛根本就没有动过。只是他脚下的坑却更大了，足有二十丈。
蹒跚地走到坑边，原平皱着眉，传过一道密音：
“为何你的功法克制我？”
“我也不明白，也许和你的血脉有关吧……”
一抹惊色一闪而过，原平凝重地点点头，
“既如此，能不能所有的炼体功法都不用，咱们纯用肉身打一场。”
“好。”
朱珏仿佛根本不懂拒绝为何物，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随着他话音刚落，原平貌似换了一个人，本已颓然的气势骤然攀升，蹒跚的脚步忽然如电，脚尖一点，地上已多了一处大坑，而他的身体，早和二十丈外的朱珏撞在一起。
这一回，朱珏终于动了。
而且是飞快地动！
在闪过原平第一下冲击之后，迅速回了一掌，被原平蓄势在后的左拳挡住，拳掌无声，这一换招，两人脚下竟都陷了三寸。但二人没有一丝停留，“嘭、嘭、嘭……”瞬间又连换了数十拳脚，两人每错一步，脚下都要留下一道数寸深的脚印。
即便如此，原平和朱珏都默契地没有御风而起，因为只有站在地上，才能借到力量，才有根！
两人就像是凡间的武林高手比试拳脚般，“噼噼啪啪”你来我往
